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一十八章 赢了吗？

    爆裂的猩红如同烟花一般，在绚丽中消散。
    天穹下，相拥的男女是如此的光芒四射，在惨烈的战争背后，有着这般唯美的相拥，也是难得。
    无数的魔灵顺着空间通道进入的天苍界，浩浩荡荡，无穷无尽，刹那之间，已经将这个天穹挤满。
    此时，叶凡也看到了太上曦月，一双深邃的双目，此刻宛如最耀眼的星辰，在那里，有着无法言语的喜悦。
    “曦月！”
    叶凡的双目有些湿润，轻轻张开手，太上曦月当即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叶凡的怀里。
    “夫君，曦月回来了。”
    太上曦月有些哽咽，“曦月以为，再也见不到夫君了。”
    叶凡紧紧搂住两人，一个失而复得，一个分别了一千多年，这种情感，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无数的修士露出笑容，一场惨烈的战争之后，或许这个结局也可以接受。
    “曦月是我的分魂，所以她现在是我的身外化身，不过呢，我斩去了我们魂魄之间的一部分联系。
    曦月，依旧是曦月，只是我若是死了，曦月无法独活，曦月死了，我能复活她。”
    紫絮凝轻声道。
    “我已经很满意了，我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法见到曦月了。”
    叶凡摇了摇头轻声道，太上曦月化成道灵，消散天地，这是魂飞魄散，根本不存在找到轮回之身的说法。
    好在，太上曦月是紫絮凝的分魂。
    想到这里，叶凡不由看向道灵之中的莫倾颜。
    如果他所料不差，莫倾颜也是紫絮凝的分魂，只要他解禁莫倾颜，是否代表着莫倾颜也能够复活？
    当即，叶凡的心不由激动起来。
    带着紫絮凝和太上曦月落下，天苍界无数修士恭敬的看着叶凡，血战之后，便是重建天苍。
    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沉重，战斗的时候，他们来不及悲伤，也来不及处理袍泽的尸体。
    战斗之后，他们不得不面对亲人的失去，面对袍泽的死亡。
    每个人的眼中都有着迷茫，他们静静的看着叶凡，等待着叶凡的下一步指示。
    叶凡并未第一时间将道灵解禁，而是控制着解禁一千亿道灵朝着陨落神域的方向浩荡而去。
    “战斗还未平息，诸位，芜生之灵已经死了，但是血主并未死去，还有昊天圣主在暗中虎视眈眈。”
    叶凡看着所有修士朗声道，“此时庆祝，未免过早。
    万里之地，皆是尸首，这里有我们的兄弟姐妹的，也有芜生之灵的。
    苏重！”
    “在！”
    “这些尸体，交给你了。”
    “遵命！”
    苏重当即拱手。
    接着，叶凡看向魔灵。
    “所有魔灵听从我夫君一人号令！”
    紫絮凝娇喝，当即所有魔灵纷纷拱手。
    下方，叶瑶，越妖月等脸色复杂的看着叶凡，当初叶凡说他是魔主的男人的时候，其实很多魔灵并不相信，因为魔主不可能有男人。
    当时，他们完全是对叶凡个人的尊重而听从他的吩咐，此刻，他们方才明白，他们的神皇，从未欺骗过他们。
    “诸位，随我前往最后的战场，此战若胜，天苍能活。
    此战若败，功亏于溃！”
    叶凡右手一挥，当即无数修士纷纷飞起，浩浩荡荡朝着陨落神域的方向飞掠而去。
    陨落神域在何方，叶凡能够算出来，让叶凡意外的是，陨落神域竟然在青龙域旁边。
    万里河山，飞速从众人的脚下掠过，无数修士静静的看着几乎破碎的山河。
    叶凡的速度不算很快，他的身后，何清雪，太上曦月，紫絮凝紧随其后，接着是风云二十六人以及天帝众。
    明亮的双目看着浩瀚无边的天苍界，叶凡暗自低喃：莫前辈，独孤前辈，李天耀，还有诸位战死的英灵，我叶凡已经带领族人击退了芜生之灵。
    这浩瀚河山，你们看到了吗？
    我们的家，依旧未曾倒下！
    叶凡双手紧握，遇到紫絮凝，他很高兴，太上曦月复活，他也很高兴，但是这些，无法将他心中的裂痕修复。
    故人之死，犹在昨日，山河破碎，更在今朝，不久前，他才斩破猩红圣核，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高兴？
    这一场浩劫，比天武大陆，比仙界更为惨烈的多。
    浩荡千亿族人，此刻只剩下不到百亿，十不存一。
    一千四百亿魔灵，只剩下四百亿魔灵跟随。
    神兽虽然存活更多，却也死伤惨重。
    雷冲，莫远，独孤临风，聂惊天，洛凤舞，陆倾瑶等等等等。
    一个个面容从叶凡的眼前闪过。
    族人的战歌还未曾平息，叶凡的心情何以平息？
    无数人祝福叶凡，当叶凡与紫絮凝，太上曦月相拥的时候，他们发自内心的为叶凡高兴。
    可是，当所有人迈入青龙域的时候，终于，有人开始忍不住失声痛哭。
    整个青龙域，早已经破碎不堪，无数死去的人族，神兽死不瞑目，一座座神城之中，还站着一个个未曾倒下的尸体。
    他们，是叶凡的弃子，是当初叶凡为了诱杀血主，放弃的族人。
    那一个个尸体，无法瞑目，神情不甘。
    在这里，还有血魂族的气息，还有无数死去的异族修士。
    星火神域，最大的战争爆发在帝域，其他神域的战场一直被所有人有意的忽略。
    谁又曾想过，那一战，人族，神兽誓死决战的袍泽们可曾找到归途。
    叶凡的眼角湿润，右手慢慢放在左边的胸前，没有人知道叶凡的痛苦，每一个尸体，仿佛都在询问叶凡。
    为什么，被放弃的是他们？
    神城崩塌，尸横遍野，没有人进入飞船，每个修士都在低空飞行，他们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这一切。
    青龙学院！
    叶凡身形停住。
    依稀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在青龙学院的日子。
    门庭若市，神灵遍地，热闹非凡。
    此刻，青龙学院之中，只有战死的袍泽，只有干涸的鲜血，只有破败的山门。
    “我赢了吗？”
    叶凡突兀轻声道，不，他输了，输的很彻底。
    牺牲了多少修士，才换来天苍界最后的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