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两个女人在行动

    神谕教会的失败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当教会山崩塌，神殿被摧毁的消息传遍诸国联军的时候，在感到恐慌的同时，众人心底竟然涌现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但他们清楚，短暂的失利并不意味着教会已经被彻底击败，格洛里亚等人以及安置在各个国家的主教级别的超凡者继续主持大局，神殿一边，神皇以及六位神力者还未归来，神谕教会的确是遭受了想象不到的创伤，但他们依然拥有卷土重来的能力。
    只不过，对于那些怀揣其他念头的贵族阶层来说，这一次的失败让他们认识到了埃兰的强大，对战争的积极性遭受了严重的挫伤，随后，他们又在正面战场上见识到了神出鬼没的飞行部队和许多先进武器。
    连续被歼灭数支强大的队伍之后，联军的士气大幅度滑落，甚至不愿意进入埃兰的海域，对此格罗里亚等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法，毕竟神国的动乱让他们分身乏术。
    于是在这场举世瞩目的战斗开启后不到一个星期，形势逆转，埃兰竟然占据了上风，战斗陷入了僵持阶段，但对于连续数月遭受灾难的埃兰民众来说，此时的局面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胜利了。
    于是在阿贝图斯，在埃兰的许多城市里，相应的庆祝已经开始，这个国家一扫数月以来的颓废，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皇家工程研究院。
    西格蒙看着一瓶瓶试剂被制造出来，这种只有在现代社会里才能够看到的高度集中化的生产流水线，竟然在这个落后的异世界里被提前制造出来。
    天知道当初的他只是随口一说，但特蕾莎却凭借强大的能力以及诸多创造契约者的支持，硬生生的打造了一套，有完整的灵路循环支撑的生产线。
    其目的就是用来配置解决血疫病的药剂。
    药剂的配方以及与之相关的辅助材料，维拉蒙特早就命人准备好了，等本源之血到手之后，他便立刻开始生产。
    维拉蒙特在特蕾莎的帮助下制造了一个庞大的灵路循环，然后将本源之血嵌入其中，随后将其浸泡在特制的溶液里，本源之血的力量被激活，溶液的属性被更改，随后按照预先设定好的流程与其他材料混合炼制。
    最终制造出相应的药剂。
    如果说维拉蒙特之前配置的药剂算是血疫疾病的疫苗，那么此时得到的，就是可以彻底根治的灵药了。
    在维拉蒙特的设计下，除了正常服用之外，药剂还可以通过香味进行传播，这极大的加快了覆盖面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对整个国家完成救治。
    他使用特殊方法将本源之血分离出一小部分，剩下的就按照约定被他直接取走了。
    看着这一切终于步上正轨，连续几个月以来的压力一扫而空，西格蒙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他离开皇家工程研究院，外面的大街上，到处是民众自发举行的庆典活动。
    不仅是他，这个城市，这个国家都压抑的太久了。
    时间已经来到12月底，天气愈发的寒冷了，几天前又下了一场雪，但大街上人流穿梭，冬日的寒冷丝毫不影响阿贝图斯市民的热情。
    门口的马车边，阿什丽站在那里，她穿着厚厚的长款风衣，长发挽成发髻藏在帽子的，手中拎着西格蒙曾经使用的手杖。
    “丽贝卡先过去了。”阿什丽开口道。
    “那我们也加快速度。”西格蒙点点头，作为从利亚姆城相识一路走来的老朋友，西格蒙得知丽贝卡去郊外的庄园为死去的母亲扫墓，便决定抽空和阿什丽一起去看望一下。
    “西格蒙……”他刚要上车，身后却传来维拉蒙特的声音。
    “享受现在的生活。”西格蒙扭过头，看到了维拉蒙特眼中的笑意，“你说什么？”
    “没什么。”维拉蒙特一脸古怪，轻笑一声便消失在原地，接下来他也要为自己的事情做准备了。
    “奇怪的家伙。”西格蒙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没有注意到上车时阿什丽眼中闪过的紧张。
    马车一路前行，穿过拥挤的街道，踏上了重新修好的苏瑞文大桥。
    在大桥的两端伫立着高耸的钢铁雕像，这让西格蒙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到阿贝图斯时的前景，而此时其中的一座雕像已经换成了他本人的模样。
    至于德雷赛尔的雕像则被转移到曾经光辉大教堂的所在地。
    现在的西格蒙，声势如日中天，他用极短的时间便取代了德雷塞尔的位置，成为了埃兰新的守护者。
    叮叮当当，车铃摇晃，西格蒙并没有动用梦魇马车的特殊能力，而是用正常速度离开了阿贝图斯，他感受着这个城市里鲜活的气息，心中升起一丝欣慰与自豪。
    “我喜欢这里。”阿什丽感慨了一句，时间过去的并不久，但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伦敦的雾气和阴霾，脑海中全是这个充满朝气的城市。
    “我也是。”
    马车穿行，离开市区之后速度逐渐加快，没多久便来到了丽贝卡母亲曾经拥有的庄园，现在想想也觉得有趣，当时的托马斯为了电话公司的股份，就是用这座庄园威胁丽贝卡，两人产生了矛盾，然后才有了随之发生的一切。
    郊外被积雪覆盖，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马车进入庄园，从侧方绕到后面，爬上一个小山坡，西格蒙便看到了一个精致的墓园，在那里，穿着长款呢子大衣的丽贝卡，正耐心的清扫着墓碑附近的积雪。
    在附近的树丛中，西格蒙察觉到若隐若现的人影闪过，那是丽贝卡的保护者，现在的律师小姐作为国会的重要议员以及阿贝图斯的市长，安全问题自然需要得到格外关注。
    西格蒙与阿什丽上前帮忙，很快便将墓碑周围清扫干净，看到他们到来丽贝卡也微笑的打着招呼。
    “你知道吗？西格蒙。”简单的祭拜之后，丽贝卡侧头看向西格蒙，“父亲离婚了。”
    “噢？”
    “他希望我可以成为斯诺子爵爵位的继承人，这意味着，如果我现在同意，在他去世之前，母亲便是名正言顺的子爵夫人。”
    西格蒙没有说话，以他对丽贝卡的了解，这件事的结果不难猜。
    “但我拒绝了。”丽贝卡笑了笑，一脸轻松。
    说实话，对于现在的丽贝卡来说，子爵的身份根本微不足道，她是夏洛特身边的红人，在现实层面算是除了这位埃兰女王之外，整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女人。
    “你高兴就好。”三人说着话，走向山下的庄园。
    天色微暗，庄园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场晚宴等待着他们，西格蒙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两个女人交错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