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觐见圣堂

    肖尔的解释，多少有些欲盖弥彰的样子。
    但布莱克也没有追问这些，他和帕索尼娅女士接触不多，但基本可以猜到这位老祖母的强势性格。
    穆拉丁那样地位高贵的固执矮人，又是个传奇战士，在她身边都讨不了好。
    肖尔就更不用说了。
    帕索尼娅女士，大概是在用一种特殊的“关心”方式，在照顾自己的孙子长大。
    她是一名刺客。
    据说在刺客之前，是一名命运多舛的小偷。
    曾多次被关进暴风城监狱，差点就被送上绞刑架，后来是军情七处的建立者之一的爱维尔.杨登中尉把她从牢里救了出来。
    并且给了她一个新的人生。
    帕索尼娅女士早年间经历过人生的苦难，她很清楚该怎么保护自己，在肖尔的父母意外死去之后，她就亲手管教自己的孙子。
    用自己的方式，教他保护自己。
    但问题是，来自祖母的爱似乎有些太“严厉”了，让肖尔的性格都出现了一些变化。
    布莱克其实想告诉肖尔。
    他不必解释这些。
    但看到肖尔复杂的眼神和表情。
    布莱克就知道，肖尔之所以要解释，估计是不想让这些恶毒的流言，破坏他和布莱克与玛瑞斯之间刚刚诞生的友情。
    当然，熟知未来的布莱克也知道。
    尽管现在肖尔信誓旦旦的说话，但未来...准确的说，近二十多年后，他还是打破了禁忌。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
    就算作为朋友，去关心朋友的性取向，也似乎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因而在一阵尴尬之后，两人很有默契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他们聊了很多。
    然后互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如没事人一样，三个年轻人和一位精灵，踏上了前往洛丹伦城的路，并且在五天之后，到达了那里。
    “洛丹伦啊，北疆的王冠。”
    站在洛丹伦城的城门前，骑在马上的布莱克，仰望着眼前最少有三十米高，并且遍布着士兵，插着洛丹伦王旗的城墙，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洛丹伦城了。
    除了在游戏生涯里，很多次来到这城市的废墟之外，在属于德雷克.普罗德摩尔王子的记忆中，他也有数次到达这城市里。
    幼年时，戴琳就带他来过这里。
    最近一次过来，是在四个月前，库尔提拉斯的舰队响应联盟召唤时，他也和戴琳一起来过这座城中。
    他还见过泰瑞纳斯二世。
    同样不止一次。
    那些记忆依旧鲜活，布莱克甚至不用进城，就知道这座面积极大的城市中的规划布局，还有几处很著名的街道酒吧。
    戴琳.普罗德摩尔是个非正统的国王，作为库尔提拉斯人，而且差不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水手之一，戴琳也有些航海者的臭毛病。
    比如在闲暇时，会偶尔流连酒吧，以及豪饮各种烈酒，享用烟草等等。
    “我们直接去宫廷。”
    另一匹马上的肖尔，回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在那位王室牧师的精心治疗下，纳萨诺斯也可以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了。
    这会人类游侠正从马车的窗户，向外眺望洛丹伦城。
    他虽然出生时就是洛丹伦王国的子民。
    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第一次来王城。
    不过玛瑞斯见多识广，已经见识过高等精灵的魔法之城奎尔萨拉斯了，估计眼前这座本质上还是由石头垒砌成的人类城市，也无法让他发出惊叹。
    “直接去宫廷？”
    布莱克皱起眉头，说：
    “不会又是什么晚宴之类的吧？之前不是说好，我不用抛头露面吗？或者你们去吧，我直接去大教堂，法奥教宗应该在那里的。”
    “不，教宗就在宫廷中。”
    肖尔看着稍显焦躁的布莱克，他说：
    “你确实不必抛头露面，我的朋友，我们坐马车过去，你同样可以直接前往宫廷教堂，教宗会在那里，为你治愈伤势。
    这是洛萨元帅的亲自请求。
    元帅说，我们的联盟需要你这样的勇士，而他虽然无法安抚你内心失去战友的痛苦，但他最少可以借助圣光的力量，抚平你躯体的伤痛。
    你又不要求名誉与爵位，甘愿隐姓埋名，这就是元帅能给你这样的勇士的最好嘉奖。”
    “好吧。”
    布莱克干巴巴的应了一句，没有再多说。
    他们四人并没有入城，在城外的一处小镇等待，在肖尔送出信号之后，很快就有一辆宽大低调的黑色马车赶来接他们。
    随着车门推开，粉色头发的小侏儒凯尔希.钢烁，就站在马车里，对新朋友们挥着手，用侏儒特有的尖锐和快乐的声音喊到：
    “哟，你们怎么才来啊，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好多天了。”
    她这会没带自己那个很高科技的侏儒工程学护目镜，一双浅绿色眼眸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穿着适合侏儒体型的洋气小裙子。
    就和一个洋娃娃一样。
    嗯，实话实话。
    如果不考虑身高的话，侏儒其实还是很符合人类的审美观的，而且对于一些爱好特殊的朋友们来说...
    侏儒最棒了！
    他们这一族的所有女性，活到死都是“合法萝莉”。
    不过呢，侏儒也算是长生种的一员。
    他们和矮人一样，可以活好几百年，所以到目前为止，布莱克并没有听说过人类和侏儒结合的故事。
    这就很遗憾了。
    “人类国王在他的宫殿里，召开了盛大的宴会，城里的贵族们都穿着最好的衣服在宫廷门口等待呢。”
    马车一边奔驰，坐在宽大沙发上的小侏儒一边给几位朋友介绍着今夜的场面。
    她夸张的挥着手，以侏儒特有的一惊一乍的语气，描述着她见到的场景。
    “达拉然的白胡子法师们，从传送门里走出来，那场面厉害极了，我们侏儒也有法师，但我们的法师个子没人类高，自然也就没人关注。
    唉，真遗憾。
    还有精灵哦。”
    凯尔希看着自己对面换上了凤凰长袍的哈杜伦.明翼，她眨着眼睛说：
    “和明翼一样的精灵！很高，和树一样高，好像还有一位女士什么的，是大人物，我看到泰瑞纳斯国王，都向她问好。
    她可漂亮极了，穿着威风的战甲，还背着据说是传奇武器的弓，整个宴会厅里所有的男人都在看她。
    但她却不看他们。
    高傲的和天鹅一样，只是和自己的族人们说话。
    她的头发也是金色的，好漂亮的。”
    “应该是奥蕾莉亚女士。”
    哈杜伦点了点头，他手里握着一面镜子，正在微调自己头发的偏斜度，一边调整，一边介绍说：
    “是我们这支远行者的首领。
    是玛瑞斯的导师希尔瓦娜斯女士的长姐，是风行者家族的骄傲。
    本是下一任游侠将军的有力竞争者，可惜，她因为执意支援人类和兽人的战争，已经被取消军籍了。
    但我们仍自愿追随她。
    凯尔希，宴会里还有其他精灵吗？”
    明翼问了句，小侏儒一拍手，语气尖锐的说：
    “有！
    还有个王子什么的，和国王们坐在一起，是真正的大人物，大工匠梅卡托克告诉我，说那位王子是达拉然，乃至整个艾泽拉斯最厉害的法师之一。
    叫什么来着？
    你们精灵的名字好复杂啊。
    萨拉斯语又有很多奇妙的卷舌音，连我这样的侏儒都记不太清。”
    “凯尔萨斯.逐日者王子。”
    明翼游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带着一种骄傲，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对车厢里的其他人说：
    “那是现任太阳王唯一的王子，也是我们效忠之人，他兼具着优雅，智慧与力量，是奎尔萨拉斯最完美的继承人。
    他以后注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国王！
    奥蕾莉亚女士带我们前来支援人类王国，也是得到了王子的支持，尽管官方并没有发声，但凯尔萨斯王子确实为我们争取到了很多物资。”
    这话说得布莱克撇了撇嘴，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的海盗，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那你们的王子也和你一样，会给身上洒香水吗？明翼。”
    “粗鲁！”
    明翼游侠哼了一声。
    似乎是不打算和布莱克这样的粗鲁刺客讨论礼仪，但实际上，布莱克对于人类贵族的礼仪相当了解。
    毕竟德雷克从小就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戴琳甚至教了他很多高等精灵的礼仪。
    布莱克不是不知道这些。
    他只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做。
    而且现在有伪装的需求，但必要的时候，他确实能用最标准的十七种不同的精灵礼节，对明翼问声好。
    至于为什么戴琳一个海洋国度的人类国王，会精通地缘层面，八竿子打不着的高等精灵的礼节...
    咳咳，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马车一路驶入洛丹伦王城中心处的宫廷，作为人类七国国力最强盛的王国，洛丹伦宫廷也非常符合人类强国的标准。
    它非常庞大，内部构建复杂。
    外形优美兼具威严，而且又很强烈的实用主义风格，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做战争堡垒。
    今晚有盛大宴会，宫廷估计很热闹，不过从宫廷侧门过来的布莱克是看不到的，他被国王侍从带着，绕开了宴会厅。
    直接前往位于宫廷花园后方的教堂。
    那是王室成员使用的私人教堂，平日不对外开放，但今夜被洛萨元帅赋予了一个特殊的使命。
    教堂周围有身穿盔甲的骑士们在巡逻，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灼热能量来看，这些应该就是联盟的秘密武器，刚诞生不久，以圣光与信仰为名作战的圣骑士了。
    布莱克没有鲁莽的往这些骑士身上丢侦查。
    但他基本可以猜到，圣骑士这个职阶，应该也算是隐藏职业，在真实世界里，能领悟到圣光武力的骑士，数量绝对不会太多。
    并且每一次都会是真正的精锐。
    他被重重检验身份，又被收缴了所有武器，在一名带着战盔的圣骑士的带领下，刺客一步一步的走入教堂中。
    他现在要见的，是圣光教义在人类王国的绝对代言人，一位不善战斗的传奇牧师，是人类王国在信仰层面的统帅。
    他要见的这个人，在纯粹的地位上，甚至要比安度因.洛萨或者某一位人类国王更高贵。
    而且最要命的是...
    他见过这位圣光大教宗，不止一次。
    在他出生的时候，还得到过这位教宗的洗礼赐福。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阿隆索斯.法奥教宗，会不会认出他。
    不...
    一名精通治愈与医疗的传奇牧师，在生命气息层面认出他，是肯定的。
    但那位教宗，会不会帮他隐瞒他还活着的消息？
    他又该怎么劝说这位传奇牧师，帮助他保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