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杯中酒。
    詹姆士其实已经观察了一会儿，虽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却也认出这人就是颜开。
    当初大战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外面调查米迦勒、路西法等人的事情，听闻变故后，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正好遇到卢修斯掌控学校大权，立即表明可以配合，但绝不支持的立场。
    一方面是识时务，卢修斯的几套组合拳下来，已经暂时基本上收拢了人心。
    另一方面，当时的罗欣大学也需要一个铁血强势的人站出来稳定局面。
    卢修斯没有为难他，大家相安无事。
    卢修斯的确有本事，见麦琪没有出来，他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将学校各项事务掌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又一一放权出去，自己总揽全局。
    不揽权，不谋利，只要求全校学生必须按照他的要求进行实战训练。
    一时间，罗欣大学虽然悲伤依旧，却上下和睦。
    这也是颜开出来没有见到人的原因。
    因为卢修斯直接将具有战斗力的人分成了十个小组到野外进行实战对抗去了。
    就连学校的保卫力量塞拉斯巴猎的安保小组都参加了。
    詹姆士作为情报处长，是少有的几个留守人员，他是接到麦琪的命令就直接出来了。
    他脸上堆满了亲切的笑容，还隔得老远就伸出双手：“杨颜同学，这边……”
    颜开一愣，才想起喊的是自己，小跑着过来，露出标志性的羞涩憨笑：“老师好！”
    “哈哈哈……”詹姆士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又用更加亲切的声调说道，“我叫詹姆士，负责学校的情报工作，麦琪导师指导过我修炼，如果按这个来算我们是师兄弟，不过你是亲传弟子，我应该称你师兄……”
    先表面身份，再降低自己的地位表明关系，这就是詹姆士的情商。
    因为麦琪听到学校暂时由卢修斯掌管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让他安排好“杨颜”的一切，还事无巨细地进行了叮嘱。
    孰轻孰重，詹姆士当然分得清楚。
    何况，他虽然没有亲自看过颜开，却亲自调查过颜开的资料，心里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人一定就是心心念念的法神人选。
    詹姆士相信自己直觉。
    如果没有这份独特的直觉，他起码死了八十回。
    不……你应该称我一声师公……颜开心里吐槽，脸上却在羞涩的憨笑中夹带了一丝惊慌，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您是师兄……无论是年纪、修为，还是见识，您都是师兄……永远都是我的师兄！”
    他虽然不知道其中那么多的弯弯绕，不过人情世故却同样懂得。
    虽然有自己身份上的隐患，不过暂时看来一切都在往好处发展。
    他看得出来，如果没有麦琪的命令，这个詹姆士绝不可能这样对他一个微不足道的新生。
    可人家放低了姿态，自己当然没必要高高在上。
    詹姆士很是欣慰，不愧是自己看重的未来法神，真是礼贤下士啊！
    不过他对自己的定位却非常准确。
    哪怕自己现在已经是魔导师，可是绝不能在一个可能成为法神的人面前摆谱。
    欺老莫欺少。
    后生可畏绝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年轻就是优势，没有人知道一个年轻人未来会怎样发展。
    这是詹姆士一惯坚持的处事原则。
    他一把揽住颜开的肩膀，神情更是清热：“杨兄弟，那我们就只按年纪论，我痴长一些年岁，你以后叫我老哥就好，绝对不要叫我师兄……”
    这人莫非是断背山下来的同志哥……颜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詹姆士说到这里，突然脸色有些讪讪地说道：“也不怕兄弟笑话，我除了在情报收集上有些本事，修炼天赋是实在是不咋的，以后等兄弟你成长起来了，别人一听我居然还是师兄，那本事肯定不差，结果却被人一指头就碾死了，岂不是冤枉！
    所以啊！现在你有事直接找我，以后老哥就要全靠兄弟照顾了啊！”
    这样一席话结束，颜开立即对这个詹姆士高看了一眼。
    点出自己有收集情报的本事，又点出自己修炼天赋不高和怕死，最后说明我投资的是你的将来，潜台词就是我没什么歪心，请放心使用。
    一切点在明处，抱大腿抱得清新自然。
    颜开不动声色地让开一点距离，依然羞涩的憨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詹哥如何？”
    可詹姆士三个字都是我的姓啊！不过詹姆士脸色微微一僵，不过真是个憨厚老实的孩子啊！詹姆士想到颜开是东方人，很可能不知道天人域的姓氏习惯，很快就展颜一笑：“好，以后私下你就叫我詹哥，我叫你师兄，外人面前你叫我老师，我叫你名字……”
    见颜开想要说什么，詹姆士又说道：“师兄你就不要说了，就这样定了，至于外人面前你叫我老师，是因为你的身份必须保密，一旦泄露出去，肯定有数不清的人前来害你！”
    颜开好奇地问道：“为什么？我的身份很多人都知道啊！”
    “师兄，我说的身份你‘杨颜’这个身份，不过具体的我不便透露，不是我不告诉你，该说的时候，麦琪导师肯定会直接告诉你……”
    颜开装作迷糊样。
    詹姆士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说一点：“我现在唯一能够告诉你的是，你是个超级天才，如果你的修炼天赋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些人绝对不愿意你正常成长起来的，所以平时一定低调点，现在我先帮你找个地方安静地住下……”
    “我记住了！谢谢师兄！”
    颜开感觉到了詹姆士的真心实意，虽然好奇，却没有继续追问。
    詹姆士越发满意，递过一个储物戒指，“这是麦琪导师给你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在一星期之内将这里面的魔典全部用完……”
    颜开接过扫了一眼，里面有上千本厚厚的魔典，从气息上看，其主人应该都已经死去了。
    魔典和魔法技能书是有差别的。
    魔法技能书只是单纯的知识载体，而魔典不但是知识的载体，还是没有凝聚魔法星核的魔法师的本命法宝，蕴含着巨大的灵魂力量。
    正常情况下，无论是魔法星核，还是魔典，大多都随着主人的死去而消失，留存在世的极为稀少。
    而现在这个储物戒指里面有上千本，很可能就是罗欣大学的全部珍藏。
    这麦琪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颜开略微皱眉。
    他不知道这是麦琪当初看到他空旷的识海就想到的弥补的办法。
    魔法师的精神力取决于灵魂强度，而灵魂强度取决于识海里面灵魂能量的多寡。
    麦琪虽然愤怒颜开玷污了自己的清白，可是冷静下来后心思又回到了法神上来。
    她虽然觉得自己走上了法神的道路，却觉得颜开的潜力更大。
    最关键的是，他知道失去了魔法星核的魔法师已经走上了一条独一无二的路子，很多东西都需要摸索前进。
    探索都是孤独的。
    可没有人愿意茕茕孑立，独行踽踽。
    这可能是她的潜意识，却也可能是她神色复杂地离开的真正原因。
    可是詹姆士却以为颜开害怕背不完，又说道：“下面我要说的是麦琪老师的原话，她说……她说如果背不完……就把你屁股打烂！”
    他本来想学麦琪说话，可是想到麦琪当时那愤怒中夹杂着莫名情义的神情，不由得心里很是怪异。
    都是过来人，现在回想起麦琪的神情，好像不只是老师关心、看重学生那么简单。
    不过詹姆士不敢，也不愿深想。
    有时候想得多，或者知道得多，并不一定是好事。
    聪明累，难得糊涂不是没道理的。
    可颜开只觉得屁股一凉，急忙将储物戒指戴在手上，故意大言不惭地说道：“小事，我三天就背完！”
    突然麦琪的声音出现在识海：“那就三天，超过一分钟都会将你屁股打烂！”
    颜开一愣，心里暗自苦笑：“大姐，偷听这样的活不适合你这样的大美女啊！”
    “不准瞎想！”
    颜开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出现在启魔池魂命双修的画面。
    “啪——”
    凭空一个冰弹直接砸在了他的屁股上。
    麦琪的声音继续出现在识海：“再敢瞎想，下次就是火球了！”
    颜开装作龇牙咧嘴的痛苦模样，伸手揉了揉屁股，赶紧收敛了心神。
    他知道这是魂命双修的后遗症，麦琪还留了一丝意识在他的识海里面。
    可是哥现在相当于有六百八十五个识海，随便你探查，查到什么算我输……输了我就跪倒在你石榴裙下唱征服！
    颜开如是想，可詹姆士却在冰弹出现的一瞬间，急忙收敛了心神，又回味了一番自己所说的话，想到刚刚差点学安琪说话的样子，差点吓尿了，急忙拉着颜开在校园小路上穿行，后背却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虽然从麦琪进入元素室就少有见面，可詹姆士却发现现在的校长很有一种恐怖的威势，稍有不慎，很可能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