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治不了

    修执宗的存在，早就引起上宗的注意了。下边一个宗门偶尔出几个天骄，实力强一些，开发了什么新技术，这些上宗一般不会过多关注。但修执宗的某些做法，踩到了上宗的命门，早就引起了关注。
    上宗不在意下边出几个强人，出点什么新技术，以为他们的只会更强。但修执宗在聚拢信仰，这就有问题了。
    而且黄烁可不是燕无锋，当初燕无锋在大燕朝尝试汇聚国运信仰，手法粗糙，方法欠缺，完全是在摸索。虽然也截取了一部分，但相对整体的人族信仰，不过九牛一毛。
    但黄烁上有另一个世界一整个文明的积淀，下有燕无锋尝试在前，一上手就来了个狠的，直接断了跟。
    燕无锋受限于认知，就算想搞信仰，也只是在大燕朝的氏族阶层开展，最多在几个矿场之类的聚集地试验，从来和广大的普通凡人没什么关系。
    但黄烁从一上手，就是全民教育，先把适龄儿童都圈进来，一旦这批人接受了他的教育，认同了他的理念，背后就是一个个的家庭在潜移默化中被改造。这些老百姓要的真心不多，吃饱穿暖，安居乐业，再加上一点点望子成龙的野心，只要满足了，就足以让淳朴的百姓对黄烁的统治死心塌地。
    而黄烁的一系列动作，让修执宗的这片仙国，在信仰的层面上，从上宗的角度看，成了一片空洞。九成九都汇聚在了黄烁身上，外流的很少。这种断人根基的行为，自然引起了上宗的注意。
    只是一直以来，黄烁的身份都太神秘，上宗的人也不敢轻易出手试探，生怕是自家的哪位天骄在此搞试炼。
    天骄往往脾气都不好，坏人修行无益于杀人父母，没搞清楚底细，贸然出头，被杀了都没地说理去。现在山门前，铁耀光的硕大人头可还挂着呢，震慑了不少有小心思的人。
    结果，孔慈这才知道，感情被上宗相互猜测来猜测去的神秘人物，就是黄烁啊。这种感觉，哭笑不得。但同时，他也意识到黄烁的成就恐怕已经远远超出了剑宗的正常传承了。毕竟剑宗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心知肚明。而黄烁的所作所为，即便是上宗天骄都很难达到。
    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这黄烁背后莫非还有什么人？
    过往的遭遇，让孔慈疑心极重，一点风吹草动就有众多联想，所以到了修执宗，脸色就一直阴沉着，越来越摸不清黄烁的目的了。
    孔慈的变化自然看在黄烁眼里，不过他也没在意，既然敢带他来，就不怕他出什么幺蛾子。相比于对宗门的忠诚，这孔慈对活下去的欲望更强烈。只要有欲望，就能控制，无欲无求的人才最可怕。
    被黄烁招来的孙飞只看了孔慈一眼，就双目放光。
    权柄是一种能力，天道直接赋予的能力。权柄自身不会改变，但使用者却能在不断地使用和感悟中，逐渐开发出更多妙用，那些下位神被赋予的权柄大多就是这么来的，是那些上位神，中位神不断延伸出的权柄，圆满后就能成就新的神位。
    孙飞称为丹尊这么久，对自身权柄也不断的在开发，在救难的基础上，发展出了分辨对方苦难的能力。现在在他眼中，这老者浑身都弥漫着一股红黑相间，充满不祥的死气，对他来说堪称极品。
    权柄的开发在于使用，除了数量，更重要的是质量。越是疑难杂症，越是复杂难治的病症，能收获的经验越多，能激发的灵感越多。这样一个活死人，对孙飞来说就是机缘，说不得能借此更上一层楼。
    黄烁事无巨细的给孙飞讲解了孔慈的情况，甚至包括一些自己的猜测和炼体方面的数据。望闻问切，治病这种事，自然了解的越详细效果越好。虽然起作用的是权柄，但权柄只是基础，能超出权柄的范围做多少事，才是衡量一个尊者能力的尺子。
    对于自己的小命，孔慈当然更加重视，黄烁介绍完，他也加入了讨论。毕竟是药师峰的剑主，孔慈虽然不是丹尊，但炼丹水平早已是丹尊水平了，毕竟是天骄人物，只是受限于原本就是尊者，不得二授，才无法获得权柄。而且他是当事人，这几十年的苟延残喘，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给自己续命上了。对自身的情况远比他人更了解。
    原本兴高采烈的孙飞，随着两人的讲述逐渐深入，脸色也越发凝重了起来。
    “主上，我...可能难尽全功。”
    黄烁一皱眉。
    “我知道，先抛开圣恩不谈，恢复失去的右肾和气血，应该不难吧？”
    这话黄烁自己说着都有点别扭，但是想到这个世界权柄的不讲道理性，只要在规则以内，权柄真就是无不可为。
    孙飞苦笑。
    “主上，问题是抛不开你说的那个圣恩啊。权柄这东西最是不讲道理，但也最是讲道理。这玩意儿唯一的道理就是尊卑有序，高阶的对低阶的有着绝对的压制。他们这些圣子成也圣恩，败也圣恩，那东西已经和他们的生命紧密相连了，又怎能说抛开就抛开。”
    黄烁脸色一僵，明白了孙飞的意思。这些圣子的情况看似很像神灵，其实和现在的神灵有着本质的区别，他们的存在更接近于那些已经消散的先天神灵。
    现在的神灵，哪怕是曦他们那些上位神灵，也都是后天生灵，被天道赐下的权柄神位。那些真正伴随天地开辟而诞生的先天神灵早就不知因为什么消散了。
    但是这些圣子的存在却很大程度上更类似于那些先天神灵，天生权柄就和身体，和这个人融为了一体，堪称天生先天之躯，也就难怪如此强大，成长那么迅速。
    这也就解释了孔慈现在这种活死人的状态。他被夺走的不光是右肾和权柄，还有和权柄息息相关的生命力。这才造成了现在只有法力神念，却没有丝毫精血的诡异状态。
    孙飞的权柄，恢复右肾很容易，但是都是权柄，他却没能力恢复这被夺走的权柄，自然也就恢复不了这部分生命力。就算治了，孔慈也还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死人。
    只不过...身体健康的死人，活死人？为啥这些词这么熟悉呢？似乎...自己有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