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关于预言

    画像里的历代校长们鼾声如雷，看上去睡得很沉，可他们都支棱着耳朵想要将二人的谈话听得更清楚些。看来无论在哪，八卦都是人类共同的天性。
    凤凰福克斯站在架子上，优雅地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偶而抬起头看一看邓布利多。
    “我想你已经猜到那个人的名字了。”邓布利多说，“尽管那很难以置信。”
    “西弗勒斯·斯内普。”艾达缓缓说出了魔药教授的名字。
    艾达的脑海中在一瞬间闪过很多食死徒的名字，她甚至还想到了小矮星彼得，因为阿尼马格斯难以分辨，尤其是彼得的阿尼马格斯还是老鼠的形象。
    想来想去，艾达还是想到了斯内普身上。
    魔药教授曾经是食死徒，后来又成了邓布利多的间谍，加上他与詹姆·波特、小天狼星等人不清不楚的关系，以及他对哈利的矛盾态度，这让艾达有了深深的怀疑。
    当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是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他偷听了我与西比尔的谈话，也偷听到了预言，但他只听到了一半。他被阿不福斯粗暴地丢了出去。”
    “然后他把偷听到的一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艾达说，“所以伏地魔才会找上还在襁褓中的哈利？”
    艾达苦恼地拨乱了自己的长发，尽管此前就知道斯内普是食死徒，但知道真相的这一刻她还是觉得极度无语。
    “这是伏地魔自己的选择，”邓布利多说道，“西弗勒斯只是把自己听到的内容转述给了他。是他挑选了哈利。”
    艾达绿色的眼眸里出现一丝迷茫，什么叫伏地魔自己的选择？
    从预言内容来看，这说的不就是哈利吗，难道还有其他人选吗？
    【生在曾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詹姆和莉莉都是凤凰社的成员，他们两个肯定反抗过伏地魔，这一点没有问题；【生于七月结束的时候】，哈利出生在七月底，还是没有问题。
    这就是哈利啊，预言家特里劳妮都验出来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你忽略了另一个人，艾达，一个你认识却总是忽略的人。纳威·隆巴顿，你可能不知道，他也是在七月底出生的。”
    听了邓布利多的话，艾达愣了一下，她的大脑在这一秒宕机了。
    接着，艾达的眼前飘过了纳威·隆巴顿的小圆脸，纳威小哭包的额头上还有闪电型的伤疤……纳威是预言里的孩子，这是艾达从没设想过的可能。
    隆巴顿夫妇是傲罗，同时也是凤凰社成员，他们符合预言的第一个条件；他们的儿子纳威出生在七月底，这符合预言的第二个条件。
    所以，预言里【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那个人】不光是说哈利，也是在说纳威，就看伏地魔怎么选择。因为【黑魔王会把他标为自己的劲敌】，索命咒留下的那道闪电型伤疤！
    这则预言是典型的话占两头，广场卦摊儿的惯用伎俩。若不是知道后续发生的事，艾达都觉得伏地魔被邓布利多和特里劳妮联手忽悠了。
    “伏地魔做出了他的选择，他选择了和他一样都是混血的哈利，”邓布利多接着说道，“而不是纯血统出身的纳威。”
    世界没有如果，可艾达的心里却在想着如果，如果当初伏地魔选择了纳威·隆巴顿，一切又会怎样？
    伏地魔是否还会失去肉体，成为连幽魂都不如的存在？
    哈利·波特能和自己父母生活在一起吗？
    詹姆和莉莉会遭遇弗兰克和艾丽丝那样的不幸吗？若是那样的话，是小天狼星收养哈利，还是依旧送到德思礼家？
    在学校的这几年，还会发生同样的事吗？
    艾达知道这一切都可不能发生，因为伏地魔选择了哈利，但艾达就是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你怎么了？”邓布利多问道，“是想了一些如果的事吗？”
    校长的声音很轻，就像害怕会吓到艾达一样。艾达像小狗一样甩了甩脑袋，好像这样就能甩空脑子里进的水一样。
    “教授，如果当初伏地魔什么都不做呢？”艾达轻声问道，“不选择哈利，也不选择纳威，就当他从没有听过那则预言。”
    这个问题让邓布利多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长一会儿，校长才说道：“没有如果，艾达。这是他的性格决定的，他不允许有能威胁到他生命的人存在。记住这句话，接近你的朋友，更要接近你的敌人。”
    话虽这样说，但邓布利多刚才的沉默就说明他也曾经想过类似的事。
    若是伏地魔不相信预言，没有去亲手标记自己的劲敌，只怕笼罩在英伦上空的黑暗还要持续很久的时间。
    直到邓布利多找出彻底击败伏地魔的办法，或者出现另一条可以让伏地魔相信的预言……
    所以，说到底伏地魔还是被邓布利多联手特里劳妮忽悠了，只不过这次的忽悠是命运的捉弄，是宿命的安排，也可以说是天意如此。
    封建迷信果然要不得，不选修占卜学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艾达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那后来呢？”收拾好心情的艾达问道。
    “后来西弗勒斯找到了我，那时我才知道因为我的疏忽大意，导致预言泄露了。”邓布利多说，“西弗勒斯告诉我，他偷听到了一部分预言，并转述给了伏地魔，而伏地魔选择了波特夫妇和哈利。”
    艾达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彩，她问：“斯内普教授与波特……”
    “他们之间的过往我不便透露，你最好去问西弗勒斯，如果他肯告诉你的话。”邓布利多一把掐死了艾达萌动的好奇心。
    艾达无可奈何地撅撅嘴，然后说道：“利用泄露预言的事，您收编了斯内普教授，加强了对波特夫妇的保护。但您没料到我们的队伍里出了叛徒。”
    “是的，我利用了西弗勒斯，让他帮我打探食死徒的情报、伏地魔的动向。”邓布利多直截了当地承认了，没什么好隐瞒的。
    之后的事艾达已经知道了。小矮星彼得出卖了波特夫妇，伏地魔找上门去杀害了波特夫妇，在终结自己宿敌时却被一岁的婴儿打了。
    伏地魔失去了肉身、法力，战争结束了；小矮星彼得逃跑，小天狼星含冤入狱；被莱斯特兰奇用钻心咒折磨的隆巴顿夫妇疯了……
    再就是1991年哈利·波特入学了。
    “教授，隆巴顿夫妇的遭遇是不是也和这则预言有关？”艾达问道。
    魔法部有那么多傲罗，凤凰社的成员也不少，莱斯特兰奇为什么非要选择隆巴顿夫妇？
    邓布利多摇摇头，他说：“无法确认。伏地魔很信任莱斯特兰奇夫妇，但信任到什么程度我们不得而知。”
    “时间不早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邓布利多说道，他有些倦了。
    “有。”艾达说，她有个想法想要求证，一点也不体谅邓布利多已经是个百岁老人了。
    艾达说：“您说要和哈利减少接触，是不是因为您担心伏地魔与哈利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您担心伏地魔会利用这一点来搞破坏，对吗？”
    这是艾达冥思苦想了一个假期的成果，通过哈利那些关于伏地魔的梦联想到的。
    “基本上是正确的。”邓布利多说道。艾达能想明白这件事，校长一点都不感觉意外，常规操作。
    “还有问题吗？”邓布利多又问了一次，他觉得艾达能听懂自己话里藏的意思。
    艾达听懂了校长的逐客令，但她真的还有一个问题很想问。这个问题同样困扰了她半个假期，上次与邓布利多见面时她忘记问了。
    看着艾达离开办公室那磨磨蹭蹭的步子，邓布利多还是叫住了她，“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艾达立刻变得生龙活虎，噌的一下从办公室门口回到了邓布利多面前，吓了邓布利多一跳。
    她问道：“教授，暑假时您让我尽快回来，于是我就回来了。可是，除了去女贞路保护哈利、帮他出庭以外，您怎么什么事都没安排给我？”
    听了这话，邓布利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艾达，好像有些不理解她的话。
    “我？叫你尽快回伦敦？”邓布利多问道，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纳闷，“没有啊！我不记得我给你写过这样一封信。”
    “那我前脚刚回伦敦，后脚您就找到了我？”艾达追问，邓布利多的反应已经让她认清了情况，现在她只是在准备棺材钉子。
    “你突然回来，我担心你是想找福利家族的麻烦，所以我就去见你了啊！”
    艾达默默运气，她现在全都明白了。是弗雷德和乔治假传了消息，而她又过于相信双胞胎，所以都没有和邓布利多求证，便急匆匆地跑回来了。
    至于弗雷德、乔治为什么假传消息，大概或许是想坑艾达回来打扫卫生……毕竟格里莫广场12号使用面积挺大的。
    “你在同一条阴沟里翻船两次，这很不应该。”邓布利多继续说，
    “没错，教授，您说的很对。”艾达咬牙切齿地说道，“今晚回去之后我就把阴沟填平。我保证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