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程咬金，你该喊朕什么？

    听得朝臣之言。
    李世民却显得很淡定:
    “不过房爱卿所言亦有几分道理，现如今盐业私有，敛财倒是其次，关键在于盐业质量良莠不齐，使得百姓无盐可用。
    既然此事已经提起，诸位皆为我大唐精英，便替朕好好想想办法。如何能够将盐业收为官营，且不造成太大动荡。”
    群臣顿时默然。
    这波他们是真不想说话，盐业就与他们利益相关，怎么可能自己卖自己？
    可此刻朝议，李世民坦然提问，他们也不能说自己和世家关联，这盐业分钱少不了，请李世民收回成命云云……
    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有人顺着李世民之言辩解道:
    “陛下，话也不能这样说，如今精盐价格昂贵，乃是因为其原料，以及配方的缘故，成本已然不低，如何能够便宜？”
    若非见过陈珏生产的精盐，李世民或许真会相信此人之言。但现在他很清楚，制盐的成本有，但绝不是这么高。
    只要掌握着盐井等源头，后续操作能有多复杂。此刻的价格，不过是垄断之后，各世家共同确立的一个标准罢了。
    就和消愁酒售卖一般，也许二者成本相差不大，但因为品相的缘故，直接分成三六九等，赚不同级别人物的钱。
    是以李世民颔首道:
    “制盐成本当真有这么高，朕倒觉得未必，那些盐商把控盐井，皆是不安好心之辈，若是收归官营，便没有这些问题了。”
    方才得大臣被噎了下。
    李世民这样说，他还真不知该如何答复，只好尴尬的退回队列之中。
    此间朝堂，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显然是配合李世民唱台戏的配角。既然李世民都发话了，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岂会闲着？
    长孙无忌立刻拱手道:
    “启禀陛下，现如今盐业皆为盐商把控，想要收归官营，或许最好的办法，便是先限制私盐，这些盐商无利可图，自然放弃。”
    在群臣听来，这其实是一个很傻的提议。
    要知道盐是万民之本，和食物饮水一般，如果没有盐，百姓如何安宁生活，恐怕用不了多久时间，就会产生动荡。
    直接限制私盐，此乃自绝生路。
    现在朝廷只是一个提议，根本没有其他准备，如何能够应对此事？
    但长孙无忌真的傻吗？
    显然不是。
    他这样说，便是给李世民的后续计划铺路。
    陈珏的制盐之法，效果简直不要太明显，完全能够称得上物美价廉。
    如果那些盐商当真敢停止供盐，李世民便能将准备好的精盐拿出来，等百姓用惯了便宜的精盐，还会买其他的盐吗？
    这当然不可能。
    如此一来，官方食盐既有质量优势，又有朝廷担保，便能快速融入。
    但大部分朝臣都不明白。
    他们暗戳戳的看了眼长孙无忌，感觉这家伙在找死。既然李世民如此头铁，为了自身利益，他们当然不可能退让。
    众人心中定计。
    等散朝回去之后，立刻派人传出消息，让世家提前做好准备。待朝廷实施新政时，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断绝此念。
    想必在吃过亏之后，李世民就能长记性了。
    自从经历隋末大乱后，世家的势力受到一定影响，此刻也是蛰伏未动。
    但这并不代表世家衰弱，以五姓七望为代表的巨大世族，在名望上完全能与皇族抗衡，想直接对付他们，哪有这么容易！
    李世民微微一笑，点头道:
    “长孙爱卿说的有道理，但以朕之见，此事不可能如此着急。不如先试行夜市制度，盐业官营，先等它一个月吧。”
    “一个月……”
    众人默默记住这个时间。
    等到一个月之后，李世民将遭受重击。
    虽然有先进技术加持，但因为时间太过匆忙，李世民当然不会头铁。
    这段时间，便是生产精盐的缓冲期。
    商制和盐制，便是李世民今日的两个主题，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若是在朝堂之上，群臣不敢直接反对，他们便失去了唯一反抗的机会。等李世民按部就班操作后，哪有什么转圜余地？
    有了盐业铺垫，关于夜市和商税，群臣都是一派祥和，表现极为赞同。
    又墨迹了一会，便是各自散朝退去。
    ……
    依旧是陈家庄外。
    李世民又来了。
    他必须与陈珏商量商量，尽早将精盐生产线铺开，然后增加精盐产量。
    而跟着李世民一起来的，除了李君羡和程咬金，亦有房玄龄同行。虽然长孙无忌也好奇陈珏，但因为种种原因，并未前来。
    哪怕不是直接的关系，但这番夺媳之仇，若是见面多少有些尴尬。
    路途之中。
    平日老成的房玄龄，此刻滔滔不绝道:
    “陛下，那陈珏当真如此厉害，那青莲书屋内的文章，还有那本三国演义，都是他写的？还有那制盐之法，印刷……”
    想不到再来陈家庄，房玄龄竟然如此絮叨。
    李世民无奈道:
    “玄龄，你说的这些，朕此前也不敢相信，但如今想来，这陈珏或许是老天送给朕的福星，朕定要好好的用他才行。”
    程咬金几人心中震动。
    他们固然被陈珏表现出的才学震惊，却不曾想到李世民会如此看待。作为一国之君，何曾如此倚仗一个人，陈珏可谓独一档。
    哪怕是房玄龄等人，也没到这个地步。
    毕竟谋臣虽然重要，李世民麾下却不止一人。唯有陈珏的能力无可替代，医术、武艺、印刷术、制盐等等，皆非寻常。
    走在路上。
    李世民等人看见，陈家庄内热闹了许多，出现一些专为赶工的身影。
    陈珏招募陈家村村民，已经逐步形成产业。
    虽然整个环节稍显稚嫩，但只要长此以往发展下去，壮大是迟到的事。
    “看来陈珏做得很不错。”
    看着这一幕，李世民由衷赞叹道。
    房玄龄眼泛溢彩:
    “当初在陈家庄吃了顿饺子，听了其一番惊人之语，想不到现在庄园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匪夷所思啊。”
    程咬金稍显自得道: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这可是我陈贤弟。”
    李世民瞥了他一眼:
    “丽质乃是朕嫡长女，陈珏是你贤弟，若陈珏与之成婚，你该喊朕什么？”
    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