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小刀会序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微有红光的天空飘下了白色雪花，今年的初雪到来了。
    砰，砰，砰！
    疾速而过的子弹击穿雪花，划破了寒风，向着街头上被大批杀手围攻着的红雨团人员和虎威镖师打去，枪声不断地响起。
    伊丽莎白敏锐地闪避着，同时挥动剑宝，剑锋咔吧一下把一颗子弹劈开。
    更多的子弹被剑宝吸附得改变了轨迹而打在剑身上，爆起哐铛的脆响。
    然而从之前到现在，剑宝已经承受下大量子弹，剑身上开始出现微微的裂痕。
    伊丽莎白很大一部分力气都用在这方面的防御上，否则他们这群人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伤亡，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了……
    “用户请注意，我没办法无限地格挡子弹。”剑宝也已发出警报。
    誓约与胜利之剑，比石中剑的耐力更高，却还是有限的。
    “剑宝，真对不起。”她暂时却只能继续这样作战。
    那些枪火都来自街道两边的楼房高处，红雨团的人和车既有空间距离，又怕伤及那些无辜平民，就还是以开路撤离为主。
    他们已经从天香楼一带到了升行街另一头，只是敌手越来越多。
    那里面很少是江湖义士，冷冰的眼神、高精的义体装备，都表明那是财团的打手。
    警视厅的人马也出现了，大队的警车、装甲车卡在路口，却不过来维持秩序。
    “有贼子诬蔑我们和红雨团！”虎威镖师胡铁牛向着街头四处喊，“有这么多枪，有警视厅、青云帮参与围攻，什么江皓辰那些人根本就是银行狗！”
    不只是胡铁牛，其他几位镖师、红雨团的羽诚等人也在喊。
    也正是这些呼喊，让一些因为奇童烈酒之说而义愤的侠士们停滞着脚步。
    红雨团以商务车、通讯车和安保车挡护开路，一群人边战边退，转过几个路口，却还是没能摆脱追兵，而路人们纷纷急避。
    伊丽莎白越走越感觉不妥，这条路像是敌方想让他们走的……
    很快，她这种判断成了真，从多个街巷又有大批人马汹涌而出，更多车辆来堵路。
    突然之间，他们这群人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通往后面一座小山上面去的路。
    这不是像卫城山那样的高耸山脉，只是东土街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有一道石砌的瓦顶山门，中间的牌坊刻着“关帝庙”。
    “我们先上去探路！”镖师张卫雨叫喊着胡铁牛他们。
    伊丽莎白眼见几个虎威镖师要上山去，连忙叫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这种地形我们上山会被围住的，走也就难走了。”
    镖师们不是不懂这道理，但现在也到处是追兵，只有这个方向可走。
    “留在这里也不行啊。”张卫雨又急说。
    “小山地形倒也易守难攻。”羽诚觉得如果要守要等援兵就可以上山。
    砰砰，枪声正变得更加密集，从各个方向打来，剑宝无法全部解决，红雨团的车辆被打得火花四溅，几个机壳战士也得用钢铁义体去抵挡子弹。
    伊丽莎白心里有一股怒火风暴，但此时此刻的情况……
    之前通讯人员就已经与赛思安保中心联系过了。只要银行系统还在运作，她这样被当街围攻劫杀就不被允许，除非赛思因为别的利益而放弃她了。
    否则赛思会与龙腾或哪个涉事财团沟通，会向联合区要求停止这场战争。
    眼前的事情大概就会以“小辈打闹”的论调结束。
    她沉了沉心，明知道这是陷阱，也不得不决然道：“先上山！”
    这一步棋已经被将着，只能先上去了，在山顶守上足够多的时间。
    因为山路是老旧的石阶，几辆车子都无法驶上去，只好抛在山门旁边，不过他们没什么一定要带走的，也就商务车里装有资料和钱的几个手提箱。
    朱蒂、孟鸿等红雨安保走在前面，羽诚和一众虎威镖师走在后面。
    伊丽莎白则在中间，不是要大家护着，而是要随时支援两边。
    雪下得更大了，漫天白雪飞舞。
    众人踏着石阶往山顶而上，残破的石阶板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就铺下的，石板上的青苔与尘埃正在渐渐被落雪覆盖。
    这不是一条很长的山路，不多时，他们就望见山顶的寺庙建筑。
    然而也是这时候，山上突然传下一片喊杀声。
    山顶上果然有着埋伏，众人并不意外，就见一大群衣服或纹身上有青云帮标志的帮派分子冲击而下，堵着上山的路，开路的朱蒂、孟鸿等人顿时又陷入激战。
    “看看啊，这么多青云帮的贼子！”胡铁牛大喊，“山上全是贼子！”
    与此同时，那些随江皓辰等人追击在石阶后头的绿林好汉，从天香楼外面加入战斗就一路追到这里，也有十来人了。
    这下他们被寒风一吹，被落雪一覆，顿时都清醒过来了几分。
    不对啊，自己现在不是跟青云帮站到同一阵线了吗？
    红雨团是好是坏还存在着疑问，可是青云帮……
    谁不知道青云帮是龙腾集团养着的恶狗，就是这些流氓恶霸毒害着东土绿林。
    “伊丽莎白-斯特林不是好人，酿制奇童烈酒，我们要为那些孩子报仇！”
    江皓辰等一伙人还在这样不断叫喊着，作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煽动。
    此时，追在石阶最前面的江皓辰猛然跃了几个台阶，早已从通讯耳塞得知上头派出了一支主力小队前来，一旦到达，事情就定了。
    他要在那之前，就把这次的任务目标拿下。
    就是今天了，初雪到来的这一天。
    他多年以来的习武所得，千万次的挥剑铸就的剑道，报效龙腾的时间到了。
    制食师剑修流，k级程序：升龙剑法
    骤然，江皓辰手中的三尺青锋挥出如龙的猛厉剑影，剑啸声有若龙啸。
    这股听觉信息冲击上去，使负责断后的羽诚、胡铁牛等人都心神一下震慑。
    “升龙剑法。”羽诚认得出来，众人的一个推测落了实，“是龙腾集团的人！”
    升龙剑法是龙腾独有的剑法程序之一，专给那些由龙腾亲自从小收容培养的财团打手修习，那些人往往是财团的死忠。
    他们只见一片金黄的剑光像是猛龙升行，一瞬间，江皓辰挥出了无数剑。
    这还是江皓辰下场出剑之后，第一次这样毫不掩饰地使出升龙剑法。
    羽诚急忙挥剑去挡，胡铁牛也使出巨斧，但他们都只是二程序者……
    哐嘭！羽诚的剑，胡铁牛的斧头，却是加起来都架不住那升龙一剑。
    他们的兵器几乎脱手，还是伊丽莎白及时往后赶到一同出剑，才把龙光剑影斩破。
    江皓辰却避其锋芒，不直接与她较量，他在街头时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敌手，因此在山阶与两边的山坡跃腾，继续先挑着他们这些人的薄弱点去打。
    “升龙剑法，是龙腾的人！”羽诚又再朝那些江湖义士呼喊，“是龙腾在设局！”
    那些绿林好汉都有些懵掉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出升龙剑法。
    但山上有青云帮，山下有警视厅，那剑影确实是些龙影……
    “贼子欺我！”突然有绿林好汉一声暴喊，反手出剑向江皓辰等人击去。
    砰，砰！
    却也突然有枪声响起，是后面的狙击手开了枪，直接把那位好汉一枪爆了头。
    鲜血飞溅开去，染红了石阶上还薄的积雪。
    这个年轻汉子轰隆地倒在石板上，手中的长剑掉落一旁，睁大的血目合不上。
    他也只是，想为那些街头孩子做点什么……
    其他的侠士们惊怔之际，又有子弹成片地打去，他们挥剑格挡，纵身闪避，也在使出超凡程序，却都没办法全然阻挡，最后一个个被击杀。
    伊丽莎白看得不由嘶叫，心头发痛。
    她距离那边太远，剑宝没办法吸掉子弹。
    许多的同誓之力消失不见了，那些本该一同改变流光城的好汉却就这样死去。
    他们的热血与侠义，不该被这样践踏。
    “直娘贼的！”胡铁牛大吼，羽诚、张卫雨等人亦都感到可惜。
    另一边，江皓辰等那一伙龙腾杀手男女，竟是纷纷朝山上山下高呼起来：
    “杀人了，红雨团开枪杀人了！”
    “多位侠士被杀，红发莉兹在残杀我们的东土好汉！”
    “红雨团暴露了，这些坏蛋暴露了！”
    话声从山阶传着下去，龙腾的人像是在接力一般，把这些情况传回街头去。
    “岂有此理！”胡铁牛听着这些震天声响，怒得胡须发颤，“无耻小人！”
    与此同时，伊丽莎白忍着难过与心焚，咬牙往山上去，在愤怒中与红雨团开路几人一起打向堵在山路上方的青云帮徒。
    这些帮徒都不是什么高手，承受不住这样的怒火，不几下就被击溃。
    终于，一群人走完了这段石阶山路，来到这座小山的山顶之上。
    此时原在山上的青云帮众已经纷纷退避，人声鼎沸，窜进了那边的殿堂里去。
    东土古典风格的庙殿立在前方，青色瓦片，歇山式顶，庙殿正门前摆有两座威武雄壮的石狮子，不知见证过多少的风雪。
    庙殿外也立有一个大香炉，炉内插满了燃着的香柱，烟雾弥漫，飘然而升。
    因为后面的追兵未至，紧张的局面稍缓。
    伊丽莎白环顾周围，有些香客游客大概来不及走，只能焦急地躲在远处张望，既进不去被青云帮占据的庙殿内，也下不了山。
    不，下棋的人是故意留着这些路人在山上。
    这样就能让他们战斗起来束手束脚，而青云帮和龙腾的人是不会顾忌着的。
    “清理庙殿，让游客们能进去避！”
    她只能这样下令应对，这盘棋还是被对方带着节奏在下。
    这时候，虎威镖师中的一位猎人，徐思浩拿着大块头手机在听，“是镖局打来的！”
    胡铁牛他们霍地看去，徐思浩皱眉听着，只是连声应好。
    很快，通话结束了，他放下手机快声道：
    “镖局正在联动各方关系，封老掌柜要救我们。
    “但以镖局之力，就自己来只会让更多的弟兄受困，镖局想联合巨流帮、天地帮诸帮派，一同前来跟青云帮打上一场。
    “只是绿林不清楚这里的究竟，可能……没那么容易联合。”
    胡铁牛即使是个粗人，听着都知道这回难了，镖局现在也是进退维谷。
    镖局想救他们，却不知道能怎么救，如果光是自己派一大群镖师过来，就只是给了机会龙腾和警视厅削灭他们。
    至于联合，绿林向来纷争不休。
    为救他们几个镖师？还是为外区来的红雨团？怎么样联合，胡铁牛想不到。
    此时，眼见从石阶方向，又涌上来一群龙腾打手，江皓辰等贼子就冲在前面。
    “今天祸事因我而起，我铁牛唯有战死罢！弟兄们，红雨团，让你们受累了！”
    胡铁牛暴然而喊，在大雪飘落之中，挥动着战斧，迈出机壳之躯冲向龙腾的人。
    张卫雨、徐思浩、郑飞和朱宁，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又岂能让铁牛独勇，顿时亦拿出虎威之势，就与兄弟一起战斗到最后吧！
    三个机壳战士、两个猎人全不要命地冲去，不愿连累他人，但求战死。
    那边，江皓辰再次使出升龙剑法，这支战术执行小队中的其他几个剑修，也联手结阵，使出q级程序“龙影十剑”，那是升龙剑法的基础。
    一时间，金黄色的凌厉龙影飞腾乱舞，笼罩着冲击来的镖师们。
    红雨团人员正往庙殿那边去，被配合山下进攻而涌出的青云帮徒们缠住。
    这下子想要挽救那些镖师，有点来不及了。
    伊丽莎白刚刚攻进这座庙殿的前院，不得不转身而走，冲向山阶那边战场。
    咔嘭！江皓辰已是一剑击飞胡铁牛手中的巨斧，再一剑把机壳钢手都削掉了一层。
    “杀贼！”胡铁牛还在继续冲，全然不管浑身的机壳开始发出失灵的嗞嗞声。
    张卫雨等人也在冲斗着那些使龙影十剑的家伙。
    他们全都身上开始被击中，开始有鲜血溅出。
    突然这时，江皓辰等人似乎从通讯耳塞听到什么变化情况，面色有点变。
    怎么，好像？伊丽莎白听到一股汽车引擎的轰鸣，从山阶下方传来，火速地越来越近，伴随着高昂的喇叭声，还有剧烈的撞击声。
    嘭嘭嘭，嘭嘭嘭！
    “撞死你个王八蛋！”
    猛然一下子，在山顶这片殿前空地的所有人，都见到山路口那边，惊呼厉叫四起。
    一辆巨兽般的黑色重装越野车冲破了飘雪，从山阶飞腾而上，四只巨大轮胎转动不已，车内从车窗飘出来一些隐有神经跳动的血肉触手。
    这么一辆大车，竟然是直接从山下街头由那条石阶驶上山顶。
    山阶已是被搅得一片狼藉，那些挡在路上的龙腾人员，直接被撞飞了。
    砰砰砰！枪声还在不断响起，围打着这辆车子，但那些血肉触手在不断摆动，把所有子弹都挡了下来，触手被打得血肉飞溅，旋即又有血肉恢复。
    在车头那边，有一排巨大的尖锋獠牙，一路上已经撞碎多辆挡路的警视厅用车，这时有碎片与骨血挂在獠牙上面。
    在车尾那边，车后厢完全包裹着一层触手血肉，却还是有一个宣讲喊声传出：
    “谣言止于智者，我们都有同一个敌人，那就是想用信息蒙蔽我们的利维坦！”
    众人惊讶地只见这辆奇异的大车飞越在空中，还未落地，驾驶座车门就打开了。
    一道黑色皮衣皮裤的矫健身影飞跃而出，右手装有外骨骼义体，左手提着一把紫柄武士刀，头上凌乱的黑发摆动，隐有桂冠的光环。
    “洛娜！”伊丽莎白一声高呼。
    朱蒂、羽诚他们都看到了，不是洛娜-卢德又是谁！
    “来得刚好。”洛娜在空中就已经挥动武士刀，当空放出了信息乱流，一大群野兽伴着雪花纷纷落下，蒙着一层圣水血肉，冲向江皓辰等人。
    江皓辰一下大惊，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而下，立即挥剑应对。
    但一大群野兽奔腾扑涌，以他的升龙剑法以及小队合力，一时间都是险象环生。
    嘭哐！越野车这才终于落在山顶的地面上，明明没有司机了，却还在继续驶动，一转车头就向着江皓辰撞去，“撞死你个王八蛋！”
    这支小队在这里没有装甲车可使，只能跳跃闪避，其中一个机壳战士徒手挡去。
    然而，就算是机壳战士，也被越野车一下撞了开去，惨叫声中几乎被拦腰撞断。
    与此同时，从车子里又有两道身影跳了出来。
    一个是年轻的黑发男人，一身青色的东土运动服，手拿着个不锈钢保温杯，还有着诸多的触手；另一个是身着条纹衣的人，脸上戴着金属镂空面罩。
    红雨团似乎都知道他们是谁，而远处那些紧张望着的游客路人们则没有头绪。
    这，这……胡铁牛却是愣住了，这几个家伙？
    张卫雨、郑扬他们也愣了，都想起来了前几天，在东区明兴街那边运镖的时候。
    这几个家伙，不就是那天古古怪怪、鬼鬼崇崇地跟着想要劫镖的人吗！
    皮衣裤大美妞，那个运动服的怂货小白脸，都在了，还差着个神神叨叨的小鬼。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绝对不是因为要劫镖吧……
    与此同时，在剧烈颠簸的越野车内。
    鹿九还坐在后排不敢动，面色苍白，一路上快吓坏了，这些朋友是真的猛士啊！
    “呃。”顾禾落了地，连忙瞅周围，看到那头红发鹅安然无恙，这才松掉一口气。
    他立即朝着伊丽莎白走去，“还好吧，还好吧？”
    一瞬之间，他心里很多念头闪过，妈耶妈耶，被困在这山顶上了，这要怎么跑？
    一眼看上去，红雨团加镖师们少说也有二十个人，就算再怎么严重超载，大牛牛也运不走这么多人啊，加上简的自行车也不够。
    落了谁在这里的话，伊丽莎白又肯定不愿意，她不会放弃任何人的。
    而且，顾禾想想刚才是怎么一路撞过来的，真是疯了，路上到处是警视厅的人马，路口几乎全封了，在这边街头关帝庙看到红雨的车子，才找到地儿来。
    关帝庙，就是这座关帝庙，青云七子曾经血屠之地……
    怎么跑，怎么能以最快速度离开这里，回去歌舞伎町那边。
    “天使师兄！”伊丽莎白激动地叫道，也往顾禾走去，“给我能量吧！”
    她说的自然是圣水能量。
    有圣水和没有圣水，誓约程序是很不同的两回事。
    “呃，已经不多了，我们都得省着用……”顾禾应着，想着该给多少为好。
    启程前来的时候足足有65%，10%给了洛娜，自己用掉了15%，现在只剩40%了。
    而要带着这么多人要从这里跑回去歌舞伎町，还不知道需要用上多少。
    不跑难道打着吗，太多人了，他们被围在山上，对方却能源源不断地来人。
    顾禾扫了一眼，对方实力不弱，洛娜一个照面都没能把那帮人全部收拾掉，同时从山下、从殿庙那边又有大批人员汹涌出来。
    他有些分散了精神，要不不管大牛牛了，让它自己撞着走……
    他则负责带着大家从后山那边跑，用触手带上二十几个人，飞下山去……
    “伊丽莎白，我们要准备好……”顾禾正说着，准备好撤了，风紧扯呼。
    砰，砰，砰！
    这时又有枪声响起，是江皓辰等人发现很难打，就都先退一步，让冲上山来的机动部队试试直接火力压制，朝着新来的几个人就开枪扫射。
    伊丽莎白顿时又挥起剑宝，要吸附掉这些子弹，叮砰叮砰，大部分子弹都被挡掉。
    然而，还是有几颗穿过，剑宝完全无动于衷。
    “我操！”洛娜叫了声，心里一下绞痛，像被什么击穿了一样。
    顾禾的话声戛然而止，只感到自己的腹部一股痛楚，分明就是在裂开……
    这一瞬间，山顶上无数眼睛的目光都望去，只见那个运动服男人中枪了，他握着保温杯的右手在颤抖，左手捂着腹部，却捂不住直涌而出的鲜血。
    “这，这。”顾禾低头看着腹部，血，好多的血，我的血，洛娜没事，我中枪了……
    他也注意到在周围，只有他一个人中了枪。
    血在不断地流，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人格完整度，正在不断地下降。
    “剑宝，你怎么不吸掉打向天使的子弹呢……”伊丽莎白茫然问道。
    “我在激活奇人。”剑宝说道。
    胡铁牛、张卫雨他们全都又是一愣，心里也急，大美妞特能打，而这个小白脸，似乎是之前传过一阵的那个歌舞伎町的顾禾，可是就这？就这？
    怎么听到枪声，都不知道避一避，或者用触手挡一挡呢……
    难道才来到这里救援，就要倒下了吗。
    “啊！”顾禾骤然忍不住一声大吼，真他妈的欺人太甚。
    漫天飘雪纷飞，突然似有一股巨力冲涌，众人只见他上身的东土运动服爆裂地碎开掉落，顿时上身赤膊，下身一条青色运动裤。
    胡铁牛瞪大了铜铃双眼，张卫雨、徐思浩等人也惊着了。
    那个小白脸的腹部鲜血飞流，溅红了雪地，而在他的后背，大块的肌肉隆动，他们在他穿着衣服时真看不出里面有那样的肌肉。
    在那片后背肌肉上，一个齐天大圣，正是怒目圆瞪，挥起了金箍棒。
    似有血色的光芒从那片刺青上爆闪而起，照亮了胡铁牛他们诧异的眼睛。
    “我可去你们妈的！”
    猛一下，顾禾右手的血丝线狂涌，混合着飘落的雪花凝结成了一根血肉大棒。
    他抓着大棒双手抡起，挥向了山阶那边的龙腾众人。
    那边，江皓辰、战术执行小队众人、龙腾杀手们、青云帮众们，纷纷惊怔。
    真是他，那个赢下了顶上战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