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耳目一新

    李彦思看着李老爷子蠕动的嘴唇，心里一片荒凉，自己家怎么就变成了用子孙的婚姻来换富贵？
    这是他愿意做的吗？但凡有血气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做的吧。
    李彦思走出家门的时候背已经没有来时挺得直了，内心的意愿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李彦思从接到韩乔薇的电话开始，心情就越来越差，到现在，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低气压笼罩住了。
    韩乔薇可不管李彦思怎么想，李家又怎么打算了。
    她听到的韩父和韩奶奶的对话可比对李彦思说的严重多了。
    韩父说：“那个窟窿一时半会填不起来的，我已经把投资都抽回来了。”
    “这么些年，你看东西还是准的，这种险，能不冒就不冒，现在不是险中求富贵的年代了。”
    “嗯，我就和你说一声，我怕那边老爷子直接找你。”
    “找我有什么用，我一没权二没钱的，放心，老婆子不会拖你后腿的。”
    韩乔薇明知韩家不可能出手帮李家的，可她还是想赌一把，万一就成了呢？
    喜欢李彦思到非他不可？并没有，只能说，李彦思是她目前能选的里面最好的。
    离开李彦思学校，韩乔薇回家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才又去的训练基地。
    她以为她到基地看到的是众人对韩行矜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没想到人群的中心会是一直在她身边当枪使的张晓倩。
    “倩倩，那你要退赛了吗？”有人问。
    张晓倩摇头，“不会呀，拿到offer了我更有时间过来练习了，况且，这也是一段很不寻常的历经不是吗？”
    “哇，你太厉害了，居然能拿到国外名校的offer，还能有奖学金！”
    张晓倩笑容不变，“不不不，我不算厉害的，我们班有人去年就保送了，也有拿到排名更靠前的大学offer的。”
    韩乔薇听着听着脸色变了，她以为所有人都和她，或者韩行矜一样，等着高考呢。
    没想到，傻傻浪着等高考的只有她。
    就连韩行矜都已经偷偷努力三个月了。
    曾经，她觉得上大学是她唯一的出路，她努力学习。
    回到韩家，她发现周围人都不在乎成绩，高考也不那么受重视，她便觉得，条条大路通罗马。
    还曾嘲笑韩行矜最后半年不到了努力给谁看。
    可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拳，条条大路通罗马是没错，可没有哪条路是浪着就能过，没有哪条路是轻松的。
    韩乔薇甚至没和张晓倩打招呼就直接去了训练室，接下来的训练和彩排，韩乔薇完全不在状态。
    韩行矜到训练室稍晚一些，队友们都在安慰她。
    “别听网上乱说，明天直播就见真章了。”
    “就是，键盘侠只敢躲在屏幕后面喷。”
    “你没事吧，有什么话可以和我们说说。”
    最后反倒要韩行矜安抚她们，不过她们下午最后的训练和彩排都很顺利，一次比一次好。
    彩排结束了许歆给所有人打气，“一定要稳住，保持住，明天超常发挥。”
    正式录制是在下午三点钟，总共20个节目，韩行矜的节目在中间，第九个。
    四个人坐在一众浓妆艳抹blingbling 的选手中显得很突兀。
    四个人身着深浅不一的蓝色长裙。
    徐梦晨是坐在黑色的钢琴边，穿的是最浅的蔚蓝，许歆穿的是深一点的湖蓝，李雅茹的是浅葱，而韩行矜穿的蓝则是带了一点绿的深松绿。
    四个人或站或坐，或深或浅地高低错落着。
    明明也没什么队形可言，却让人觉得画面分外和谐。
    全黑的舞台，追光伴随着着第一个音亮起，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长裙微微反光，每一个人都那么的绚烂夺目。
    节奏由慢到快，小提琴的优雅轻柔、钢琴的鲜快明亮、大提琴厚重温润、双簧悠扬灵动……
    一切都那么相得益彰，从充满希望、到斗志昂扬、最后满是遗憾又重新燃起新的希望，优雅与激情并蓄，张扬与含蓄揉合。
    现场没有人讲话，大家都在专注地听着，弹幕却在飞快地刷着。
    「完全不一样的一步之遥」
    「妈耶，果然是大师的弟子」
    「作为一个指挥专业的学生，我必须要说，小提琴的水平在国内，除了top3乐团，其他任何一个乐团，小姐姐都有做首席的资格」
    「楼上，别吹牛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首席」
    「你来你来，你来拉个人工泛音我听听，快，别逼逼」
    「有一说一，在下不才，从小学小提琴，学艺不精，十数年只会拉自然泛音」
    「哇哇哇，第一次知道单簧管还能这么好听」
    「绝了绝了，这个组合绝了，弄出了一了乐团的效果来」
    「对不起，我错了，这实力，完全用不着贿赂评委」
    最后一个音结束，四个人左右环顾，相互对视一眼，都放心一笑，没有人出错，所有人都超常发挥，这就够了。
    全场安静了有一秒，然后在评委的带领下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一向很少说话的王全拿起手麦就问台上的四个人，“可以说一说你们选这个节目，或者这首曲子的原因吗？”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了韩行矜，毕竟曲子是韩行矜找出来的。
    韩行矜只能结果工作人员递过来手麦，“这首曲子在看电影的时候我的印象就很深刻，只是了解了这首曲子之后觉得背后的故事有点不够圆满，正好有这个机会，我们就请老师稍微帮我改了一下编曲。”
    王全来了兴趣，“哦？怎么说，残缺也是艺术，怎么能说不圆满呢？”
    “残缺也是艺术没错，但我们是来讲述故事的，故事还是要圆满一点比较好。”
    王全王牌因为制作人，很有艺术家的气质，看了一下午的唱跳，来了个令人耳目一新的合奏，王全聊天的欲望完全被勾了出来。
    “详细说说。”
    弹幕早就刷疯了，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王总在没话找。」
    「同感，还要人给他讲故事」
    「怕不是为了逃避接下来的唱跳？」
    「全总，听我一句劝，迟早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