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废徭役

    虽说最近扶苏经常抛出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操作，但给修建长城的徭役们发工钱？废除徭役制度？
    这还是让蒙恬觉得惊骇。
    徭役，乃是广大黔首都要服从的义务，无偿来为国家做工，这自然是国家发展的重要手段。
    若是废除的话，比如修建长城，阿房宫，骊山陵这些工事谁来做？
    如扶苏公子这边花钱吗？
    这对大秦朝廷而言，定然又是一笔沉重的支出。
    “为何不可？”
    扶苏倒是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样子，蒙恬的反应可谓在他预料之中。
    “公子，天下徭役何其多？今日免了这长城徭役，还给他们发工钱，介时，其他地方的徭役会怎么想？必会闹事，如此，天下动乱啊！”蒙恬都顾不上吃羊肉串了，急声说道。
    另外，蒙恬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来。
    扶苏公子负责十万徭役的监工，他如今给这些徭役们发工钱。
    那么如阿房宫和骊山陵这些地方的徭役没有工钱，岂不是显得陛下无德？
    此乃大忌！
    “蒙将军，我且问你个问题，路上有个老太太摔倒了，旁人都视而不见，你看到了，会不会去搀扶？”扶苏不答反问。
    “举手之劳，自然是会！”蒙恬点了点头。
    “那，照蒙将军所言，旁人都不扶，偏偏你去扶？岂不是显得旁人都无情无义？”扶苏跟着反问道。
    “这，这……”
    扶苏的反问，让蒙恬一时语滞，只能讷讷的道：“这琐碎的小事，能和家国大事相同吗？”
    “所以，我之前才说，想要试探一下父皇的器量，想看看他，面对这些明面上不合法，但对天下黔首有利的事情，他会如何抉择！”扶苏跟着说道。
    原来，当初公子所言，想测试一下陛下的器量，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个？
    蒙恬恍然大悟。
    原本，还以为所谓的测试器量，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与匈奴通商，陛下会有何反应。
    既然此事是早就商议过的，那自然是不好再劝说了。
    默然了片刻，想着从迂回的角度上劝说一句：“公子，十万徭役，每人每天十钱？这一天就是百万钱啊！”
    “十万徭役和将士们，每天吃饭，吃肉等等开销，一天差不多两百多万钱，如今且能供应起，尚有结余。”
    “若是等以后越来越多的匈奴牛羊拉来售卖，还有地霜和眼镜这些批发出去，供应十万徭役的工钱，不是问题！”
    扶苏神色依旧平静，并没有被每天百万钱的开销给吓住。
    好吧，蒙恬这下是真的无言以对了。
    毕竟，最近琼浆玉液和那些小镜子的财富掠夺速度，蒙恬也是略知一二的。
    更别说，扶苏现在更是想到了从匈奴掠夺财富的手段了。
    对扶苏而言，自己和蒙恬聊的这些事情，并非是和他商量，而是通知他罢了。
    话聊得差不多了，羊肉串也吃得差不多了，扶苏打了个饱嗝，将最后一口冰镇酸梅汁饮尽，起身让人安排去了。
    “真是大胆的举动啊，怎么办？这件事情，是否要提前给陛下通个气？”
    抓着最后一串肉在手中，蒙恬现在是觉得进退两难。
    原本，扶苏公子在这军营，名为长城监工，实则是自己代为照看。
    因此，公子的一言一行，理当汇报给陛下才是。
    可是，今日这事，蒙恬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汇报。
    若是陛下有了心理准备的话，对公子的责罚也应该会轻一些，甚至是不会责罚！
    这是好的发展！
    但若是陛下震怒呢？
    自己就是告密者了，如此这般，自己在公子心里永远都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吧？
    至于陛下是否能够首肯这件事？蒙恬的心里也的确是没有把握。
    ……
    第二日，长城修建的徭役们，许多有些名气的小头目，都被聚集起来了，足足两千人左右。
    作为徭役的代表们，被聚集在一个大大的广场上。
    “张三哥，你看周围的人，个个都是我们徭役中有些头脸的人物啊。”
    “不错，也不知道突然把我们召集起来，都是为了什么，可千万别是什么坏消息才好啊。”
    “你们两个想啥呢？只要扶苏公子在这待一天，我们就一天不用担心任何事！”
    这些徭役们被聚集起来，自然是有些忐忑的，低声议论起来。
    不过，旁边也有的人看得比较清，只是把扶苏的名头抬出来，立马让人安定了下来。
    是啊，扶苏公子这两个多月，让自己这些徭役们的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是滑轮组让大家更轻松了，也更安全了！
    每日能吃饱饭就算了，每天还有荤腥，甚至是早上偶尔吃一顿面条，还能分一个鸡蛋！
    如今，天气炎热了，每天上午和下午，都还有一碗冰镇酸梅汤消暑。
    这日子，说是神仙日子也不为过了。
    扶苏公子如此仁德，只要他在这待一天，自己的确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们看，扶苏公子来了……”
    就在这些徭役们低声议论着的时候，在这个广场上，扶苏慢慢走上了讲台。
    原本还有些许忐忑的情绪，随着扶苏的出现，立马是荡然无存了！
    扶苏公子既然亲自出面了，那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短短两个月，这些徭役们对公子，可真是死心塌地了啊！”
    跟在扶苏的身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这些徭役们些许焦虑的情绪立马安定了，蒙恬的心中暗自感慨着。
    不只是徭役们而已，就连自己麾下的三十万将士，也差不多。
    这数十万将士，自己带了多少年，才有这等威望
    扶苏公子，只是短短几个月而已就做到了？
    “公子！扶苏公子！”
    “公子仁德，公子仁德！”
    “扶苏公子万年，大秦万年！”
    ……
    随着扶苏走上台，下面的这些黔首们接二连三的高呼，倒是让扶苏有一种成为了超级大明星的既视感。
    “那个喊我万年的人是谁？给我站出来！这是在污蔑我想谋反篡位吧？”
    扶苏站上台来，第一句话便是黑着脸说道。
    随着扶苏的话落，自有旁边的将士找到了喊叫之人，旋即锵的一声，刀刃出鞘！
    “收起刀，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拉下去脱了裤子，屁股打几下就行了！”扶苏挥手道。
    原本不少徭役还吓了一跳，如今看扶苏这般处置，也就都放心了下来。
    公子所言不错，嘴里喊着公子万年，这话可大可小，如此也算是大事化小了。
    “好了，玩闹话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说正事！大家安静！”伸手压了压，扶苏脸色一正。
    原本哄笑的黔首们，都很快住口了，无人说话，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扶苏。
    “今天要说的正事有三件！”
    “第一件，这长城山脚下，本公子要建造一个商贸，呃，简单来说就是市集，需要调动一万人去赶工！”
    “第二件，从即日起，本公子废除你们的徭役制度，你们如今修建长城，并非是无偿的徭役，而是本公子代替大秦，聘请你们做工，每人每个月三百钱的工钱！”
    “最后，公子万年这个话，万万不得再说，要说的话，就说点比较诚实的吧。”
    “比如说公子英俊，公子帅气，公子风流不羁，气宇轩昂，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此处省略八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