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约塞夫之死

    迎着约翰充满怀疑的目光，陈永仁挑了挑眉，不答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看着陈永仁笑容背后平静的目光，约翰皱了皱眉：“为什么你要故意放跑约塞夫那个家伙？”
    虽然陈永仁这一路上和约翰联手配合，把约塞夫那些手下都杀了。
    但是身为一名任何时刻都需要保持冷静理智的顶级杀手，约翰早就发现陈永仁的不对劲了。
    以陈永仁展示出来的能力，只要他愿意，再加上约翰的顶级身手，约塞夫根本就无法逃走。
    然而现在，他们却让约塞夫成功的逃走了。
    结合陈永仁之前的表现，约翰怎么可能看不出陈永仁是故意放跑约塞夫的。
    “哈哈哈哈，”陈永仁听了一点也不紧张，反而笑的很是开心：“我果然没看错你，约翰，你是一个任何时刻都很冷静的顶尖杀手。”
    迎着约翰冷肃的神色目光，陈永仁脸上笑容不变，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故意放跑了约塞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约翰没有丝毫的动作，他并不觉得陈永仁是约塞夫的人。
    否则的话，对方有很多机会杀了他。
    笑了笑，陈永仁突然问起了另一件事情：“约翰，你是不是很想报复约塞夫？”
    约翰死死的盯着陈永仁，双拳紧握，牙齿紧咬：“当然。”
    感受到约翰身上对约塞夫的恨意，陈永仁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你就更不能现在就干掉约塞夫。”
    不等约翰发问，陈永仁便给出了答案：“在我看来，最好的复仇方式不是马上干掉你的敌人。而是让你的敌人处于惊恐之中，最后，他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你不觉得，这样的方式，才是对敌人最好的报复吗？”
    听了这话，约翰微微眯起了眼睛，陷入了沉思当中。
    陈永仁指了指与酒吧相比安静不少的街道：“约翰，以你掌握的情报网，想找到约塞夫那家伙还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陪他好好玩玩。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他处于随时可能死亡的恐惧中。我相信，这原比单纯的杀了他更加适合你的复仇。”
    “呼，你说的对。”约翰点了点头，然后他又问起了另一件事情：“陈先生，我一直很好奇，你可是一名警察，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在约翰看来，虽然约塞夫是一名罪犯，但是陈永仁的做法，完全都不像一个警察该做的。
    陈永仁笑着耸了耸肩：“很简单，因为我觉的这样很好玩。约翰，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很精彩。既然我们有别人所没有的能力，为什么不好好玩耍这个世界呢。”
    看了看陈永仁，约翰摇了摇头：“唉，你这样的人来美国当国际刑警，也不知道是美国人的幸运还是不幸。”
    “当然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因为，他们会享受到很多过去所没有体验到的乐趣。再说了，你一个白俄罗斯人，何必替美国人操心。”
    ......
    “砰、砰、砰……”
    “啊、啊、啊……”
    “……”
    “该死，真该死。”
    林弗拉特布什大街的一处废旧仓库内，听着外面响起的此起彼伏的枪声，以及自己众多手下发出的惨叫，开车躲到这里的约塞夫发出了愤怒的吼叫。
    从小到大，约塞夫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不过，约塞夫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很是愤怒和暴躁，他的神色看上去却很是怯懦。
    “约翰·威克，我一定要杀了你，我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
    看着仓库外面不断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尸体，约塞夫的嘴里不断发出各种诅咒，他的身体却很诚实的向仓库后面跑去。
    然而，约塞夫不知道的是，仓库外面仿佛在打移动靶一样的陈永仁和约翰一直注意着仓库后面的动静。
    当他们听到仓库后面传来一阵汽车轮胎摩擦路面的“吱、吱、吱……”声后，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不再和剩下几名保镖玩耍下去。
    “砰、砰、砰……”
    伴随着一连串激烈的枪声，还在负隅顽抗的几名保镖很快倒在了地上。
    “走，上车。”
    说话间，两人上了黑色福特。
    深夜中，黑色福特就仿佛一个幽灵一般，迅速离开仓库，向着约塞夫逃离的方向行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前方快速疾驰的汽车。
    然后，约翰右手握枪伸出窗外。
    下一刻，街道上响起了一道道枪声“砰~砰~砰……”
    在约翰的有意控制下，枪声响起的频率不是很快。听上去，仿佛是在演奏一首沉稳而有力的音乐。
    然而，前面的约塞夫显然欣赏不了这样的音乐。
    “吱、吱、吱……”
    看着前方在街道上左右摇晃，听着外面响起的摩擦声，陈永仁和约翰都感受到了约塞夫此时心中的惊恐和愤怒。
    事实也的确如此，透过车后镜，看着跟在身后的黑色福特，约塞夫一边紧紧踩着油门，一边不断破口大骂。
    “混蛋，约翰你个混蛋，我不就弄死你一条狗吗，犯得着这样吗……”
    约翰当然听不到约塞夫的各种怒骂，如果听见了，他一定会非常的开心。
    不过现在，约翰就已经很开心了。
    看着前方不断在街道上忽左忽右躲避自己射向空气的子弹，约翰这一刻觉得好爽：“果然，这才是报仇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如果按照约翰原先的打算，他只会一枪解决掉约塞夫。可是那样带来的复仇感觉，远远不如现在这么畅快。
    就这样，在身后缓慢而有力的枪声威慑下，约塞夫想给父亲打电话都做不到。
    至于接电话，那也不可能。
    感受着怀中响个不停的手机，听着接连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叮铃铃、叮铃铃。”
    约塞夫不用看，就知道十有八九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约塞夫的所有心思都放在逃命上。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约塞夫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很好，既然你们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们。”
    下一刻，约塞夫打转方向盘，拐向了另一条路。
    陈永仁也跟着打转方向盘，跟在了身后。
    很快的，两辆车先后来到了华莱士街道上。
    看着前方几层高的仓库建筑和院落，约塞夫重重踩向油门，朝着院落的大铁门撞了过去。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铁门被撞开，约塞夫开着车冲进了院子里。
    “吱呀！”
    陈永仁并没有跟着冲进去，而是踩向刹车。
    “嚯，好家伙，果然不愧为一方势力，这个维戈的手下据点不少啊。”
    通过数据解析技能，陈永仁可以清晰看见前方建筑中有不少人。
    在陈永仁的视线中，他看到约塞夫从汽车中下来后，朝冲出仓库的人挥了挥手，然后冲进了建筑里。
    虽然约翰看不到里面发生的情况，但是他也立刻察觉出前方的建筑有问题。
    下一刻，他们就看到几个人探出头来，正向这边张望。
    “看来这是他们的一个据点，这下有的玩了。”
    说笑间，陈永仁推开车门，端起hk416便冲了出去。
    同一时间，约翰也不废话，同样推开车门，手里拿着一柄mp7冲锋枪。
    然后，不等那几个探头朝这边张望的家伙抬起手中武器，陈永仁就和约翰同时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伴随着几声枪响，这几个家伙很快倒在了地上。
    然后，陈永仁和约翰快速冲向院子。
    二人刚冲进院子，昏暗的院子中，很快响起密集的枪声。
    “哒、哒、哒……”
    对此，陈永仁和约翰早有准备。
    他们齐齐后退，同时甩出一枚枚手雷。
    “轰、轰、轰……”院子中很快被一道道白色的火光给笼罩。
    “啊、啊、啊……”
    听着一些人的惨叫声，陈永仁和约翰再一次冲了出去。
    二人分工明确，陈永仁依靠强大的火力对院子中的枪手进行压制，约翰则顺势冲进前方仓库中。
    “砰、砰、砰……”
    虽然这个仓库据点有不少枪手，但是他们的火力和陈永仁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约翰冲进仓库没多久，陈永仁就把院子中的枪手们全部打了个通透。
    然后，陈永仁冲进仓库，紧接着他就听见几声先是急促然后平缓的枪声。
    再之后，就是约塞夫的惨叫声：“啊、啊、啊，不要杀我，约翰。”
    “啧，这么好玩的游戏和玩具，现在就结束有些可惜了。”陈永仁摇了摇头，向约塞夫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很显然，不同于兴致仍然很高的陈永仁，约塞夫应该觉得玩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就此画上句号。
    “对不起，约翰，我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道歉，请你放过我吧。”约塞夫强忍住右手手腕和膝盖被打穿的疼痛，看着冷冷盯着他的约翰，不断哀求道。
    “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的黛西呢。”迎着约塞夫恐惧的表情，约翰摇了摇头：“说起来，我和你父亲维戈也算半个朋友，毕竟大家都认识，而且曾经还有过合作。但是我真的想不到，我们的关系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不要，不要杀我，”见约翰抬起了枪口，坐在地上的约塞夫一边缓缓向后挪去，一边哀求道：“约翰，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请你放我一次吧。只要你放过我，我立刻去买喜欢的狗，无论什么品种，我都能帮你拿来。”
    “不用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至于你的父亲，请相信我，他会很快下去陪你的。”
    “你，你说什么，你想杀了我的父亲。”
    不等约翰回答，已经接近两人的陈永仁笑着接过了话题：“废话，你杀了他心爱的狗，他现在又马上要杀了你。你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既然这样，为了一劳永逸，约翰当然要把你父亲也解决了。毕竟，斩草就要除根。”
    “你是谁？”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约塞夫立刻把他和之前那个与约翰合作的蒙面人联系在了一起。
    “我是谁并不重要，”陈永仁笑着弯腰捡起约塞夫掉在血泊中的手机：“看在你今晚让我玩的这么开心的份上，我愿意多给你一些喘气的时间。”
    说话间，陈永仁把沾有鲜血的手机在约塞夫面前晃了晃：“来吧小公子，给你的爹地打个电话，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喽。要不然，你再和你父亲聊天，就要等到去地狱才行了。”
    约翰并没有阻止，只是冷冷盯着约塞夫的一举一动。
    看了看陈永仁，又看了看不再说话的约翰，约塞夫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最后，他还是接过手机，然后熟练的拨通了维戈的电话。
    “喂，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听说你在酒吧被约翰追……”
    听到维戈的声音，不等对方把话说完，约塞夫连忙喊道：“爸、爸、爸，救我，快救我，我被约翰这个混蛋给抓了，求求你，快救我啊。我可是你唯一的，”
    陈永仁揉了揉耳朵，一把夺过约塞夫手中的手机：“不好意思，维戈先生，你的孩子情绪太过激动，还请理解。”
    “你是谁，”听见这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再结合儿子之前的求救，电话另一端的维戈眼神变的分外冰冷：“约翰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警告你们，立刻放了我的儿子。否则的话，”
    “否则又怎么样，”陈永仁笑着打断了维戈的话：“维戈，我杀了普希金那家伙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威胁我。现在，我抓了你的儿子，你还是这么威胁我，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
    “普希金，”听到这个名字，维戈终于想起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个声音既陌生又熟悉了：“是你，你到底是谁，你和约翰是什么关系？”
    陈永仁很有耐心，非常认真的解释起自己和约翰的关系：“哦，普希金招惹到了我，所以我才杀了他。我原本只打算杀了普希金就完事，结果你却威胁我。我这个人，向来很好说话的。既然你说要找我，那我就主动去找你好了。
    结果正好遇到约翰和你的人起冲突，我最见不得人多欺负人少。所以就和约翰联手，一起解决你还有你儿子这样的垃圾。”
    听了陈永仁的解释，身体不断颤抖的约塞夫立刻抬起了脑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永仁和约翰一起追杀他竟然是这个原因。
    “你、你、你，”听了陈永仁介绍的情况，维戈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巧合，两个厉害的杀手会因为这些原因和运气，联起手来对付他。
    似乎感受到了维戈的不敢置信，陈永仁笑着把手机递给身边的约翰：“好了，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让约翰和你通话吧，我相信，你肯定有很多话要跟你的老朋友聊。”
    接过手机，约翰冷声说道：“你好，维戈。”
    “约翰·威克，”听了约翰那种冷淡的语调，维戈咬了咬牙：“只是为了一辆破车和一条该死的狗，你就一路追杀我的儿子。我想再问一句，你真的决定杀了我的儿子吗？约翰，你应该知道，约塞夫是我唯一的儿子，我认为我们之间没必要发展到这一步。”
    “只是条狗，呵呵，”约翰听了，轻轻笑了笑，不过他的声音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维戈，我告诉你，从我妻子海伦死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一无所有，除了黛西。因为，那是我妻子给我的最后礼物。
    约塞夫是你唯一的儿子，是你唯一的亲人。同样的道理，黛西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感受到的希望，它让我不再感受孤儿和痛苦。
    然后，约塞夫，你那个该死的儿子，他毁了这一切。他打倒我，然后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狗。”
    说到这里，看着身体颤抖的越发厉害的约塞夫，约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狰狞的表情：“从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去他妈的退出江湖，去他妈的隐居。我要重操旧业，我要回到原来的黑暗世界，因为，我一定要杀了你的儿子。维戈，跟你的孩子说再见吧。”
    “不，”听到约翰最后说出的话以及那种语气，维戈连忙喊道。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毫不停歇的枪声。
    “哒、哒、哒……”
    “砰！”
    维戈愤怒的把手机狠狠摔向地面，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维戈的整张脸彻底扭曲在了一起：“约翰·威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对了，还有另外那个该死的家伙。”
    另一边，看了几眼约塞夫被子弹打的稀巴烂的身体，陈永仁摇了摇头，转身向仓库建筑外面走去：“走吧，约翰。虽然约塞夫该死，但是他一个人还是太孤独了。所以，我们需要让他尽快去和维戈先生团圆。”
    “你说的对，我已经知道了维戈现在的地址。”
    “那就好，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会非常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