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好的不灵坏的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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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秋意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此刻的她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开过光的乌鸦嘴——马丹，说的就是她。就是她！
    事情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考试的前一天下午，颜秋意踌躇满志的拉着颜夏凉去看了考场——刚好在十七中，离她家稍微有点距离，搭一班公交就能直达，或者打个车去也可以，再不济她早点出门跑着去也是满足够的。心里美滋滋的颜秋意压根不会想到前方有个多么大的大“惊喜”在等着她。
    颜夏凉当天晚上是真没敢睡踏实觉，定了闹钟还不放心，一会睁眼看一下一会睁眼看一下，比颜秋意这个正主还担心。反观颜秋意，跟没事人似的，早上起床准备照旧去晨跑，一出屋门就看见颜正泽夏秋颜夏凉按大小个，依次坐在沙发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颜秋意，搞得她有点不明所以。
    颜秋意关上房门，“爸妈，良良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颜夏凉盯着一双熊猫眼哈欠连连，他瞅瞅精神百倍的颜爸爸颜妈妈开始睁眼说瞎话，“昨天晚上太热了，没睡好。”
    颜秋意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温度，不热啊，她是盖薄毯睡的，天气预报上也说今天温度要比昨天低个几度。看颜夏凉那不面不改色的模样，她觉得可能自己体质特殊比较怕冷，压根没往别的方面去想。
    “伊伊啊，今天考试不要紧张，考不上十七中考一中也行……你别掐我媳妇。”颜正泽满脸严肃的嘱托就终结在夏秋的小手段之下。
    “孩子今天考试，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伊伊别听你爸的，妈妈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颜秋意扭头看了看表，五点刚过，她有点明白他们三个人这番作态是为了什么了，心下一暖。“妈，我不都行，你随便做点吧，我出去跑两圈。”
    夏秋有点犹豫，颜秋意身体一向不好，她担心晨跑会影响发挥，万一考得不好，孩子心理有负担可怎么办？
    “要不今……”
    颜正泽看出来夏秋的犹豫，“没事，伊伊去跑步吧，一会爸妈送你去考试。”
    ……
    吃过饭也才不到七点，颜秋意再度检查了一遍文具准考证铅笔橡皮直尺，两支注满水的钢笔两只中性笔。齐活。颜夏凉不放心也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颜爸爸临出门前接了个电话，便让姐弟俩先下了楼。
    等了一会颜正泽和夏秋才从楼上下来，面带犹豫的模样让颜秋意不解。
    “怎么了，电话谁打来的，让我这么英俊的爸爸愁眉苦脸的。”
    要搁往常，颜正泽一定会笑呵呵的回答，只是这次他皱了皱眉头。
    “爸爸要去签合同……”
    颜秋意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星期前的场景，那时她夜里起来喝水，颜爸爸关着灯在客厅抽烟，烟雾缭绕的呛得她嗓子疼。
    “爸这么晚你还不睡觉。”
    “睡不着起来抽根烟，伊伊你快考试了爸爸也没好好照顾你，你没怪爸爸吧？”
    颜秋意走过去打开灯，搂住颜正泽的脖子，“怎么会？你跟妈妈天天早出晚归的不也是为了这个家……”
    “伊伊，爸爸问你，如果你需要到达河对面，而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康庄大道，一条是独木桥你会选择哪一个？”
    颜秋意眼睛一跳，她稳住心神，“这两条路有什么说法？”
    “康庄大道虽然稳妥可是费时，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达对岸，而独木桥……”颜正泽一顿，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虽然用时最短，但是前路未卜不知有什么危险在等着，还会担心随时掉下河。”
    “掉下河会淹死吗？”颜秋意问道。联系这几天她听到的颜正泽打电话借钱的消息，以及时不时和叶正阳通话，她渐渐拼凑一个事实。
    锦绣大厦！
    “不会，可是……”颜正泽还想说些什么被颜秋意打断。
    “那既然不会为什么不选择捷径，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我们也学过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道理，目标都是一个，为什么不选距离最近的独木桥呢。爸爸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颜正泽怔楞半刻，像是想通了什么，目光透出一股坚毅之色。
    “爸爸明白了，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聪明，时间不早了，伊伊快去睡吧。”
    回忆结束的颜秋意问道，“店铺吗？是锦绣大厦的那个？”
    颜正泽倒也没藏着掖着，“记性还不错，就是那边非要早上签，可是这个点……要不你妈送你去？”
    颜正泽有个习惯，喜欢尽早赴约，这点颜秋意知道，她压住心中的狂喜。
    “爸爸你忙正事要紧，我妈妈也不用送我跟你一块去有个照应，就考个试那么紧张。”
    “正泽，这么早出门呢？”司机打开车门，宋谦从车上下来，副驾驶上的宋临也紧随其后。
    “宋伯伯！”、“宋伯伯。”
    “对，我出去签个合同。”虽然近来才从叶正阳口中知道宋谦的身份，可是颜正泽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改变，本身接触不多就当邻居处着呗。“宋哥你也挺早的。”
    “准备去出差，把临临送他奶奶这来。”因着宋奶奶这层的关系，宋谦倒是难得的多问了一句，“签合同？我刚才听伊伊说……”
    颜秋意适时地补充道，“锦绣大厦的。”
    虽然不知道宋谦现在什么职位，但他一定知道关于锦绣大厦的内幕消息——宋霜的丈夫就在那买了两个铺位，颜秋意记得清清楚楚的。
    宋谦讶然的看了一眼颜正泽，“锦绣大厦，确实是个好地方，正泽你眼光不错。”
    这下颜正泽彻底没了担忧，锁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好多人都不看好这里他有点心焦，察言观色那套他清楚得很，自然之道宋谦这么说绝对不是客套。
    必定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这点父女俩的想法到很是一致，不过一个是推测，一个是确有依据。
    “就是，爸爸你看宋伯伯这么聪明都这么说，你就赶紧去吧，我自己能去十七中的。”
    宋临一一打过招呼之后，笑着说，“颜叔叔，您要是放心的话我去送伊伊考试。”
    “你不用去，我去送，我们伊伊考试，奶奶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宋奶奶拎着菜篮子走过来，中气十足的否定了宋临的话。
    哪能让老太太自己去，路上人这么多他不放心，宋谦看了看时间还早，“妈，您就别忙活了，我正好顺路，送伊伊去考试正好，正泽，你就放心吧。”
    颜正泽和夏秋对视一眼，“好吧，那宋哥就麻烦你了。伊伊路上听你宋伯伯的话不许淘气知道吗？”
    “好的好的，爸爸妈妈你们旗开得胜，良良你回去好好睡一觉，那眼圈黑的，姐给你买好吃的回来啊！”然后颜秋意抱住宋奶奶狠狠的亲了一口，“宋奶奶您上楼去吧，我一定好好听话。”
    “诶，好嘞，奶奶等伊伊考试回来给你做好吃的。”宋奶奶和蔼的应道。
    “宋伯伯麻烦你了。”颜秋意乖巧的说道。
    “麻烦什么，小丫头还挺客气。”宋谦摸了摸颜秋意的脑袋，“上车吧。”
    宋临有些不放心颜秋意，“爸我跟着你一起去吧。”
    宋谦想想也是，万一颜秋意在路上紧张了，好歹还有个宋临能安慰一下，所以就让他一块上车了。
    车子没走大路，饶了几圈走到一条僻静的小路。三个人坐在后座，宋临担心路上颠簸，贴心的半揽着颜秋意。
    颜秋意倒是不紧张，还送书包里拿出装文具的袋子摆弄起来。
    “听临临说，伊伊要考十七中啊，东西都带全了吗？”这个时候的宋谦就像一个普通的邻家伯伯，压根看不出什么气场。
    颜秋意点点头，“带全了，检查好几遍呢……”
    今天早上额头上居然长了个痘痘真是不开心，难道最近操心太多内分泌失调？
    她视线不经意扫过前排的司机，目光停留在一个地方，眼神变得疑惑起来。
    颜秋意见过宋谦的司机一面，虽说是匆忙的一面，但是记忆力变好的颜秋意对他的相貌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比如，右耳上有一颗红痣。
    再比如，司机是个左撇子。
    所以她看到司机耳后干干净净，以及右手上的老茧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
    难道她记错了？
    颜秋意悄悄凑到宋谦耳边，“宋伯伯，这个司机叔叔……”
    车子猛地一停，颜秋意身子向前倾了一下险险的扶住靠背。
    “宋秘书，车子好像出问题了，我下去看看。”
    宋谦不疑有他，“那小李你去看看吧，别耽误了伊伊考试就行。”
    “怎么了？”
    颜秋意咬着嘴唇，“宋伯伯你换司机了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记得司机叔叔好像是个左撇子……”
    宋谦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