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乌姆里奇的下马威

    城堡的门厅被火把映照得红通通的，回响着学生们的脚步声。穿过石板铺的地面，艾达向右边通往礼堂的两扇大门走去。
    还好，今年艾达没有在礼堂门口被麦格教授拦住。
    礼堂里满满当当地摆着四张长长的学院餐桌，上面是没有星星的漆黑的天花板，与透过高高的窗户看见的外面天空一模一样。
    学生们兴高采烈地交谈着，交换暑假里的新闻，大声跟其他学院的朋友打招呼，互相审视着对方的新发型和新衣服。看起来一切都和从前一样。
    走着走着，艾达突然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向教师席。
    她的异常举动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她身后的乔治问道：“怎么了？怎么不先找个地方坐下？”
    “乌姆里奇。”艾达绝望地说道，“多洛雷斯·乌姆里奇。”
    李·乔丹也凑了上来，他问：“谁？霍格沃茨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啊？”
    “不会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魔法部的老癞蛤蟆吧！”弗雷德说。他记得艾达曾经提过这么一个人，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艾达如此讨厌一个人。
    “瘌蛤蟆？”爱丽娅好奇地说，“你们在说隆巴顿的莱福吗？”
    “不是，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乌姆里奇，我管她叫‘粉红色的老癞蛤蟆’。”艾达对着教师席的方向扬了扬头，示意大家自己看像不像。
    只见教师席上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身材又矮又胖，灰褐色短发上带着粉红色大蝴蝶结，粉红色的开襟毛衣更是辣眼睛。
    “多漂亮的开襟毛衣啊！”弗雷德假笑着说，“和她的蝴蝶结真是太配了！”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会感到一点心痛吗？”安吉丽娜说道，“晚上回去，我就把我所有粉色的东西都丢掉。我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喜欢粉色了。”
    爱屋及乌，恶其余胥。
    因为乌姆里奇的少女粉打扮，又出现了一个对粉色失望的女孩。
    “我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穿一身粉色居然如此做作。”爱丽娅说，接着她看向艾达，“你应该早就扔了吧？我好心疼我在粉色上花的每一枚铜纳特！”
    “万幸，我的衣柜里几乎没有粉色的服饰。”艾达说道。她并不喜欢粉色，正如她自己说过的，粉色太娇嫩了。
    与其买一件粉色的服饰，还不如买一件勿忘我花般的蓝色。
    在格兰芬多的长桌前端，艾达等人找到了几个空位坐下。他们一边是同院的低年级学生，另一边是凯蒂和她的同学。
    “长得真是太像了！比莱福还要莱福。”李·乔丹感叹了一句，“可是，她出现在学校干什么？替魔法部监视邓布利多吗？”
    几个人同时沉默了一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乌姆里奇出现在学校的目的不言而明。都不需要动脑都知道福吉打的是什么算盘。
    艾达长叹了一口气，十分难过地说：“情况只怕比那还要糟糕。我想《魔法防御理论》应该就是这位选择的教材……”
    礼堂里的学生都在相互聊着天，没人注意到教师席上的少女粉老巫婆，也没人注意到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栽倒了一片高年级学生。
    过了一会儿，通往大厅的门开了，长长的一队看上去惊魂未定的一年级新生由麦格教授领着走进了礼堂。麦格教授手里端着一个三脚凳，上面放着老旧的分院帽。
    礼堂里嗡嗡的谈话声渐渐平息了。一年级新生在教师席前排成一列，面对着其他年级的同学。麦格教授小心地把凳子放在他们前面，然后退到了后边。
    看着格兰芬多的长桌上东倒西歪的学生，麦格教授抿了抿嘴唇，有些生气。
    不过在分院帽召开它一年一度的个帽演唱会时，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桌面，端端正正地坐好。
    这时格兰芬多的学生差不多都知道乌姆里奇是何许人也了。或许小狮子们还清楚乌姆里奇有多可恶，也不清楚这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将会多么糟糕……
    但大家都清楚一点——大姐头看乌姆里奇很不爽，深恶痛绝的那种！
    上次大姐头如此讨厌一位教师，还是吉德罗·洛哈特在的时候。
    学生们的掌声响起，分院帽的演唱会圆满地落下了帷幕。四个学院的学生都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这次分院帽的新歌。
    “……我们的霍格沃茨面临着危险，校外的仇敌正虎视眈眈。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直到麦格教授用十分严厉的目光瞪着那些窃窃私语的同学时，礼堂里的讨论声才戛然而止。麦格教授垂眼看向手中的羊皮纸，大声报出第一个名字。
    “尤安·阿伯克龙比。”
    那是一个神色惊慌的小男孩，他有一双大得出奇的耳朵。他被分院帽分到了格兰芬多，礼堂里立刻响起了小狮子们制造的噪音。
    分院式继续进行，慢慢地，那支长长的一年级新生队伍一点点缩短了。
    随着罗丝·泽勒被分进了赫奇帕奇，麦格教授拿起帽子和凳子大步走开了。这时邓布利多站起身，没有多说一句废话，直接宣布开吃。
    五张长桌上一下子堆满了大块牛肉、馅饼、一盘盘的蔬菜、面包、果酱和一壶壶的南瓜汁，长桌因不堪重负而发出阵阵呻吟。
    礼堂里赞赏的笑声和热烈的鼓掌声瞬间停下，接着一阵刀叉相错的声音响彻礼堂。
    只是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气氛有些迥异，干饭的氛围并不强烈。大概只有罗恩·韦斯莱和一年级新生才能无忧无虑地大快朵颐。
    小狮子们一会儿看看同一张长桌的艾达，一会儿又看看教师席上的乌姆里奇，一切尽在不言中。
    同学们都吃饱喝足了，礼堂的声音渐渐嘈杂起来，这时邓布利多又一次站起身。
    说话声立刻停止了，大家都把脸转向了校长。邓布利多像往年一样强调了几点校规，比如不能去禁林，课间不许在走廊施法等等。
    “今年，我们的教师队伍有两个变动。我们很高兴地欢迎格拉普兰教授回来，她将教你们保护神奇动物课。我们同样高兴地介绍乌姆里奇教授，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新老师。”
    又一次被艾达的乌鸦嘴不幸言中，魔法部不止指定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材，还干脆派了一位教师过来。
    若是魔法部能做主更换校长的话，估计乌姆里奇就直接是新任校长了。
    就在邓布利多继续讲话的时候，乌姆里奇站了起来打断了校长的讲话。以前从没有哪位新教师打断过邓布利多。
    “谢谢你，校长，”乌姆里奇教授假笑着说，“谢谢你说了这么热情的欢迎辞。”
    她的声音又高又尖，还带着气声，像小姑娘的声音。她说：“嗯，我必须说，能回到霍格沃茨真是太好了！看到这些愉快的小脸蛋朝上望着我，太好了！”
    可实际上，学生们的面孔没有一张是愉快的，没人喜欢被当作五岁的小孩子。
    学生们虽然在看着乌姆里奇，但不少人都在心中暗暗发笑：这个女人显然不懂得霍格沃茨的规矩。
    乌姆里奇的夹子音还在继续，她用十分官僚的口吻讲着话，仿佛这里不是霍格沃茨的礼堂，而是魔法部一样。
    她站在魔法部的立场上，先是将霍格沃茨表扬了一番，接着又说现在的学校是需要“修正的”，“保持应该保持的，完善需要完善的，摒弃那些我们应该禁止的”。
    她的整段讲话只有一个主旨：魔法部对霍格沃茨很不满，所以他们要插手霍格沃茨了。
    至于为什么不满，除了邓布利多还能有别的原因吗？
    礼堂里很安静，看上去就好像大家都在认真听着乌姆里奇讲话一样。但事实上，除了个别几名学生以外，也就只有管理员费尔奇一字一句认真听完了她的讲话。
    乌姆里奇坐了下去。邓布利多开始鼓掌，其他教师也跟着拍手，学生们习惯性地也想跟着鼓掌。
    格兰芬多的长桌边，艾达完全没有鼓掌的意思，她像是个局外人一样安静的坐着。
    艾达没有鼓掌，她身边的人也就没有跟着鼓掌；艾达和她身边的人没有动作，其他格兰芬多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狮子们都干坐在那，就好像他们不知道乌姆里奇的讲话已经结束了一样。
    格兰芬多的异样自然逃不过另外三个学院的眼睛。
    虽然不清楚小狮子们“集体抵制”乌姆里奇的原因，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有样学样，他们也像格兰芬多一样不再鼓掌。
    斯莱特林同样不清楚缘由，但这不妨碍他们中的一些人选择支持乌姆里奇，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于是礼堂里就出现了这样的怪异场景，包括教师席在内的五张长桌，就只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和教师们在鼓掌。
    剩下的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都保持静默，就好像大家集体掉线了一样。
    今晚很多人都是和乌姆里奇第一次见，但她的个人形象、她的长篇大论、她打断校长讲话的行为，都很不讨喜，很难让人一下子接受她。
    教师席上的乌姆里奇被眼前的情景激怒了，她要给她敬爱的部长写信，这霍格沃茨简直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