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天国飞跃

    在这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不是铁青，便是苍白。“我看看，”星野枫快步走到灰原哀身边，俯下身，看着桌子下方那个黑色方块上闪烁着的星点红光。“该死，还真的是……”
    “我们该怎么办？”光彦惊慌道。“我们没有被火烧死，却要死在这里的炸弹上了？”
    “安静！”星野枫用相当坚决的语气镇压了光彦和其他孩子的反应。“你们去看看别的桌子还有没有其他炸弹——如果只有这一个的话其实还有处理的办法，但如果别的地方也有的话就真的都没办法了。”
    “倒计时还有多久？”千羽问道。
    “十二分半，刚才这个上面的计时器是十二分半。”星野枫扫视了一眼这附近的的桌子。“别看了，这些桌子下面搞不好都是炸弹……难道你还打算把这些炸弹桌子都扔到大楼外面，在下面炸开吗？”
    “而且不只是那些，上面也有，”看向上方的灰原哀这样提醒着。“吊灯上面。尽管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我想如果是和这里一样程度的炸弹的话，别说是75楼这个封闭空间里了，说不定整个大楼上部都会遭到重创。”
    在正上方，原本应该因为失去所有电力供应而陷入黑暗中的吊灯群内，星星点点的微弱红光正在不断地闪烁着。
    如果那些炸弹全都引爆的话，不仅仅是天花板会崩碎，或许连大楼上部都会失去支撑而塌下来吧？
    “如果真的是这么大的手笔的话，我们需要想个办法离开这里，而且要能躲开那些家伙……”星野枫这样思索着，而因为蹲姿而垂在地面的手指在地毯上也无意识地刮了一下，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莫名的神色看着自己正在抠着的地毯。“地毯？”
    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星野枫突然问道。“千羽，这个大厅的边长是60米，去掉舞台之后大概是50*60米的方形，帮我看看如果要在这里尽可能转出最大速度，然后从面向b栋的那面冲出去的话，路线要怎么设计。”
    “冲出去？”千羽愕然。“你打算在这里转圈加速，然后空中飞车开到b栋？”
    “嗯，”星野枫点头。“速度要够，要不然我不看好这车能冲出去。”
    “冲到那边去？”灰原哀微微皱起眉头。“我记得这两栋楼之间的距离有……”
    “如果以对面顶楼的平台作为参考的话，水平距离50米，纵向距离20米，考虑到车长的话需要跨越的距离大约为55米左右。”星野枫耸了耸肩。“车速大概需要到100才能飞过去，所以我才需要一个加速空间来尽可能提速。”
    “如果没飞过去的话，我们岂不是就全都摔死了？”光彦吃了一惊，失声说道。
    “总比被炸死要好，我们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星野枫一边摆着手，一边取出手机。“千羽，知道该怎么飞了吗？”
    “外侧保留至少5米，最好10米的圆环跑大圈，然后再在边缘清一条从圆环切出来的直道。如果你的技术棒极了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把速度提升到……”千羽说到这里的时候，犹豫了片刻。“一个相当不错的程度。”
    “相当不错的速度，”星野枫仿佛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地点了点头。“好的，我想我们应该可以试一把——为了我们每个人的性命而搏一把。现在，大家开工吧！把最外侧的桌子都推到中间，给我留出来足够的空间——千羽留下来，给我讲讲具体路线的问题。”
    ……
    就这样，星野枫示意着千羽和自己一起走到了展厅靠近b栋的那一面。
    在他们的面前，b栋大楼的楼顶灯光璀璨——在可展开的顶棚下方，是一个豪华露天浴池，而此时其中的所有灯光都已经被完全打开。
    “……”星野枫有些神经质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其他孩子们，随后对千羽这样耳语着。
    “我们的速度恐怕不够，是吗？”他这样说完，随后便看着千羽的表情。
    “如果轮胎的横向抓地力就只是平均水准，哪怕再高一点，恐怕也不够。”千羽摇头。“如果想要出楼速度到100，那最后一个直道的时候速度就需要到95以上。问题是如果速度有95的话，抓地力是不够完成转弯的。”
    （作为对比，2004年舒马赫驾驶法拉利赛车在上海国际赛车场跑f1中国大奖赛并在52圈创下最快圈速纪录的时候，过弯道曲线半径31.8米的t3左弯的车速是107千米，而过弯道曲线半径10米的t14弯道的时候的车速是88千米。考虑到赛道本身的宽度和赛车的过弯方式，基本可以认为在具有10米以上宽度的赛道上以外内外的方式过t14的难度和大厅里这种30米半径的圈的难度差不多。换言之，哪怕是专业赛车来跑，想要维持90的速度也是有一定难度的。）
    “没关系，”星野枫摇了摇头。“我本来也没把握能过去，重点是你要能过去。”
    “啊？”千羽愕然。
    “你的无痕伞，尾部的那个绳索，你能控制那个绳子出多少对吧？而且末端还有个钩爪用来固定对吧？”星野枫这样说着。“我可以让我的朋友把几个玻璃打碎，你用那个钩索或许可以勾住哪个窗户，然后用固定长度的绳索荡进下面的那个窗户里面，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那你们呢？”千羽吓了一跳。“你们岂不是会……”
    “反正都得死，看看你能不能活呗。”星野枫耸肩。“好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千羽的手机响了——电话来自并不在这里的柯南。
    “你们听我说，我有办法让你们逃出来。”柯南用这样笃定的语气说着。
    “你们那边那个哥哥会开车对吧？让他开着那辆车子，尽可能地加速，然后飞跃到我们这边的楼顶来。”
    “……”和星野枫交换了一个有些古怪的眼神之后，千羽点了点头。“好的……我们其实本来就打算这么做的。”
    ……
    炸弹倒计时150秒。
    “好了，准备上车吧，”星野枫将四个轮胎的放气阀重新拧紧，随后便翻上车子，对在他身后的孩子们这样说着。“不必要的内部装饰都拆掉了吗？”
    此时，整辆车子已经面目全非——外观虽然还相对完好，但内部诸如后排座椅之类的部分都已经被拆掉了，只剩下最基本的硬性结构无法拆除。换言之，只要不影响气动外形，所有能拆掉的东西基本都被拆掉了，除了为了保持驾驶人员的操控能力而保留的正驾驶座之外基本都是如此。
    “我们要出动了，”星野枫此时正用耳朵和肩膀一同夹着自己的手机，这样对电话另一端的柯南说着。“马上就要开始加速了。”
    “嗯，”抱着手里的滑板，柯南点了点头。“b栋楼顶的可变顶棚已经打开，缓冲垫已经铺设完毕，祝你们成功。”
    叹了一口气，星野枫将车子开下了展台，并缓缓驶入圆形的加速通道。“孩子们，尽量靠在后面一点的位置。”
    一般而言，后驱车子的后轮的摩擦力相对于前轮而言都是不足的，因为其还承担了额外的驱动职能，因此摩擦力方面的需求会大于前轮，而通过这样的方式将重心拉后可以增加后轮的抓地能力。
    “灰原，”千羽此时已经将无痕伞末端的钩索拉了出来——他们刚才已经确认过，星野枫计划路径上的一纵列窗户都已经被打碎，只要车子能够抵达预定的位置，那么他就有可能用钩索甩进被打碎的窗户后面的房间里。“抱紧我的腰。”
    “啊？”灰原哀愣住了，一抹红晕在黑暗当中悄悄浮上面颊。“为……为什么？”
    “听话，”千羽的声音很小，而且说到一半的时候还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其他几个孩子。“快点！”
    “哦……”灰原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看了一眼其他人，确定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边之后，像做贼一样地用双臂轻轻环抱住了千羽的腹部。
    “无论发生了什么，抓紧我，明白吗？”在车子逐渐在圆形通道中加速的同时，千羽完成了最后的一句叮嘱。“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炸弹倒计时45秒。
    “速度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在发现车子在侧向上已经有些打滑之后，星野枫看了一眼速度表，在沉默了片刻之后对电话另一端的柯南这样说道。“目前的时速……65左右，我得承认这车子的轮胎不错。”
    （拜专门强化控制力的车胎所赐，这辆特制车的圆周侧滑极限是1.1g左右，表速比实际速度稍微快一点，全世界抓地能力能到这个水平的量产车型几乎不存在，比如近几年的迈凯伦720s也只有1.09的圆周侧滑极限。至于和速度的关系……0.9g的侧滑极限在50米半径的跑道上极限速度是75.6千米，而侧滑极限和跑道半径都和极限速度的平方成正比。在这样的算式下，这辆车能跑出来的圆周速度大概是63上下）
    “进入最后的加速直道之后告诉我一下，提前预祝你们好运。”柯南的声音相当冷静，但星野枫却捕捉到电话对面有杂音之外的东西。
    除了在这里的人身边都有的燃烧声之外，还有……一种很奇怪的电流音？
    将这些东西都抛诸脑后，星野枫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精力重新集中在车子上。“准备好，我们要进入直道了！”
    就算在这里多跑几圈说不定还能提高一点速度，但时间已经不允许了：一圈大概需要9秒，而直道部分也需要2秒以上的时间，而炸弹的时间应该已经不到30秒了。
    于是，在下一次来到冲刺直道的入口时，星野枫将油门踩到了最大，让车辆开了进去。“冲刺准备！”
    “啊！”尽管千羽的反应很快，但由于他的一只手拿着无痕伞，而另一只手抓着无痕伞末端的钩索，因此没有办法抓住车子稳住身形，因而使得抱着他的灰原哀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加速中被他的身体压在了车子内侧的后壁上。但在此时，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千羽推开，而是抱得更紧了。
    “啪嚓！”在这样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中，车辆撞碎了玻璃，就这样冲了出来。
    但与此同时，星野枫的心却沉了下去：在冲破玻璃前的那一刻，车速甚至都还没能突破75的关口。这个速度，绝对是不够的，不仅仅是不足以让他们的车子抵达对面的平台，甚至在抵达对面大楼的时候都不足以让千羽有一个能够逃离的机会：抵达时的纵向速度可能高达每小时90千米以上，就算千羽能够用钩索抓住窗户，可能也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通过拉住钩索的方式完成减速缓冲，反而有可能导致脱手，最终一起摔下去。
    但……也没有办法了，反正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在此时，异常沉闷的碰撞声在他们的耳边响起。
    “乓——”
    紧接着，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车子突然仿佛遭遇了怪力一般，以奇异的方式变形了：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原本正在飞速下坠的车子仿佛就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从中部从砸了一记上勾拳一样，在从中间扭曲的同时，如同踩在了弹簧上一般重新跳了起来。“吱嘎——”
    在如此怪力下，千羽完全失去了平衡，头也磕在了车的后壁上，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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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爹说过，要用柯学置换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