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虚化

    老板……
    黏稠的血液漫过眼皮，为世界披上一层血色纱衣。
    濒死的花子低声喃喃着，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是你吗？”
    “嗯。”简单的一个字，从那个人嘴里说出来，充满了激情和活力。
    像是火一样，点燃她干枯的内心，“告诉我你做过什么，我要好好嘉奖你。”
    “老板，你交代的任务……”
    燃烧的香散发出飘渺烟雾，花子满是鲜血的脸庞再也没有怨毒，取而代之的是陶醉，宁静，轻柔的声音不似和敌人说话。
    碎蜂蹲在那里，聆听她的回答。
    隐密机动执行的任务，通常都是见不得光。
    所作所为，很少有正义二字藏在其中。
    中央四十六室也明白这点。
    对隐密机动的训练，不强调正义性，只强调法规和执行。
    无条件服从上面传达的任何命令。
    碎蜂身为隐密机动的总司令官，自然也不例外。
    比起人道，她更在意任务能不能完成。
    这次的现世任务。
    她考虑到敌人很可能会不屈服于暴力，特意携带具有让人说真话效果的迷魂香。
    当然，像这样的东西，副作用是相当大，吸入的人，再也没有一点思考能力，直接变成白痴。
    能不用的话，碎蜂是不会用。
    真要用，她也不会犹豫。
    黑木从心底里无法接受这样的东西。
    哪怕吸入迷魂香的对象是自己敌人。
    他没有和碎蜂待在一起审问，独自坐在屋顶边缘，把玩着传令神机。
    少许，浓郁的血腥味飘来。
    黑木头也没回道：“完了？”
    “嗯。”
    碎蜂心情不太好，“盾会最近正在研发一种能够操控虚的术式。
    据她所说，术式完成度已相当高，平岗太郎最终目的是打破结界，吸引众多的虚涌入东京，再将那些虚收服为战力，向整个世界宣布第三次大战。”
    说到这里，她重重吐出一口气，“愚蠢的家伙。”
    狭窄的视角，注定盾会那些人不了解，大虚的恐怖。
    更不清楚，众多大虚到达现世会造成什么影响。
    黑木手指停下，道：“奥运会还有两天结束，他们想行动的话，就是在这两天之内。”
    “你向上面报告，我们接下来要去敌人的大本营，申请限定解除。”
    碎蜂撕碎左右的袖子，解开橙黄腰带，一甩队长羽织，显得非常帅气。
    事到如今，她也要拿出二番队长的真正本事。
    “喂，你还愣着干吗？”
    看着某人没动静，碎蜂不满地说。
    黑木举起传令神机道：“不知为什么，我刚才联络不上技术开发局，地狱蝶叫不出来，其他人的灵压也感觉不到。”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倒是早点说啊！”
    碎蜂吼一句，细心去感知周围，确实，没有其他灵压的痕迹，“看来我们被困在结界了。
    你这个蠢货，到底被敌人做什么手脚？”
    “那个女人不清楚吗？”黑木惊讶地回一句。
    “……”
    光顾着问阴谋，完全没有想到他被监视的问题。
    这个失误碎蜂怎么都无法说出口，转移话题道：“敌暗我明，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黑木没被转移话题，追问道：“那个女人在敌人阵营地位应该比较高，没理由不清楚，你有没有问？”
    “我。”
    砰。
    一声闷响，打断碎蜂接下来的辩解。
    躺地上的花子身躯被震碎了，像是沙丘建起的城堡遇到台风席卷。
    死得非常快。
    半透明的魂魄浮现在原地，胸口的因果锁链破裂，露出一个空空的圆窟窿。
    “怎么可能！”碎蜂小脸满是震惊，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虚化这么快的魂魄。
    正常情况下，魂魄转为虚，会有一定的侵蚀时间。
    没理由会这么快。
    花子嘴张开，呕吐出一大团白色物质，这些物质宛如具有生命力，自发地爬满她脸庞。
    蜘蛛骨面定型的那一刻。
    她体型骤然膨胀，身体两侧钻出粗壮的蜘蛛腿，趴在地面，变成一头外形接近于蜘蛛的虚。
    啾。
    一道纯白的蛛丝从它嘴里喷出，它已不认得面前两个死神是谁，完全是虚本能驱使着。
    让它想要吞噬面前美味的魂魄。
    黑木瞬步躲开，手拔出斩魄刀。
    叮。
    刀锋砍在花子的外躯，摩擦出一串火花。
    好硬。
    黑木心里惊讶。
    铡刀般的蜘蛛腿横扫过来，空气被强行斩开，发出尖锐刺耳的音爆声。
    躲不掉，黑木心里做出判断，举起右手，“缚道之八，斥。”
    灵力凝聚在手背成一个光球，在一瞬间拉扁，呈圆形护盾。
    咚！
    蜘蛛腿斩在灵力护盾之上，澎湃的力量汹涌袭来，他没有站在原地硬撑，顺势借力飞出去，撞在柔软的空中。
    看不见任何物体，触感和手指轻压果冻差不多，这里应该就是结界边缘。
    “碾碎它，暴君。”他念出咏唱语，斩魄刀释放出光芒，转变成一把极其华丽的剑。
    百倍重力！
    他一挥斩魄刀。
    轰。
    无形的结界崩裂，从四个方位传来人的惨叫声。
    柱状蛛丝从一公里之外喷过来。
    瞬步。
    眨眼间，他脚落在天台，向旁挥出一刀。
    砰。
    体型庞大的花子直接炸开，化为灵子消散在空中。
    “诶？”黑木有些意外，他的斩魄刀还没有击中对方。
    “别被这种小角色耽搁时间。”
    碎蜂清冷地声音让人明白，是谁出手了结花子。
    黑木不太爽，慢悠悠道：“刚才不知道是谁险些被小角色干掉。”
    “那是我太大意。”
    碎蜂急忙反驳一句，又意识到这样显得不够成熟，她重新板起脸，跳过这个尴尬的话题，“别说废话，帮我申请限定解除，我们要去敌军大本营，尽快解决。”
    黑木奇怪道：“你没有传令神机吗？”
    “蠢货。”
    碎蜂呵斥一句，“这么点小事还需要我这个队长办吗？”
    黑木翻个白眼，官大三级压死人啊。
    他联络技术开发局，“喂，我是黑木五席，碎蜂队长申请限定解除。
    对，我们发现敌军大本营，请尽快通过。”
    碎蜂见他挂掉电话，道：“我先走，你留在这里，迷惑敌人，免得让他们掌握行踪。”
    黑木皱眉道：“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啰嗦，一点小伤，限定解除就没问题。”碎蜂没好气回一句，身形消失在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