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大道自然

    “完了，完了，小姐……关键时刻你顿悟干嘛？现在老公都要被人抢走了……”
    珠儿心里呢喃，双手捂着眼睛，可是指缝却留得老大。
    一吻定情，地老天荒。
    水轻柔压住了颜开作怪的双手，传音道：“我亲戚来了！”
    颜开疑惑：“谁？”
    “大姨妈……”
    放了火想跑，修士也有大姨妈吗？不应该啊……颜开欲哭无泪。
    水轻柔整了整衣裳，坐到旁边，抓下珠儿依然捂在眼前的手，笑道：“看来我们的小丫头春心动了啊！”
    “没有……没有……”珠儿急忙否认，转身就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将头转来回来，大声道，“姑爷，我去看看热闹……”
    姑爷两个字被她特别加重了语气，颜开挥手道：“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你的修炼正在关键时刻，不要耽误了。”
    珠儿折身就回，装作不情不愿地说道：“算了，我不去了，你们继续，我修炼……”
    颜开郁闷，水轻柔轻笑道：“那些混沌元灵我已经吸收完了，目前已经将一千零八十个主穴全部混沌化了，目前珠儿他们五个联手都打不过我，所以以后的能量还是先你使用！
    只有你先成了绝对的战力，我能才能安全，而到了那时候，再要寻求能量也容易得多。”
    先前在奥陶商会那里购买到了十几斤混沌元灵，颜开本来是准备先给水轻柔使用的，听到她这样说也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只有绝对碾压的战力，才能够保护好身边人。
    同样，有了这样的实力，要寻求资源也容易得多。
    比如如果不是在歌音喜乐天杀出了赫赫威名，龙族又怎么可能做出打开仓库让他挑选的举动？
    任何世界，靠的都是实力说话。
    没有实力就没有话语权。
    当然，一个势力，如果只有一个高端战力也不行。
    毕竟人力有时穷。
    想到这里，颜开拉起水轻柔说道：“走，我们找个地方先实战一下！”
    珠儿望着传送阵，嘴巴翘得老高，喃喃道：“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实战，小姐……”
    她很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修炼了那么一下下，自家的姑爷怎么就和小姨搞在一起了。
    颜开和水轻柔回到朱雀堂的别墅，也只是略微温存了一下，发现水轻柔真的亲戚来了，就郁闷地投入到了紧张地演练当中。
    颜开惊奇地发现，水轻柔虽然身体混沌化的程度比不上自己，可是打起来的威力却丝毫不弱，并且分外难缠，自己居然一直处在下风，好几次要不是水轻柔手下留情，都有受伤的危险，不由得皱着眉头停了下来。
    水轻柔担忧地问道：“颜开？怎么了？”
    颜开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厉害了？我都打不过……”
    “哪有打不过啊？我看你心不在焉地打，我可是全力以赴，要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感觉自己一招都施展不出来！”
    “不是安慰我？”
    “不是啊！”
    水轻柔说得斩钉截铁，事实上她也真不是安慰颜开。
    颜开觉得她的攻击难缠，她却觉得面对颜开的攻击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自己根本不敢撄其锋，稍不注意就有身首异处的危险。
    颜开皱着眉头说道：“再来……”
    “好！”
    水轻柔这次立即出手，她要抢占先机。
    颜开沉心静气，虽然不敢下真正的重手，但是精力上却绝对是全力以赴，双手施展开《大自在剑诀》，犹如穿花飞舞。
    可是水轻柔给他那种束手束脚的难缠感觉依然存在，不由得懊恼地说道：“我都已经全力以赴了啊！”
    水轻柔这时候也大致看出了颜开存在的问题，蹇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柔声道：“颜开，我觉得应该是两个原因
    第一是你心底潜意识地不愿意我受伤，所以你虽然是全力以赴，却少了应有的气势，而我也知道你不会伤我，加上我也知道我伤不到你，所以我出手时真正的全力以赴，这样此消彼长，结果就显而易见了。
    第二是我觉得你还没有将猴哥先前说过的势理解清楚，或者也不能说是没有理解清楚，而是你的势太杂。
    按照猴哥的提点，势就是大道，大道就是势，按道理，你掌握了那么多种大道，各种势相加，威力应该更大，可事实上你的势给我感觉做的却是减法，也就是说你每次攻击的势有种各自为政的感觉，根本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相反，我虽然也领悟了一些大道，但是真正掌握了的大道就只有水之大道，所以我的攻击当中就只有一种水之大道，水无常形，水之大道也无常势，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的攻击难缠。
    其实我这种攻击，严格算来也不过是才入门。
    因为水无常势，可我目前走的却只是阴柔路子，根本使不出刚猛无匹的招式。
    我建议你先使用一种大道，慢慢融合，也许这种融合的方式就跟我们混沌化自身一样。”
    大道融合就跟混沌化自身一样……颜开若有所思。
    的确，他掌握的大道太多，想走的也是混沌大道的路子。
    可是距离混沌大道大成所需要掌握的大道数量还很是遥远，那么在混沌大道没有真正走出去之前，到底该怎样发挥出他自己的战力？
    这是专精与广博的矛盾。
    颜开最熟悉的当然是生命大道，可是当初生命神君展示自己的本源大道，里面却没有任何攻击方式，而他也没有去探究过生命大道到底应该怎样对敌。
    死亡大道呢？
    颜开摇摇头，又将自己已经掌握了的金、水、火、土、空间、风、雷大道想了一遍，却发现自己对这些大道的对敌方式基本上一无所知，一时间不由得脸上显露出浓烈的颓然神色。
    自以为自己能够与圣人比肩，实际上狗屁不是。
    人就怕自省。
    只有自省，才能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当然，这种自省也很容易让人失去自信心。
    水轻柔看出了颜开的状态不对，突然感觉自己心很疼:
    在她心目中，颜开是何等意气风发的存在，可是现在居然突然颓废了起来，难道我刚刚到话太重了吗？
    想到这里，水轻柔走上前，双手捧着颜开的脸，柔声道：“颜开，你是最棒的！修炼一途，本就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路，你又何必去管什么招式、大道？先前你不知道势的说法，不还是想杀谁就杀谁！
    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吧！”
    我是颜开，何必去想那么多？颜开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在水轻柔红唇轻啄了一下，大笑道：“是我想岔了，我们继续！”
    水轻柔一脚踢醒梦中人——大道自然。
    颜开本就是随心随性的性子，理解了大道自然的这个道理，其实刚好就符合了混沌大道的真谛。
    混沌生万物，在万物没有演化出来之前，混沌也不知道自己演化的世界会怎样。
    万物化混沌，在万物化作混沌之后，混沌虽然包含了万物的影子，却已经不是万物。
    既然走的是混沌大道的路子，那又何必去管自己领悟的是什么大道，对敌的时候又该使用什么大道？
    天地无始无终，大道无痕无迹。
    “哈哈哈……这才是大自在的真谛！”颜开大笑着随手弹出一指，又陷入了沉思。
    本就没任何防备的水轻柔突然感觉一股浓烈的死亡威胁，身体猛然后退，一连甩出十几个水之护盾。
    可是颜开这随手弹出的这一道指锋却好像无视了任何阻拦，哪些水之护盾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就直接被击破。
    水轻柔又急忙撑起大道领域，手里一柄寒光闪烁的短剑划向那道指锋。
    这短剑是玄武学院的传承至宝，顶级的后天灵宝，可是在这道指锋下却犹如豆腐一般，无声无息地就断成了两截。
    水轻柔猛烈再退，可是眼见那指锋崩塌了虚空，越来越近，水轻柔因为刚才的一番抵挡，已经后继无力，只得强行侧了一下身子。
    “噗——”
    水轻柔只觉得肩膀一疼，然后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身后一栋小楼爆炸了。
    “他要杀我……”水轻柔心里悲哀一闪而过，可是泪眼朦胧中见颜开神情肃穆，面上无悲无喜，急忙紧紧闭上了嘴巴。
    想到颜开先前的大笑，水轻柔知道自己误会了，颜开是在顿悟，痛苦和愉悦纠缠，她赶紧服下一颗九转金丹疗伤，可是肩头那道对穿的大洞周围的肌肉却在腐烂，隐隐有种不断扩大的趋势。
    这是什么攻击……水轻柔急忙跌坐在地，捡起半截剑尖，咬牙将腐肉剔除，可是很快她就不得不住手了。
    因为她剔除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腐烂的速度，前面刚刚剔除过的地方，在她换位置的时候，又一脚开始腐烂。
    如果继续下去，那绝对会将整个人剔成碎肉。
    难道我会就此死去……不……一股难言的恐惧、悲哀和喜悦涌上心头，水轻柔看着正处于顿悟中的颜开，嘴巴长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她宁愿自己承受死亡的威胁，也不愿意打搅了颜开的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