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又疯了一个

    纯净圣母让布莱克称呼她为母亲，这倒不是这泰坦守护者在故意搞臭海盗的心态，或者是在挑衅嘲讽。
    这位女性守护者本质上是个很严肃的人格，她真的是因为察觉到了布莱克身为人类残留的泰坦基因的归属才说出这句话的。
    因而在她的立场来看，她的发言没有任何问题。
    但遗憾的是，纯净圣母自打被泰坦塑造出来到现在为止一直都待在奥迪尔城中，她对于凡人文明的风土人情其实没有太多了解。
    布莱克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生气。
    不过他旁边的芬娜和小星星大眼瞪小眼还没回过味来呢，反倒是一向严肃的玛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被海盗狠狠瞪了一眼。
    “虽然额外多出一位高阶守护者长辈会让我的影响力大大增加，但考虑到您并不会因为我的这个称呼就纵容我在外面胡作非为，而且我也不想让我母亲伤心。”
    布莱克耸了耸肩，对眼前的女巨人说：
    “所以...我还是叫你纯净圣母吧。”
    “启动应对拒绝协议：没关系，你想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名字只是代号而已。”
    纯净圣母并不在意布莱克的称呼问题。
    她摆了摆手，以雷厉风行的姿态对众人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提起她那把大的惊人，威慑力十足的机械颅骨战锤在前引路。
    “我要给凯瑟琳夫人告状！”
    小星星跟在布莱克身后，张牙舞爪的说：
    “你在外面给你找了个‘新妈妈’！快点贿赂我，否则你回去就要挨打！被戴琳和凯瑟琳混合双打！”
    “呵呵，照你这个说法，这世界上所有的人类、矮人和侏儒都要多出一个‘新妈妈’了。”
    布莱克根本不带怕的。
    他撇嘴对笨蛋蓝龙恐吓说：
    “你没听到吗？
    最初的钢铁维库、土灵和机械侏儒的泰坦基因都是眼前这位纯净圣母编写的，你敢惹她，小心到时候去了奥杜尔被那些泰坦眷族吊起来打！
    你也别看纯净圣母个头相比奥丁和莱登小小的，打扮人家的地位可不比两位神王低，之所以没有自己的派系，只是因为她是纯粹的研究人员。
    众所周知，研究人员最可怕了！
    纯净圣母对整个群星中存在的所有生命的生理构造都烂熟于心，她知道所有生物的所有弱点，她可以连捅你一百多刀，让你尝尽痛苦却只给你造成轻伤。
    看到她的战锤了吗？
    你要敢惹她生气，小心她给你做个‘消毒打击’，一锤子掀开你的小脑壳不在话下。”
    凡人们的叽叽歪歪没有打扰前方走入重启的奥迪尔城中的守护者们的交谈，提着战矛的奥丁看着四周布满的战斗痕迹，他低声问到：
    “纯净圣母，能告诉我们奥迪尔城的现状吗？我感觉这里的情况好像很糟。”
    “启动应对询问协议：确实很糟。”
    纯净圣母摇了摇头。
    她伸手推了推自己脑袋上的泰坦研究者战盔，对奥丁和莱登说：
    “奥迪尔实验室一直独立于艾泽拉斯生态系统之外，这座城市有独立的能源系统和完善的安保系统，它本可以一直运作下去，直到我为造物主寻找到净化‘星球污染’的办法。
    但时间节点一万六千年前，一次意外的实验事故导致了污染泄露，我低估了‘终极感染体’在数次突变后的破坏力。
    那次的污染泄露只持续了三十二周，就将代号为‘赞达拉’的巨魔文明生命体数量削弱到十分之一。
    我启动了紧急预案，我的卫士塔罗克带着构造体大军离开奥迪尔，帮助巨魔文明完成了末日迁徙。
    巨魔文明的首领生命体达萨向塔罗克发下誓言，他们会作为我们和外部世界的壁垒，永世守望奥迪尔的黑暗秘密不被外界知晓。
    目前时间已过去一万六千年，期间奥迪尔城并未遭遇来自外界文明的窥视，足见生命体达萨确实履行了誓言。
    那是个高贵的灵魂。
    在那次试验意外后，我加强了奥迪尔城的实验室防御体系，打算继续试验研究。
    但时间节点一万零九年前，源自大陆中心代号‘精灵帝国’的文明因战争原因引发天崩地裂，直接冲击了奥迪尔的外部防御体系。
    在那次持续十年零七个月的能量系统故障期间，终极感染体得到了再次进化。
    高阶卫士塔罗克牺牲自己进入感染区，我们损耗了三分之二的构造体才将终极感染体再次封印。”
    说到这里，纯净圣母姿态悲伤的摇了摇头，她伸手推开眼前通道尽头的大门，一副温室花园一样的风景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整个奥迪尔城是中空的！
    除了环绕中间丛林、瀑布和山峰低谷地形外的环形壁垒通道外，整个城市中心就只有一个通往地下的金色巨大立柱。
    从众人所在的方位，还能清晰看到在那巨大立柱顶端，有很多鲜血巨魔蛮族在那里举行愚昧又残忍的献祭仪式。
    它们似乎希望用这种方式帮助它们的黑暗主人解开封印。
    这一幕给人的感觉非常奇怪。
    在泰坦们以领先艾泽拉斯无数个时代的黑科技塑造的生物实验室里，有一群还处于蛮荒时代的堕落蛮族在举行神神叨叨的血腥仪式。
    就像是一个罗马时代的士兵穿越到了群魔乱舞的2077年一样。
    未来和过去的融合以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方式呈现在了众人眼前，就连很少思考的笨蛋芬娜都觉得，那些蛮族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协调了！
    “它们！”
    纯净圣母伸手指向城市中心温室花园立柱顶端的巨魔蛮族们，她带着一股厌恶说：
    “在时间节点八千三百年前，整个世界还处于秩序重构时期，代号‘腐蚀者’的上古之神在深海之下的囚笼中派出了自己的使者进入奥迪尔。
    上古之神因为天崩地裂后的能量震动，注意到了奥迪尔的存在，它试图以自己的堕落力量唤醒终极感染体。
    它的使者虽然在进入奥迪尔后就被实验室防御装置捕获，但黑暗之物的粗暴潜入，导致终极感染体再次出现泄漏。
    本地的原始巨魔文明被感染成戈霍恩的血裔，自那时起，它们便不断的潜入这座城市，试图拯救它们的‘神’。
    但它们愚昧的原始崇拜和破坏行为并不会影响到奥迪尔城的运转，因为城市防卫构造体缺失的缘故，我没有理会这些堕落的虫子。
    但终极感染体的智力在进化！
    它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和恩佐斯达成了协议，它从恩佐斯那里学会了很多堕落学识。
    它为自己塑造了自己的卡拉西斯前锋，并派遣它前往沃顿沙漠破坏奥迪尔外部封印，一名高贵的洛阿神灵与那黑暗先锋同归于尽。
    但第二封印被破坏的时候我就知道，奥迪尔的污染泄露造成群星感染只是个时间问题。”
    说到这里，纯净圣母回头看向莱登，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愤怒。
    她质问到：
    “启动质问协议：
    莱登！
    我从预见灾难时起，就遵从了求助协议，一直向守护者的大本营泰坦之城奥杜尔发出求救信息。
    但你们却一直没有回应！
    直到现在，在这个终极感染体即将脱离封印时的糟糕情况下你们才出现，你们迟到了整整七千年！
    你们把原本可以扼制的污染硬生生拖到了现在这个让我也束手无策的程度，而且你们带来的构造体士兵并不足以压制很快会爆发的大规模感染！
    你们只来了两个人，其他泰坦守护者们在哪？
    我需要弗蕾亚帮我协调奥迪尔的生态环境，我需要米米尔隆帮我重设终极感染体的封印程序，我需要托里姆的雷电帮我对整个奥迪尔进行净化消毒，我也需要霍迪尔的寒冷风暴帮我减弱终极感染体的活跃。
    我需要整个泰坦守护者体系出现在我面前，于此，我们才能齐心协力完成造物主吩咐的拯救计划！
    我的实验已经推进到了最后一步！
    我只需要再多一百年的研究时间，就能从终极感染体这里获得净化上古之神污染的知识！那是我的使命！
    而你们的拖延和不作为，严重影响了我使命！
    启动辱骂、威胁呵斥协议：
    你们这是在渎职！
    混蛋！
    我要向万神殿造物主们投诉你们不作为！”
    纯净圣母心里这股火肯定憋了很久。
    最少布莱克是第一次见到一个泰坦守护者能生气到这种地步。
    奥丁不算。
    奥丁是愤怒的战争之王，他一直在生气。
    而眼前这位暴怒的女巨人现在就差抓着莱登的头发抽打他的石头脸颊了。
    这会小星星和布莱克对视了一眼，这两个家伙眼中浮现出诡异的光，他们两基本已经猜到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了。
    “不是我们不作为...好吧，我们确实有渎职的失误，但听我说，纯净圣母，事情很复杂，你先安静下来，深呼吸，调整心态。”
    莱登安抚着暴怒的女巨人，他低声说：
    “等你做好准备之后，我会把那让人绝望的真相告诉你。”
    “启动应对信息传递协议：说吧，我现在很理智，我在听。”
    纯净圣母拄着自己的大战锤，她语气冰冷的盯着莱登，说：
    “你最好别寻找一些糟糕的理由为你们的不作为开脱。”
    莱登和奥丁对视了一眼，战争之王抿了抿嘴，抚摸着自己燃烧铁渣一样的胡须后退一步，站在了纯净圣母身旁。
    而布莱克和小星星已经做好了看戏吃瓜的准备，两个坏家伙瞪大眼睛盯着纯净圣母，还在小声打着赌，就赌这位女巨人知道万神殿的真相之后的反应。
    “万神殿...已经没有了。”
    莱登小声对纯净圣母说：
    “在很久之前，我们的造物主就被堕落的萨格拉斯突袭毁灭，目前有确切消息证明，唯一活下来的阿格拉玛大人已经堕落。
    而你所说的一万年前的天崩地裂的起因，就是萨格拉斯派出了祂恶魔军团前来毁灭艾泽拉斯。
    我的同胞，相信我，如果我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来帮助你，但问题是，我也被那个消息击垮了心智，而奥丁...
    他因为一些个人原因导致自己被封印在自己的宫殿中长达十几万年。
    曾经团结的泰坦守护者们内部出了可耻的叛徒，我们的兄弟姐妹们要么臣服于上古之神的诱惑，要么选择了自我封闭。
    我们的体系已经崩溃了，你这里的情况，反而是所有守护者里最好的。但可惜，已经没有谁能接受你對我们的控诉了。
    而在不久之後，我和奥丁會统帅所有的守护者们前往一个叫阿古斯的世界，我们要在那里拯救我们的造物主。
    这一趟旅程十死无生，但我们必须去！
    我们就是造物主们最后的希望了。”
    “砰”
    纯净圣母维持着呆滞的表情丢下了手中的战锤。
    她的躯体摇摇欲坠着几乎要从这高处平台坠落到下方悬崖，又被提前准备好的战争之王一把拉住。
    但随后，这位从创世之初就独自坚守使命到现在的坚韧女巨人却如失了魂一样瘫坐在原地，她眼中的光都已经破碎了。
    “万神殿...没了？”
    纯净圣母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喃喃自语的说：
    “那我坚持到现在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啊？就算...就算我们清楚了世界污染又怎么样？這个世界依然会毁灭的...”
    “得，又疯了一个，这世上最强大的生灵们果然一如我所认为的那么脆弱。”
    布莱克咧嘴一笑，朝着小星星勾了勾手指，笨蛋蓝龙撇着嘴，很不爽的将一袋子金丢放在臭海盗手心。
    她赌输了。
    她觉得纯净圣母这么飒这么厉害的女性守护者的表现，怎么也不能比老莱登更差吧！
    但事实证明，泰坦守护者们太过崇敬他们的造物主，导致他们的心智普遍都根本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嘁，下次再不和你这先知打赌了，你肯定早早就预言到了这一幕，你这坏蛋。”
    小星星抱怨了一句。
    “莱登大人，就麻烦您先安抚一下纯净圣母崩溃的心智，一定要让她快速恢复过来。”
    布莱克走上前，对搀扶着崩溃的纯净圣母的莱登说：
    “我和奥丁大人先在这堕落之地转一圈，把那些污秽之物清理一下，但戈霍恩的处置必须用到奥迪尔的最后净化手段，这个过程得纯净圣母亲自操纵。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海盗眨着眼睛对大守护者和他怀中喃喃自语的纯净圣母，说：
    “所以，不管您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尽快让她清醒！实际上，我觉得这种情况下，您可以和她谈谈心什么的，毕竟您也经历过这种绝望。
    出去走走吧。
    就在纳兹米尔的丛林中走一走，我们会守在这里等您和您怀中的女士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