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五章、战前

    苏格兰最北部狂风肆虐的海边，有一座似乎被世界遗忘了的古旧城堡，在冬季寒冷、呼呼作响的风中沉默着，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
    这座老旧的城堡是由坚硬的石头砌成，每当夜幕降临，城堡像是死去一般寂静，散发着腐朽不祥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而在今天，这座彷佛被世人遗忘的城堡却迎来了一位又一位客人。
    寒冷的空气中接连不断出现斗篷的窸窸窣窣声，在冰冷的蓝色海水边、在巨大的黑色礁石边、在城堡前青色的草地上、以及那片黑黢黢的密集树林里……
    每一处阴暗的地方都有巫师在幻影显形。这些突然的来访者，每个人身上都穿着黑色的长袍，宽大的兜帽蒙住了他们面孔。
    他们快速走过青翠的草地，一个接一个地进入这座阴气森森地石头城堡。
    呼呼作响的寒风灌进城堡，吹得火把上的火焰一阵摇晃，明灭不定。最先进入城堡的那几位巫师，没走上几步路便猛地跪倒在地，膝行向前。
    楼梯前站着一位同样穿着黑袍的男巫，他的肤色极度苍白，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更亮。
    伏地魔沉默地看着每一位走进来的食死徒，看着他们亲吻自己的袍角，看着他们恭敬地退回一旁，再看着他们默默跪成一个半圆，围绕自己。
    进入城堡的食死徒越来越多，黑压压的跪满一地。
    不知道是室内太过阴冷，还是畏惧伏地魔恐怖的威压，跪着的食死徒时不时会掠过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彷佛有人在打哆嗦。
    过了许久，直到不再有人进入城堡，伏地魔猩红色的眼睛扫向了食死徒，跪了一地的食死徒齐刷刷地将身体压得更低。
    “这几天我出去转了一圈，在魔法界四处走走、看看。”伏地魔开口说道，他冷酷的声音比十一月的寒风还要凛冽。
    伏地魔继续说道：“我很不满意，我在魔法界闻到了一阵阵难闻的腐臭味。那是泥巴种散发出来的味道，他们的存在玷污了纯洁的巫师血脉，也玷污了高贵的魔法。”
    食死徒又齐齐哆嗦了一下，似乎每个人都想向后退，但又不敢妄动。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动，所有人在等待他们的主人继续未完的话，等待主人发布新的命令。
    “我，我们，我们在此前取得了一些小的成就，微不足道的成就。”伏地魔说道，“我们杀死了那个下里巴人的头目，那个泥巴种和麻瓜的保护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西弗勒斯！”
    人群中的斯内普微微直了下身子，恭谨地应道：“主人。”
    “你做得很好，西弗勒斯。”伏地魔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上去不像是在夸奖，“非常好，但……远远不够，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
    漆黑如墨的长袍，猩红如血的双眸，惨白到发光的面容，伏地魔转身缓步走上台阶。他站得更高了，俯视着下面的食死徒，就好像俯视着魔法界的芸芸众生。
    “太久了，十六年前就该完成的伟大事业，我们却一直拖延到了今天。”伏地魔缓缓说着，他的语调相当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愤怒。
    可跪在地上的食死徒却突然骚动起来，他们想要求得主人的原谅，乞求主人再给他们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食死徒的哀求、乞求，伏地魔不予理睬。令人意外的是伏地魔也没有惩罚他们，他甚至没有一句斥责的话语。
    “我承认，我是有那么一些失望。是的，你们的表现让我感到失望。”伏地魔轻声说道，“但我不会忘记你们是如何聚集在黑魔标记之下的，也不会忘记你们是如何向我宣誓永远效忠的。”
    他低下头，扫视着那些骚动的食死徒。嘴唇轻动——
    “现在，仁慈的伏地魔王将会给你们一次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
    食死徒一下子变得很激动，兜帽阴影中的面孔泛起狂热，似乎只要伏地魔一声令下，就算是他想要今晚的月亮，他们也会将月亮摘下来献给他。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此，激动、狂热，他们也不敢有别的表情。
    那条滑下楼梯的大蛇正在看着他们，那双猩红色的眸子也在看着他们。
    “霍格沃茨。拿下它，以此来显示你们的忠诚，你们的英勇。”伏地魔说道，“就在今晚，就在霍格沃茨，用鲜血和杀戮铸就你们的荣耀！铸就属于纯洁高贵的纯血的荣耀！”
    厅堂里再次骚动，那些食死徒死忠脸上因兴奋而染上了红晕，他们等待这一天太久了！他们渴望鲜血，渴望杀戮，他们肆虐的欲望正在疯狂高涨。
    贝拉特里克斯跪着爬到伏地魔脚边，她虔诚地说：“主人，我的主人，我会杀死一切敢于与您为敌之人，我会向您献上我的忠诚、我的荣耀！”
    有了贝拉特里克斯带头，其余食死徒纷纷开始献上自己的忠诚。他们叫嚣着要杀死一切敌人，叫嚣着要杀进魔法部，为伏地魔献上整个英国。
    苍白的、蛇一样的面容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伏地魔说道：“很好，你们的态度让我感到高兴。现在，去吧，叫上你们的同盟、仆从……去将涤荡巫师血脉的火焰燃向霍格沃茨吧！”
    “遵命！我的主人！”
    厅堂中的食死徒齐声应道，他们开始一个个有序退场，像他们来时一样安静，不发出一点声响。
    离开这里以后，有的人会去召集巨人，有的人会去集合狼人，还有人会去通知摄魂怪……但他们最终的目的地都是霍格沃茨，今晚即是决战开启之时！
    一个又一个食死徒离开，奔赴战场，而贝拉特里克斯等人却跪在原地，未曾离开。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安东宁·多洛霍夫、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多尔芬·罗尔、特拉弗斯，还有西弗勒斯·斯内普。
    留在城堡厅堂的食死徒只剩下这七人，他们是食死徒中的核心人物。
    原本跪在这里的人应该更多才对，只是……那些来不了的食死徒或是被关在监狱，或是死于艾达之手，更有像卢修斯·马尔福一样叛变的。
    “我本不该让你们分开，我应该亲自见证你们荣耀加身。”伏地魔缓缓说道，“可是，有人需要去一趟戈德里克山谷。多尔芬，你愿意替伟大的伏地魔王走一趟吗？”
    “主人，我愿意！”金发大块头多尔芬·罗尔激动地说，“为了您伟大的事业，我甘愿一死！”
    伏地魔笑了，笑声短促、高亢，他说：“我不需要你死，多尔芬。你需要做的是代我去戈德里克山谷，将那里夷平，杀死那里的泥巴种。能做到吗？”
    “能！我的主人！”多尔芬·罗尔说道，说完便退出了城堡。
    伏地魔又看向了特拉弗斯，一番话后，特拉弗斯也离开了城堡。不过特拉弗斯去的地方不是戈德里克山谷，而是沃土原。
    同样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也被伏地魔委以重任，他的目标是丁沃斯。
    这三个地方都是魔法部修建的巫师临时生活区，住在那里的巫师都是麻瓜出身的巫师，或者混血巫师。那里有傲罗驻守，以保护生活在那里的巫师的安全。
    “西弗勒斯。”伏地魔又一次叫道斯内普的名字，他说，“你觉得，我们该如何进攻霍格沃茨。你是我们中待在学校时间最久的人，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