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笨蛋学姐和坏蛋学妹

    布来克一伙前往玛凯雷寻宝是乘坐泽尼达尔号飞船过去的，以阿古斯目前整个世界都碎裂成渣，只剩下三块主体大陆并且到处都是深入地心的邪能岩浆海还有恶魔星舰到处巡航的情况下，其他方式根本不可能安全又快速穿越三块恶魔之地。
    萨格拉斯权杖又被留在了奥杜尔，交给米米尔隆来进行正式战争时的跨星海暴兵传送，就让海盗在这个恶魔之地能选择的“通勤方式”非常有限。
    还好，他应对这个新场景提前开发了新打法，在圣光军团的“声望”开启之后，让海盗能蹭一蹭泽拉的大飞船来快速穿越恶魔大陆。
    当然圣光军团这次并不是专门载着布来克跨越两地的，对于圣光行者们而言，一个上古之神的身份还没有尊贵到这个地步。
    他们是要前往阿古斯星球轨道外的一处扭曲虚空的秘密地点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这次只是顺路载着没买船票的布来克一伙。
    看整个泽尼达尔飞船上的圣光之刃们整装待发的样子，就知道这个“秘密任务”对于他们而言意义重大，就连泽拉都在进行战斗准备而抽不出时间来和布来克讨论关于“命运”的真谛就知道他们绝对是有备而来。
    虽然，这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布来克在暗中操纵。
    “虚空之光神殿...居然在这里吗？我以为它距离阿古斯很远呢，没想到居然还没脱离这个恶魔世界的卫星轨道。”
    在泽尼达尔号的指挥台上，布来克从那类似于全息投影的魔法科技中看到了阿古斯和周围星球之间的相对变化，并且在世界破碎形成的怪异星环之中找到了虚空之光神殿的位置。
    他摩挲着下巴，一脸狐疑的对身旁拿着手帕擦着红彤彤的眼睛的莫格来尼大主教打听到：
    “你刚说你们是从恐惧魔王的仆从那里截获的加密通讯，这才找到了这个关押着重要囚犯的地方，你们就这么确信这里一定有重要之物吗？
    说不定这是一个针对你们的陷阱呢。
    以我对恐惧魔王的了解，那群杂碎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确实有可能是个陷阱，但其中所存之物对于圣光军团而言太过重要，我们愿意冒这个险。”
    莫格来尼大主教很想用严肃的声音将自己的态度表明出来，但一个哭哭啼啼的男人实在没有任何威严可言。
    他这幅状态让海盗也有些担忧，难道是刚才那一记心灵冲击的力度没把握好？直接把莫格来尼从一个威勐的汉子变成多愁善感的傻子了吗？
    他好歹也是个强大的光铸神选，又经历了千年战争，意志还没有脆弱到这个地步吧？
    “你这邪恶的上古之神看什么看？”
    大主教抽了抽鼻子，他非常不爽的对海盗吼了一声，然后眼泪又流了下来，让他无奈的用手帕捂住了眼睛。
    他真的一点都不悲伤。
    这只是心灵被虚空力量攻击后的本能反应，那些真理思绪缠绕在他的精神上，不断的刺激泪腺分泌泪水。
    至于投影于他视觉中的那些悲伤与绝望之事并不能打动莫格来尼被圣光武装的坚韧意志，但光铸之躯却无法对抗一头上古之神的满满恶意。
    “哎呀，我刚才心情不好，下手重了点嘛。”
    布来克摆着手，假惺惺的说：
    “谁让你在我玉玉的时候靠近我？凭心而论，这件事就算有我有99%的错，难道你就没有那1%吗？咱们都是成年人了，理智一点。
    该忘记的就让它过去吧。
    马上就要到玛凯雷了，你最好带个头盔什么的，别在让你的下属看到你这幅样子，对于一名指挥官来说这可太丢人了。
    如果恶魔们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大主教，你这么多年塑造起来的威慑力可就完蛋了呢。”
    说到这里，布来克又歪着脑袋想了想，对捂住眼睛的莫格来尼建议到：
    “你最好出发前去找泽拉帮你净化一下身上残存的真理思绪，玛凯雷那个地方不如你看起来那么简单，身缠上古之神的思绪前去那里没准会给你引来预料之外的麻烦。”
    “嗯？什么意思？”
    莫格来尼闭着红彤彤的兔子一样的眼睛，语气诧异的说：
    “你的意思是，玛凯雷还存在着虚空力量？”
    “你们居然不知道吗？”
    海盗装作诧异的样子捂着脸说：
    “你们不会真以为燃烧军团不去污染玛凯雷是因为基尔加丹想要保留过去的‘美好回忆’吧？虽然确实有这方面的因素，但相信我，一个能让恶魔们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绝对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
    在阿古斯被燃烧军团占领并污染之后，这群星中的邪能之心自然会吸引到无光之海的注意。
    你要知道，邪能与虚空的战争虽然不为人所知，但它们双方的战场确确实实充满了整个星海的各个区域里。
    恶魔扎堆的地方往往也有虚空阴影的投射...
    话说，你们这个情报工作做的也太菜了吧？需要无冕者帮助你们吗？我们双方可以合作哦，只要价钱合适。”
    “那是一整块大陆！我们没有足够的人手穿越恶魔封锁前去那里进行长期侦查。”
    在莫格来尼身旁，一脸担忧又愤愤不平的光铸副官法瑞亚队长帮自己的统帅反驳到：
    “阿古斯是恶魔大本营，圣光军团也无法在这里发动全面攻击，实际上如果不是你们乱搞导致泽尼达尔号被困在阿古斯，我们也不会和恶魔进行硬碰硬的战争。
    再加上玛凯雷并非战略要地，我们对那里进行的观察非常有限。”
    “好了，法瑞亚。”
    莫格来尼有些头疼的摆了摆手，他说：
    “你去集结卫队，准备登陆，控制心神，好吗？我就是你眼前最鲜活的例子，不要和虚空力量使用者争辩，你只会越陷越深。”
    “哦。”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光铸指挥官乖巧的应了一声，这蹄妹狠狠瞪了一眼布来克，又关心的帮助莫格来尼换了一条手帕，然后摇曳着身姿离开了指挥台。
    海盗拉长声音在旁边说：
    “哈，她越是关心你，就越会沉沦于这个虚空的邪恶陷阱中，我的莫格来尼阁下，我突然发现要腐蚀这些圣光之刃比我想象的容易的多。
    我只要打开一个缺口甚至不需要去管，他们就会一个接一个的跳下来，因为你们无比信任彼此，也不会抛下任何一个同胞。
    这种团结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好事，但某些情况下它也可以成为毁灭你们的机会。
    唔，我感觉我发现了很不得了的事呢。”
    “这对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莫格来尼无奈的说：
    “我们又不是你的敌人，与其花费心思在我们身上，不如想想怎么对付恶魔。”
    “没错，这没什么意义，但它很有意思，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布来克露出一个让人想要揍他的乖张笑容，但莫格来尼不再搭话，他决定之后一路要减少和布来克的对话。
    最好一句话都别说。
    这千舌之魔很擅长用语言渗透并影响他人的想法与情绪，不能给他任何突破的机会。
    很快，泽尼达尔号就以其极其精湛的驾驶技术穿越过恶魔星舰的封锁，来到了与克罗库恩隔着一片邪能岩浆海彼此对望的玛凯雷大陆上空。
    星舰一进入这里，布来克立刻感觉到之前被压制的虚空力量的重新活跃，就连本地的自然意志也非常温和的向他“问好”。
    这证明了玛凯雷的自然环境还大体维持着完好，在一个已经真正末日的世界里能有这样的情况还真是罕见。
    不过在众人从瞭望台向下眺望的时候，他们很容易就发现了玛凯雷大陆不被邪能污染的真相。
    这块大陆和克罗库恩不一样，它是“悬浮”在阿古斯碎裂地壳上的，它的大陆架和末日世界没有任何连接，就像是一座超巨大的浮岛。
    只是因为破碎星体的引力还在生效，让玛凯雷不至于脱离星体飘入星海。
    在双方没有任何连接的情况下，即便是世界之心已被邪能腐蚀，这片大地依然能维持表面上的“纯洁”。
    布来克从高空甚至能看到下方郁郁葱葱的，如枫叶林一样的奇特树木，以及位于浮岛大陆中心的一处明镜一样的大湖泊。
    “纯净的天然水源，天呐！这是在一个崩溃的星体里应该存在的东西吗？这简直推翻了我以前所有的地理学常识。
    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站在布来克身旁的老矮人拿着望眼镜发出了惊呼，作为一名职业探险家，布来恩感觉他看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就像是在一个邪能末日世界里意外发现了一处“天堂”一样。
    “那湖里有东西！”
    随着泽尼达尔号飞船快速降低高度，眼尖的小星星很快抓着海盗的手指着那边大叫到：
    “一条龙！看啊，它发现我们了，正往湖底潜下去呢。”
    “不，笨蛋，那是一条水蛇。”
    布来克叼着烟斗纠正道：
    “别那么看着我，我当然知道普通的水蛇不可能长到几百米的长度，但考虑到这水源接近虚空蔓生区，被侵染改造的水蛇长成什么样都可以理解。
    最少它没有长出三只脑袋。”
    “那是希里索恩？”
    在瞭望台上的一名光铸大法师蹄妹小姐姐诧异的给自己释放了一个鹰眼术。
    这个留着漂亮刘海的白发小姐姐仔细观察着湖面之下那条被惊吓到的大水蛇，几秒之后，她有些不能确定的说：
    “好像是奥秘学宫被摧毁前被前任老校长放生在湖里的一条‘幸运之蛇’，当时奥秘学宫还在的时候，每到考试临近就会很多学生前去寻找它请求祝福呢。
    我当初在学宫求学的时候，喂过它很多次呢。
    没想到它居然也能在阿古斯的天崩地裂里活下来还活到了现在，真不愧是‘幸运之蛇’。”
    “嗯？”
    这圣光大法师的发言让小星星眨了眨眼睛，笨蛋蓝龙扭头看着她，说：
    “我听说奥秘学宫是阿古斯世界没有毁灭前的至高学府，能在那里求学的都是艾瑞达人里最聪明的一群人，你也是那些无上智者中的一员吗？”
    “呃...”
    小星星的问题让这位圣光大法师有些尴尬，在海盗带着古怪笑容的注视中，这位光铸小姐姐犹豫了一下，板着脸说：
    “没错，我是奥秘学宫的毕业生之一。
    当然，我在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就遭遇了恶魔入侵，我们这最后一批在灾难中幸存的学生有的跟随维伦离开了阿古斯，但也有如我一样不愿意抛弃故乡的人选择了在这残破的世界继续战斗。
    我很幸运的加入了圣光军团。
    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活着回到奥秘学宫，这里...这里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记忆。”
    “哇！”
    小星星惊呼一声，立刻掏出纸笔准备来一场“现场采访”，她兴冲冲的对这个自称奥秘学宫的最后毕业生说：
    “你经历了这么多事那你一定很厉害吧？我猜你肯定是伟大的奥秘学宫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毕业生，对不对？
    我所在的学院刚好对阿古斯曾经的至高学府很有兴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还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关于德来尼人们使用的奇特的宝石魔法...唉唉唉，你别走啊，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付钱，好嘛？”
    “那个...我没时间，我要为圣光服务。”
    被小星星纠缠的圣光大法师一脸尴尬的说：
    “至于奥秘学宫的过往，我不是很愿意谈起。
    你要理解，那已经是两万五千年前的事了，那是一场毁灭的故事，对于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的布来克终于憋不住了。
    他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就差躺在地上满地打滚，让周围一群人都诧异的看着他，心说这臭海盗终于因为坏事做太多所以疯掉了吗？
    喂，可喜可贺啊，但这位神经病海盗希望你不要在公共场合发疯好嘛？
    注意点影响！
    布来克也没解释什么，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着身上的狩魔纹身的闪耀，属于他的两个心魔被释放出来。
    冷着脸的萨洛拉丝女王和撇着嘴叉着腰的奥蕾塞丝被释放出来。
    她们维持着上位恶魔应有的邪恶气场，腰间配着两把款式一样的海盗刀，就那么穿着下流的海盗衣服，张开翅膀护在海盗身旁。
    即便是在圣光圣地这对高傲的恶魔双子也丝毫不怂。
    但众人之中反应最大的是刚才那个奥秘学宫的最后毕业生，圣光大法师在看到艾瑞达双子时就瞪圆眼睛，捂着脸就要逃跑。
    结果她的反应太激烈，反而一下子被艾瑞达双子看到了。
    双子对视了一眼，随后露出邪恶又放荡的笑容，奥蕾塞丝哼了一声，拉长声音说：
    “哟，这不是‘吊车尾学姐’尹米拉吗？我真没想到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还能再见到你这个‘奥秘学宫之耻’。
    话说，我们姐妹两以奥秘学宫历史上最杰出的成绩毕业五十年后，听说学姐你还在留级补考？”
    “是啊，在军团占领阿古斯之后，我们姐妹两还专程去奥秘学宫找过你呢，我亲爱的学姐。”
    萨洛拉丝女王也语气讥讽的说：
    “我们一直认为你在宝石魔法上的糟糕天赋或许是因为你选错了道路，如果你投身邪能魔法，以你的‘勤勉’肯定已经成为一代艾瑞达恶魔领主了。
    但遗憾的是，我们没在废墟中找到你，我们还以为你死掉了。
    今天老朋友见面，学姐你怎么就捂着脸？
    好歹说几句话啊。
    要不和以前一样跟着我们姐妹两，我们绝对会保护你不被那些讥讽你的坏学生们嘲笑的。来吧，学姐，和以前一样给我们捶捶背。”
    “我...我现在是圣光军团的大法师！”
    光铸大法师尹米拉女士抓着法杖，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还是大叫到：
    “我才不怕你们两个堕入邪恶的杂碎！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会再任由你们欺负我了，来啊，邪恶，与圣光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