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托维尔和魔古，你们的神回来了！

    “我们要去哪啊？”
    得到了莱登的允许，小星星胸腔里跳动的雷霆之心终于平静下来，大概是不必再背负一个“偷心小偷”旳罪名，让很看重自己名誉的小星星心情一下子就雀跃起来。
    她跟着布莱克走在安静死寂的雷神王座中，看着这座被阴郁笼罩的宫墙，又随手丢出一溜闪电，把躲在黑暗中用恶毒眼睛窥视的蜥蜴人们吓得到处乱跑。
    “我们去真正的‘雷神王座’。”
    叼着烟斗的布莱克努了努嘴，看向眼前宫殿群落的后方，那绵延不绝的宫殿随着岛屿山势上升在他眼前弄出一座隆起的至高宫殿。
    常年不散的阴云似乎就从那里散发。
    而每过十几分钟，矗立于各个宫殿顶端如引雷针一样蓝色尖刺都会引来阴云中的闪电落下。整座宫殿就像是贪吃的活物一般在渴望着“食物”，从天而降的闪电雷霆就是喂饱它的“肉”。
    “雷神大帝留在这古老宫殿中的可不只是他的财富，还有他的力量。”
    海盗回头对小星星说：
    “这颗雷霆之心是有配套的‘武器’的，那是雷神为了更好的驾驭雷霆与风暴的力量为自己塑造的皇帝兵刃。
    你得拿到它才能完全发挥出你这颗心脏的力量。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据我所知，雷神还留下了很奇特的东西在他的王座中，两个可怜的囚徒也已被封锁了上万年，于情于理都该将她们释放出来。”
    “她们？”
    小星星眨了眨眼睛，说：
    “女的？是魔古人吗？这世界上还有女性魔古人吗？我在纳拉克煞引擎的造物室里见到了千奇百怪的魔古石雕。
    但郭雅夫人告诉我，这世界上是没有女性魔古人的。
    那些石头又不需要繁衍...”
    “谁说没有？”
    海盗瞪了小星星一眼，说：
    “别听郭雅夫人胡说，她只是没见过而已，真是教坏小孩子...走吧，别问了，一会见到了你就知道了。”
    “哇，它追出来啦！快快快，我来引开它，你们用魔法准备进攻！蠢货，配合我！”
    就在布莱克和小星星越过一处石桥连接的高台时，他们听到了下方鸡飞狗跳的声音，小星星好奇的扭头向桥下的百丈深渊看下去。
    依稀能看到在浑浊的水潭中，有个很庞大的生物正在追杀术士三人组。
    那三个家伙四处乱跑，看样子本打算分散怪物的注意力，但没想到那怪物有九个头，让他们不管怎么跑都会被锁定攻击。
    看着狼狈极了。
    “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
    刚刚“驯服”了雷霆之心的小星星摩拳擦掌的看向布莱克，臭海盗摇了摇头，撇嘴说：
    “这三个搞怪的家伙吃了我和纳萨拉斯学院那么多资源去培养，如果连一头吃垃圾的变异九头蛇都对付不了，那他们活该死在这里。
    别看他们疯疯癫癫的，跟了我这么久，他们也算是术士这一行里的翘楚了。”
    “对哦。”
    小星星想了想，小声说：
    “他们三个一直在隐藏实力呢。我上次和萨奇尔老大爷聊天时听老大爷说漏嘴，邪眼和扎拉克都已经晋升传奇术士了，坎瑞萨德距离那道坎也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努力呢。”
    “这三个家伙都是野心很大的人，他们知道他们不努力就会落伍，在不死舰队的事业越来越壮大的情况下，他们必须比之前努力十倍才有可能抱住自己现在的地位。
    想要更进一步，他们就得压榨自己更多的精力来求索力量与知识。”
    布莱克一边过桥，一边对身后的小星星说：
    “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如此，我甚至不需要对他们耳提面命，有追求有理想的人自己就会知道该做什么。
    这就叫良性竞争。
    环境！
    这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但更让我疑惑的是，你明明也处于这个环境里，为什么你就总感觉不到那种无形的竞争呢？看到旁人在不断锤炼自我，你难道不会感觉到焦躁吗？
    你难道没有理想吗？
    小星星。”
    “我有啊，我只是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累。”
    蓝龙公主撇了撇嘴，摸着自己的头发说：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上万年的时间可以供莪挥霍，而现在还不是我该追求力量的时候，毕竟我只是一头幼龙。
    祖父说我们巨龙的这个时期应该去游历去增长见闻，实力什么的多睡睡觉自然就有了。我们巨龙的力量体系和你们人类兽人又不一样。
    再说了，我运气这么好...”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说：
    “力量这种东西，我不要它也会自己来找我。
    另外，我也是蓝月院长的学生，你那套把戏我很早就听院长讲过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他们辛辛苦苦追逐力量与知识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
    他们越强大，你就越强大。
    你简直是最黑心的老板，用理想和未来引诱他们玩了命的变强，就像是给他们画了个永远都接触不到的大饼！”
    “谁说的？”
    布莱克吹胡子瞪眼的说：
    “我什么时候画饼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我都给他们了，名望、地位和财富，只要他们自己够得到，我从不吝惜于这些。
    我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板，我自己都偶尔觉得自己慷慨到败家的程度呢。”
    “嘁。”
    小星星撇了撇嘴，不再争辩这个话题。
    臭海盗的“慷慨”可是有代价的，他的舰队里从没有能白吃的午餐，跟在布莱克身旁这么久，她早就看穿了这一点。
    而在两人讨论着走入雷神王座后殿的同时，在他们刚刚离开的主殿中，被囚禁于地下密室过万年的大守护者莱，也在自己忠诚的仆从诺鲁什的搀扶下走出了囚笼。
    他来到这宫殿之上，看向宫门之外阴沉的天空，饶是并不刺眼的光芒也让莱登感觉到恍若隔世。
    这位拥有白色长发和大胡须的守护者舒展着身体，就和一个多年没有运动过的人一样，他甚至能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块骨骼都在发出咔咔作响的声音。
    而随着莱登的活动，一缕缕闪电和风暴汇聚的力量也在他躯体上萦绕开。
    这是莱的力量在回归。
    就如布莱克之前所说，泰坦守护者们都是被万神殿的泰坦们一个一个捏出来的，他们的躯体自出现起就带有群星中至高的神性。
    他们的力量并不来自于一颗心，或者一把武器。
    被泰坦赋予的世界权柄才是他们真正的力量之源，说简单点，泰坦守护者们和艾泽拉斯世界绑定在一起。
    只要世界还存在，他们的力量就不会消退。
    当然，没有了汇聚力量的心脏也确实会给莱登带来一些不便。
    这会让他本体的力量变弱，对于腐蚀的抗性也会削弱，释放魔法时也会更难以驾驭雷霆和风暴。
    不过考虑到大守护者的定位从来都不是和敌人短兵相接的战士，在莽荒远古时期他也更多的是以施法者的形态出现于泰坦守护者们的故事之中，所以将心脏送予小星星这回事其实也不必太纠结。
    “伟大的莱登！在世界变迁，沧海桑田之后，我们至高无上的神灵啊，您终于回归这个世界，前来带领您忠诚的仆从们了。”
    在莱登走出宫殿的那一瞬，怀着一种沉重期待与忐忑，等候在宫门外的托维尔人武士们齐刷刷的跪倒。
    他们的首领，强大的守日者塔林姆更是激动到难以自抑，这已经完成自我净化的神灵武士将自己的胡狼头盔取下放在身前。
    他的每一块黑曜石皮肤都在抖动，低着头不敢去看托维尔人传说中的莱登主人。
    但他能感觉到随着眼前的巨人移来目光的注视，他的躯体与他的心灵都在这一瞬得到了圆满而充斥着勇气与力量。
    作为泰坦造物序列中和守护者们非常亲近的眷族，有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我已听说了你们的故事，自我离开之后，托维尔人一直守护在起源熔炉。
    你们将我离开前的命令作为你们的使命与神谕，宁愿毁掉自己生存的美好大地也要维护本该由我保护的圣地。
    你们...
    你们比我更像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
    莱登语气感慨的说：
    “你们的所作所为让我感觉到愧疚。”
    “不，伟大的神灵！”
    莱登的话让塔林姆在极度感动中又极度惶恐。
    得到了莱登主人的肯定就代表着托维尔人在过去无数人的艰难付出都是值得的，但主人这种认错的态度却让塔林姆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神灵武士都不以语言的歌颂见长，他只能说出自己内心中真实的话。
    这石头大猫恭敬的说：
    “是您赐予了我们力量，是您塑造了我们的起源，是您给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您慷慨的给予了我们整个世界。
    我们为您和被您保护的世界付出，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事情吗？
    在您远游冥想，离开整个世界的时候，就该由我们这些仆从肩负起您的职责，这不是牺牲！这是一种被选中的荣幸。
    每一个托维尔人都从未有任何怨言。”
    这真诚而朴实的反应反而让莱登更沉默，这位天生强大的大守护者这一瞬不知道该用什么回答来回应这份仆从的真挚感情。
    这一瞬他感觉到自己过去十几万年里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无比混蛋的举动。
    他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任由凡人们承担起他们不该承担的牺牲。
    这种情绪的浮现让莱登更痛苦，在他身后，同样姿态萎靡的战争之王奥丁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这金色的巨人看向天空，透过云层他能看到金色的苍穹要塞悬浮于天际的尽头。
    他说：
    “我和你一样，我的兄弟，我也在过去浪费了太多太多时间。
    我曾无法理解这些凡俗的生命短暂的存在有何意义，直到我在无聊中选择观察他们的生活来打发时间。
    我看到了很多，我也理解了很多。
    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也精彩热烈，就像是将无数的时间浓缩成一夜中绽放的流星，短暂又辉煌。
    而他们因为拥有丰富的情绪所以往往能做出一些让我们都会为之震惊感慨的事。
    他们也会保护这个世界。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也会为这个世界付出自己仅有的一切，尽管那本该是我们的职责。
    是我们辜负了这个世界...
    但我们还有机会来弥补。
    你和我已经从破碎落寞的时代中解脱，我们得到了自由，但我们的兄弟却依然被困在造物圣地。最有勇气的提尔战死了，最有智慧的洛肯背叛了。
    其他人都已渺无音讯。
    我至今无法看到奥杜尔中发生的一切。
    但我感觉到了守护者们的堕落！触目惊心的堕落，曾被赋予保护世界职责的生灵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大的隐患之一。
    而在我们无所作为的时代里，那些被我们镇压的黑暗已经探出来头，它们嘲笑我们的软弱。”
    奥丁握紧了拳头，他对莱登说：
    “打起精神来，兄弟，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嗯。”
    莱登点了点头，他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伤痕，又看了一眼托维尔人，对奥丁说：
    “我还需要点时间来调整我的状态，我要去一趟去起源熔炉亲眼看看那里的情况，我还要找回我的武器与我的盾牌。
    如果我们要打仗，我就得做好准备。
    看看眼前这片大陆，我的兄弟，我离开了这么久，这里依然生命繁盛又充满了纯洁的气息，事实证明或许没有我们这些神灵，凡人们也能看顾好这个世界。
    瞧瞧他们，他们甚至做到了我们没能做到的事。
    亚煞极的心脏带来的危机都被他们消弭...
    这真是让我感觉到惭愧无比。”
    “呃...”
    听莱登说起这话，奥丁的表情变的有些古怪，他犹豫了一下，将布莱克和黑暗之心的故事告诉了莱登，说：
    “就是刚才那个口出狂言的家伙解决了黑暗之心，虽然我知道他拿到那心脏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考虑到他的行动对于这片被你塑造的大陆而言并无坏处。
    所以，我就任由他那么做了。”
    “是他？”
    大守护者莱诧异的眨了眨独眼，说：
    “我还以为他只是个狂妄的先知，却没想到他已做下这么多大事，唔，这些实实在在的过去更加重了他说话的份量。
    如果他对诸神的命运已作出预言，那么看来我有更多的理由对此心怀期待了。”
    “哈哈哈，我一直对他抱有期待。”
    奥丁大笑了一声。
    表现的好像刚才想要一枪戳死布莱克的不是他一样。
    在离开之前，战争之王还有最后一个小小的疑问。
    他看向莱登，小声问道：
    “你是怎么塑造那座锦绣谷的？我能感觉到那山谷之下有奇异的力量，它到底是怎么供养整个潘达利亚，使这片大地如此肥沃如此秀丽？”
    对于这个问题，莱登摇了摇头。
    他带着一丝缅怀，轻声说：
    “我把阿曼苏尔大人跨越群星交予我的最后一丝力量埋在了那里，潘达利亚的美丽与富饶，是众神之王给予这个祂一直关注的世界的最后礼物。
    锦绣谷与那些奇迹般的泉水不是我塑造的。
    那是来自万神殿的恩赐。
    祂们从没有离开过。
    祂们一直都在这里，关注着保护着这个世界，祂们与我们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