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瞧瞧，还是艾露恩女士心疼我

    莫格来尼很快就带着小鱼人坐着呼啸而来的雷霆之龙赶到了彻底被虚空黑暗统治的执政团之座的废墟边缘。
    虽然布来克要求他不能把小星星带过来，但小鱼人之前可是和小星星一起组队寻宝的，大主教根本没办法在不惊动小星星的情况下单独带来小鱼人。
    更何况现在情况十万火急，哪里还能顾得上那么多？
    而且在小星星听说臭船长出事之后，立刻化身雷霆之龙载着小鱼人和莫格来尼以急速飞到这里，她根本没有给大主教拒绝和解释的机会。
    不过就在威严满满的雷霆之龙大人拍打着翅膀落在已经开始向外拓展的虚空领域之外时，她仰起头看到碎裂废墟边缘那个巨大怪异的身影时，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布来克不让她过来。
    饶是小星星有雷霆之心这样的神物护体，在凡人世界的秩序侧也算是一方大老，但在她直视布来克的深渊之容时，依然有无法阻止的各种奇特思绪在瞬间涌入脑海之中。
    最开始是各种各样的奇特知识扑面而来，那些复杂的魔法公式图解或者工程学的繁杂公式以旋转飞舞的姿态如星海涌现，搅得小星星使劲摇头。
    随后就是各种各样的黑暗低语在她心灵中迸发。
    比如...
    织法者已经垂垂老矣了，它已经无力带领蓝龙军团继续向前，是时候发动一场正义的反抗，推翻病鬼龙王建立小星星的荣耀时代，顺便再把织法者卖给天灾军团赚一笔外快来支援蓝龙军团的快速崛起。
    再比如，自己的书友粉丝已经那么多了，是时候转换一下思路，不能再单纯靠写书赚钱，那样积累财富的速度太慢了，自己应该考虑一下给地精财团的新产品在书里宣传宣传，以此来攫取巨量的财富。
    至于那些地精们做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死人？
    哈，那和自己一个单纯可爱的巨龙带文豪有什么关系呢？
    “天呐！”
    小星星用雷光四溅的双爪抱着自己的大脑袋，又用宽大的翅膀笼罩住身体，她尖叫到：
    “别来啦！这些邪恶的想法，太多了，装不下了，要溢出来了...这见鬼的黑暗智慧已经成为光环效果了吗？”
    “艾泽拉斯的巨龙啊，他对你已经足够好了。”
    疲惫又虚弱的双界行者又一次出现，大概是得到了布来克的叮嘱，它跑来这里接瑟瑟发抖的小鱼人过去帮忙。
    这虚灵猎手瞥了一眼趴在地上捂着脑袋尖叫的小星星，评价说：
    “他为了不伤害你们特意过滤了真理思绪中的腐化与侵蚀，你现在所见的不过是上古之神的堕落气场中最人畜无害的那些。
    后退一些，去安全的地方。
    至于你，古怪的鱼人，你的主人在等你，他需要你的帮助，快随我来。”
    “呱呱”
    小鱼人很明显非常怕。
    它在每一次看向海盗的深渊之容时身体都会剧烈抖动，它相信布来克不会害它，但无奈眼前这个恐怖的玩意实在是有些过于惊悚。
    任何有理智的生命都该距离他越远越好。
    小鱼人的恐惧并非来自于对布来克的质疑或者厌恶，这更多的是一种低级生命在面对高位生命时本能的敬畏。
    但即便如此，面对双界行者打开的虚灵之门，小鱼人也没有犹豫。
    它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将布来克交给它清洗打蜡的月神灯笼抱在怀中，跟着虚灵跳进了眼前晦暗的光幕中。
    目送着小鱼人消失之后，莫格来尼大主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直到这时，大主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上满是冷汗，且手脚也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这个细节很快被化作人形，又装模作样的弄出一个眼罩遮住眼睛的小星星感知到，这笨蛋蓝龙为了缓解一下紧张，恐惧和尴尬，便小声对大主教说：
    “你们圣光军团的勇士们不是号称无所畏惧吗？据说是因为圣光灌注强化了你们与原力的联系，一个个都是悍勇无比，没有感情的狂信徒杀戮机器呢。
    但你的身体却在抖唉。
    你在害怕吗？大主教？”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多少带着一点嘲讽，小星星又急忙纠正道：
    “哎呀，其实没事的，这里又没有外人，你看我身为强大的雷霆之龙不也在害怕吗？面对臭船长这恐怖造型的时候，颤抖什么的不丢人。”
    “不！”
    莫格来尼摇了摇头，他很认真的解释到：
    “我并不害怕，因为圣光保护着我，虽然我在颤抖，但这只是我的身体在害怕，源于它本能的求生欲...”
    “啊这，不愧是圣光军团的大主教，连说话都这么好听！”
    小星星一时间被这个回答惊为天人，她一边竖起大拇指对莫格来尼挥动，一边掏出小本本，说：
    “我要把这句话记下来，以后肯定用得到。”
    小星星和莫格来尼这样的强者都已经止不住自我的颤栗，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跟着大主教冲过来的圣光之刃们这会已经在法瑞亚队长的带领下后撤到了距离执政团之座两公里以外的地方，但这依然无法让他们摆脱虚空的侵蚀。
    这些精锐们不得不临时撑起圣光净化的结界来对抗不断外溢的虚空威能。
    这一瞬的他们终于理解了泽拉女士从不允许圣光军团的任何成员太过深入玛凯雷大地的原因，谁又能想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地方居然在恶魔眼皮底下隐藏着如此恐怖的虚空存在？
    这燃烧军团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都不懂吗？
    喂！你们这些无能的恶魔，有时间入侵其他世界，好歹抽出点人手把大本营里隐匿的虚空威胁处理一下嘛。
    你们的无能和不专业差点要害死我们了！
    ---
    “呱呱！”
    在小鱼人跟着双界行者穿越过满是虚空污染的宫殿废墟后，它出现在了布来克所在的破碎大坑的边缘。
    刚才在宫殿之外看海盗此时的深渊之容就已经觉得非常恐怖非常可怕了，这会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直面真正的千舌之魔时，小鱼人那拳头大小的心脏便飞快的跳动到几乎要爆炸的程度。
    尤其是在看到布来克细长又怪异的虚空之躯被下身延伸出的万蛇触须所包围拱卫的场面，足以让人在瞬间掉光所有san值。
    尽管海盗已经尽可能收敛自己的堕落威能，但这觐见上古之神的重任依然让小鱼人的精神和意志不堪重负。
    它甚至不敢抬头去看。
    即便这样，小鱼人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鳞片之下的血肉一阵阵瘙痒，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长出来一样。
    血肉太近虚空原力在物质世界的显化，导致它已经开始了扭曲。
    “过来，小蠢蛋，别怕。”
    几根触须如蛇一样灵活的从黑暗幕布之下升起，它们从各个方向“看”向小鱼人，那触须顶端的幽蓝色眼球翻转着。
    在被它们直视的时候，小鱼人的心跳瞬间停止。
    但随后，布来克温和中带着一股奇特的思绪震荡的声音在奔波尔霸心灵中响起，快速抚平了它所有的恐惧。
    让小鱼人在瞬间从怕得要死一下子回到了无比平和的状态中，它的情绪和思维就像是一团被海盗随手拿捏的橡皮泥。
    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
    在海盗的召唤下，奔波尔霸大着胆子抱着月神灯笼踩在一根触须上，就如做电梯一样被高高举起，很快来到了布来克的头颅下方。
    小鱼人呱呱叫了两声，很谄媚的将手中的艾露恩灯笼举起，在这一刻它不小心看到了布来克那黑暗兜帽之下一片紫色的混沌，就像是黑骑士头盔之下的黑烟或者流沙容貌。
    奔波尔霸的精神在这一刻遭受重击。
    它尖叫着捂住脑袋，感觉自己的精神要爆炸了。
    鲁莽的直视深渊给它带来了绝境的体验，尤其是在那一瞥而过的，在紫色混沌中闪耀的七个余尽一样的红色光点。
    那是千万真理之眼...
    很显然，奔波尔霸这小体格根本承受不了深渊意志的注视，不过谁让它是被布来克喜爱的蠢货小宠物呢？
    源于千舌之魔的威能顺延着触须传递到小鱼人躯体中，帮助它稳定了意志，而从鱼人手中跌落的艾露恩灯笼也被另一只触须在空中接住，又被送到了海盗眼前。
    千舌之魔深沉的叹了口气。
    这个代表遗憾的动作又在这废墟之地卷起一股心灵的晦暗风暴，他没有继续耽搁，而是将银色的灯笼高举，以虚空衍化的沙尔拉斯语诵念着艾露恩的名字...
    这个举动充满了槽点！
    一头刚刚完成了深渊之容塑造和半神之躯凝结的新晋上古之神，一个诞生于无光之海的污秽生命，用代表最堕落腐蚀的虚空之语，通过一个秩序侧神灵赋予的秩序神器，诵念着生命原力的主神名讳并祈求她的祝福。
    海盗这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得罪了无光之海和生命万神殿，用一个两面三刀或者叛徒的名讳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这个举动出现的本身就代表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亵渎。
    也就是他了，换其他人在这里根本做不完这个动作就会被两股原力同时惩罚，没办法，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嘛。
    而阿古斯世界是邪能圣地，生命原力在这里很难绽放，布来克在此呼唤艾露恩的名字也很难真正联系到自己的榜一大姐。
    不过幸运的是，艾露恩的灯笼本身就存贮着足够释放一次的月光降临，并不需要得到艾露恩的灌注才能激活。
    银色的皎洁月光在下一瞬驱散了所有的黑暗，整个玛凯雷的天空都从阴沉变化为一片祥和的漫天星光，
    一轮纯洁的皎月高悬于天际之上，将净化之光洒下，笼罩在那个扭曲又怪异的千舌之魔的堕落之躯上。
    就像是一轮聚光灯打过来，被月光笼罩的古神之躯抖动了两下，混乱和秩序的冲撞让海盗发出了一声微弱的痛呼，就像是灼伤的灰尽四处飞舞，又在下一刻如漏气的气球一样飞快的缩小。
    布来克感觉自己“融化”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庞大躯体在自己的意志推动下被重塑为自己威勐帅气又潇洒的海盗形象，这个过程只持续了几秒钟，随着月光暗澹之时，那遮蔽废墟的黑暗幕布也在这一刻被主动收起。
    落在地面的小鱼人用爪子捂着眼睛，它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在回归，于是大着胆子抬起头，从指缝间观察布来克。
    在看到赤身裸体的海盗活动着双臂，踩着黑暗之风落下之时，小鱼人惊喜的呱呱叫了两声，兴高采烈的绕着布来克跑动几圈，又献宝似的将那炎魔角制成的燃烧烟斗双手奉上。
    在它旁边，刚才一直被双界行者保护着的艾瑞达双子也有些腿软的上前，带着一股莫名的敬畏单膝跪地，双手将海盗的月夜战甲和他的萨拉迈尼战剑奉上。
    “这里的麻烦需要解决一下，刚才迷迷湖湖的有点‘用力过勐’。”
    布来克任由双子为自己换上战甲，又叼起烟斗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烟圈来，他打量着周围坍塌的废墟和废墟之上遍布的虚空腐蚀，随口在烟雾升腾中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
    随着他的深吸气，整个执政团之座周遭的虚空气息卷成一股混沌的虚空之风横扫过废墟，在几秒之间就被海盗吸入腹中。
    随后，他发出一声舒畅的呻吟，又在双界行者眼神古怪的注视下打了个饱嗝，呃，这家伙没有常理的眼睛，但它那怪异的眼神是可以被感觉到的。
    “走！我们去见见朋友们，随便威胁一下他们要记得封口。”
    海盗看了看自己完整无缺的躯体，得意的打了个响指，带着双子和小鱼人大步走向废墟边缘，小星星和莫格来尼正在那里等待着。
    他们看到了正常形态的海盗走过来，还对他们招手。
    这让小星星抱着自己的小本本欢呼起来，但还没等小星星的欢呼声结束，蓝龙就看到了暗澹月光下布来克在身后拉长的影子。
    明明是那个正常的布来克。
    但他投射于废墟地面的影子却混沌狰狞到如张牙舞爪的虚空之魔，完全就是之前那副深渊之容的“平面展示”，让小星星再次不寒而栗。
    她深刻理解到了眼前的臭海盗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臭船长，不管今日的真相如何，布来克都被彻底改变了。
    说不定这具俊美的躯壳之下，已经被塞进了一个陌生的污秽灵魂...
    “喂，你想什么呢？”
    布来克叼着烟斗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小星星，他吐槽道：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一个十足的笨蛋一样，这样的你怎么能肩负起带领蓝龙军团崛起的重任啊，我真该把你丢到恶魔大本营里让你去历练历练。”
    “啊，就是这个味！”
    小星星一下子跳起来，说：
    “这种熟悉的嘲讽和可恶的语气，再搭配上让人恨不得揍你一顿的该死笑容...是你没错了，呜呜呜，我吓死了，我以为我们要失去你了。
    你这混蛋！”
    眼中迸溅出泪水的蓝龙如炮弹一样一头撞进海盗怀里，抱着他呜呜呜的哭闹，让海盗一脸无奈，一边安抚笨蛋小星星，一边看向莫格来尼，说：
    “那个什么，大主教，叫你的士兵过来吧，我的事告一段落，接下来该处理你们的事务了。记住圣光对你们的教诲，一定要坚定心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