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探索

    “这就是事项选择树？为什么我无法察觉到任何区别。”博瑞亚斯有些惊异的查看着自身的灵能，没有感知到丝毫的虚幻感，就连与灵能机关的连接都保持完整，灵子扰动和粒子运行轨迹和真正的现世宇宙相比完全一致。
    “对于你我来说，这就是唯一的真实。”米娅轻声说道：“我们的粒子运行轨迹被事项选择树复制，我们是真实存在的未来概率的一部分。”
    在月光环彻底恢复超能之海的形态之后，事项选择树的强观测能力已经更进一步，原本的未来预演已经进化成为真实的未来概率云，也只有这样事项选择树才能够承载魔女权能和灵能机关等二阶潜在无限力量的演化。
    米娅与博瑞亚斯位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只有米娅选择了未来之后，未来才会向着米娅所期望的方向坍塌，事项选择树将会彻底变成现实。
    米娅轻轻摆了摆手，让事项选择树所演化的粒子运行稍稍停滞一瞬，然后恢复如常，却又没有影响到博瑞亚斯的意志。
    博瑞亚斯瞬间感受到了整个世界的粒子运行的停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这在真正的现世宇宙之中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事项选择树做到了。
    “原来如此。在事项选择树之中，时间线的操作已经不再是幻想，完全可以展现出让过去的事项重新化作概率的奇迹。”博瑞亚斯感叹道：“这是绝无仅有的探查未知的手段，哪怕我们这一次意外陷落在未知区域，我们依旧可以重新开始。”
    博瑞亚斯也彻底知晓了为何潘多拉殿下能够料事如神——因为这一切都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某些未知的侵蚀可以贯穿事项选择树，这一点需要注意。”米娅向博瑞亚斯说明了一些注意事项，“现在的事项选择树已经可以演化二阶潜在无限的事项，但是三阶实有无限的……现世宇宙的部分诡域和魔女级超能物种的光芒，却是绝对无法抵挡的。”
    面对能够侵入现世宇宙演化无限时空象限的超能之海的未知威胁，米娅已经把警惕提升到了最高，哪怕她接下来遭遇真正的魔女级超能物种的低维投影她都丝毫不奇怪——
    “我明白。”博瑞亚斯深知魔女级超能物种的恐怖，以及现世宇宙的法则析出所产生的混乱之地的诡谲，“我们的目的是探索，而不是战斗。”
    米娅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因为超能之海已经抵达现世宇宙起源，过去现在未来的状态完全一致的缘故，我们无法通过时间线回溯来探查过去发生的事情，不过能够看到现在也已经足够。”
    米娅说完之后，就驾驶着利维坦级海皇系机甲，与博瑞亚斯一同向着超能之海深处的未知行进。
    “轰隆隆——”
    米娅与博瑞亚斯两人越深入超能之海，两人的灵子扰动也愈发庞大，一举一动即可影响现世宇宙之中的所有时空象限，给整个现世宇宙带去全新的可能性……但是两人都深深的知晓，一但她们干涉了过多的时空象限，那她们将会在瞬间融入超能之海，成为现世宇宙无数的运转法则的一部分冗余。
    而两人能够在超能之海深处探索的时间也极度有限，哪怕开启灵能勉力抵抗超能之海的干扰，也最多坚持到两个小时之后，两人就会融入现世宇宙法则。
    好在米娅启动了事项选择树，让两人的探查进程可以无限次的重来，不至于在成功面前功亏一篑。
    “嗡嗡嗡——”
    但是米娅与博瑞亚斯在深入超能之海的未知区域的时候，赫然感受到了极度的斥力，仿佛那是与两人绝对不可能交错的特殊事项。
    超能之海本身对于灵能散华之境的吸收融合，以及未知区域对于外部观测者的排斥，让米娅与博瑞亚斯有着意识撕裂的错觉——这是绝对无法抵达的壁障，就好像有穷面对无限的无可奈何一般。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米娅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直接停滞了事项选择树的粒子运行。
    如同时间被按下暂停键一般，原本奔涌运行的纯银色光带瞬间停止，整个现世宇宙变得寂静无声。
    让米娅无比意外的是，那一股从超能之海深处的未知区域传来的斥力并未消失，只稍稍停滞了一瞬，马上就要恢复如初。
    不过就在斥力彻底恢复之前的那一瞬间，米娅与博瑞亚斯已经捕捉到了事项选择树给她们带来的绝无仅有的机会，两人成功穿越了超能之海当中某个无法探知的壁障！
    …………
    米娅与博瑞亚斯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摆脱了斥力影响，仿佛刚刚感受到的一切只是错觉。
    两人的四面八方是玄黑色的宇宙星空，极远处有着星星小点在闪耀，看似竟然是一处极其正常的异时空象限。
    “这怎么可能，在超能之海的核心区域竟然有一处尚未发现的异时空象限？”博瑞亚斯的声音无比凝重，“超能之海同化一切粒子运行，理论上就连物质都不可能存在，只有现世宇宙的无尽法则蕴藏在其中……这里究竟是哪里？”
    米娅也摇了摇头，存在于米娅意识之中的月光环已经与本体超能之海失去了联系，仿佛这里根本不在超能之海的覆盖范围。
    如果不是雪兰藻的宇宙时空感知表示这里还是现世宇宙的一部分的话，米娅甚至以为她遭遇了未知的概念级灾厄的心灵污染，被拖入了心灵污染世界。
    在得到米娅的示意之后，博瑞亚斯的灵能开始不断向外扩张，转瞬之间就覆盖了附近的大片星域，对星域当中的数千亿个恒星系进行了探查。
    “元素周期正常，发现原初生命，物理法则常数稳定，外侧侵蚀度为零，亚空间……不存在？！”博瑞亚斯惊呼出声：“这里竟然没有外侧侵蚀，也没有亚空间？！”
    米娅听到这里，内心之中也重重的一跳：“灵能机关呢？”
    “根本没有灵能机关。我们的灵能的本质是现世宇宙的高维变量，沟通的是现世宇宙的起源，在这里竟然直接撬动了现世宇宙的物理法则！”博瑞亚斯说到这里，自身的灵能就开始剧烈波动，想要切换灵能体系。
    从现世宇宙现存的灵能七柱，到灵能机关全盛时期才能够存在的契约系灵能，甚至是那只在灵能机关记录当中的满天繁星的灵能体系，博瑞亚斯全部切换自如。
    真正的灵能体系的切换根本没有这么简单，至少需要完全解析想要转换的灵能体系包含的全部高等科技才有资格进行跳槽，这是灵能机关本身对于星际文明的限制——只有智慧，才有资格操纵强大的力量。
    但是博瑞亚斯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了……他毫无门槛的获得了所思所想即所能的伟力的全部加持。
    “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之伊甸所在的异时空象限？！”米娅半信半疑的查看了博瑞亚斯的基本观测数据之后，就瞬间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不可能。如果神之伊甸隐藏在超能之海之中，那现世宇宙的演化将会以神之伊甸为蓝本，创造无限的异时空象限，不可能被外侧侵蚀的千疮百孔，未来濒临坍塌。”
    博瑞亚斯经由米娅的提醒之后，他选择继续探查下去，终于察觉到了大量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它并未感受到除开米娅与自己之外的任何高维变量的存在。
    存留在这里的原初生命看似强大，甚至已经演化出各种碳基、硅基、硫基、甚至是等离子态的高等生命，形成了庞大的星际文明背景。
    但是那些星际文明的个体不具备任何灵能，也不具备智慧生命的随机性选择的特征，纯粹只是作为现象和背景而存在，按照完全固定的规律行动，比之真正的现世宇宙之中的蛋白质随机演变还要不如，如同npc一般僵硬，毫无进化的可能！
    这是智慧完全消亡的绝望世界——存在于此的原初生命只是模仿智慧生命的精致人偶，看似好看，但是一触即碎，没有丝毫星际文明的强大韧性。
    而米娅与博瑞亚斯的灵能能够生效……甚至抵达前所未有的极致，只是因为这里的法则已经彻底析出，随意两人调用而已。
    这更是令两人无比绝望的结果。
    米娅探查到这里，声音颤抖起来：“这里已经没有智慧生命了……这里绝对不是神之伊甸！”
    “这里是现世宇宙被外侧污染侵蚀到极致，依托于现世宇宙而存在的……永恒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