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方之星号救援（二）

    即便已经进入六月份了，长江流域的河水还是十分冰冷。下水后的学员们感觉自己的全身发凉，头皮被刺得生疼。
    鉴于客轮内部结构比较复杂，按照预定的救援方案，顺利潜入船舱内的学员们选择从客轮的尾部开始搜索。
    蒋大为在进入船体后，迅速调试生命探测仪，以便于近距离展开水下生命探测。
    很快，生命探测仪便检测出附近有生命迹象。在确定被困者的位置后蒋大为立刻向身旁的王亮做手势，把被困者的方位告诉他。
    手势训练是军校学员们最常练的科目，王亮看到蒋大为的手势后，冲他做了一个OK回应，便按照他所给的信息去搜寻被困者。
    越往深处，走廊的空间越来越狭窄。王亮慢慢地把身体侧过去，尽可能减少船内水流对自己的阻力。
    还好房门是开着的，王亮轻而易举地发现了被困者。
    只见房间内一个身着水手制服的青年在水漂浮着，手臂还在做细微的动作。
    可能是因为水下太暗，即便水手的水性很好，但他还是没有摸索到通往船舱的狭小出口。
    王亮把自己的氧气装备摘下来给水手带上后，拉着他往房间外游去。
    在船舱负责接应的石柱注意到王亮已经搜寻到一名被困者，连忙游过来帮助他们。一步又一步，王亮和石柱拖着水手艰难地往船外游去。
    由于水流太快，在出舱后他们根本没有能力靠自己完成垂直上升。
    石柱用通讯设备通知甲板上的救援人员快速收紧软管和信号绳，借用上方的力量来浮出水面。
    “出来了！”
    “他们出来了！”
    伴着一阵阵惊喜的叫喊声，在甲板上焦急等待的玗石页看到三人从水面上浮了出来。
    玗石页松了一口气，心暗暗为王亮叫好。
    李卫国连忙对身边的救援人员说：“快去把他们拉上来。”
    上岸后，水手立刻被等待在岸边的救护车送到医院接受治疗。
    王亮在更换了一个氧气罐，绑好信号绳后便打算再一次下水救人。
    作为海军潜艇学院的院长，玗石页早就听说过王亮这个优秀的学员，今天更是被他的大无畏精神感动了。
    他十分关心地对王亮说：“王亮，歇会再下水，你的体能消耗太大了。”
    “首长，我没事，时间不等人。”
    还没等玗石页说话，王亮就跳入了水。
    这时，江水流速变得更快了，水下的能见度也低了许多。即便是开着强光手电，把手身的稍微远点就看不到自己的五指了。
    在甲板上的救援人员通过切割作业已经给东方之星号打开了多个缺口，顺着开口把生命探测仪伸入船体深处，但在水下并没有发现生命特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王亮也在船舱内奋力搜索着。
    突然，甲板上的生命探测仪发出信号，又发现一名被困者。
    李卫国连忙通过通信设备向王亮发信号。
    “船舱1019号房间发现被困者，重复，船舱1019号房间发现被困者。”
    “收到，我立即前往。”
    王亮收到讯息后马上向1019号房间游去。
    因为事先已经了解过客轮内部的构造，王亮很快就找到了这个房间。但糟糕的是房门紧锁，他根本没有办法顺利进入。
    王亮尝试撞击房门，因为水的阻力太大，撞击的效果并不明显。他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撞门。
    听见“砰”的一声后，门被撞开了。
    但王亮感觉自己的胳膊一阵剧痛，他怀疑自己的胳膊因为剧烈碰撞而脱臼了。哪里顾得上自己，救人要紧。
    因为房门一直被紧闭，客轮在侧翻后并没有水溢入房间。但在门被撞开后，水便开始迅速涌入房间。
    王亮咬牙坚持着涉水走入房间，发现里面有一个老人。
    随着水流的不断溢入，房间里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
    王亮发现老人的体力、精力已经严重透支，蜷缩着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见到王亮，老人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来。
    王亮连忙上前把老人搀扶来，把自己身上的氧气装备和潜水装备给老人戴上。
    并安慰道：“奶奶您别哭，您就把我当成您的孙子，我一定会把您救出去的。”
    由于蹲的时间太长，老人的腿已经被压得失去了知觉。
    情况紧急，水已经没到王亮的胸前，来不及多想。
    王亮背上老人就往外走，因为没有了潜水装备。刚一出房间，水就灌进了王亮的鼻孔，眼睛也疼得厉害，根本就无法睁开。
    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王亮以最快的速度游到船舱。
    因为身上背着老人，他的体能急剧消耗。加上胳膊剧烈的疼痛，王亮感觉自己快要累的虚脱过去了。
    但是他心里面清楚，老人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他作为几十万人民解放军当的一员，绝对不能弃人民群众于水火之不顾。
    他咬紧牙关，经过一番摸索后，找到了出舱的洞口。
    从船舱内出来后，还没来得及给甲板上的救援人员发信号拉绳。他和老人就被暗流卷入深水区，身上的信号绳被船体上的杂物缠绕，根本无法移动。
    流水从鼻孔不断进入自己呼吸道内，王亮感觉肺泡要炸了。
    他果断处置，选择用匕首把信号绳割断，用自己全身的力气推着老人快速升出水面。
    在平时，王亮完成这些动作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但现在他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而且还带着一个老人，其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王亮还是成功地把老人推出了水面，早在甲板上准备好的救援人员立即下水把老人救了上来。
    就在大家等待王亮上岸的时候，水面却是无比的平静。
    到底是老兵，玗石页马上意识到王亮肯定是出意外了。他把装备给了老人，那他自己呢？
    玗石页连忙对在甲板上休息的蒋大仁他们喊：“下水救人，快，快！”
    他们哪敢怠慢，那是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啊。
    穿上装备后，迅速跳入水。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就在王亮推老人出水面的那一瞬间，他被反作用的力顶回了水下。
    王亮很想往上游，可是胳膊根本没法活动。
    怎么办？！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