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分享秘密是合作的基础

    “啪”
    在死神号昏暗又充满巫毒的船舱里，古老的宝箱被加博亚和布莱克合力打开。
    这玩意已经在时光中风化旳不成样子，但依稀能看到其上属于托维尔人风格的装点。
    在箱子打开之后，一股灼热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但奇特的是，这股灼热并不只属于烈焰，还有一股混杂着风之力量的燎原之势，箱子里的宝物刚一出现，就让加博亚的船长室的温度快速上升。
    “酷！看啊，一把如此绚丽的华贵弯刀，确实值得你为贪婪的灯神付出那么多。”
    布莱克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安放在宝箱中的弧形利刃。
    这玩意是一把艺术品！
    它有托维尔风格的华丽金色刀柄，就好像是用黄金打造，其上还点缀着红色的宝石，刀格被塑造成十指利刃，在刀镡处还塑造着咆哮的雄狮之首。
    其利刃部分修长又带有优雅的弧度，刀身云纹层层萦绕，雪亮的利刃能倒映出布莱克那张帅气的脸。
    制造它的工匠没有追求怪异的刀身形状，而采用了最古老也是最经典的刀刃造型。
    那带有弧度的利刃极其擅长切割劈砍。
    但这还不是它的全部。
    在刀身之上萦绕着太阳一样的橘红之光，在利刃之外又塑造出高温的元素刀刃，这烈焰并不来自于火，而来自于风。
    这是属于沙漠热风的威能显化。
    “整个无尽之海都在传言布莱克·肖是最顶级的鉴宝师，不如就请你帮我鉴赏一下我的新宝刀吧。”
    加博亚眼中尽是喜爱与贪婪。
    但他现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便很虚伪的对布莱克做了个“请”的动作。
    海盗也没有拒绝。
    他伸出手，用一种轻柔的动作握住刀柄，将这把宝刃取出，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人物卡很快给出了这把宝刃的词条：
    名称：洛哈西的怒吼·东风之刃/沙漠之赐·热风弯刀
    品质：卓越·传奇【风元素圣物】
    属性：略
    物品特效：
    一.东风之力：
    东风领主哈洛西的力量灌注于利刃之上，它能用风暴将最宏伟的山脉磨成齑粉。
    在挥舞这把利刃时，有极高的几率触发【哈洛西之吼】，对周围十码内的所有敌人和建筑物造成【切割碾碎】效果，破除所有防御并施加【流血】状态。
    二.热风弯刀：
    在挥舞利刃时的每一击，都会引发沙漠热风的侵袭，对周围的所有敌人造成【失明】、【减速】和【点燃】效果。
    注意，该效果只对使用风之力量的持剑者生效。
    物品说明：
    沙漠中的风有自己的名字...
    “你真是个幸运的混蛋！”
    布莱克骂了一句。
    他握着东风之刃在手中挽出一个灼热的刀花，那飞旋的橙色烈焰之风将加博亚的书桌轻易点燃，其熊熊燃烧的燎原威势让巨魔双眼发亮。
    臭海盗以一个优雅又帅气的武士姿势收刀，将利刃反握，双手递给了它的新主人。
    这个大方的姿态让加博亚眨了眨眼睛。
    他甚至都做好了和布莱克讨价还价的准备。
    毕竟刚才臭海盗亲口说了，海盗们的规矩是见者有份，他现在如此大方的将宝刃还给自己，反而让加博亚有点忐忑了。
    布莱克如此慷慨，意味着接下来他要拿走的东西必然很惊人。
    “这把利刃是托维尔人的传奇铁匠伊尔马特阁下打造的‘四风宝刃’中的一把，每一把刀都代表着四风之灵的一位神怪君主。
    其他三把利刃被托维尔人的三个部族作为传承圣物持有，而东风之刃则早已失落在历史的长河中。
    现在，它归你了。
    有了这把东风之刃，你甚至可以在骁勇善战的托维尔人中招募你的船员，任何一个知道四风宝刃传说的托维尔恶棍都会愿意追随你。”
    布莱克语气感慨的说：
    “今晚你赢了两次，真是让人羡慕你的好运气。”
    “这是我赢来的！我付出了自己的努力，这是我应得的报酬。”
    加博亚伸手接过利刃，毫不客气的将东风之刃插入自己腰间的宝石刀鞘里。
    他原本那把华丽到近乎粗俗的红宝石战刀也是很不错的武器，那可是他在赞达拉君王的陵寝里偷来的陪葬品，现在也被反手插入诅咒海盗王的腰带另一侧。
    从今天开始，加博亚也是“双刀流”海盗了。
    “那么，咱们说正事吧。”
    布莱克向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加博亚的船长椅上，这个动作让巨魔海盗挑了挑眉头，不过很快释然。
    今晚心情好，就不和这故意搞人心态的臭海盗一般见识了。
    “你对不息之风军团了解多少呢？”
    布莱克叼着矮人烟斗问了句。
    加博亚耸了耸肩，说：
    “肯定不如你多。我在赞达拉巨魔祭祀那里花的钱还不够了解到关于风元素们的所有秘密，在赞达拉，一切知识都是昂贵的。
    而我那时候刚好手头拮据。
    但我知道，你肯定会为我揭晓答案，所以，说吧，我的朋友，我在认真听呢。”
    “你在我这里获取知识也是要付钱的，混蛋，别想着白嫖。”
    布莱克撇了撇嘴，说：
    “不息之风军团和海达希亚军团不一样，风元素们的组织形式在四元素中都是独树一帜，它们没有特别明确的上下级区分，内部军衔晋升堪称混乱。
    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因为不息之风军团被驭风者麾下的四风领主各自统帅，每一个派系都有不同的力量。
    你要在其中晋升，就得选择一个派系。”
    说到这里，布莱克扫了一眼加博亚腰间的热风弯刀，他说：
    “而托维尔传奇铁匠在打造他的四风宝刃的时候，用了很狡猾的计谋骗取四风领主将自己的力量灌注到利刃之上。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把你刚得到的热风弯刀献给东风领主哈洛西，拿回了被骗取力量的东风领主会非常高兴，没准会给你连升三级。
    不必怀疑这个奖励的真实性。
    风元素们都是一群随性的家伙，它们不怎么喜欢守规矩。”
    “我拒绝！”
    贪婪的加博亚护着自己腰间的宝刃，他大叫到：
    “我可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送给陌生人，这不就相当于我给灯神白干活了吗？我讨厌这样的付出。”
    “唔，所以你要选择第二个建议。”
    海盗拉长声音哼了一声，甩了甩手指说：
    “四风领主互相之间争权夺势，它们彼此之间并不友善，威严而强大的东风领主有自己的政治对手，既阴冷无比，狡猾恶毒的北风之主尼希尔。
    这两个家伙从行事风格到力量属性都是截然对立的。
    作为拥有东风之刃的你，投靠尼希尔会立刻得到重用，北风之主会把你视为嘲讽政治对手的一张王牌。
    但你要理解，一旦你做出这个选择，就意味着你要和东风领主彻底敌对。
    你的敌人将不只是风元素之外的元素们，还要警惕来自自己人的恶毒背刺，让我告诉你吧，风元素们可是搞内斗的行家。
    比起驭风者为你指定的敌人，你还是小心后背吹来的热风更好一点。”
    “这个听起来不错，冰冻之风在海战里效果更好。”
    加博亚摩挲着下巴，很快做出了选择。
    他看向布莱克，语气真诚的说：
    “感谢你的提醒，我亲爱的朋友，还有什么其他类似的“职场建议”给我吗？”
    “当然有了，刚才给你的两个建议只是吊你胃口，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由我卓绝的黑暗智慧倾情奉献。”
    臭海盗喝了口酒，对瞪大眼睛的加博亚说：
    “但你觉得莪会凭空把它说给你听吗？掏钱啊，混蛋，你这么迟钝，是在等我发善心吗？”
    “嘁！”
    巨魔海盗不满的哼了一声。
    他把自己腰间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本巫毒魔典砰的一声放在了海盗眼前，说：
    “自己看吧，但不许带走，这东西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要和我签个契约，不能把它传播的到处都是。”
    “简单。”
    布莱克根本不在乎一个契约。
    就如老梅里评价的那样，他灵活的道德底线让大部分契约都无法对他生效，发下一个守诺誓言就和喝一口酒一样轻松简单。
    更别提加博亚找的誓言见证者居然还是布莱克的“老朋友”邦桑迪，简直让蛇鼠一窝的臭海盗和邦桑迪同时笑出声来。
    他开始翻阅加博亚的魔典。
    在十分钟之后，布莱克抬起头，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巨魔海盗，他说：
    “我承认，我之前小看你了，你这是对泽姆兰当年的‘成神之路’做了修改和补全？”
    “没错。”
    自己压箱底的秘密都给布莱克看了，加博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从手旁拿出一瓶巨魔的巫毒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看着窗外即将黎明的黑夜大海。
    他低声说：
    “我去达拉然掺和那破事，就是为了得到麦迪文之书里关于巫毒魔法的研究学识。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我抛弃了阿曼尼氏族，从你手里得到了我缺乏的东西。
    人类的星界法师不愧是这几千年来最强大的施法者，他从他的角度对巨魔的巫毒体系做了新的诠释。
    依靠那样的解读，我找到了在拥有邦桑迪的不死诅咒的同时，重塑躯体，恢复活力的办法。我也补全了泽姆兰的失败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加博亚喝了口巫毒酒，回头看着布莱克，指着自己的脸颊说：
    “我知道你们见到我的时候都有疑问，为什么这个巨魔海盗看起来这么像一条蛇？答案很简单，因为我现在就是一条蛇...”
    诅咒海盗王桀桀冷笑了两声，在布莱克的注视中，他的人形躯体如德鲁伊的变形魔法一样，飞快的化作一条鲜红色的剧毒沙漠眼镜蛇。
    其体型庞大，在盘起来的时候将整个船长室都萦绕起来，将布莱克包裹在自己修长的蛇躯中，又挥舞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盯着脸色平静的布莱克。
    他窸窸窣窣的吐着蛇信，口吐人言的继续说道：
    “我用找回苏尔塔西钥石为条件，从蛇人无信者大帝那里换来了神秘主母赛塔里斯遗留在神庙中尚未孵化的子嗣蛇卵。
    我用这带有神血的圣物重塑了我的躯体，修正了我腐朽的灵魂。
    我得以真正复活。
    你知道泽姆兰当年明明距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却为什么他会失败吗？就是因为他缺少了这一环！”
    加博亚哈哈大笑着说：
    “凡夫俗子的血肉怎么能承载神性的力量？那些力量来自于生命的权柄，沉重到只要接触就会被压断脊梁。
    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泽姆兰的计划是几乎完美的，但他没有在欺诈邦桑迪之前就为自己寻找到神性的纯洁躯体，这注定了他的失败。
    但我已经补全了这一环。
    我的神性躯体健壮而纯洁，就像是一个塑造的华美圣杯，已经准备好承接力量的圣酒，只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便能点燃生命的神火，升入洛阿的国度与它们平起平坐！”
    眼前剧毒的巨型沙漠眼镜蛇将自己布满鳞片的脑袋垂下，紧盯着布莱克的双眼。
    他说：
    “你向我承诺过，我的朋友与宿敌布莱克。
    你向我承诺两个月之内就会让我看到成神的希望。我从你眼睛里能看到你对洛阿的不屑，你显然不认为洛阿神是你心中真正的神灵。
    你是如此的高傲，又是如此的好高骛远。
    但没关系。
    这些你不屑一顾的力量，已是所有有野心的巨魔都在渴望的人生终点。
    我是个巨魔，我也会渴望成就洛阿神位。
    你要帮我！
    只要你帮我完成我的夙愿，我可以把我对你的憎恨尽数化作薪柴烧毁，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朋友，在我成神之后...”
    “奥拉基尔听到你这话估计不会高兴的。”
    布莱克看着缠绕在自己身旁的蛇躯，他举起自己的颅骨酒壶，对加博亚说：
    “驭风者可不想看到一个野心勃勃的半神下属，它会觉得自己控制不了你。”
    “谁在乎它怎么想？”
    加博亚的身体重新恢复到巨魔海盗的形态。
    老海盗嗤笑一声，朝着布莱克举起巫毒酒杯，和臭海盗的酒壶碰撞在一起风，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嗤笑着说：
    “我在学习你啊，我亲爱的布莱克，我只是把这些自大高傲的元素当成进身之阶，我又不会愚蠢到和它们彻底绑在一起。
    它们过去是失败者，未来也注定没什么大作为，我可不会把我的灵魂卖给他们！
    现在，我已经向你透露了我的秘密。
    该你回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