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疾病

    利亚姆城。
    西格蒙带着马雷克出现在利亚姆城的街道上，和他们离开时相比，整个城市的变化并不大，11月的阿贝图斯已经进入冬季，但利亚姆城地处南方，温度下降的却并不明显，海风扑来，气候宜人。
    街道上，车马奔行，港口附近货船如帜，整个国家的紧张局势对这个边缘小城的影响并不大。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一定会在这里买上一栋房子，享受一下猎魔者的退休生活。”马雷克忍不住感慨。
    “我以为你之前在这里工作的时候已经购置了属于自己的房产。”
    马雷克嘿嘿一笑，装模作样的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西格蒙立刻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夜生活过于频繁，不但身体吃不消，钱包也被榨了个干干净净，另外以马雷克之前的状况，似乎也不需要买房，反正他上午在蔷薇街，下午有可能跑到十字街，等到晚上便会钻到某个不知名的酒馆的后院。
    两人说着闲话，比起日新月异的阿贝图斯，半年的时间对这个小城的改变太少太少，这反而是一种极其珍贵的体验，入目所至，都是自己熟悉的一切。
    街角的咖啡店，路中段的餐厅，道路两旁倚靠在路灯下售卖着报纸的少年，在人流中穿行，西格蒙也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在这一刻，他突然对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有了重新的定义。
    并不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和物被破坏。
    来到利亚姆城的猎魔者总部，时间没有过去太久，吉尔多还在这里任职，成为利亚姆城的猎魔者队长之后，他的工作繁多，实力提升的并不快，但也稳步在三阶站稳脚跟，并逐渐向四阶靠拢。
    如果没有意外，也许在下一年的夏季来临之前，他便有机会进入四阶，到那时他就必须离开这里，进入行刑者小队，或者派遣到其他城市。
    西格蒙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利亚姆城的管理者，但对于整个猎魔者小队来说，新晋公爵、调查局局长的身份都让众人一阵崇拜，更让众人与有荣焉的是，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就是出自于利亚姆城。
    是从他们所在的小队当中走出去的，这无形中让这个边陲小城的猎魔者团队多了几分传奇色彩，尤其是小胖子哈里斯，他只是个普通的调查人员，也没什么晋升的渠道，在团队里却混的风生水起。
    因为经验丰富，再加上之前有过和西格蒙合作的经历，面对团队里那些新人的询问，小胖子哈里斯隐隐间成了无形的核心。
    吉尔多对西格蒙的态度多少有些微妙，一方面是因为许久未见，另一方面还是西格蒙窜升的速度太快，不过有马雷克在一旁插科打诨，众人很快熟络起来，闲聊几句解决了其他猎魔者小队成员的好奇和崇拜心之后，西格蒙快速进入正题。
    吉尔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赫尔曼的情况，重点提及了他切割血肉分食的经过，如果不是鲁本从上面下达命令，他们极有可能会忽略掉这件事。
    但吉尔多很谨慎，查看好情况之后并没有立刻出击，西格蒙点点头，随后戴好礼帽，拿着手杖，带着众人直奔赫尔曼的餐厅。
    在行往餐厅的路上，他翻开笔记，召唤出博古拉。
    “如果不是我习惯了寂寞，被你关上这么长时间，我一定会发疯的。”博古拉抱怨道。
    “别担心，有我在你永远不会失控。”
    听了西格蒙的回答，博古拉撇了撇嘴，但他很快就瞪大了眼，作为最纯粹的污秽契约者，博古拉对灵力的感知或许算不上优秀，但他可以通过了对血液的感知而推断出一个人身体的具体状况。
    所以在看到西格蒙的第一眼，他便立刻发现了异常。
    “你的身体……”说话的时候，博古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我在你的身体中感受到了和母神类似的气息，虽然很微弱很微弱，但那是阶层上的不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满打满算，从被西格蒙捕获至今，时间也只不过去了一两个月，但几乎每一次见面博古拉都能够发现西格蒙实力上的大幅度跨越，而现在他已经彻底看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解释，西格蒙简单的将赫尔曼的事情叙述了一遍，随后又提到了造物者维拉蒙特的名字。
    “我听过这个名字！”博古拉一脸震惊，“他应该是最初几个纪元当中诞生的强者，在诺斯费拉图的典籍中有过记载，那是一种没有固定性别形态的强大生命，据说他是星空中诞生的第一个生物。”
    “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跨越数个纪元，一直存活到现在。”博古拉感慨了一句。
    赫尔曼的餐厅附近人潮汹涌，靠近之后，西格蒙直接发动能力，将所有人扯入到虚幻的梦境之中，博古拉也随之释放力量，直接冲入房间将在厨房里忙碌的赫尔曼控制中。
    彼此的实力差距过大，过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抓住赫尔曼，博古拉立刻开始了检查，与此同时，西格蒙也进入了混乱世界，他想试着用自己的方法解决问题。
    片刻之后，西格蒙睁开眼，脸色微微一沉，一边的马雷克投注过来询问的目光，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很正常，赫尔曼的精神状况极其正常，但他的身体……
    博古拉已经粗暴的扯掉了赫尔曼的所有衣物，暴露出被切割的伤痕累累的身体，他的前胸，大腿手臂，很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可对于身上的伤痕和疼痛，赫尔曼仿佛完全感受不到。
    如果不考虑这些，从精神层面上看，赫尔曼就是一个普通人，乐观积极，几乎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可就是这样一个家伙，竟然吃掉了自己的妻子，以此为养分恢复身上的血肉，然后切割下来供给众人使用。
    没过多久，博古拉略带疑惑的来到西格蒙面前，“很奇怪，异变的身体，纯净的精神，通常来说，超凡层次的异变都是与精神直接挂钩的，可是这个家伙的身体和精神却分得很清。”
    “也就是说……”博古拉皱着眉，组织着语言，“这不是超凡异变，而是一种疾病，一种以血液为基础蔓延的疾病，这种疾病是他们服用了某种特殊药剂之后才产生出来的。”
    “药剂、疾病？！”西格蒙展开联想，片刻后他猛的瞪大了眼。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