第三百四十八章 两权抗衡

    唐怡然二话没说拿着生龙骨就赶紧往外跑，那小丫鬟本想接着，却被她推开，“还是我来吧，你弄我不放心。”
    两人走后，司南和徐子明两人才将唐老爷子扶起来，短短几天时间，没吃没喝老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两位姑娘、公子，老夫在这里谢过了，待改日我病好，定会酬谢你们。”
    徐子明坐在老人身后方便帮他打通经脉，而司南则坐在老人面前，辅佐徐子明。
    闻言，司南摇摇头，“我并非想要你答谢我什么，只是想搞明白一些事，等帮你打通完经脉再说。”
    灵气气息渐渐浓郁，房间里充盈着白雾，肉眼可见的气息正从内而外灌输进入唐老爷子身体，在他体内形成一种循环。
    徐子明修行多年，功底深厚，司南倒不担心他能不能打通，只是当看到他皱眉时也有些疑惑，按理说徐子明的功底，这点小事应该没问题，可是他为什么会皱眉呢？
    “怎么了？”司南看着额上已浮出一层细汗的唐老爷子，问道。
    “老人的身体有问题，这堵塞经脉之物似是有人特意加在其中，而且也不是什么还排除的东西。”徐子明眉头锁得更紧，“这冥魂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简单用我的灵力就能打通，还需要……用老人五年寿命的生命力量，再协助我的灵力，方能打通。”
    “冥魂散……”
    司南在医书上看过这东西，传言这东西是用极冤极苦之人的骨骸，再加上充满怨念的灵力，辅之以数十味生长在阴坡的致阴之药制作而成，一旦被人服用不仅会造成筋脉堵塞，而且对身体也有很大损伤。
    “这唐半香下手可够狠的啊。”司南冷冷一笑。
    “莫要被怡然听见。”老爷子无奈摇摇头，“是我自己不小心，才中了他们的计，若是被怡然听到，她又要担心了。”
    唐老爷子半辈子下来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自是最疼爱这个孙女，可如今家遭变故，他就算豁出自己的命，也不想让唐怡然受到伤害。
    他长叹一口气，“小伙子，既然这么你用我的生命力量便是，只要经脉能畅通，这几年寿命算不得什么。”
    “好吧。”徐子明点头，“那我试试看。”
    忽地一声，徐子明骤然法力，注入老人体内的灵力更猛，嗖嗖的声音好像涡轮一样，看得司南心里都觉得不舒服。
    唐半香做事真是太绝。
    半个时辰后，唐怡然把药煎好端了过来，这时候徐子明的经脉也打通的差不多了，服下药后老爷子的气色好了大半，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而且已经能自己下地行走。
    唐怡然看着看着就哭了，一下子扑到爷爷怀里，哽咽着说：“爷爷，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怡然听话，求求您不要离开孙女好吗，我就只剩下您一个亲人，您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老爷子轻轻抚着唐怡然的头，笑得慈祥，“好好好，爷爷不死，爷爷怎么会死呢，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之后老爷子把唐怡然支出去，徐子明灵力消耗严重，被安排到别的房间休息，房间里只剩下司南和老爷子两人。
    “小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便说吧，你救了我性命，我自当报恩。”老爷子攀膝坐在床上，对司南道。
    “我只想知道，唐家和碧水云到底有什么联系？”司南直视着老人，一字一句问道。
    听完这话，后者脸上表情果然不对，唐老爷子惊讶的看着司南，仿佛没想到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司南轻轻一笑，“整个水之国最大的家族和最厉害的门派，两者之间皇帝会倾向与哪一边呢？可是在这儿，唐家却和碧水云相处的这般融洽，那为什么唐家的宗家，会不远万里把自己的安插进来，而唐半香又为什么会对你动手呢？”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司南嘴角噙着笑，轻轻抿了一口手边的茶，剩下的就交给唐老爷子，说不说是他的事了。
    老爷子沉吟大半刻，终是道：“姑娘，当真是聪明啊，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和碧水云关系不错。”
    唐老爷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声音很轻很遥远，“人在鬼门关走过一趟想法就会不同，若是换做原来我定是不会说的，但是现在，呵呵，告诉你也无妨。”
    “唐家和碧水云是联合研制出了一款武器，这事是皇帝允许的，我唐家出钱，碧水云出力，皇上高瞻远瞩料事如神，早就觉察到唐家的宗家有异心，所以便派我和碧水云与之抗衡，可是啊……”
    他长叹一口气，“这世间的事若是都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这期间的利益冲突让碧水云也生了变故，这武器的研制一分为二，分别在我和碧水云手中，而这时正好被唐家的宗家发现，若想谋反那武器是关键，所以才出现了今天这样的情况。”
    “皇帝成允诺，若我真能助他扳倒唐家宗家，便把宗家之位传于我，这样一来就再也没人敢再欺负我们家怡然了。”老爷子声音沧桑，看着窗外道：“怡然从小不会武功，做事又毛毛躁躁没有分寸，她天真善良，把这世间的一切都想的很简单，我就是想要她这样健康快乐的长大，为了保护她不受别人的伤害，冒这个险也无妨。”
    天真善良？
    司南笑了，这世界上真正天真善良的人能活下来的有几个，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没有能力的就是要被强者践踏脚下。
    “老爷子你可曾想过，皇帝真的会信守承诺，把宗家之位传授于你？”司南反问，她挑了挑眉，“皇帝留下碧水云和唐家的目的，就是要两家相互制衡，如今唐家宗家势力强大到几乎与他匹敌，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不受危害，他自然要联系你们为他保驾护航，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真的成功了，他会把好不容易拉下来的唐家，再提拔起来吗？”
    老爷子心中一惊，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换句话说，什么唐家、碧水云，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旦你们双方不能相互制衡，就毁了你们，再拉拔便是，而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巩固统治的基础上，我没想到你和碧水云的人竟真的相信他的鬼话。”
    “这……”唐老爷子还在回味司南的话，而越是往深了想，便越觉得心惊。
    倘若此次真的成功把宗家拉下来，可能迎接他和唐怡然的就是真正的死亡……
    想到这里他不由浑身一惊，连忙起身到一个柜子前，将柜子上的暗格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宗卷弗。
    那是一个被撕剩一般的卷宗，他递到司南面前，沉声道：“这便是唐家和碧水云联合研制出的秘密阵法，如今我将它交给你。”
    司南一愣，没料到这老爷子会这样做。
    “我知道你是大梁的异国者，这东西放在你手上再合适不过，用它来跟皇帝谈条件也是很方便的。”说着，他便把卷宗放在桌上，叹息道：“我会带着怡然隐居山林，从此再不问世事，对外便称我隐居养病，这样皇帝也不用再拿我当棋子。”
    “这个，给我？”
    “司南姑娘，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绝非表面上看着这般简单，也相信你能把这阵法的作用发挥到极致。”老爷子慢慢挪步重新坐回到床上，“人老了不中用了，竟是连皇上的心思都没看透，多谢你了，又救了我和怡然一命。”
    司南看着手上的卷宗，倒不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就像唐老爷子说的，多分筹码，就多一份保障。
    “好吧，既然这样我便收下了。”司南把东西收好，“对了，老爷子再问你个事，你可知那唐家宗家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能与皇家相抗衡。”
    老爷子皱了皱眉，想了半刻，“听说是宗家家主最近功力大增，传言是用了什么灵兽的内丹。”
    灵兽的内丹？功力大增！
    司南徒然心惊，瞪大了眼睛，忙问道：“就是最近这两天的事吗！”
    “对。”关于这一点唐老爷子非常肯定，“不然，他唐家宗家凭什么跟皇家相抗衡，自是有十足把握的，而这阵法就是专门对付宗家家主的。”
    肯定没错了，白辰定是被唐家宗家家主抓了去，如今功力大增，向来内丹也被吸食了不少，不能再拖了！
    司南和徐子明从唐家出来后互道了别，徐子明离家多年，获得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而司南则是找了个地方，给凤渊传了一封密信。
    看着飞鸽往远方飞去，司南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和凤渊分开也好几天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和她一样查到了白辰的下落。
    还有小包子，司子怀这个捣蛋鬼有没有听话。
    传完信后，司南独自从林子里往回走，忽得听到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她微微蹙眉，赶紧隐藏气息躲在树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