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艾萨拉是个皇帝，朕也是个皇帝【加更8/20】

    “巨龙们来了！”
    在艰难的黑夜总有黎明时刻，在最黑暗的夜色中迸发第一缕阳光的时候，一声低沉又充满了力量感的咆孝声响彻遍布硝烟的辛艾萨莉的天穹。
    已经打了一晚上恶魔的少昊皇帝疲惫的靠在通往永恒之井的道路旁。
    在他身边布满了恶魔的尸体，而前方的道路已经打开，在美猴王舞动武僧棍的厮杀中，那些忠于艾萨拉的精灵们已经被打的节节败退，屁滚尿流。
    再没什么能阻止反抗军靠近永恒之井了，而在美猴王的尖叫声中，疲惫的皇帝抬起头便看到一头大的惊人的黑龙正从遥远的天际飞行过来。
    它的脖子上悬挂着奇特的神器，哪怕隔着这么远，少昊都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震慑人心。
    结合之前反抗军高层内部通报的消息，那应该就是执掌山川大地权柄的黑龙之龙耐萨里奥，而它手中的神器正是用来炸毁永恒之井的巨龙之魂。
    这让少昊提起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巨龙们安置好那足以破坏传送门的神器，便能让这场灾难彻底终结。
    “过来，蠢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糟透了，就像是被一百头野牛人轮番踩过又架在火上烤了一样。”
    浴血奋战的美猴王也很疲惫，但它好歹是一位半神。
    虽然弱了一些，但生命阶位带来的浑厚精力让它在这即将胜利的时刻还能保留那么一点点力气来嘲讽快要虚脱的少昊。
    熊猫人皇帝也没理会自己这损友的讥讽。
    他被美猴王搀扶起来，又回头看了一眼阳光之下一片凄惨的战场与宫殿，艾萨拉华美的宫廷已经在一夜的战斗之后彻底变成了遍布血气的废墟。
    反抗军、禁卫军还有恶魔的尸体遍布这片凄凉的大地，甚至不远处还有被恶魔杀死的巨龙的尸体砸在宫殿的废墟上，一群贪吃的恶魔猎犬正在那里大快朵颐。
    阴沉的天空因为黑暗之神即将降临的威仪充斥着邪能的压抑，让阳光都没办法穿透那厚重的云层照入大地之中。
    虽然已经黎明，但这一幕却又显得如此凄凉。
    这一切都让少昊有强烈的既视感，这正是他在锦鱼人的神圣水池中所见到的那个未来，还好，还好这场灾难终于已走到了尾声。
    而亲自参与其中的自己也履行了自己应该承担起的职责。
    “我们该回家了，蠢蛋。”
    美猴王看着满脸感慨的少昊皇帝，它似乎猜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此时心中所想，便摇着尾巴拍着少昊的肩膀，说：
    “别想了，我们在异国的大地上和异国的蠢蛋友人打了一场世界大战，我们保护住了最后的希望也成为了蠢蛋眼中的英雄。
    而且我们应该庆幸这一战不是在潘达利亚打的。”
    “这么说有些太过分了，小心精灵们揍你。”
    少昊擦了擦脸上沾染的血污，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麻痹，他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气，说：
    “但你说得对，属于我们的仗已经打完。
    我们应该回家了，只是遗憾看不到这场战争最后的结局，但我相信这些勇敢的精灵和他们的盟友们会处理好最后的麻烦。
    走吧，让我们去找布来克。”
    说着话，少昊唤来了自己忠诚的烛龙，这金色的翔龙在昨晚的战斗中也是披坚执锐，用自己的净化吐息帮助反抗军们打通了前进的道路。
    它受的伤挺重，但源于翔龙自我治愈的力量让它的状态比少昊好多了。
    “你们要走了吗？”
    玛法里奥·怒风注意到了少昊和美猴王的动向，这德鲁尹快步走来，他对熊猫人盟友感谢到：
    “我们成为朋友的时间太短了，但你们为精灵文明所作出的贡献将永载史册，我们会成为熊猫人永恒的朋友，我们会把你们的故事永远流传下去。
    异族的皇帝，感谢你们的付出和帮助。”
    “说这些就见外了，我们在这里的战斗也不只是为了你们，如果你们失败了，下一个灭亡的就是我的国家，受苦的也将是我的人民。
    我无法允许这一切在我眼前发生。”
    少昊笑了笑，他在美猴王的帮助下骑上翔龙的座鞍，在离开前，他想了想，对玛法里奥说：
    “能帮我一个忙吗？勇敢的德鲁尹。”
    “请说吧。”
    玛法里奥拄着木杖，认真的说：
    “只要我们能做到，必将竭尽全力。”
    “那就请忘记我们。”
    少昊也很认真的回答到：
    “我们是不该出现在这史诗中意外旅者，是一位不该存在的大人物给了我们游历此地并参与到这伟大战争中的机会。
    但我们也有我们应该肩负的责任与我们的故事，如果一开始就不该存在，那就让这个故事被铭记在你我心中就好。
    这场上古之战是精灵们打赢的，你们是真正的英雄。
    并不存在一位异族的皇帝，也没有什么猴子半神的帮忙，在那流传下去的历史中，我和美猴王现在还应该在潘达利亚的大地上为了我们的人民的未来而寻找答桉。
    我知道你不理解，但就当是帮我们一个忙吧。”
    “这...”
    少昊的请求超出了玛法里奥的理解，德鲁尹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看着少昊，低声说：
    “布来克阁下？”
    “嗯。”
    少昊点了点头，玛法里奥也明白过来。
    他将手放在心口，如发誓一样说道：
    “那么，我们会谨遵承诺，关于两位的故事将会被遗忘，但我们将是永恒的朋友，如果你们在未来需要帮助，那么卡多雷愿意如你们帮助我们一样，竭尽全力的援助你的人民。
    这是怒风的誓言！”
    “嗯。”
    熊猫人皇帝曾对精灵的国度非常好奇，但现在他只想带着满身风尘回去阔别已久的家乡，亲眼见证了世界末日的战争，他更想要让自己的人民安享和平的时代。
    在简短的告别之后，翔龙在阴暗的阳光中飞起，在少昊身后的天空中，黑龙之王的到来让永恒之井附近的战场再起波澜。
    但那已经和少昊没有关系了。
    “看下面！蠢蛋。”
    趴在翔龙背后的美猴王一边抓起自己私藏的香蕉，活动着酸痛的手臂想要把香蕉塞进嘴里，但眼尖的它很快发现了下方那一片狼藉的废墟大地上的异状。
    它拍打着少昊的肩膀，指着下面吱哩哇啦的乱叫到：
    “看那个女人，她就是艾萨拉，对吧？你之前还说一定要找个机会来拜访她呢，要不要下去和她说几句话？
    她看起来很悲伤的样子呢，一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个傻瓜一样。”
    “唔？”
    少昊皇帝低下头。
    果然如美猴王所说，精灵们的女皇正一个人站在废墟边，她的宫殿似乎被可怕的魔法风暴横扫过一样，已经找不到哪怕一片完好的瓦砾与柱子。
    还有烈火在燃烧，有寒冰冰封，而那些被奥术力量震击的碎片正很不科学的悬浮在半空中。
    熊猫人皇帝想了想，拍了拍烛龙的脖子让它降落下去。
    异族皇帝落在了废墟边，一进入这里他就感觉到了混乱的魔力在盘踞，周遭无法消散的魔力团甚至已经有了形成元素生物的征兆。
    这代表着在昨晚的某个时刻，这里肯定爆发过一场超乎常人想象的魔法大战。
    看眼前艾萨拉身上长袍破破烂烂，女皇又披头撒发的样子，她可能没输，但也赢的绝不轻松，她那手臂上还残留着凄惨的剑痕。
    虽然在愈合，但之前那一剑肯定砍得很疼。
    这让少昊眨了眨眼睛。
    哪怕他一个外路皇帝都听说过艾萨拉的鼎鼎大名，如果不是布来克出手的话，那么在这精灵国度中还有谁能在魔法对抗里和艾萨拉打到这种程度？
    “一个奇怪的熊人...真是世界末日要来了，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出现了。”
    在少昊靠近时，仿佛沉思的石头一样的艾萨拉女皇突然开口，很不客气的哑声说：
    “你靠近我想要干嘛？少昊皇帝，在一切发生之前，我收到过埃雷萨拉斯的讯息，我甚至还为您的到来准备好了奢华的宴会，想要亲自带您在我的宫廷与城市中游览一番，再听一听来自遥远的潘达利亚的故事。
    但现在，如你所见。
    我的帝国已经分崩离析，我的宫殿已成废墟，那些我准备展示给您的精灵风景已成一群想要杀死我的暴民。
    这让我脸上无光。
    抱歉，皇帝陛下，这很失礼，但我现在真的没心情和一个异族皇帝虚与委蛇，尤其是在你也参与到了人民对我的背叛中。
    在我干掉你之前，走吧，离开我的大地。
    你是不被这个帝国欢迎的客人！”
    艾萨拉的话夹枪带棒。
    显然展示出这位女皇此时痛苦又茫然的心境，平心而论，如果是熊猫人皇帝落在这个地步，他的反应也绝对不会比艾萨拉更好。
    毕竟是眼见帝国崩溃，没有哪个皇帝能在这种情况下还维持澹定。
    但艾萨拉说的话，少昊却非常不喜欢。
    他沉声说：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把你的人民的抗争称作是‘背叛’？
    艾萨拉，经历过这样灾难的你看起来真的是一点教训都没学到！你还要把自己的责任怪罪在那些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拿起武器的人民身上吗？
    在你的帝国都轰然垮塌的时刻，你还要为了心中那不可救药的傲慢与自尊而拒绝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你没资格说这些！异乡人！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过的一切，你不会理解，便不要站在那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我，这只会显得你傲慢又愚蠢。”
    女皇的语气更加冰冷，她呵斥道：
    “滚开！否则我就请你离开。”
    “我为什么没资格？”
    少昊大骂道：
    “你是个皇帝，我也是皇帝，我的身份不比你低微，熊猫人的传承也比你们精灵更加久远，在你们迁居到永恒之井的时候，我们已经团结起来反抗魔古人的暴政！
    所以，注意你说话的口气！
    艾萨拉，在我们熊猫人面前，你们精灵才是真正的后辈。
    我是以前辈的身份在和你说话！
    我并不是在激怒你，我只是想知道在事情到达这个地步的时候，身为始作俑者的你，难道心中真的一点羞愧都没有吗？
    这就是你做皇帝的态度吗？
    这就是你反思自己错误的态度吗？
    这就是你对待自己人生的态度吗？
    起先傲慢无比，中途执迷不悟，最后自暴自弃？
    难怪你的帝国会崩塌的这么快。”
    少昊的呵斥让艾萨拉面色涨红。
    她握紧了手中的潮汐权杖，一股股魔力沸腾着包裹在女皇身旁，美猴王呲牙咧嘴的举起了棍子随时准备救下大胆的少昊蠢蛋。
    你说你和她说这些干嘛？
    人家的江山都没了，而且那女人是个神经病啊，疯子砍人不犯法的，你赶紧回来好不好，真闹出事我这讲义气的好兄弟也没办法救你啊。
    看到沉默凄凉又倔强的艾萨拉，少昊也叹了口气。
    他大概能理解这位女皇此时痛苦的心情，也能确定艾萨拉肯定是已经从那黑暗恐怖的迷梦中清醒了。
    他放缓语气，说：
    “你是精灵帝国的末代皇帝，我也是潘达利亚的末代皇帝...”
    “你在开玩笑吗？”
    艾萨拉讥讽的反驳到：
    “你做下如此伟业，亲手推翻了一个暴虐的异族皇帝，这足以让你回到潘达利亚之后被你的人民赞颂为最伟大的帝王。
    我的失败会成为你的垫脚石，熊猫人，少这么惺惺作态！”
    “不，我说真的。”
    少昊看了看故乡的方向，他走到了艾萨拉身旁，和她一起眺望永恒之井的方向。
    他轻声说：
    “我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在从这里离开之后，等我返回家乡我就会启动一台泰坦仪器来将我的国家和人民保护起来，帮助他们熬过接下来的天崩地裂。
    我猜你已经见过布来克先生了。
    那位黑衣先知在找到你之前先找到了我，他也向我给出了预言。
    我会死在那拯救之中，我会化作迷雾永远的和我的人民在一起。
    或许这么说有些虚伪。
    但我觉得如果这样的牺牲让我成为末代皇帝，如果是这样的选择让我的帝国在我死后消亡，那么这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
    艾萨拉，我不是批评你们精灵，但你这个皇帝做的真的很不合格，不是说你陷入狂妄的幻想将帝国送到崩溃。
    我的意思是，你或许并不理解‘皇帝’这个词的含义。”
    熊猫人皇帝指了指宫殿废墟身后的另一边。
    那里是一片边缘的宫殿，它奇迹般的没有在昨夜的战火中被波及到，那里是惊恐的上曾精灵们最后的聚集地了。
    少昊对艾萨拉说：
    “失败就失败了，这没什么，没有人能一直赢下去，我们熊猫人也经历过失败，即便是在帝国建立之后也有数次失败于螳螂妖的耻辱战绩。
    但一时的失败并不会让一位皇帝脸上无光，无法保护那些将忠诚献给你的子民才是最可悲的结局。
    你的错误让你的人民背弃了你，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资格评价。
    但年轻的女皇，看看你身后吧。
    那些在这个时刻依然对你不离不弃的人民，那些将一切未来都寄托在你身上的上层精灵们，他们现在很害怕。
    他们的天都要塌了。
    他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你。
    与其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帝国崩溃让自己痛苦绝望，我觉得你现在重新上路，你的帝国没了，但你的人民还在。
    你应该去带领他们。
    向叛民复仇也好，重建帝国也罢，哪怕是逃走躲避，这些都比你在这里浪费时间好太多了，这才是一名皇帝应该做的事。
    去吧。”
    少昊在身后推了倔强的艾萨拉一把，将她推向那些上层精灵的方向。
    他说：
    “哪怕是在最后的时刻，也请你去和你的人民站在一起，艾萨拉陛下，这是来自你的同行的建议。”
    艾萨拉没有感谢也没有回答。
    她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膨胀到极限如一个黑洞一样出现在物质世界的传送门。她回头走向上层精灵们的宫殿，在走出几步之后，她看向重新骑上翔龙的少昊。
    她说：
    “你要是早来几年...好吧，我承认，我错了，在没有比我更糟糕的女皇了。在皇帝这个职业里，你比我更优秀，少昊。
    很遗憾在我们的帝国都还在的时候，我们没有成为朋友。”
    “以后总有机会的。”
    少昊咧嘴笑了笑，对艾萨拉挥了挥熊掌。
    在烛龙的咆孝中飞向城外，布来克在那里等他，而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旅程，也实现了自己和艾萨拉女皇交谈的心愿。
    这一趟游历真的是大获全胜啊。
    “你刚才呵斥她的时候真威风，蠢蛋少昊。”
    美猴王哈哈大笑道：
    “如果游学者们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很高兴的，这叫扬威于国门之外啊，可惜，咱们是必须被遗忘的家伙。
    话说，你知道我很讨厌无毛蠢蛋，对吧？
    但那个艾萨拉...
    我却想和她生猴子唉，哈哈哈哈，真是个美丽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