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别问我能不能，就问你行不行？（

    巴布罗点点头，“没问题，你代表德摩罗大人，我会配合你的全部行动，只是这次行动之后，埃兰王国就再也回不去了。”
    “你还怀念这个地方吗？”萨比奇丑陋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是真神的孩子，这里不属于你，大海才是你的故乡，如果当年你没有回到埃兰，也许你现在的成就比德摩罗大人还要高。”
    “现在这样也好。”巴布罗伸手在脖颈间挠了挠，伴随着咔咔的摩擦声，鱼鳞状的纹路若隐若现。
    “关于当年的事你还记得吗？你的血脉和我们的有些不一样。”
    “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了。”巴布罗摇摇头。
    “好吧，你去整编舰队，我去追击那几条跑掉的杂鱼，出了一点小状况，除了偶尔闯入进来的研究船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人。”
    “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巴布罗中将问道。
    “没关系的，我已经用水印术传递出消息，整片海域的舰队都在收缩，以那艘船的速度，没等离开就会被我们包围。”萨比奇丑陋的脸上一片自信，起身离开船舱。
    来到甲板上，萨比奇张开嘴，低沉的声音传递出去，水花翻动，船底下一个庞大的阴影游荡，那是一只体型超过10米的鲨鱼。
    萨比奇纵身跳入海中，他的两腮处裂开，像鱼一样在水下呼吸，骑乘到鲨鱼身上，庞大的阴影下沉，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南方游去，没用多久就追上了前方极速航行的舰队。
    登船之后了解了具体情况，连续发布几道命令，萨比奇再次跳入水中，这一次他目标直指前方的西格蒙众人。
    与此同时，重新回到船上的西格蒙正和萨弗里讨论着接下来的行动。
    “老师那边还是联系不上吗？”
    “不行，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通讯器完全派不上用场，这也许是来自天空的干扰，也许是老师那边有什么变化。”
    符文大师制成的通讯器，受环境干扰十分严重，之前在和马雷克执行任务的时候，西格蒙就曾遇到过很多类似的情况。
    这毕竟不是卫星电话，一切都需要符文大师进行中转，发生意外的可能太多。
    西格蒙试了试，他的钢笔依然不受影响，从死掉的船长那里得到信息，巴布罗中将是一个流淌着所谓真神血脉的眷者。
    西格蒙不清楚他们所谓的真神是崇拜的邪神，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但船上那群人的血脉异化是很显然的事情。
    通过已知的情况进行推断，巴布罗中将今晚针对南部沿海一定会有大动作，这么重要的消息必须传递出去。
    否则这些家伙不需要登岸，只要对准港口的方向来几轮齐射，就会造成无法想象的伤亡。
    他把所有信息整理出来之后告诉了阿什丽，剩下的就看阿什丽能不能找到柯南，然后联系上夏洛特了。
    他的离开实在过于匆忙了，几乎没留下什么信息传递的渠道。
    这时候船上的一群人忙得不可开交，一些人负责修船，三位机械师则负责维护下面的蒸汽机，一开始的撞击虽然没砸入蒸汽仓，但剧烈的震动还是给蒸汽机造成了一些影响。
    这使得本就不快的船速降低了一些。
    “不行，这样下去我们跑不出去的。”西格蒙在海图上简单的模拟了一下，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十分尴尬。
    海域收缩，向哪个方向跑都会撞上敌人，而且阿什丽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传递出消息，从这个方面考虑，在逃跑的同时将这里的信息传递出去也是十分关键的。
    “去这里，去南边和科诺斯的交界处，我们去和老师汇合，他一定有办法联系阿贝图斯。”认真思考之后，西格蒙做出决定。
    “不行，那里太远了，就算加上我也撑不到那里。”萨弗里却摇摇头，维护蒸汽机船的灵路循环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
    “没有别的出路了。”西格蒙一脸坚持，“你们撑不住，我来！”
    “你来有什么用？蒸汽机的灵路循环只有创造契约者可以控制。”
    “我说过的，我可以把灵路循环替换掉，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萨弗里瞪大了眼。
    “还有别的方法吗？”西格蒙反问道，“不如试着相信我，我们一起尝试一下，也许还有希望。”
    “好吧。”被西格蒙的信心所触动，萨弗里只能咬咬牙答应下来。
    时间紧急，这一次西格蒙换了一个思路，他直接取出一沓白纸坐在甲板上，一口气将纯机械驱动的蒸汽机设计图画了出来。
    一开始萨弗里还是满脸疑惑，可一张张图纸落在手中，慢慢的他的脸上就只剩下了惊讶。
    “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就在刚才吗？”他怎么能不惊讶，因为萨弗里手中的是一个完整的舍弃了灵路循环的纯机械构造的蒸汽动力机！
    事实上蒸汽机的潜力是十分巨大的，在西格蒙所在的那个世界，哪怕内燃机取得了辉煌的发展，但高压蒸汽机还是有一定的研究价值。
    而这时西格蒙给出来的不是简单的设想，而是一整套完整的设计思路，萨弗里什么都不用做，拿着设计图在工厂里直接生产制造，就能够造出一台最先进的蒸汽动力机械。
    无论是蒸汽转化率还是构造的合理性，都远超这个时代。
    “你是怎么做到的？”震惊之下，萨弗里反复的重复着，可没多久，他脸上的兴奋就变成了遗憾。
    “可惜了，太可惜了，没有工厂，空有图纸又有什么用？这东西我们根本造不出来。”他看了西格蒙一眼。
    “如果你早点拿出这东西就好了。”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西格蒙叹了口气，纽可门已经把他送到了这个孤岛上，如果拿出更多的劲爆的图纸，那老头子应该敢直接和德雷塞尔公爵翻脸。
    还指不定把他弄到哪儿去了，正因如此西格蒙才藏了一手。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萨弗里的表情就像一个美女脱光了衣服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自己的兄弟却不争气，站不起来。
    “我知道你现在做不出来，所以这套图纸只是给你看的。”
    “给我看的？”萨弗里一脸疑惑。
    “对，具体的改造交给你，你来帮我想想办法，而我……”
    说着话，西格蒙重新扯过一张白纸，没用多久，一套新的设计思路出现在纸上。
    “我知道一套图纸用来参考你很难做出什么改进。”西格蒙看了萨弗里一眼，“可如果我给你十套呢？”
    “十套不同的设计图，风格迥异的设计思路和搭配，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以你的能力和我们手里的材料……这船你能不能给我改出来？”
    “十套！！”萨弗里脸色胀得通红，兴奋的浑身乱抖。
    “你真能？”
    “别问我能不能，就问你行不行？！”西格蒙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行！怎么不行？”
    “你说到我就能做到！”萨弗里豪气干云，“做不到我就死在这里！”他们乘坐的是一艘研究船，是皇家工程学院专门用来改进蒸汽机船的研究船。
    船上没有任何远程武器，本体的防御力也极差，但研究船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为了研究方便，船上携带着大量的备用零件和设备。
    本来萨弗里都打算在逃跑中丢弃这些珍贵的仪器设备了，毕竟过高的重量会拖慢他们的前进速度。
    但现在，这些仪器设备也许会成为改变局势的关键。
    接下来就是考验萨弗里的真正时刻了。
    一张又一张。
    一套又一套。
    萨弗里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兴奋，逐渐变得麻木呆滞，他的机械理论本就无比扎实，多年思考和实践打下了夯实的基础。
    只是一开始受限于灵路循环，几个月前被西格蒙打开了思路，最近他自己就独立完成了很多机械设计。
    这时候看到一大堆蒸汽动力机的设计图，之前困扰他许多年的疑惑都迎刃而解。
    “是这样，原来可以这样，天才的想法，只要增加一个小设备，就可以大大提高转化率和安全！”
    “哈哈，太棒了，这个思路……”
    三位机械师来到甲板上，看到如痴如狂的萨弗里都陷入了呆滞当中。
    散落在地上的草图让他们眼花缭乱。
    在他们眼中，曾经的机械天才萨弗里，纽可门的得意学生正用一种痴狂的如同舔狗般的目光盯着那个年轻人。
    这时候的萨弗里已经麻木了，“告诉我你还能做些什么？”
    看到萨弗里的目光，西格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表情就好像要把他舔干抹净，一口吞下去一样。
    “我告诉你，我能造出一种把普通人送到天上的机器，这种钢铁机器可以自由飞翔，从埃兰王国的南面飞到北面，你信吗？”
    “我信！”萨弗里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
    好吧，论一个脑残粉是如何养成的。
    “怎么样，看完这些东西有收获吗？”西格蒙问道，“用现有的仪器设备工具，你能改造出一台合格的机械蒸汽动力机吗？”
    萨弗里眉头紧皱。
    “怎么，方案不够多？”西格蒙重新拿起笔。
    “那我再给你画十套。”
    “你还能画？”萨弗里一脸凌乱。
    “只要你要，我就有。”西格蒙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不用了。”萨弗里晃晃脑袋，“我已经被你填满了。”
    什么虎狼之词，西格蒙眼角抽搐。
    “我刚才皱眉不是因为想不出来，而是脑袋里的方案太多，一时间不知选哪个……”
    好家伙，你也开始凡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