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旁观

    城里警钟敲响的时候，希斯正在一家杂货铺前购买旅行用的食盐与香料，长途跋涉时他时常会就地取材猎一些野味，缺失了这些调料味道可不怎么样。
    然后警钟就响了。
    “咚咚咚咚咚！”急促的声音回荡在了整座城市的上方。
    希斯向塔楼方向看去，过人的视野让他清楚地看到高高塔楼上，斥候正在疯狂的拉动着撞针，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城门外的方向，神情之中尽是惶恐与不安。
    “哒哒哒！”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队的士兵自四面的军营之中奔出，仓皇的冲上城墙。
    整座城市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难道有什么敌人吗？怎么士兵们都上城墙了...”
    “不会是要打仗了吧？”
    平民们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战争的号角却已经吹响：“呜呜呜呜呜！~”
    伴随着这低沉号角声响起的，还有烈烈的破风声。
    大大的巨石块在天空之上划过一个弧度重重的朝着城内飞来，跨过了城楼飞向了城内，并轰然坠落。
    “轰隆隆！”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巨石砸在城中，一幢两层楼高的小白楼瞬间便被砸城了废墟，里面还来不及逃避的一家母子瞬间便被压在了碎砖烂瓦之下。
    六岁左右的小孩在母亲的保护下没有大碍，他呆呆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前方像是已经被吓傻了。
    街道上的行人也是在这一刻呆在了原地。
    原本的喧哗声、脚步声、议论声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如同重了时光禁止的法术。
    只有那大家不住左顾右盼以及眼里越来越惊恐的目光说明了，这并非是一副禁止的画面。
    数秒之后。
    小孩大张着嘴巴仰头大哭：“哇！！！！”
    合着这道啼哭，街面瞬间引爆！
    “打...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大王子带人打过来了！大家快逃命啊！”
    “呜呜呜！妈妈！”
    尖叫声、逃命声、哭泣声，各式各样的声音响彻一片。
    陷入恐慌的市民们往来奔走，四处逃窜。
    外加上那不断从头顶呼啸而来的巨石，整个世界如同末日来临了一样。
    “呜呜呜！谁来帮帮我，帮帮我救救我妈妈！”
    “快走，孩子，快躲起来！”
    先那幢被砸中的屋舍下，母亲的腿被一根倒塌的横梁给压在了下面，旁边的小孩一边哭喊着，一边奋力的试图推开横梁挖出自己的母亲。
    不过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不管怎么使劲儿始终不能推动横梁一丝一毫。
    他试图向路上的行人求救，但是这种时候大家都忙于逃命，谁还顾得上帮助他人。
    小孩急得大哭，只能继续做着徒劳的努力。
    “咔哒！”正在这时，一声轻响。
    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在了小孩身旁，单手向上一拉便将那横梁给举了起来。
    小孩的母亲得以从下面跑出。
    女人先确认了一遍自己的孩子没有大碍，而后连连向着男人磕头道谢。
    希斯摇了摇头：“不客气。”
    女人带着小孩离去了，希斯随即也放下了横梁。
    救下他们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只是单纯的顺手而为，就跟路过发现花坛里面有两只小猫而自己恰巧手中有半截吃不下的火腿肠就伸手扔过去一样。
    随即，希斯朝前走去。
    既然恰巧赶上了，就顺道去看看交战双方都是什么身份，战场打的怎么样吧？
    大概是因为提取了克罗亚伯爵的军事要素的缘故，希斯也变得对这种中世纪的战场感兴趣了起来。
    顺手还能提取一些属性。
    在如乱窜蚂蚁一般疯狂逃命的人群中，不紧不慢逆势向城门而去的希斯明显格格不入。
    于是在走出去一段路后，他果断的进入了隐身模式。
    凭借着隐身与骑士级的身手，他很轻易地便来到了城楼上，战场的第一线。
    此刻，战争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放箭！放箭！”
    “咻！咻！咻！”
    “拔剑！战斗！”
    “噗！噗！噗！”
    箭矢与巨石在头顶飞来飞去，指挥官高高举十字剑来回挥舞。
    杀喊声、兵器碰撞声、利刃入肉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各式各样的声音响彻不断。
    成排的士兵们在城垛上战作一团，鲜血飞溅、火光冲天。
    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倒下，在战争这样的绞肉机面前，人命显得出奇的廉价。
    以隐身方式站在一角的希斯看着这一幕幕，心中不禁有些奇怪的感觉。
    这样的大场面对于他这样的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现代人’来说绝对应该是堪称恐怖的才对，理论上来说老早就该吓得瑟瑟发抖了。
    回望当初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初次举着剑站在城垛上抗击受潮时，他确实是在瑟瑟发抖，为此还受到凯拉的笑话。
    然而现在面对比当初激烈了布置十倍的战争规模，亲临一线的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畏惧。
    是因为经历的多了？
    历次参与战争，甚至自己都临阵指挥过，内心已经习惯了？
    不，不对。
    战争哪儿有人会有习惯的道理。
    说到底其实是自己强大了。
    魔法带来的超凡力量让他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能够应对自如，不管是巨石、刀剑、箭雨都伤害不到他分毫。
    人类怎么可能会畏惧两窝蚂蚁之间的战争？
    巫师也是如此。
    此刻在希斯眼中，这样的人类战争其实就跟两窝蚂蚁在相互厮杀没什么两样。
    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好处。
    如果没有力量的话，那他现在也只能跟城楼下的那些普通平民一样，疯狂逃窜、祈祷、叫喊。
    而有了力量，他哪怕亲临战场，也能如同看戏一样做一个吃瓜群众。
    学徒的力量就是如此，那么巫师的力量呢？
    还有...
    那位列于巫师之上俯瞰芸芸众生的强大存在呢...
    心中默默期待着未来，希斯屈膝在一名刚刚挂掉的小兵面前蹲下：提取。
    “滴，提取成功，灵魂能量+2。”
    ...
    这场战争在当天傍晚时分就结束了。
    城里支持大王子派系的贵族们攻占了沉闷并将之打开，大王子亲自带人杀了进来，并在凯旋门前击败了新君的最大支持者罗伯逊伯爵。
    刚刚登上王位不久的新君被五花大绑的捆到了二王子的面前。
    这个昨天还坐在王座上发号施令的男人痛哭流涕的跪在大王子的脚边请求兄长的原谅。
    而后者果断的砍掉了他的脑袋。
    背负着【弑君者】的称号，大王子从地上拾起染血的王冠戴到了脑袋上。
    “陛下！”
    “陛下！”
    众臣屈膝跪拜。
    男人大笑着向着王宫而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不久后。
    两名士兵来到人群中，粘贴公告以及...
    “招两名收尸人，3银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