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善恶山

    这四个邪祟分立两边，再往上一层，则是一片蒸腾的尸气。尸气翻翻滚滚，里面似乎有一个人影，只不过却看不清楚容貌。
    想来这就是赫赫有名的尸之祖了。
    那个掀起两次生死之战，被舜帝姚重华当成史上最厉害邪祟的家伙。
    白脸僵尸说完之后，就退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一言不发。我好奇的朝尸气里面看去，却听到里面传来尸之祖的声音：“不用看了，你没有于不仁的眼睛，看不穿我的尸气。”
    我微微鞠躬，说：“尸之祖。”
    先不说这家伙到底是善是恶，光是他存在了几千年，就足以让我称呼一声前辈了。说起来若是没有他，重华先生也不会把鬼文发展到如此的高度。
    可以说驱魔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对抗这位死人的领袖。
    身为后辈，哪怕是站在对立面，也要表达一下对他的尊敬，免得让人笑话我不懂事。
    尸之祖说：“张无心先生远来是客，看座。”
    白脸僵尸急忙说：“是，老祖宗。”
    一边说，还一边惊讶的看着我，可能是觉得尸之祖对我另眼相看，有点不解。
    那个人头蛇身的邪祟轻笑道：“老祖宗倒是对他另眼相看。”
    这家伙一开口，声音清脆，煞是好听，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长得丑陋无比的蛇人竟然是个女性。
    尸之祖淡淡的说：“他有这个资格。”
    蛇女顿时不敢说话了，微微低头：“是，老祖宗。”
    白脸僵尸很快就搬出来一张椅子，椅子是用白骨制作，打磨的白森森的很是诡异。骨骼上面，有雕刻着细密的符文，仔细看去，竟然跟鬼文有点类似，想来是从鬼文之中脱胎而出。
    最让人恶心的是，椅子的手柄位置，是用两个骷髅头制造的，骷髅头里面各自囚禁着一个小鬼，以至于双眼之中鬼火闪烁，明亮无比。
    我有点恶心，不想坐在上面。但寻思着这里就我一个活人，我若是表现的不好，丢的是所有驱魔人的脸。
    想到这我就顾不上恶心，一屁股坐在上面，说：“尸之祖，不归路尚未走完，您就让人把我请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尸之祖说：“无他，只是想见一见故人而已。几千年过去了，却不知你过的还好？”
    我心中微微一动，说：“不劳费心，过的很好。”
    虽然我看不清楚尸之祖，但却能察觉到对方在仔细的盯着我。过了片刻，尸之祖微微叹了口气，说：“尸不语死在你的手里？”
    尸不语就是尸之祖的反面，传闻尸之祖邪恶，暴戾，是史上最大的邪祟头子。但尸不语却恰恰相反，正直，热情，如同阳光一样灿烂。
    两者同出一源，却性格各异。所以一个是正面，一个是反面。
    尸不语死在我手里，这件事人尽皆知，为此尸之祖还借尸一具，进入了北美找我，结果却遇到了巴比斯和黑衣王，才铩羽而归。
    这件事否认是没用的，反倒会被他们认为我害怕了，所以我想都没想，说：“没错。”
    尸之祖嗯了一声，说：“这次请你来，除了要见见你之外，其实还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他。现在看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嘴里的“他”，想来就是当年一力想要平息战争的天生子了。
    从尸不语，郑克秀，赢天命，还有重华先生等等，几乎大部分人都认为我就是天生子。似乎只有我自己在否认，我就是我，我是阴阳店铺的张无心，不是什么天生子。
    现在尸之祖说我没让他失望，意思就是，他也认为我就是天生子。
    我心中一下子就产生了好奇心，说：“尸之祖，我长得跟天生子可是一模一样？”
    尸之祖回答：“你们两人，相貌没有半点一样的地方。”
    我顿时乐了，说：“尸之祖，既然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你就笃定我是他？要知道我就是我，我是阴阳店铺的张无心，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生子。”
    尸之祖藏在尸气之中的轮廓似乎是摇了摇头，说：“天生子无父无母，天生地长，本就是一身精气所成型。严格来说，天生子是一种精神，而不是特定的一个人。”
    “你长得漂亮也好，丑陋也罢，长得和谁相似，都无所谓。只要你的精神如此，你就是天生子。”
    他说到这的时候微微叹了口气：“你和当年的天生子，那股精神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不怕死，不怕困难，无所畏惧，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会努力拼搏。”
    我笑道：“我就是我，从来不是别人。尸之祖，怕是让您失望了。”
    尸之祖嗯了一声，又说：“天生子无父无母，天生地长，本就是一身精气所成。更严格来说，天生子是一种精神，而不是某个特定的人，你和他精神一样，你就是他。”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大家都认为我是天生子，那我就认了这个就是了。只要他能给我天生子留下的知识，救出生离死界的驱魔人，那就什么都好说。
    所以我很不负责任的说：“既然您说我是天生子，那就是好了。”
    尸之祖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你走不归路，是为了那些知识？”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没错！既然您认为我是天生子，就应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尸之祖笑了一声，说：“那是我的战利品。你若是想拿回去也不是不行……”
    他忽然张口说：“出来吧！”
    他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抬头一看，正好看见赢天命从尸之祖背后的尸气中走了出来。
    跟在红霞岛上想见，赢天命明显瘦了很多，形象也狼狈了很多。他身上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有些地方还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骼。
    在他的脸颊下面，各自有一张闭着眼睛的人脸，这是邓伯川在他身上种下的人脸病毒。
    也就是这两张人脸，犹如跗骨之蛆一样紧随不舍，赢天命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脱身，只能暂时的把人脸给压制下来。
    我看见赢天命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赶紧逃走。没办法，这家伙追了我那么长时间，心中早就存了对他的畏惧。
    不过转念一想，这里是尸之祖的地盘，赢天命未必就有胆子当着他的面收拾掉我。
    传闻尸之祖心狠手辣，办事不择手段，若是惹他不满意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有尸之祖在这，的确是没什么害怕的。
    赢天命果然没有对我的动手，而是笑了一下，就自顾自的坐在了我旁边。
    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会跟对方讲第一句话，只知道伸着脖子，彼此打量着对方。
    尸之祖笑道：“赢天命，看见他你还不见礼？这是你曾经的主人，也是你曾经最佩服的人！”
    赢天命冷笑：“我没有主人，也没有最佩服的人。倘若真的有，我也只佩服自己。”
    我对尸之祖冷笑：“尸之祖，把他叫来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赢天命到了这里，也知道赢天命跟随天生子南征北战，肯定见过尸之祖。所谓臭味相投，赢天命背叛了天生子之后，跟尸之祖搅和在一起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尸之祖笑道：“这次，咱们这些古人，好好的玩一个游戏如何？嗯，这个游戏的奖励品，就是天生子留下的那些东西。”
    天生子留下的东西，记载了如何破解生离死界，救出被困驱魔人。这东西我是志在必得。所以我一听尸之祖说，立刻就打起精神，问：“什么游戏？”
    尸之祖笑道：“我出一人，赢天命，你那边也出一人，还有张无心。这人可以是自己，也可以找其他人代替，然后走一趟善恶山，如何？”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善恶山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发现赢天命在仔细思索，想来是在琢磨善恶山到底是什么来头。
    尸之祖见我们皱眉，就笑道：“善恶山，就是一个垃圾场，只不过垃圾场里的垃圾有点特殊。这里并不是倒普通垃圾的地方，而是抛尸的地方。”
    万魔坑里，每年都有打架斗殴的事情，一旦打起来，就有不少僵尸厉鬼，精怪土狼之类的东西藏身其中。
    这些尸体，一般都集中在一个地方抛却，有时候处理人员来不及收拾，就会产生抛尸地点臭气熏天的尸臭味。
    尸体聚集的多了，又无法腐烂，自然而然的就滋生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这些不好的东西不见得就是阴魂厉鬼，更有可能是尸体自主产生的意识。时间长了，这些东西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多。
    它们盘踞在垃圾场里面，六亲不认，不管是人是鬼，进去了搞不好就会丢掉小命。
    那座被丢弃尸体的地方，就叫善恶山。
    尸之祖也说了，天生子留下的东西，其实也在善恶山。大家谁的手段高明，谁就能取到手！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