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情人节

    路易斯·贝托，专业猎头，只服务于资产过亿的集团企业，专门为这些庞大的公司搜寻各种高端人才。
    周礼弯着腰仔细泡茶，茶香四溢，升腾起的雾气迷蒙了商颜的眼镜。他微微抬头躲过热浪，等镜片恢复才开口说话。
    “路易斯先生，感谢你千里迢迢从英国赶过来，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精致的礼盒推到外国男人面前，路易斯笑着伸手接住，才打开一个小口子就看到他脸上呼之欲出的惊喜之色。
    “Oh  my  god！商先生是如何知晓我喜爱瓷器的？”
    作为顶级的专业猎头，路易斯精通多国语言，连中文也能流畅交流。
    “在猎头业内，路易斯先生喜爱我们中国瓷器可不是什么秘密，这件汝瓷是我精心挑选过的，希望你能喜欢。”
    茶杯摆到二人面前，商颜端起小茶碗细细品味。路易斯对这份大礼可是爱不释手，反复摩挲着花瓶完美的釉身，汝瓷独有的青色含蓄莹润堆积如脂，这似玉非玉的触感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价值连城。
    “I  like  it  ！非常谢谢，我一定会寻找到让您满意的人才。”
    送走路易斯，商颜继续投身繁重的工作。身居高位从来都不是太好的享受，手握权力就要对公司负责，也要对商家负责，因此他必须如此。
    他可不是那些吃喝玩乐不用愁的富二代，他得到的必须要用自己的人生去换取。
    等商颜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抬头时，窗外的天早就黑透了。
    “爷，该回去了。”
    周礼敲门提醒，商颜放下钢笔卸了力一般躺到了靠背上。摸了摸口袋想抽根烟缓解疲倦，却突然想起自己的烟前几天都被主治医生禁止了。
    医生说他得戒烟，不然肺部的内伤会一直持续不断，特别是在冬天。
    可是商颜忍不住啊，巨大的工作压力让他长时间处在焦虑的状态中，如此庞大的集团事务繁杂，大大小小各种烂尾的项目案件都等着他处理。每天早上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集团股价，生怕一个疏忽损失上百亿。
    这种事情他经历过，商决中风病重的那段时间，家族内斗造成整个商氏集团差点分崩离析，集团股市一夜蒸发150亿。
    商颜花了两年才挽回损失，保住了商家颜面。
    “周礼，你有烟吗？”
    周礼愣了一下本能得摸向口袋，但下一秒他抽出了手，“爷，医生说过，您需要戒烟。”
    “你是那个医生的秘书还是我的秘书？”
    冷冷的一句反问让周礼虎躯一怔立刻掏出口袋里的烟递了过去，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商颜终于得到了释放，望着脚下京城的一片霓虹露出了一点轻松的表情。
    “爷，老太爷刚刚打电话来问您对上次的庄家三小姐印象如何，可愿进一步了解？”
    “庄家三小姐？”
    商颜一时间没想起来，反应了片刻后才记起那位三小姐的样貌。
    那是位秀丽端庄的女子，唇红齿白温婉柔媚，一颦一笑皆为富家千金该有的模样，气质甜软性格更是乖顺温柔。
    庄家在京城的地位不算低，但距离商家这种顶级豪门还是相差甚远。为了能让女儿嫁入顶级豪门，庄雪薇的母亲更是从女儿在娘胎里就开始谋算。
    庄母在怀着女儿的时候就专门找了大师算了个堪称完美的八字，然后通过剖腹产让庄雪薇定时出生。
    商决原本是看不上资产不过几十亿的庄家，但完美的八字命格与商颜实在匹配，于是便有心促成。
    商颜这几年没少相亲，千篇一律的富家千金，虽然没几个能称得上和商家门当户对，但商决已经不在意下娶，只求商颜愿意尽快成家，而商颜自己也累了。
    “尚可。”
    周礼瞄着商颜的神情，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好的，我会在情人节当天安排鲜花送去庄府。”
    “嗯，走吧，回去。”
    电梯极速下行，商颜看着面前一排按钮突然不知为何动手按住了1楼。
    周礼一愣连忙问道：“爷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吗？”
    “你把车开到一楼，我在门口等你。”
    “呃……是。”
    电梯门打开，过了十二点的公司大厅有些昏暗，商颜像往大门口走去，视线扫过熟悉的位置，原本和他一同加班到深夜的那个女孩儿已经很久没再出现了。
    如果她从未出现过，或许商颜此刻就不会感觉到孤独。
    强压枯燥的工作，乏味无趣的生活，失去记忆的商颜重新回到了一成不变的人生。
    和不同的名媛千金相亲，找一个自己还算满意的女人结婚，过一年半载再生个孩子，他的人生轨迹一眼看到了尽头，再无任何波澜。
    他的人生不需要意外，也不可以有意外，那个女孩儿的出现就是意外。
    他，不能有意外。
    ——————
    路易斯办事效率很高，才几天就为商颜物色到了合适的高管人选，一天面试下来他非常满意，并要求和路易斯继续合作。
    两人在办公室泡茶闲聊，路易斯滔滔不绝得讲述着自己的猎头经验，商颜一边品茶一边倾听，两人相谈甚欢，路易斯甚至开始谈论一些行业中的秘密。
    见他两面，商颜对这个英国男人有了初步判断，他很擅长看透一个人的内心，正如现在路易斯刻意压低声音说一些无关痛痒的秘密其实就是想交换他的秘密，商颜一样就看穿了。
    “商先生平常工作压力肯定也很大吧，和我前几任合作的老板一样，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不论是管理还是操控都必须付出非常多的精力和情绪。长此以往，总会有些力不从心的。”
    商颜抿了口茶，只瞄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路易斯便靠得更近，“我这里有个好去处，专门提供情绪治疗，不知商先生是否感兴趣呢？”
    这种人商颜遇见过，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有生意，他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个来跟自己推销高端色情服务的人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有自己的医疗团队，不劳路易斯先生烦心。”
    商颜果断拒绝了他，路易斯有些失落但仍旧不死心得掏出了一张黑色名片推了过去。
    “商先生可以看看，我手上只有一个邀请名额，如果您感兴趣的话再联系我，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慢走，路易斯先生。”
    “再见，商先生。”
    目送路易斯离开，商颜端着小茶碗酌了几口将茶水喝完。视线瞥到那张黑色名片，他不屑得冷哼一声随手扫进了垃圾桶。
    这五年来，商颜因为中毒生病再也没找过女人，再者他本就对男女之事不太热衷，忘记性虐的爱好之后更是清心寡欲，修身养性。
    他忘得彻底，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忘记了关于卿纯的一切。
    他是幸运的，因为能忘记。而卿纯却苦命得忘不掉，在异国他乡饱受现实和内心的折磨。
    最终只能被大脑的保护机制强行删除那些痛苦的感觉，才勉强活了下来。
    下午两场会议，商颜下楼去会议室时看到不少部门的办公桌上摆放了不少玫瑰鲜花，他好奇询问周礼这才发现原来今天是情人节，就连自己的小助理都有一捧，整个公司都弥漫着恋爱的甜蜜气息。
    周礼派人去庄家送了花，庄雪薇很感动，也立刻清楚自己成功成为商颜的选项之一，只可惜商颜已经忙碌到连情人节约会的时间都没有。
    法务部女性不多，但送上来的花可不少，红的，白的，紫的，蓝的，恨不得成了花店，当然除了花也少不了各式各样的礼物。
    一群人围着方茴都在兴奋得看她拆箱，原来是男朋友送的礼物。
    拆开箱子，独特的黑色包装盒惹来了一片惊呼，雪白的山茶花立体精致，白色的logo丝带扎成漂亮的蝴蝶结。方茴喜上眉梢更加激动得拆开了礼盒，是一只漆皮黑的香奈儿小挎包。
    “哇！这只包真漂亮，得值不少钱吧？”
    一个女同事发出惊羡的声音，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纷纷议论。
    “那当然！我男朋友特别爱我，送了我不少包包呢！”
    “这是香奈儿哪一款啊？看着就很贵，我也一直想买一只来着，只可惜没钱。”
    “最新款，我可是让我男朋友天天蹲守SA，就为了这只新款呢！”
    “可我看着像上一季的款，这漆皮的好像贵一点，估摸着2万吧。”
    “什么上个季的款？这是最新一季的包，漆皮这只5万！”
    方茴大声辩驳引得人群更加骚动，卿纯坐在工位上发呆，只有她的工位空空如也，连一朵玫瑰都没有。
    “不对啊，你说这只是当季新款，怎么看和我前几天买的不一样呢？”
    “怎么就不一样了？你在怀疑我收到的是假货吗？说什么前几天买了新款，我今天怎么没看到你背呢？”
    方茴和其中一个女同事突然争论起来，卿纯一边看戏一边玩手机，只觉得特别有趣。
    “都站着干什么？不干活了！”
    方媛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一哄而散，卿纯立刻按灭手机装起了认真工作。
    “姑妈，她说我的包是假的，讨厌死了！”
    “闭嘴！谁让你这么喊我的！把这些招摇的玩意儿收起来，不然全给你扔了！”
    方茴被骂只能悻悻得收起包包，办公室重归平静。
    “负责天遂医药案子的几个人跟我去会议室，商总要看案件进展，都给我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卿纯旁边的男同事立刻着急慌忙得找起了文件，他很急而且很慌，连手都在抖。
    “你怎么抖成这样啊？案子解决不了？”
    男同事勉强笑笑低声回道：“不是案子，是商总。”
    “商总？我们公司的CEO？”
    “CEO兼董事长，那可是位冷面阎王，但凡被他发现你工作里的一点失误，立刻开除根本不给你申诉的机会。”
    卿纯稍显惊讶，转头看向拉满隔帘的会议室，什么都没看到，不过里面的人可以轻轻松松看到外面的情形。
    商颜站在窗前，修长的手指拨开一点缝隙，透过玻璃窗他看到了工位上偷偷摸鱼的卿纯，上班期间她竟然把手机藏到桌子下面玩起了消消乐。
    之前她哭诉自己那么辛苦努力却只能一直处理最基层的工作，天天加班神经衰弱的时候可怜得要命。
    却没想到减负之后她却在上班的时候摸起了鱼。
    无语，商颜心里满是无语，不知不觉他的情绪被这个才见了两三面的女人搅动得满是涟漪。
    以前他从未去关注过任何一个普通员工，更何况去注意一个偷偷摸鱼的实习生呢？
    会议一直持续到快要下班，卿纯的桌子除了一堆文件什么都没有，今天的活儿干完勉强能按时下班，
    不料方茴突然走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她还挎着今天刚炫耀过的新包一脸假笑。
    “哎，你是不是没男朋友啊？”
    卿纯疑惑得看着她道：“单身。”
    “哦，怪不得你今天什么都没收到呢，连一朵花都没有，晚上肯定也没约会吧？”
    这人看着情商不高，卿纯直截了当得问：“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们现在不是负责一个项目吗？我手上还有点活儿没弄完，都是一个组的，要不你帮我弄一下呗？”
    “帮你做？为什么？”
    “哎呀，我男朋友约我下班吃饭，我要是留在这里加班肯定赶不及，所以只能拜托你帮帮忙，改天我请你吃饭！”
    “可是我想早点回去哎，你自己的工作干嘛让我做？”
    方茴眼见卿纯拒绝，急得立刻死皮赖脸起来，“我们都是同一天进来的实习生，你就当帮个忙行行好嘛，我还请你吃饭呢！”
    卿纯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人，她盯着方茴谄笑的脸没有任何回应。
    方茴眼见行不通，于是立刻调转话头，“哎，爱丽丝，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情人节你什么都没收到吗？我告诉你，我看人很准的！虽说单身没有错，但是总不能在情人节这么大的日子里连个追求者都没有。我呀，谈了好几任男朋友都是富二代，有钱长得帅还愿意给我花钱。这样吧，你帮我把这些工作做完，我教你如何吸引高富帅怎么样？”
    “…………”
    卿纯越听越觉得离谱，这种档次的女人也来教她吸引男人了吗？
    方茴要是知道卿纯在伦敦的战绩，估计都得跪下来磕头叫声祖师爷。
    “你看看你，穿的都是些什么，在京城谁还穿这种粉色的毛呢大衣啊？你不会搭配只会显丑，男人是绝对的视觉动物，你要么长得漂亮，要么就整得漂亮，像你这种的估计也整不起容，那就只能穿得漂亮，要让那些男人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很贵。那些富二代可不会选个村姑带出去玩，我有专门的课程，只要你帮我做掉这些工作，我就免费教你，如何？”
    方茴一直喋喋不休说着自己的本事，卿纯听得实在烦最后只能答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卿纯现在还不需要挤走这个关系户，那就先做个顺水人情。
    加班到8点，严祁发了十几条消息卿纯才回了一条。
    严祁：【干嘛拒收我的花。】
    卿纯：【这里是公司，我不喜欢这么招摇。】
    严祁：【那我等你下班亲自送你，还有情人节礼物，我早就准备好了，一定是你最喜欢的！】
    卿纯：【我不知道还要加班到几点，别等我了。】
    严祁：【不行，我今天都推掉了所有案子，就等你下班送你礼物，你就不能也放放工作嘛。】
    卿纯：【学长，我还在实习期，和你不同，你不能阻碍我的职业发展。】
    严祁：【委屈猫咪表情包】
    卿纯：【我还有工作，不闲聊了。】
    严祁：【我会一直在你公司对面的咖啡店等你，下班了给我打个电话，爱你，宝贝。】
    放下手机，卿纯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工作。
    加班加点干到十一点，卿纯终于完成了别人的工作。今天情人节，几乎都跑出去约会，公司没几个人了。
    她照常打卡下班，等电梯时却不想见到了熟人。
    助理请假约会提前下班，周礼又去帮他处理其他公务，商颜只能自己下来拿法务部的文件，两人正巧碰到了一起。
    “周先生？”
    卿纯有些惊讶，商颜倒是不意外，拿着两份文件夹微微点头示意。
    “周先生今天也要加班吗？情人节没提前走？”
    “嗯，有工作。”
    “工作比女朋友重要啊？不对，说不定已经是老婆了，她都不生气的吗？”
    卿纯打趣得笑问，商颜一如既往的冰脸，就算是解释也只有寥寥几字。
    “未婚，单身。”
    卿纯愣了一下，两人四目相对，安静的办公室内气氛再次微妙起来。
    “哎～单身啊，我还以为像周先生这样高薪工作长得又帅的男人早就结婚了呢。”
    “我，看起来很老吗？”
    卿纯摇头，看着商颜的眼神中总带着些痴，似乎被他的外貌深深吸引住了。
    “不老，有一种独特的成熟感，就是那种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禁欲很沉稳又很孤傲，很有斯文败类但又特别迷人………呃………抱歉，呵呵呵，我失言了…………”
    大概是意识到说错话，卿纯话只说了一半就急忙捂嘴低头，而商颜早就将她的窘态尽收眼底。
    少女就是少女，太容易脸红心跳春心萌动了。
    “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儿似乎很喜欢幻想。”
    “嗯………”
    她仍旧羞得低头攥指，商颜瞧着她莫名觉得有趣，但他不同，根本不会表露出一点点的心思，永远冷静睿智。
    “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这里是工作的地方。”
    “对不起，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周先生好英俊，女孩子都喜欢帅哥的嘛，就像男人也喜欢美女，就看看嘛，我哪里敢去幻想呢…………”
    又是片刻的沉默，卿纯战战兢兢抬头瞄他，却不想商颜一直在盯着她，而且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这下她更尴尬了，只能挪着步子往另一部电梯走过去。
    “我要下班了，周先生您忙您的，拜拜。”
    她跑得倒是快，电梯一来兔子似的狂奔进去，生怕他吃了她一般。
    无语，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儿，太让人无语了。
    只不过，她刚刚那副花痴样子，似乎………有那么点意思。
    ——————
    情人节的京城比以往更加热闹，哪怕到了十一点，大街上仍是车水马龙，卖花的十步一个。
    车子刚从公司里出来，就遇上了堵车，商颜坐在后座耐心等待，这会儿还能堵车真是让人头疼。
    百无聊赖之际，商颜看向了车窗外。大街上三三两两扎堆的都是情侣，牵手的，拥抱的，甚至还有亲嘴的，看得商颜忍不住皱眉。
    他这一生都尝不到爱情的感觉，自然也就不想看别人的爱情。
    车子终于动了，红绿灯亮起，周礼松开刹车，刚踩下油门就被人行道里突然窜出的人影吓得立马急刹。
    商颜猝不及防，幸好用手臂支撑住了身体，眼镜却掉在了地上。
    “爷，您没事吧？有行人突然窜出，我只能急刹，对不起。”
    商颜虽然不悦但并未怪罪，弯腰寻找起脚边的眼镜，或许是因为昏暗，他摸索了许久也没捡到，手肘还一不小心碰到了开窗键。
    就在他着急搜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学长你真的等到现在了啊？”
    “那当然！今天是情人节，我不陪你过谁还能陪你过呢，宝贝？”
    “说了不要在外面叫我宝贝，学长就不能正经一点吗？”
    “我正经啊，特别正经，你看，蜜桃郁金香，还有你一直想要的包包，不想开个箱吗？”
    严祁两只手抱得满满当当，一大捧粉色郁金香，一袋子礼物盒，一旁的摩托车还挂上了彩灯，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他为卿纯精心准备的礼物。
    商颜扶着座椅转头看向街边，可模糊的视线只能依稀辨认出粉色的大衣，再结合熟悉的声音，商颜确认说话的正是卿纯，而她身边似乎还有一个男人。
    车子又往前动了动，商颜终于找到自己的眼镜，刚戴上往窗外望去，只看到粉色大衣的卿纯仰着头被男人搂进了怀里。
    “周礼，掉头！”
    “什么？”
    “我让你掉头！”
    不知为何，商颜突然命令周礼掉头，而且语气非常强硬，似乎还带着些怒气。
    “可前面堵了，我没办法………”
    “从左边超过去！快点！”
    商颜再三命令，周礼只能狠狠心踩住油门往左侧超了过去。
    另一条道车流量少，但距离街道更远，商颜的视线一直锁定在那件粉色大衣上。
    可不管怎样，他只能看到卿纯的身影和脸，搂着她的那个男人一直弯腰低头，根本看不清面容。
    而且，那个男人还对她索吻了。
    那一刻，商颜的心情像是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他以为今天没收到任何鲜花礼物的卿纯也是单身，却没想到她早就有了男友，就等着下班来接她。
    是自己太自信了吗？商颜还以为这个实习生对他………可她今天确实很花痴得看着他………还说他英俊说他很迷人…………
    此时此刻，商颜的情绪如同一团乱麻，像是被戏耍了，又找不到证据。
    “爷，我们现在去哪里？爷？”
    “别烦我！”商颜一声怒吼，但下一秒又立刻恢复冷静，“我没事，回公司，有一份重要文件还在办公室。”
    周礼不敢多问，将车子开回了公司。
    办公室里，商颜独自站立在办公桌前。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一个陌生女人打乱，这太可怕了。
    自己的理智怎么会如此轻易得崩溃？他遇到过多少明争暗斗阴谋诡计都没产生过刚刚的愤怒和急躁。
    就为了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女人？怎么可能！
    可笑！太可笑了！
    扶着桌案的商颜不由得嘲笑起了自己的错误，他尝试着控制呼吸频率来降低内心的躁动，重复几次后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是觉得太理所当然了吗？我怎么会为这种小事动怒，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心情也变得浮躁起来了吗？】
    商颜仔细审视着自己的错误，一想到压力，他突然想起了今天扔进垃圾桶里的东西。
    一张黑色的名片，正面是一只雪白的猫咪正慵懒得撅屁股，反面这是一家店名和一个联系方式。
    “Duras  Garden，Pet，s  Club，宠物俱乐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