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狼人可都是硬骨头

    布莱克是打算去狼嚎谷看看能不能遇到老吉恩，顺便揍他一顿。但事实证明，没有小鱼人在身边的时候，布莱克的运气是真旳糟糕。
    在接了戈德林的活并得到了月神允许后，海盗正准备放手大干一场，结果从希萨莉·黑鸦那里得到了一个让他失望的消息。
    “吉恩和达利乌斯已经离开灰谷了。”
    往狼嚎谷跑了一圈的黑鸦小姐姐很快带回了确切的消息。
    在前往那狼人作乱之地的路上，黑羽猎鹰收拢翅膀从天而降，精准落在了臭海盗的手臂上，她在心灵连接中对海盗说：
    “我在狼嚎谷发现了他们停留的痕迹，但已经是好几天前留下的。
    我顺路去了一趟附近银翼哨兵的哨岗，从我的族人那里知道，在五天前，有疑似吉恩和达利乌斯的人向南穿越过灰谷森林去了贫瘠之地。
    按照他们的速度，这会可能已经在贫瘠之地海岸的荆齿城，搭上回去东部大陆的地精商船了。”
    黑鸦摇晃着猎鹰的脑袋，对布莱克说：
    “狼嚎谷现在除了一群四处游荡的上古狼人和被它们召唤的狼群之外，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那些狼人应该是吉恩拿到月神镰刀之后，意外召唤出来的。
    我得把这个消息送回月光林地，哪怕月神镰刀不在了，但这些狼人还是需要被立刻处理掉，否则灰谷会重演吉尔尼斯的灾难。”
    “去吧。”
    布莱克失望的撇了撇嘴，他对希萨莉·黑鸦说：
    “顺便确认一下翡翠梦境里的狼人封印是否还稳固。吉恩可是个战士，他不懂什么施法，月神镰刀也不可能教会他召唤狼人的法术。
    我很怀疑，那些上古狼人是自己破开封印跑出来的。
    吉恩只是背了个黑锅。
    这可是一件糟透了的事。
    那意味着九千年前的镰爪德鲁伊们会重新出现在物质世界里，而吉恩那个蠢货居然把引导他们的‘钥匙’带回了吉尔尼斯。
    这老家伙是嫌他的国家现在还不够‘热闹’，打算来一波终极养蛊？”
    臭海盗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糟糕表情，他撮着牙花说：
    “吉尔尼斯人摊上这么一个国王，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黑鸦小姐姐对于臭海盗刻薄的评价有些不满。
    但她也没办法否认这事实。
    吉恩·格雷迈恩确确实实在履行自己身为国王对于臣民的必要义务，他真的很努力的试图消弭狼人灾祸。
    但他的运气也是真的差，而且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越是努力，越会让吉尔尼斯已经混乱不堪的情况越滑向更糟糕的边缘。
    “你直接去艾萨拉海岸和纳格法尔号汇合。”
    布莱克抚摸着黑羽猎鹰的漂亮翎羽，对展翅欲飞的希萨莉说：
    “如果他们已经到达预定地点，就记得让他们把我召唤过去，我去狼嚎谷看一看那些上古狼人的情况，也懒得用自己的双腿去穿越灰谷大森林了。”
    “嗯。”
    黑鸦小姐姐应了一声，嗖的一下窜入天空，向月光林地的方向飞去。
    布莱克则带着自己的保镖图尔·怒爪，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继续向前方的狼嚎谷攀爬，他们也很快在这片越发静谧的丛林中发现了很多怪物生物活动的迹象。
    这些迹象表明，这片灰谷森林中部与费伍德森林接壤的封闭山谷这几天绝对非常“热闹”。
    这片森林人迹罕至，因为它在萨特之战中，被魔血污染过，所以并没有精灵们在此居住。
    这里向来是兽群的乐园。
    布莱克知道，塞纳里奥教团的德鲁伊们在这片林地之外不远处安置着一处营地，以用作观察灰谷本地的野兽的踪迹和一些自然变迁的特征。
    那里也是前往目前情况越来越危险的费伍德森林的必经之路。而随着布莱克和图尔越发靠近狼嚎谷，海盗很快发现，希萨莉·黑鸦之前汇报的消息多少有些不完整。
    盘踞于狼嚎谷的神秘狼人与群狼应该并不是灰谷哨兵们目前的主要“防务问题”。
    “看这些恶魔的尸体...见鬼，这里一定发生过一场大屠杀。”
    布莱克捂着鼻子，在林中一处被废弃又被燃烧过的营地中，指着地面上焦黑色的萨特遗体，对身后的图尔·怒爪说：
    “应该是本地的狼人袭击了它们，下手可真恨。”
    熊战士蹲在地上，拨了拨地面的恶魔尸体，他很快发现了这些萨特恶魔在被焚烧之前，身上就已经有了恐怖的爪痕。
    这证明了布莱克的判断。
    这些大批从费伍德森林流窜过来，在灰谷四处作乱的萨特恶魔们是死于狼人之手。
    随着海盗和熊战士越发靠近狼嚎谷的山峰，他们对于这些本地游荡的狼人们的行踪掌握的越是精准。
    布莱克发现，这些好战疯狂的狼人们并没有主动进攻附近精灵的哨所。
    相反，它们在从翡翠梦境突破封印回到物质世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狼嚎谷”附近盘踞的好几股萨特恶魔的营地清剿干净。
    还放了火焚烧掉恶魔留下的一切。
    狼人们没有和哨兵合作，但它们确确实实在采取一种“斩尽杀绝”的态度对付本地的恶魔。
    就布莱克一路过来，在森林中看到的废墟和尸体来计算，这短短几天里，死在狼人们利爪下的萨特恶魔就达到了数百名之多。
    估计就是因为这些狼人们不正常的活跃，才导致这座山峰附近已经没有成规模的恶魔营地。
    狼人和恶魔们的厮杀，倒是给灰谷哨兵们极大的减轻了防务压力。
    那些萨特恶魔们从费伍德森林深处来到这片区域，大概是为了封锁灰谷哨兵前去支援费伍德森林的战斗。
    可惜，倒霉蛋恶魔们出师未捷身先死。
    它们也不知道自己会撞上在此“练兵”的黑暗狼人，更没预料到自己会被九千年前的老对手们一波收割掉。
    但没人会关心萨特恶魔们的感受。
    它们活该去死。
    “我去抓几个‘舌头’回来，你在这里不要走动。”
    在狼嚎谷的山峰边缘，布莱克散开自己的感知去观察眼前这座静谧阴冷的山丘，他感知到了很多野性力量在其中活动。
    他扭头对熊战士保镖说了句，图尔本想着自己也跟着去，但他看了一眼自己越发庞大的身形，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野熊之身纳洛拉克的神力在强化他的力量的同时，削弱了他的敏捷，图尔越来越强大，但他已经不适合进行需要精巧身手的行动了。
    这让熊战士感觉到了哀伤。
    但没关系，他的蛮力很快就派上了用场。
    “砰”
    五分钟不到，臭海盗就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他从静谧的阴影中现身，把一头被捆起来的小个头狼人丢在了图尔眼前。
    那双目血红的狼人在挣扎，但它被布莱克用特制的绳索捆的非常难受，根本没办法发力。
    而这“上古狼人”和吉尔尼斯的狼人们在外表上还有些稍稍不同，它的鬃毛要比普通狼人更长，它的犬齿更锋利狰狞。
    它的双眼中充斥着野性的血红，但却诡异的还保留着一些神智。
    “狼群会吞没你们！”
    它吼叫着，用古老的萨拉斯语诅咒着眼前不知死活的人类和大的出奇的熊人，它知道自己今天可能活不成了。
    但它并不惧怕死亡，而是对自己的敌人们呲牙咧嘴的挑衅。
    或许，它是想要得到一个痛快的解脱？
    但大坏蛋布莱克怎么可能满足它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我问过它，但它不愿意说。”
    海盗靠在旁边的树上，拿起自己的颅骨酒壶，又对站起身，活动着双臂，极有压迫力的熊战士努了努嘴，说：
    “它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但我很怀疑这一点。我强大的卫士图尔，你学过审讯技巧吗？”
    “没有。”
    熊战士咧开嘴，露出那渗人的犬齿，他盯着蜷缩起来的狼人，又渗出血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配合着布莱克，恶意满满的说：
    “但我现学来得及吗？”
    “其实审讯很简单的。”
    布莱克摆着手，教导到：
    “其原理就是利用痛苦和羞辱击破嘴硬者的心理防线，你或许不懂心理学，但作为怒爪神殿的神灵武士，我相信你肯定很懂如何对敌人施加痛苦。
    所以，揍它！”
    海盗大笑了一声，说：
    “揍到它愿意开口为止，别怕浪费时间，反正咱们今晚闲着也是闲着。”
    熊战士点了点头，伸手提起地面上嗷嗷乱叫的矮小狼人，抓起一把土塞进它的狼嘴里，单手提着它就往旁边的林中走去。
    很快那里就响起拳拳到肉的殴打声，还混杂着狼人卑微的嚎叫，以及熊战士瓮声瓮气的质问：
    “说！快说！”
    “砰”
    “你说不说！”
    “砰”
    “你这家伙瘦瘦小小的，没想到还是个硬骨头？说啊！”
    “砰”
    这一幕看的布莱克绝望的捂住了眼睛。
    熊人们果然都是一群夯货，他们继承了乌索克的力量，但却好像没有继承乌索尔的智慧。你要审讯好歹要问问题啊！
    光是揍它有什么用？
    没有问题，哪来的答案？
    但海盗并不急于纠正图尔·怒爪的失误，他悠哉悠哉的喝完了手里的酒。
    又耐心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这才拿起手里刚编好的花环，走到了正在被熊战士“严刑逼供”的上古狼人眼前。
    这家伙已经被图尔揍的妈都不认识了。
    但神奇的是，哪怕被打的鼻青脸肿，牙齿都掉了好几颗，这狼人却依然没有被重伤。
    显然，图尔·怒爪很懂如何对敌人施加痛苦却不伤害他们，不愧是乌索克的神选者，在力量拿捏层面已是登峰造极。
    “我问你，是不是吉恩·格雷迈恩把你们召唤出来的？”
    布莱克踹了一脚躺在地上当死狗的狼人，又把自己编织的花环待在它鼻青脸肿的脑袋上，后者不想回答，但看到熊人又捏起拳头，它顿时打了个寒颤。
    呜呜叫着说：
    “不是！弱小的人类可没有能力召唤强大的镰爪战士，是牧狼者要求我们离开因梦魇侵袭而破碎的梦境囚笼，主动追随那个奇怪的人类。
    牧狼者认为被选中的吉恩可以成为群狼之王，他认为吉恩能把我们所有的同胞都从翡翠梦境中释放出来。
    他与吉恩借助月神镰刀的交流达成了协议！”
    被打怕了的狼人不想再接受图尔·怒爪的大记忆恢复术，它一开口就止不住了，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倒也不是背叛狼群。
    牧狼者也没有要求他们必须保密这件事。
    “牧狼者？”
    布莱克立刻抓住了这个怂货狼人话里的重点，他踹了狼人一脚，问到：
    “你说的是莱拉尔·牙火？他不是自称‘头狼’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牧狼者’的奇怪称呼？这可不像是戈德林会给予自己追随者的名号。”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们都尊崇牙火大人为‘头狼’，他也认可那敬称，但在最近百年中，牙火大人却自己改变了自己的称呼。”
    瘦小的狼人嗷嗷叫了几声，说：
    “没人知道牙火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在我们感觉到吉恩拿到了月神镰刀后，牙火大人就对我们宣称狼群与牧狼者的时代即将到来。
    大家都很相信牙火大人，也没人去询问理由。
    他要求莪们追随吉恩，我们就追随那人类。我的同胞们已经跟着吉恩去了人类的世界，我们留在这里作为狼群在精灵国度里的眼线。
    这里还有萨特恶魔...
    它们是我们的永世仇敌，我们很乐意杀死它们，但绝不是为了保护背信弃义的卡多雷精灵们！在杀光这些萨特后，我们就会离开灰谷，前往海加尔山寻找戈德林落寞的神龛。
    重新颂扬狼神的威名，它将在黑暗中再度君临世界。
    现在还没有到镰爪与卡多雷开战的时刻，我们一向很有耐心。”
    “你们倒是野心很大嘛。”
    布莱克嗤笑一声，他觉得这狼人挺有眼色，自己也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所以打算释放它。
    这些狼人在和恶魔作战...
    它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下一秒，海盗脑海里突然有一道闪电般的思绪划过，他猛地抓起那矮小的狼人，将他提到自己眼前，大声质问到：
    “你刚才说你们要去海加尔山干什么？”
    狼人被吓了一跳，它嗷嗷叫着回答到：
    “去寻找戈德林的神龛啊，那是狼群之神，我们敬畏它的力量，要让它在黑暗中重新发出君临世界的狼嗥。”
    “就这句话，不对劲！”
    布莱克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狼人，他说：
    “这话是牧狼者莱拉尔·牙火教你们的？”
    上古狼人点了点头，它眼中也尽是好奇。
    它完全不知道自己这句鹦鹉学舌的话有什么其他含义，它之所以把它说出来，只是感觉这句话很威风。
    “蠢货！”
    海盗看到了狼人眼中的不解和疑惑。
    他把手里的矮小狼人丢在地上，用一种恶劣的语气解释到：
    “戈德林确实和月神有矛盾，但狼神从未喜欢过黑暗笼罩，它才不会从‘黑暗’中发出归来世界的狼嗥。
    你们的牧狼者要你们去做的不是寻找戈德林的神龛。
    你这蠢货！
    他是要你们污染那神龛进而污染戈德林的灵魂，把它变成黑暗狼神，让戈德林成为扭曲的‘莱坎索斯’，以不受控制的狂野兽性力量毁灭精灵国度，再洗刷世界，扭曲自然。
    你们的牧狼者已经坠入疯狂，大概是和虚空梦魇接触太多。
    他疯了。
    他要亲手塑造出一尊黑暗之神！
    吉尔尼斯就是他为自己选定的人间神国。
    好嘛。
    老吉恩身上肯定有某种神奇的特质，否则解释不了为什么他总能随随便便就遇到这样的倒霉事？”
    布莱克得到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但他还有心情吐槽道：
    “吉恩陛下这是不亲手把吉尔尼斯彻底埋葬掉就心里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