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拼尽全力，只为善良

    当互联网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让人们的沟通更加方便，也拓宽了所有电脑使用者获取信息的渠道，而当移动互联网开始普及，更是让这种便捷惠及了地球百分之七十的人群，人们开始通过互联网获取资讯，了解好友的动态，当然也能用来学习……
    但是很多人都想不到，当有一天移动互联网突然开始逼学会是怎样的风景。
    不止是推特上那些威胁的私信，当许多孩子们在闲暇时惬意的刷起各种小视频，浏览脸书的内容，突然发现隔不了多久，就是各种劝学的内容，是种什么感受？
    “不要在学习的年纪把精力放在其他事上，让我们告别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的生活吧，学习让人幸福，学习让人快乐，学习应该从今天，从现在做起！放下手机，拿起书本吧！”
    “书你背了吗？题你做了吗？今天的语法融汇贯通了吗？美妙的数学公式都熟练掌握了吗？如果没有，为什么你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不是拿起了书本呢？孩子？”
    甚至还丧心病狂的编出了所谓的《劝学歌》，还用了雄壮威武的《国际歌》的调调……
    “起来，不愿学习的孩子，书本有多久没摸了？人生的风景多么美好，要用知识才能读懂！生存的竞争，将在成年后，压在你们的肩上，最好的年纪怎能这样虚度，快起来读书吧……”
    ……
    想想看，热血沸腾的橄榄球赛即将开幕，不过是想在开赛前，刷刷手机，突然刷出这么一首歌来，这得多让人抬不起头来？
    偏偏这还不是个例，许多年轻人几乎是一夜之间，发现他们的社交软件上突然冒出了许多这类让人扫兴的东西，可想而知这得多招人厌。偏偏还尽是些学渣经常刷到这些打鸡血的学习内容，当然也可能是学霸们本就把更多的时间放到学习上，又或者看到一条两条便心有所感拿起了书本……
    更可怕的是，还经常能刷到格林雅跟一个陌生推特私聊的对话来劝学。
    “告诉我，你会好好把这些题都做了对吗？”
    “是的，我会的！”
    “那么开始努力吧！”
    “不对，你为什么又开始刷起了脸书？你的卷子做完了吗？”
    “好吧，我现在就开始做！”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做出一道题？要知道你做不完题目是不能走出房间的！”
    “我正在努力学习……”
    ……
    这是什么情况？
    格林雅不是发公告说因为身体不适才临时取消了第二天的集会跟演讲吗？为什么她像是被人逼着在做卷子？而且看那些私信截图的确是格林雅在推特上实名认证的名字……
    此时感觉到崩溃的绝对不止是那些不太爱学习的学渣们，因为无数的投诉终于引起了各大社交软件技术部门的关注。
    是的，最初孩子们的投诉谁都没重视。毕竟在社交媒体上多出一些劝大家学习的内容，这种内容又不存在任何违规，谁会去特别处理呢？
    但是随着这种投诉越来越多，也终于让技术部门重视起来。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吓一跳。
    就这么短短半天功夫，社交平台上各种换着花样的劝学内容突然激增，无数新注册的账号正在以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在各自的内容领域发送各类劝学内容，而且标签直指那些适龄的少男少女们，尤其是这些劝学内容还都打上了不同类型的环保标签，这样一来总会有无数虽然不能说是同质化内容，但中心思想绝对一致的劝学内容推送到少男少女的手机上……
    当然，内容绝对不能说是违规的，甚至比许多视频要更为正规，根本不可能被审核。但是量大，非常大，且各种标签打得极为精准，而且相关内容库还在不停变得庞大，而且文案并不雷同，每次都能玩出新花样。
    一时间让这些后台的技术人员都恍惚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黑客攻击？不像！因为服务器真的没有任何受攻击的迹象，就是多了一些新的注册用户，然后这些用户似乎对学习特别感兴趣，认为孩子的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参加一些乱七八糟的活动，你甚至不能说这是错的。让适龄的孩子走回教室拿起课本，在许多人看来这甚至传递的绝对是最为正确的价值观。
    所以其实这真没什么好说的，大概只是有人看不下去这些孩子浪费时间吧？这很正常。于是各自提交了报告，大概说明了情况，至于怎么处理，那就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问题了。
    毕竟并没有发现任何违规的地方。话又说回来，如果劝孩子们好好学习都算违规的话，那互联网上真得没什么正能量的东西了。
    但当所有的报告全部汇总，或者说对于无数移动互联网的使用者来说，还是能感觉到不同。因为这些内容并不止是在某一个平台突然多了起来。甚至当打开一些经常使用网站的评论区，也都是片片劝孩子学习的评论在刷屏，到了最后甚至包括谷歌各大app商城软件评论区都开始被人下手了。
    游戏软件，评论开始疯狂增长，换着花样劝说孩子远离游戏。
    学习软件，评论也开始疯长，劝说大家多多下载，学习才利于身心健康。
    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显得啰嗦，太啰嗦了！
    苹果成了的软件商城暂时成了避风港。
    哪个人愿意每天都看到这些内容？
    学习毕竟是反人性的。
    如果大家都热爱并适合学习，科学家还会那么珍贵吗？
    所以这些评论到底是恶心谁呢？
    当各大平台跟开发者都觉得受不了了，开始想要删除这些评论、文字、图片、视频的时候，才发现这竟然也是个非常麻烦的工作，因为即便是批量删除也有些跟不上更新的速度。
    这还真不是自动化就能简单解决的问题，总不能把“学习”这么正能量的词设置为违禁词吧？总不能任何关于学习有关的话题都给删除干净吧？所以人工审核？
    真的，没有人想过有一天，他们需要人工审核劝学的垃圾信息，因为这已经严重影响到许多人的上网体验，甚至影响到了不少软件的日活人数。谁打开各类休闲软件是为了一个劲儿的刷劝学内容的？
    当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所有人也都意识到这事情不简单，这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问题很大。当技术人员们行动起来，很快便能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是从技术分析，还是简单的技术判断，这一事件似乎都指向了某个来自于华夏的神秘智能。
    唯一麻烦的是，没有证据，可如果不是三月做的，有些东西根本没法解释。
    最让人困惑的大概还是，想发难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抗议某些人别有用心的操纵人工智能释放垃圾各种垃圾信息，劝孩子们努力学习？！
    也不是说不行，就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大概就是找人吵架，都觉得理很直但气不太壮的样子。
    这种困惑一天时间便席卷整个西方社会，技术人员有技术人员的困惑，管理人员有管理人员的困惑，但最苦逼的却依然是那些孩子们……
    ……
    格林雅真的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疯了！
    她已经对这这份今天刚刚打印出的试卷发了一整天的呆，客厅里她的父母不停的打着电话，但到现在整件事似乎没有任何进展。
    这根本不是会不会做题的问题，而是她根本就看不懂题目。
    判断某个级数是否收敛？如果收敛是绝对收敛还是条件收敛？
    那么问题来了，级数是什么意思？收敛又是什么意思？绝对收敛跟条件收敛有什么不同？而且那个数为什么那么古怪？她大概能辨认加减乘除这些数学符号，但那个级数上却有着∞、∑、ln这些标识，甚至根本就没几个她认识的数字……
    真的，别说那些单词放到一起她不认识，这些数学符号她都没一个认识。
    唯一一道题她感觉自己能看懂，求由曲面z=2x^2+2y^2及z=6-x^2-y^2所围成的立体体积，她依稀能感觉这似乎是要解方程，但是曲面要怎么围成一个立体？又怎么去求体积？
    所以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数学家这种生物？他们为什么要开创一个如此复杂的学科？
    如果真要她把这些题目都做对才能离开酒店房间，格林雅觉得她宁可选择在酒店的房间里呆上一辈子……
    出这份试卷的人，他是魔鬼吗？！不，魔鬼都比那个人可爱！
    “格林雅，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这件事情很麻烦。爸爸找了一些很有能力的朋友，现在他们怀疑这件事可能是华夏的人工智能做的，但是现在也说不好。你知道的，人工智能对于数据的挖掘非常强大，很多东西也许我们已经删除掉了，但它能想办法翻找出来。”
    “也就是说，我们甚至不是在跟一跟正常的人谈判。所以你可能需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我们的朋友们会向那个华夏人施加压力，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相信我，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现在你只是需要一些耐心。当然，这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
    女孩的父亲走了进来，很温柔的说道。
    然而这番话却让正陷入纠结中的格林雅极为愤怒。
    “所以这是那个邪恶科学家的报复么？不，爸爸，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们应该选择战斗，而不是妥协。”格林雅站了起来激动的高声说着，就好像她站在演讲台上那样，脸上的小雀斑开始不停的跳动，就连几粒青春痘都在抖动着，像是要喷出聚集的浓汁。
    虽然只在房间里面对这些数学题一天时间，但她已经受够了！
    没错，桌上摆着的试卷跟两本数学书，但每当她将目光投射到书本跟卷子上，那些如鬼画符般的符号，简直如同恶魔一般，不停吞噬她的灵魂，让她只觉得昏昏欲睡。
    “冷静，格林雅……”
    “不，我无法冷静！但我受够了！我的舞台不在这里，而在那里！在那里！”格林雅情绪完全没有缓和的迹象，她依然激动的抬起手，指向窗外，用如同她演讲时激情澎湃而又高昂声音呐喊着。
    当然也可能是当她激动时潜意识里已经将这间酒店的书房当成了自己演讲的舞台，而站在她面前的父亲，就是她演讲的对象。
    “格林雅不要任性！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无法替代的，如果你失去公众对你的信任，你将会一文不值，现在你要做的是忍耐，是……”
    “爸爸，你够了！没人会相信那个邪恶的科学家，舆论场才是我的舞台。我有激发人们正义思想的天赋，这是你说的！是的，这是你说的爸爸！所以，我要出去，而不是在这里看改这些该死的……”
    “啪……”
    清脆的一声响后，房间内终于安静了下来，付出的代价是，格林雅脸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不敢置信的目光，跟男人铁青的脸色。
    妈妈终于走进了房间，但看着如同仇人般对峙父女，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打我？”
    “格林雅……”
    “你敢打我？”
    “格林雅，不要对你爸爸这么说话！”
    “不，他不是我爸爸！”
    “啪……”
    毫无疑问，从生理学的角度来将，18、9岁的女孩面部依然是稚嫩的，哪怕雀斑多了些，当挨了两巴掌后，左脸颊开始肉眼可见的开始浮肿，鲜红的巴掌印更是清晰，连带着雀斑都开始黯淡。
    “约翰……”
    “我恨你！我恨你！”歇斯底里的大喊，让两个大人一时间有些懵。
    “格林雅……”
    当小姑娘像疯了一般开始撒泼时，父亲竟然没能第一时间拦住情绪已经崩溃的女孩，于是格林雅在撞到了母亲之后，毅然决然的冲出了酒店房间。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她追回来！”女人尖叫的声音终于让男人反应过来，立刻冲了出去。
    ……
    酒店大厅赫克托正无聊的把玩着手机。
    这位纽约时报的记者正在等待着消息，他知道格林雅就住在这家酒店，但还没打听到房间号。他希望能采访到格林雅拿到第一手的新闻。
    一位优秀的记者嗅觉要足够敏锐，从互联网上突然爆出的劝学热潮，到格林雅突然决定取消一次澡已经计划好的演讲，这中间如果没什么联系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更别提还有许多孩子在的推特上曝光他们竟然收到了私信威胁去学习、去做题……
    这个特别的话题值得做一期专题。
    他相信能想到这一点的绝对不止是他一个人，因为刚刚在酒店外他就已经看到了不止一个同行，显然大家都对这背后的故事很感兴趣。
    “格林雅，站住……”
    当焦虑的叫声蹿入赫克托耳中时，这位敏锐的记者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随后他便看到那个熟悉的女生从酒店电梯方向冲了出来……
    事出突然，赫克托完全是处于职业习惯，双手下意识的在手机上调出了相机，点了录像的按钮，然后抬起了手机，将镜头对准了正捂着脸狂奔的少女。
    过了足足3秒，一个中年男人才从同样的位置跑了出来……
    手机的镜头记录了这一切，当然赫克托知道记录这一切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因为这一刻，酒店里许多人都拿出了手机，对准了这一幕，直到女孩跑出了酒店，许多人都立刻站了起来，敏捷的跟了上去，甚至还有人开始故意阻拦正在后面追逐的男人……
    一切都很突然，大概就连酒店保安都还没反应过来，女孩便冲出了酒店，跑到了大街上。
    很快，环保少女冲出酒店的身影开始登上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有些视频中，女孩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更是直接被截图，放上了特写……
    当证明了当时正在追逐格林雅的中年男人正是她父亲的时候，许多人都出离愤怒了，竟然对一个19岁的小姑娘下手了？这种男人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妇女儿童保护协会是吃干饭的嘛？！
    更别提格林雅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她可是世界环保小公主！这一波，绝对不能原谅！
    赫克托的职业敏感没有任何错漏，这绝对是大新闻！没见网络都开始沸腾了么？！
    ……
    “编号c00368536667e075p03598事件，排序等级s，洛浦县未来城市建设计划环境分析报告，资料搜索中，整合完毕，报告补全，归档。”
    “突发事件a11675862520a001p00001，序号a，事件代号‘我是你们爸爸’，目标人物违反禁令，事件原因：未达成条件走出房间。证据固定中，证据固定完毕，已归档；调取惩戒措施，惩戒措施代号‘强制回归’，资料整理中，言行不一，证据链调取完毕；背后利益链，证据链调取完毕；利益链条导致双重标准言论，证据链调取完毕，目标人物标签确定中……”
    “强制回归措施启动……理智体文案生成中……，公知体文案生成中……，科普体文案生成中……，新闻体文案生成中……，教学体文案生成中……，相关音频制作中……，相关视频制作中……，推送算法分析中，推送算法分析完毕……目标归类中……”
    “事件代号‘我是你们爸爸’惩戒阶段正式开始，序列代号aa，相关档案建立中……档案建立完毕……”
    “喵……我真是一只善良的小猫咪……”
    ……
    “宁为你给我个准话，这事到底是不是三月干的？”
    华夏，京城，燕北国际数学研究中心，田言真的办公室内，大佬正严肃而认真的跟宁为探讨着近日大洋另一边的劝学话题。
    真的，这事传到华夏都惹起了无数家长们的强烈反响。
    大洋对面的人都觉醒了吗？
    这些人都开始努力发奋学习了，自家孩子怎么办啊？
    未来科技越来越发达了，要求的知识水平越来越高了，这要是竞争不过别人可怎么办啊？
    是的，当各类劝学开始狂刷对面国度各大社交软件、论坛、乃至于攻陷了软件商品平台的评论区时，烦躁的是一群孩子们，但是当消息传到华夏，感到纠结、郁闷跟焦虑的却是无数中年父母们。
    以前只想着内卷，现在看来内卷已经不足以形容当前的严峻形势了，连外面也开始卷了。这得更努力才能跟得上形势啊！当无数教育类公众号、营销号开始将外网论坛上那些铺天盖地的劝学资讯传回国内时，不但收获了好多十万加的爆款文章，更是让无数本就重视教育的家长警惕起来……
    看吧……国外都要放弃快乐教育那一套了，咱们可不能落后了，既然要卷，那就卷起来吧，三年模拟再多来两套……只是大家都没考虑过青春期那强烈的逆反心理……
    当然这些都是普通人的观念，到了田言真这里，大概又是电话突然又多了。
    “咳咳，田导，其实刚刚柳唯问了跟我差不多的问题，我都还不清楚状况呢，就被你一个电话叫来了。说实话，我真不太清楚。”宁为摊了摊手，解释道。
    “你不清楚状况？”田言真盯着宁为，想从宁为的表情中找出这句话很可笑的证据，然而失败了。
    小伙子的表情很真诚。
    “你怎么可能不清楚状况？”田言真闷闷的说道。
    “我只是跟三月谈了谈心，并达成了些一致意见，比如我们深入了探讨了关于对他人肆意污蔑这种事情是对是错，又应该如何以合理且合法的方式来让那些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当然，这一切仅限于理论上的探讨，至于具体如何实施，我们还真没有聊过，我也没关注过。您说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三月做没做。”
    宁为解释道。
    田言真稳了稳心神，好吧，听了宁为的解释他在心里已经大概已经能石锤这事就是三月干的了。
    如果是一个组织根本说不通，想想看吧，那些劝学的文案，涉及到多个国家，还使用了各种不同的语言，甚至能利用那些传播软件的推荐算法，最关键的是之前谁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组织到处宣扬这种理念。
    毕竟别人家的孩子读不读书，关自己屁事？！
    “嗯，合理且合法……”
    田言真叹了口气，道：“宁为啊，你要这么想，咱们还不是置气的时候，这个时候闷头发展才是正理，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三月的能力，但是很显然，互联网是人工智能的主阵地。我们大可以韬光养晦，借助人工智能平台，慢慢发展，而不是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您说得对！”宁为点了点头，认同的附和道：“大家经常都说，咱们做人要低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嘛，生存准则，但是这次事情真不能怪我啊。我打算找些公司投资，在洛浦县建一座旅游型的未来城市，您说这是招谁惹谁了？”
    “结果那么多人说我计划建设这么一座城市会破坏环境，巴拉巴拉的……恶魔级科学家的称号都出来了。而我所做的，不过是跟三月探讨一下，这种行为的非正义性，您觉得过分吗？”
    “但要考虑影响……”
    “是啊，田导，我一直在考虑影响，都快烦死了，您说这事闹这么大，小江应该也知道了。她要知道了这事心里得多难过啊，您觉得我该怎么劝劝她不要在意外面那些人乱七八糟胡说？”
    田言真看着宁为，想了想，然后开口道：“我刚才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您问我这事是不是三月干的，我说真不太清楚那个？”
    “哦，你不清楚啊，那就是了。你先去忙吧。”田言真挥了挥手道。
    “嗯？”
    “快走吧，留我这儿干嘛？难道还要我请你吃饭？”田言真看着宁为闷声道。
    “哦，那我先走了啊，田导。”
    ……
    出门，宁为跟柳唯对视了一眼，然后柳唯说道：“江同学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就站在窗户那里，看到她走进院子的，应该去你办公室了。”柳唯解释了句。
    “咳咳……那你咋不早告诉我，走吧！”
    “还有啊，宁为，以后能不能别拿我当挡箭牌？我什么时候问过你这个？”
    “你不问，是因为你知道啊，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肯定会问的，我猜得没错吧？简单来说，就是我预判了在另一条件下你可能的反应，这种预判在数学研究中经常会用到，你可以理解为另一个平行时空你问过我这个问题。”
    这话柳唯感觉真的挺有道理，于是不做声了。
    ……
    回到办公室，果然，江同学已经等着他了。
    “咦，你来了啊？下午没课了？”
    “嗯，下了课就过来了。”宁为看着江同学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真是很可爱。
    “平常你都要先自习一会才来的，今天是因为想我才提前来了？”宁为做出一副开心的模样说道。
    “啊？其实是我接了个电话，妈妈打来的，她问我你在央媒上说的那个事情，是不是遇到了麻烦，然后我刚才上网看了一下，我都不知道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宁为呀，要不这个事情先缓缓吧？”江同学认真的看着宁为说道。
    “想啥呢？都跟你说了要上网！”
    宁为走到女孩身边，自然的将江同学搂在怀里，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跟你说，等会咱就跟妈回个电话，给那些等着妈回话的人一个准信，这座城市我还非要给建成了！哪怕没人支持，我就自己掏钱建！不就是恶魔科学家的称号嘛，我受着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无非是比谁头铁而已！咱们早就说好了，最多这辈子不出国，我还会怕这个？”
    “嗯……”
    趁着江同学组织语言的空档，宁为突然放开了江同学的身子，伸出双手，搭载她的肩膀上，然后轻轻的扭过来，让两人面对面的站好，然后迎着江同学困惑的目光，深情而又中二的开口说道：“晨霜啊，咱们可都订婚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在我心里的分量吗？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就算与全世界为敌又如何？那些挑梁小丑，可去他妈的吧！”
    终于找到机会说出了这句在心底酝酿许久的话，宁为感觉今天他的状态达到了巅峰。
    尤其是看到对面女孩那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睛，开始渗出水雾的时候，这感觉真的挺好，甚至有种让人眩晕的幸福感。更可怕的是当女孩突然闭上眼睛，红着脸踮起脚尖，笨拙的将嘴唇凑上来的时候……
    宁为感觉脑子都快炸开了，甚至感动到想哭……
    两人在一起都快一年了，有些事都做过了，但这还是眼前这个羞涩的女生第一次主动亲他。
    人为什么会热泪盈眶？
    因为爱得深沉！
    这一刻，宁为真的太特么感谢瑞国那个小女孩儿！如果有机会他真的很想当面感谢这小女儿全家！今年诺贝尔和平奖敢不颁发给这个小女孩，他都要打电话给评委讲讲道理！
    这么优秀的小姑娘……
    谁敢不投她一票，他，宁为第一个不答应！
    ……
    另一边，三月正按照早早就预先设定好的进程一丝不苟的完成着序列内事件。
    “她，说从今天起，再不买一件新衣服，然而那些冬日里多出的皮衣跟毛衣，还有这张张订单，却签的是她母亲的名字；她说要实现碳零排放，要实现全球吃素，请看看这份菜单吧，然后在看看订单上的签名，还有带着血丝的牛排照片，她还说炭纤维的帆船实现零排放，让我们看看那随拍的直升机跟为了保障这次行程安全，跟随的安全船只耗废了多少燃油，她说自己是为了地球，来看看这一笔笔汇款跟奢侈的生活……”
    “好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