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暴力之美

    方婷虽然把地址告诉了陈永仁，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会来的这么快，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里。一时之间，方婷心绪复杂无比，传入耳中的歌声也无法抚平她那跌宕起伏的情绪波动：“在这个地方你感觉不到伤痛或烦忧，到那个地方的方法很多，”
    这一切，蒋天生都一无所知。看着提着两个花蓝来到面前、站在太阳底下一身黑色看不清容貌的陈永仁，蒋天生皱了皱眉：“你是乌鸦的人？怎么打扮成这样，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陈永仁的目光扫过桌前五人和院中十几个保镖，语气平静道：“不这样打扮的话很可能被其他人认出我是东星的人，至于电话，蒋先生你不知道电话很容易被窃听吗？”
    听了这个解释，想到现在的处境，蒋天生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陈永仁手中的两个花篮：“所以你还顺便拿了两个花篮伪装自己的身份。”
    陈永仁摇了摇头，弯腰把两个花篮放在桌子上：“这是我特意送给蒋先生的礼物。”
    蒋天生看了看身边几人，耸了耸肩：“多谢了，不过我这人不怎么喜欢花。还有，你既然进来了，可以把口罩摘了吧？”
    陈永仁再次摇了摇头：“蒋先生你猜错了，我要送你的礼物可不是花，而是一首歌和某人的问候。”
    一边说着，陈永仁一边把手伸进风衣的口袋中。
    “唰、唰、唰……”随着陈永仁这个动作，几名保镖立刻抬枪指向了陈永仁。
    “啊！”二楼落地窗前，看着院中一幕，方婷惊叫出声。
    然而，陈永仁就仿佛没看见周围指向他的黑洞洞枪口一样，轻松自如地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银白色的金属walkman。
    “哈，”看见这一幕的大飞不由失笑出声：“有趣，你们东星的人真会玩！”
    “呵呵呵呵！”其余几人也是笑着摇了摇头，陈耀一边笑着一边冲抬枪指向陈永仁的几名保镖摆了摆手。
    “怎么，你们东星打算转行进入娱乐圈了吗？”表情凶恶的阿牛笑着调侃道。
    陈永仁也不回答，而是按下了播放键，walkmank中很快响起了一个温柔干净的嗓音。
    如果方婷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听见这个嗓音和她屋内的嗓音一模一样：“在这个地方你感觉不到伤痛或烦忧，到那个地方的方法很多……”
    “你们听到了吗，这首歌告诉我们，这个世界需要拯救。”陈永仁微微闭上眼睛，身子开始左右轻微摇摆。同时双手五指张开，上下来回比划。看那模样，似乎他现在站的不是别人家的院子，而是一个有着几万观众的大舞台。
    看着陈永仁的这副模样，蒋天生和陈耀等人面面相觑，他们现在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人肯定是乌鸦的心腹手下，因为对方和乌鸦一样神经质。
    站在落地窗前的方婷自然也看见了陈永仁的奇怪动作，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她后背汗毛直竖，内心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安。
    “拯救这世界，让它变得美好；为你、为我、为了全人类，……”陈永仁跟着walkman发出的歌声一起摇摆的舞姿越发柔和，与此同时，陈永仁还不忘关心听众们的体验：“你们觉得这首歌怎么样？”
    “呃……还行。”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陈耀苦笑着点头称赞道。
    正好这时，陈永仁弯腰前倾，在周围人看来是双手伸进花篮中保持身体的平稳：“很高兴你们能喜欢，现在，请接受我的第二份礼物吧。”
    陈永仁突然直起身子，从花篮中抽出的双手分别握着两柄枪：“来自死神的问候。”
    “砰、砰、砰、砰……”
    枪声响起，先前掏枪指向陈永仁的几名保镖身体上立刻出现数个弹孔。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陈永仁握枪的两只胳膊摊开，身体左右来回旋转，步伐时而前进、时而后退，就好像独自踩着华尔兹的舞者。
    只不过，给陈永仁伴舞的配乐是枪声，以及walkman中响起的呼唤爱与和平的纯净歌声：“不断有人死去，如果你真心关怀生命……”
    “砰、砰！”
    “那么为何我们仍在扼杀生命，伤害地球，扼杀它的灵魂……”
    “砰、砰！”
    “……”
    一枪接着一枪，一句歌词接着一句歌词，一个舒缓的舞步接着一个舞步。
    这一切看在二楼捂住嘴唇、双肩抖个不停的方婷眼里，就觉得眼前一幕幕画面分外优雅和颠狂，这两种矛盾的存在在这一刻释放的如此淋漓尽致，显得妖艳。
    看着此时的陈永仁，方婷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曾经在杂志上看过的一个词：暴力美学。
    蒋天生等人可不知道此时站在二楼上的女人对陈永仁的评价，否则一定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凌辱美学。
    “小心！”
    “操，干死这个王八蛋！”
    “快来人！”
    “……”
    “砰、砰、砰！”
    面对着众人的嘶声尖叫和反击，陈永仁口罩下的嘴角高高弯起，一双深邃幽深的瞳孔中流露出冷漠和噬血，以及，一种很少见到的兴奋。
    “砰、砰……”陈永仁右手中的手枪继续开枪，左手松开，任由打光子弹的手枪掉落在地，同时把手伸向早已敞开随风摇摆的风衣中，再掏出时，又是一把填满子弹的黑色格洛克。
    就这样，陈永仁慵懒地仿佛散步一样在枪林弹雨中左右来回舒缓的移动，同时不断扔枪、掏枪，双手时而张开、时而交叉地不停扣动板机。
    “呼、呼、呼，嗯、啊……”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院中这一幕幕枪战，看着陈永仁那种恬淡随意中散发出的狠辣与嗜血。靠着窗户站立的方婷眼神逐渐迷离，呼吸逐渐加粗，双手开始整理身上有些乱的裙子，她仿佛再一次回到那个在海边的短暂快乐时光。
    “不断有人死去，如果你真心关怀生命，就为你、为我、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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