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黄土飞沙

    “为何不可，刘大哥可不像你说的那么小气。”说着司南还扬了扬手上的若邪鞭。
    那鞭子华丽精致，鞭柄上花纹古拙，雕刻着梅花、蝴蝶、狰狞的野兽，颇为神秘，不像是炎武大陆中原地区之物，倒像是异族的古物。
    而那鞭身不知是用什么兽类的皮制成，柔软坚韧，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银白光芒，带着杀气和邪气。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凡物品，我真想不明白，刘开济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李琛摇了摇头，端是想不明白，“要知道，这若邪鞭可是刘开济的祖师爷一手打造，为了这个鞭子的取材腿都跑断了，耗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打造出来，而且我还听过一个传说。”
    “什么传说。”司南没正眼看他，正一心一意制装若邪鞭的盒子，便随意问道。
    李琛特意压低了声音，显得几分恐怖，“听说，这若邪鞭当时被一个富商看中以高价买了回去，没过几天富商家中就赔了好些钱，小妾肚子里五个月的孩子也无故流产。后来又被一位宗门长老买走，哪成想他在回去的路上，就被敌人暗算，死在异国他乡。从此之后这若邪鞭就留下了，凡用此物者必会霉运缠身，不得好死，这么多年一直挂在宝器坊里，就算整个宝器坊都被偷干净了，小偷也不会动这东西一下。”
    听完，司南脸上半点慌乱都没有，只是淡淡道：“那敢情好，谁都不会跟我抢这东西，至于那子虚乌有的传说，我来打破就好了。”
    “你！”李琛被她气得话都说不出，“算了算了，随便你，遇到危险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知道，知道。”
    按照原定计划，两人本是打算前往京都的，如今大战在即，司南手握至关重要的卷宗，她当然要以此为筹码，好好跟宋家和唐家谈谈。
    两人出了大圣城，一路往水之国京都的方向走，司南并不是水之国的人，是以之前从碧水云来的一路都是边走边问，现下碰上李琛自然是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古籍记载，月沉之时，向着北极星的方向一直走，就会看到水之国的皇都。”他指着天空，道：“看到没，这就是北极星的方向。”
    “现下天朗气清，万里无云又正当白天，去哪看什么北极星。”
    “哈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李琛故作高深，仰头道：“观星乃是我们读书之人应会的入门本领，而向我这样的高端读书人，自然可以无星而观。”
    “你就吹吧。”司南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两人顺着北极星的指引，朝北方直行，将近正午，一路的笑乡村和绿意渐渐稀少，而路面上的砂石渐渐增多，等到脚下踏的不再是泥土时，这才进入戈壁。
    “你不会引错路了吧。”司南瞧着周围的画面有点不对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来之前便听人说过，水之国临海，多山多树，是个绿意盎然的国家，怎么可能这般？！”
    “我们国家临海，水气充沛，绿植茂盛，确实不假，但没有人会告诉你，曾经的京都为了扩大自己的实力滥砍滥发，消耗资源。为了发展，京都周围大片区域早已变成这样的戈壁，如今你看到的京都的繁华，都是牺牲这些绿意换来的。”
    司南没说话，这样的事情她早已见怪不怪，她原来在的世界不也是这样，以牺牲自然来满足人类自己的欲望，到最后还不是要报应在人类自己身上。
    荒漠之地，昼夜温差极大，夜晚冷意津骨，倒是还好，但是白天，却全然是另一派感受。日光极为猛烈，两人走着走着，越走越像是在深入一个巨大的笼屉，地心里冒出腾腾热气，仿佛走上一天，就可以把人活活蒸死。
    两人行了一阵，看到前方黄沙之中有一座灰色的小楼，走进一看似乎是一座废弃多年的客栈。司南抬头望了望天，算着已过午时，马上就到未时，怕是一天之中最炎热难捱的时辰，而且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天，是时候修整了，于是两人一合计，就进了客栈。
    废弃的客栈里空荡荡的，到处都落满了灰尘，角落里还有蜘蛛网，两人找了一张方桌，拿出干粮和水，简单吃点。
    “这戈壁还要走多久？”司南一边啃馒头一边问道。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前些年我从条路去京都时走了足足一天，可近些年戈壁荒漠化越来越严重，戈壁范围不断扩大，两天、三天都不一定。”
    司南默了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这荒无人烟的戈壁给她一种莫名奇怪的诡异之感，让人觉得不舒服。
    忽然，屋外金灿灿的黄沙之上，两道人影一闪而过。
    司南一下子坐起身来。
    那两道人影，一黑一白，行色并不如何匆匆，甚至可以说是从容，但足下如踏风云，行得极快。
    黑衣那人身形纤长，白衣那人则是一名女冠，背负长剑，臂挽拂尘。那名黑衣人头也不回，啊白衣女冠却是在于这座小楼错身而过时回眸一笑。这笑容便如他们的身影一般，一闪即使，但无端端的橫生出一股诡秘奇异之感。
    司南刚刚一直盯着外面想事情，这才恰恰捕捉道这一幕，李琛却只大概看到了他们的背影，别的暂且顾不上，他霍然起身，“那是什么人？”
    司南也站起来，道：“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普通人。”她沉吟片刻，“我们还是快走吧，我看要起风，先赶路能走到哪儿算哪儿。”
    两人当即收拾了东西，往外走。他们顶着风行了一阵，这一阵，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可走出的路程，远远比不上之前连个时辰能走的。
    那风沙比之前都要大上许多，狂风裹着傻子，劈头盖脸打在人身上，打得人露在外面的头脸手臂都隐隐作痛，越是走，越是感觉吉安娜，耳边风呼呼作响，黄沙铺天盖地。
    眼前视线不清，司南低着头，强道：“这风沙来得古怪！”
    半晌，无人应答，司南心道不妙，回头一看发现李琛还跟在后面，许是风沙太大，她一开口，竟是连声音都被刮走了。
    司南停下脚步，等李琛跟上，同他并肩而行，才大声道：“小心点，这风沙来得突然，不打对劲，我怕我们是误闯了什么阵法。”
    李琛道：“要是能找个地方避一避就好了。”
    司南觉得风沙好像又大了不少，道：“就怕还没等找到地方避风，我们先被风吹跑了。”
    哪知，她话音刚落，一阵比之前强烈数倍的风沙猛然袭来，竟真的把他们裹了起来，卷上了天！
    “龙卷风！！”李琛惊讶恐惧的声音，带着风沙传来，“司南，你是学算命的吧！”
    司南在半空中天旋地转，一挥手，若邪鞭抽出，将自然灵力灌进去后，竟伸长了数倍之多。
    “抓个坚实可靠的东西！”
    若邪鞭搜偶速废除，下一刻司南便感觉鞭子另一端一沉，似乎缠住了什么，让司南好不容易在半空中顶住。
    没想到这东西还真有灵性，司南放下心，另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抓住李琛，她喊了声：“收！”
    顶着那狂乱的龙卷风，若邪鞭手急速收短，两人急速远离风柱，渐渐的，在漫天黄沙之中，司南看清了下方一个半圆的黑色轮廓。
    这轮廓极大，约莫有一座小庙那么大，若邪鞭另一端套住的，就是这么个东西，等到他们靠近地面，司南才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
    在这种程度的风沙中，这块岩石仿佛是一座坚实而沉默的堡垒，无疑是个极好的避风场所。
    两人方才一路走来，明明并没有看到这样一块岩石，真不知那阵怪异的龙卷风把他们带出去了多远。
    两人落地，立刻绕到岩石的背风面，李琛扶着墙面疯狂吐沙，口鼻眼耳都进了沙，更不用说衣服的褶皱里，脱下来一抖，沉沉的全是细碎的砂石。
    司南倒是还好，她先前点穴封住了穴道，防止这些沙石往身体里进，是以只稍微掸掸面上的一层即可。
    她拍掉若邪鞭上的尘土，重新放会盒子里，李琛喝了一口水，漱漱嘴里的土，不由赞叹：“没想到若邪还有这种用处，实在神奇！”
    如果不是若邪及时抓住这岩石，他和司南两人指不定会被吹到什么地方呢。
    “不过，现在怎么办。”李琛看着外面灰蒙蒙的一片，狂风携卷沙石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可不想再吃土了。”
    “没办法，只能等等看，一会儿风沙小了我们再出去。”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相对无言，这样一折腾，李琛实在身心俱疲，靠在岩石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司南倒是不觉得疲倦，只是觉得这狂风和沙石都来的太古怪，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秘密。
    而更让她在意的，是那连个神秘的人影，他们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