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式神

    能够把风聚集到肉眼可见的程度，那是怎样恐怖的力量，现如今武也对此终于有了明确的认知。
    那就是力量这个概念本身。
    操纵风原本就是文文的能力，现在要说也只不过是把它表现得更加彻底一些罢了。
    “大妖怪。”
    没有丝毫惊讶地道出了文文的真身，晴明手中的符篆锁链早已经改变了形状，从张牙舞爪的状态变成了环绕在周身的守势。
    “你生气了，是因为我退治了你的同伴吗？”
    “不。”
    进一步聚集着风的力量，文文淡漠地望着晴明说道：“弱肉强食，就算对象是人类这一点也是不会改变的，它们迟早都会死，只不过恰好死在你的手上而已。”
    “那么为什么，”晴明直视着文文的双眼，问道：“你会露出那样愤怒的表情。”
    “这个嘛，只是单纯地看你不顺眼而已。”
    将四面八方的风都聚集在掌中，文文的目光忽然一转，落在了战场边缘的武也身上：“你杀死了我的同伴，我也会杀死你的同伴，互相都失去同伴的话，那就公平了。”
    晴明瞳孔骤缩，急忙喊道：“快躲开！阿龙！”
    “我知道！虽然是知道的说......”
    文文手中那异常强大的妖力武也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冲着他来。
    “去吧。”文文挥动着羽扇，做出了击球的动作，聚集了无数风的“球”就这样被文文用打击的方式直直地朝着武也的方向飞来。
    “不是吧，这么快？！”
    肉眼可见的青色的风球撕裂了大气朝自己袭来，仅仅用眼睛进行观察就可以准确地判断出，那绝对不是用跑可以躲开的攻击。
    紧了紧手中的冈格尼尔，电光火石间武也的大脑开始快速计算起可行的几种应对方式，可惜不是做不到就是时间不够，结果都被他自己一一否决了。
    不得已了吗？
    用冈格尼尔进行反击的话，确实可以挡下文文的攻击，可是那之后就麻烦了，冈格尼尔一旦投出，武也就再没有可以伪装的借口了。
    到时候文文发动第二波攻势，他身上的妖力必然会暴露，在晴明面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可恶！现在哪有时间想那么多啊！”武也一个急刹停下脚步，手中的冈格尼尔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充能，爆射的冲击力震碎了脚下的大地，红色的流星直面迎着风球飞去。
    风球的速度比武也想象中还要更快，两者冲击的位置就在他的眼前，扩散的妖力风暴直接把他掀翻了出去。
    不知道被吹飞了多远，直到背后被树木撞得生疼，武也才勉强睁开眼确定了自己的位置，爆炸的地方距离他太近了，这一下仿佛他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呕......”
    喉咙一酸，武也忍不住吐了一地，强忍着不适看了几眼，好险不是血，而是自己的早饭，这一击的伤害似乎没有那么强。
    没时间感慨自己的耐打，因为文文的后手要来了。
    眼见锋利的风刃已经落下，武也赶紧抱着头往边上翻滚，下一刻他刚刚靠着的大树已经被一分为二。
    紧接着就是暴风骤雨般的攻击，开始的一两下武也还能够凭借妖力强化过的动态视力和体质躲避，可接下来就不行了。
    把冈格尼尔召唤回来需要时间，可是文文的攻击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时间，单纯靠身体本能的战斗已经快要接近极限，如果再不使用妖力......
    “式神召唤！给我挡住！”
    意外的救援来了，随着话音落下的白色人形纸片飞到了武也身后，其中汇聚着强大的灵力化作了有形的肉体——
    “嗷——！”
    狗头人身，身着铠甲的巨大式神挥舞着巨大的朴刀将袭来的风刃全部挡下，可同时也被数量庞大的风刃削成了碎片。
    砰！
    倒下的巨大犬型式神没有流血，而是在散去了全身的灵力之后，变成了一地碎纸屑。
    “这是......”第一次见到了阴阳师使役的式神，惊讶之余武也都忘记了向晴明道谢，不过可能对方也听不到，因为此刻她已经架着一只半透明的飞鸟型式神朝着文文而去。
    “抓住你了！”晴明甩出符篆锁链打算困住文文，但是对方却异常的灵活。
    轻松地躲开晴明的攻击，文文一个转身就绕到了她的身后：“没用的，追不上我不管是什么样的攻击都没有用。”
    “啊，是吗？”晴明那嘲弄的眼神让文文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觉。
    文文自认在速度上自己拥有着绝对优势，操纵风的力量对她而言最大的作用其实是改变风的流向，以便让自己可以在任何时间都保持顺风的绝佳行动状态。
    只要有这一前提在，她不相信晴明有办法追上自己，直到她看见了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
    什么时候......？
    文文一眼就看出，小女孩没有“人”的特征，既然如此，她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又是式神吗？”文文再度调转方向，避开了前方的小女孩：“居然能够同时使役三个以上的式神，了不起的人类。”
    “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奉还给你，在抓住你之后呢。”
    “是吗？能做到就来试试吧。”
    “那你就小心了。”
    “什么......？”忽然靠近了许多的声音让文文悚然一惊，来不及思考，她本能地想要加速可身体却好似被阻挡了一般，仿佛有无数的手在拉扯着她的羽毛。
    是风！
    文文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风在阻拦她，不仅如此，那股不自然的风还驱散了她操纵的风。
    是她？文文一眼就瞅见了不远处对着自己坏笑的小女孩，大意了！想来那个小女孩的能力一定也是操纵风，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程度。
    把犬神当做一次性消耗品，同时还能使役这种控风程度的强力式神，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抓住你了。”晴明的锁链缠上了文文，那些相连符篆瞬间分离变成了一个个小型的封印覆盖在文文全身。
    “少瞧不起人了，别以为我就只是跑得快而已啊！”文文烦躁地用妖力将符篆碾碎，果然这些低级的灵符是对付不了大妖怪的。
    可是当她将身上的符篆破坏，却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另一个由更多符篆组成的封印阵中，更可怕的是，这个封印阵居然对她身上的妖力有压制作用。
    “欸，居然真的起作用了，那个巫女没有骗我啊，”晴明一脸惊讶地对同样表情的文文说道：“放弃吧，这个原本专门用来对付鬼的招数，所以对天狗也能起同样的作用。”
    “......你到底是谁？”
    “安倍晴明，一介阴阳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