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慈不掌兵

    李唐根本没把胡世坦的话当回事，转身回到了公司。
    他现在的办公室放在了顶楼，一百多平方的宽敞面积，大班台，名贵沙发，还有投影设备等，四周还点缀一些绿植。
    看起来是挺上档次了。
    只是在这样空荡荡的办公室坐了没一会，就感觉到有些冷清，干脆走到了隔壁，到处逛逛。
    财务室、人事部、投资部、监察部等主要职能部门，都是在顶层。
    总经理办公室的旁边，还有一个总裁办，不过这个部门没招人，开着门，里面空的。
    林晓姝、戴应池等人，都在办公室，看到李唐从门口路过，也没进来，又都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李唐转了一圈，走楼梯来到了下一层，这里是技术部的办公室。
    技术部是公司的核心部门，也是公司立足的根本。
    这个部门也是人员最多的部门，几乎占据了公司总人数的三分之二。
    因为有一整层的办公区域，所以一百来号人，也不显得拥挤。
    除了几件普通职工的大办公室，还设置了部长、副部长办公室。
    副总经理兼部长办公室大门紧闭，何润琦还在奥国皮巴拉地区带领着他的村民们，奋战在第一线，很长时间没回公司了。
    李唐溜达到副部长办公室，发现大门也是紧闭。
    他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中午下班时间，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都在上班。
    也许杨开乐是出去办事了。
    他溜达到了旁边的大办公室，很多员工都是后来何润琦或者戴应池招进来的，甚至都没跟李唐有太多见面机会。
    不过还是有一些老员工，一眼就认了出来，连忙站起来打招呼：“李总好！”
    “你叫雷平津，是吧？”李唐对老员工还是有印象的，尤其是公司刚成立，跟着他和何润琦从武矿勘查公司出来创业的几个人。
    “李总你还记得我。”雷平津似乎有些木讷，说话有些磕巴。
    不过知道李唐记得自己，也是颇为激动。
    “我当然记得你，之前那个公村铜金矿项目，咱们一起去做的，相处那么长时间。”
    李唐走到雷平津工位旁边，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布置，看到一本书正在敞开，书本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还有一些看起来简易的像是手绘的地质剖面图。
    不用看封面，只看到敞开书页的插图，他就知道这是一本地质专业类书籍。
    “看书呢？”他笑道。
    “公村铜金矿项目今年几乎都没有继续开展工作了，项目暂停了，手头也没什么事情，就看看书。”雷平津以为李唐在责怪他工作时间没有干正事，有些忐忑。
    “挺好。”
    李唐其实还是挺欣赏这个比较内向的人。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办公室里面的人，有的在看杂质，有的在玩游戏机，甚至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兴高采烈的打牌。
    这些娱乐活动，并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毕竟大家做地质工作，出去做项目，一走就是几个月，荒郊野岭，确实很辛苦。
    项目结束回到办公室，忙完手头工作，确实可以放松一下。
    工作嘛，当然要张弛有度。
    像雷平津这样，闷头看专业书的，还真就没多少人。
    看到雷平津满脸通红，很是忐忑的样子，他在旁边的空位子上坐了下来，笑道：“不用紧张，坐下来说。”
    雷平津战战兢兢坐下来，“李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过来聊聊天。”李唐呵呵直笑，“项目结束了，要适当休息，很快就要有新项目了，到时候还得靠大家共同努力呢。休息好了，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好好工作。”
    “其实也不累，我家是农村的，小时候干农活，比地质工作累多了。”
    “你家农村哪里的？”
    “三湘省的。”
    “你们那里能吃辣！”李唐顿时笑了起来，“我们黔州省也很能吃辣。今年我让戴部长举办团建的时候，增加一个项目，每个人都做一道自己家乡的菜，到时候我尝尝你们那边的菜到底辣不辣！”
    “我还挺会炒菜的。”雷平津也笑了起来。
    李唐闲聊了两句，然后问道：“我记得你是跟着杨开乐一起做公村铜金矿项目的，你们几个人都在办公室，杨副部长呢？”
    听到这个问题，雷平津顿时变得更加结巴，支支吾吾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似乎都知道杨开乐今早没来上班。
    这些员工也在职场干了好些年，有些话确实不太敢乱讲。
    “我刚才路过他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看到关着门，敲门也没人回应，所以问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大家不用紧张。”
    他话中虽然是安抚，可还是又问道：“你们负责公村铜金矿项目团队的人，差不多有一两个月手头没什么事了吧？”
    雷平津点了点头，“今年以来，基本上就没怎么做事了，中间去吐蕃省两三次吧，去现场看了一眼又回来了。”
    “那边主要矿体都摸清楚了，确实没必要继续开展太多工作。”
    李唐站了起来，朝大家挥了挥手，也没批评大家在办公室打牌娱乐。
    他也没心思去下层楼溜达，而是直接回到了楼上的人事部。
    还没坐下，他就问道：“技术部副部长杨开乐没来上班，是跟你请假了吗？”
    各部门的人要请假，按公司制度，是要向直属领导请假。
    像技术部部长何润琦不在的，杨开乐作为副部长，就要向戴应池请假。
    “没请假。”
    戴应池摇了摇头，看到李唐脸色不悦，放下了手头工作，叹了口气，“说实话，杨开乐这几个月来，经常不来上班。偶尔来吧，坐个半天，又走了。”
    “这可不行。”李唐满脸严肃，“他是公司管理层，作风懒散，影响非常不好！我刚才下去看了一眼，员工们可以在手头没什么事的时候，适当放松，但也不能在办公室大声喧哗，还打扑克！”
    “有这样的情况吗？”戴应池有些纳闷：“我每次下去巡查的时候，看起来都挺老实的。”
    “他们都认识你，但不认识我。见了你，跟躲猫似的。”
    李唐想起了刚才公司职员看到他的反应，除了一些老员工对他很熟悉之外，其他员工见他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的过来，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恐怕都没反应过来他是公司的总经理。
    刚才他走进办公室，打牌喧哗那几个人，还在我行我素，知道雷平津开口打招呼，那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把扑克收起来。
    这样懒散的作风，可不太行。
    根本原因，就在于部门领导的带头作用！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必然的。
    之前何润琦在的时候，认真负责，踏实肯干，大家也都是有样学样。
    现在何润琦没在，部门管理的重任，落在了杨开乐的肩上，结果杨开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起到了坏榜样的作用！
    “确实是我失职了。”戴应池脸面也有些挂不住。
    “我不是说公司员工在闲暇的时候，不能娱乐休闲，但是也要看时间，看场合！”
    李唐不禁想起了雷平津一个人安静看书的画面，“他们在办公室打扑克大声喧哗，严重影响了一些正在工作的员工，以及想要安静学习的人！”
    “我接下来一定整顿公司的作风纪律！”
    戴应池没法安心坐着了，站在了李唐的旁边，接受批评。
    “这不是你的错，你坐下。”
    李唐是有些生气，但不至于乱喷人。
    刚才看到的情况，也仅仅是公村铜金矿项目办公室，其他办公室的人，大体上还是比较安分守己的。
    技术部占据一层楼，但是还是按照不同项目团队，分为不同的办公室。
    “我先给杨开乐打电话问一下。”
    戴应池其实之前就给杨开乐警告过，只是这个人还挺自以为是。
    电话接通了，他特意把话音外放。
    “戴部长，有事？”杨开乐的声音有些慵懒。
    “你今天来上班没有？”戴应池语气也是有些怒气。
    “不好意思，戴部长，今天早上确实有些急事，我下午过来。”
    “你现在就过来！”
    “现在真过不去，理解一下。”
    “立刻过来，马上！”戴应池用了命令的语气。
    “我说了不去！”电话里传来恼怒的声音，杨开乐直接顶撞了起来。
    “你今天可没跟我请假！”
    “差不多得了，都是管理层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得那么差。最近手头又没什么事情，你非要让我去上班干什么？”
    “今天有事，所以你必须马上过来。”
    “你又不是技术部部长，你管不到我。不说了，挂了。”
    嘟嘟嘟……
    电话响起了忙音。
    戴应池气得一动不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话。
    这事要是在平常，他到还能忍忍，毕竟人人都有不得已的急事，相互通融一下也不是不行。
    但今天李唐就坐在他的旁边。
    这个杨开乐，可以说是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他的威严，真真是被践踏的一塌糊涂！
    “他平常也是这么跟你说话？”李唐感觉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戴应池压下了心中的情绪，“不是第一次了。这段时间以来，杨开乐确实是经常无故旷工，我也跟他提了几次，但都没什么效果。”
    “按公司制度，可以扣工资。”
    “扣了，财务那里都有记录的。但是他越来越不在乎了，他家里好像是工薪家庭，家庭条件还行，本身就不太喜欢地质工作。上一次我跟他面谈，他跟我说了，他喜欢玩音乐，每天晚上都会去酒吧唱歌，听说赚钱不少。”
    “他自身外貌条件确实不错，高个，长得帅气，玩音乐没准才是他的前程。”李唐也没什么好说的，人各有志，“通知他，让他自己回来提交辞职报告吧。既然心不在这里了，没必要强留。”
    “但据我所知，在酒吧驻唱，收入并不稳定，他恐怕也舍不得咱们公司的工作，毕竟是担任了中层领导岗位，工资、奖金，甚至还有股份！”
    “这里不是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李唐哼道。
    “毕竟是公司元老，比我来得还早，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妥当？”戴应池还是觉得一刀切太过于冷血。
    公司的文化，一直以来都是比较人性化的。
    “你的意思呢？”李唐还是比较尊重戴应池的态度。
    “把他的职务免了，成为普通员工。”
    “把他手里的股份收回来！”
    李唐记得杨开乐等数名这类老员工，是拥有0.1%的股份，分四年给予奖励，随着在职时间越多，获得的期权奖励也越多。
    现在还没满四年，也就是杨开乐还没拿满0.1%的股份。
    剩下的部分，犯了错误，就要停止奖励期权了，合同有这个条款。
    得到消息的杨开乐，急匆匆闯进了戴应池的办公室，指着戴应池的鼻子就怒斥道：“戴应池，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戴应池抬起头，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我现在正是通知你，根据公司规章制度，以及人事任免制度，决定免去杨开乐技术部副部长职务，一应薪资福利待遇，降格处理！”
    他把一份正式的任免通知书递了过去，“另外也告知你一件事情，因为你无辜缺勤太多，公司暂停给你发放股份期权奖励。”
    “你有什么权力免去我的职务！”
    杨开乐依旧一脸不服气，“我是公司的元老，公司刚刚成立，我就来到了这里。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不到十个人，我们在吐蕃省开展项目，风吹日晒，吃苦还少吗？你一个后来的人，进来坐享其成，直接担任人事部部长，这一点大家本身就很不服气！”
    “我担任人事部部长，这不是我个人的决定，你若是对这项人事任命有疑问，可以当面跟李总反应。”
    戴应池丝毫不慌，“我犯了错误，有违纪行为，你也可以向监察部，也可以当面跟李总作报告，我们有这个监督渠道！”
    “你太过分了，真的，你要是把我逼急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杨开乐捏着拳头，气势汹汹，看起来像是要跟戴应池干架。
    戴应池站了起来，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身材魁梧，站在杨开乐面前，就像是大山一样，无形中拥有很强的压迫力。
    杨开乐放弃了动手的想法，气势也稍微弱了一些，“都是一个公司混的，你这么做，又是何必呢？”
    “混？”戴应池显然不认同这种说法。
    “再说了，你也没有权力任免我的职务。”杨开乐知道用硬的不行，想要说软话了。
    “这不是我的决定，是李总的决定。”
    “李总？”杨开乐身体莫名的轻微颤动一下。
    似乎是知道自己最近做的事情，不只是传到了戴应池这里，也传到了李唐耳朵里。
    他转道来到了顶层总经理办公室，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进去。
    李唐正低头翻看秦建设刚刚让人送上来的一份合作协议草案，听到敲门声，抬头看到杨开乐。
    这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大概是昨晚熬夜了，有明显的黑眼圈。
    “你来了？”他放下了资料。
    “李总。”杨开乐战战兢兢地走到了李唐的面前。
    “你是第一批加入公司的元老级员工，当时除了我和何润琦之外，就你们七个人愿意从武矿勘查离开，跟我们一起创业，功劳苦劳都是有的。”
    李唐看着杨开乐，认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这些老员工过往的表现，依旧历历在目。
    “我记得你进入公司之后，负责跟紫色矿业合作，共同开展青龙铜矿勘查项目，紫色矿业那边对你也是赞许有加。何润琦当面向我强烈推荐你担任副部长，说你有技术，也能够吃苦耐劳，而且在与外人打交道过程中，展现了善谈的一面。”
    “李总，我错了。”杨开乐低头认错。
    “错了，那就要承担惩罚。”李唐不会那么容易手软。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公司管理亦如此。
    杨开乐还在低着头，闷不做声。
    “念在你是老员工，以前确实也表现不错，戴部长特意替你求情，让你继续留在公司内，但不在担任管理职务！”李唐平静道。
    “李总，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杨开乐恳求道。
    “让你继续留在公司，就是给你机会！”李唐在这件事情上，不会心软：“在普通的岗位上，你一样有机会！你继续跟其他员工竞争，如果表现出色，未来一样有机会提拔起来！”
    “你要是把我弄下去，我怎么有脸跟其他员工相处？”杨开乐百般不愿。
    “这是你需要克服的问题！”
    “要是这样，我宁愿不干了！”杨开乐看到李唐决然冰冷的表情，知道自己怎么求情都没用了。
    李唐静静地看着对方，“你要考虑清楚，你要为你说的话、做的事负责！”
    “我不干了！”
    杨开乐甩袖离去。
    李唐没有挽留。
    公司缺了谁，一样会继续运转。
    下午的时候，戴应池带着雷平津走进了李唐的办公室，“杨开乐走了，但是没有向我提交辞职申请。像他这种情况，旷工超过三天，算是自动离职。”
    “嗯。”李唐点头。
    “但我想给他更多一些宽限，放宽到半个月吧，但是这段时间不会给他计算工资和绩效。”戴应池平常态度严厉，但其实比李唐更宽容一些。
    “你看着办吧，咱们也正好借着这个事情，杀鸡儆猴，整顿公司纪律。”李唐吩咐道。
    “我们人事部已经在着手做这件事情。”
    戴应池说罢，指了指旁边的雷平津：“我把雷平津带过来了。”
    “李总好。”
    雷平津来过这间办公室，是在刚刚装修好，还没有正式使用的时候，上来看过一眼，之后再也没来过了。
    “勘探技术，永远是我们公司的核心竞争力！”
    李唐站了起来，邀请戴应池和雷平津坐在了会客区的沙发上。
    茶水刚刚泡好，他刚要拿起茶壶给大家倒茶，戴应池眼疾手快，抢先拿走了茶壶到了三杯热茶。
    李唐看着雷平津，继续开口：“技术每天都在进步，世界前沿技术，随时都在更新。咱们国内的技术，本身就有些落后别人，咱们还不思进取，就会永远陷入被动。在工作岗位为上，不缺乏艰苦耐劳的人，但很少有人在劳累过后，还能够继续学习，充实自己。”
    雷平津正襟危坐，不知道李唐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如何搭腔。
    “其实每次回到公司，我都会到处看看，你们在公司和项目上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李唐说的是实话。
    毕竟是自己的事业，不可能真的甩手不管，什么都不过问。
    尤其是之前大家都在半层楼工作的时候，他的办公室就面对外面的开放办公区域，墙壁也是透明的，从里面往外看，每个人的动作，基本上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对雷平津的印象，一开始不是很强烈，因为这个人平常寡言少语，不会吸引别人太多的注意力。
    但是时间长了，会发现这种沉默的人，其实身上独有一种魅力。
    这种人做事，会给人更踏实的的感觉。
    “每一位员工的付出，李总都是看得到的！”戴应池一看只有李唐说话，便插了一句话。
    “你喜欢看专业书，这一点，值得大家玩学习。”
    李唐也没有太多发话，直言道：“你本来就是公村铜金矿项目的项目负责人，技术上肯定没问题，也在项目上锻炼了这么多年。你呢，又是最早一批跟着我一起创业的老员工，确实应当更进一步了。”
    “我吗？”
    雷平津一听这话，天降大任，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感。
    与此同时，也有强烈的紧张感。
    “人事部很快就公告公司的重大人事任免通知，你将担任技术部副部长，并且在何部长不在这段时间，你也暂时代理部长职务。”戴应池解释道。
    “我我……”
    雷平津有些语无伦次。
    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每一个公司员工努力奋斗的目标。
    可愿望达成的时候，就会变得有些猝不及防。
    以及突然呀过来的更大的责任和压力，会让人一时间有些准备不足。
    “你要把你不断学习的好习惯，传授给公司的每一位技术员，做一个好榜样！”李唐选择雷平津，最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时代在进步，公司如果不与时俱进，公司的员工不学习，每天故步自封，迟早会被时代淘汰的。
    不断学习，不断适应时代的人，才能成功。
    “可我不太会说话。”雷平津忐忑道。
    “每个人都有一张嘴，不会说话这种事情，都是骗人的。”李唐呵呵直笑，“有时候亲身示范，或者一个良好的习惯作风，比千言万语都更有说服力！”
    戴应池指向桌面上的茶水，“你喝口茶，一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向大家宣布这件事情，你也准备一下，给技术部的所有员工发表一个就职感言。”
    李唐一般不会把太多的经历放在人事的管理上面，毕竟每个部门都有人负责各部分的工作。
    碰到杨开乐这件事情，确实是比较严重，不得不管。
    要真是不管，这种懒散的作风，真有可能一步步把公司腐蚀掉。
    下班时间过了，他却没有走，而是坐在位置上，翻看着资料。
    楼下众城矿业的办公区，依旧是灯火通明，还在忙碌着。
    嘚嘚！
    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李唐喊了一声。
    李欣琪探头进来看了一眼，发现就李唐一个人，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
    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公司监察部部长周之翰。
    “还在工作！”
    李欣琪一路小跑过来，张开怀抱，一把搂住李唐的脖子，“我最喜欢你认真工作的样子，太有魅力了，来，亲一个……”
    “干啥？”李唐看到了背着手悄无声息走进来的周之翰。
    面对李欣琪嘟起的鲜嫩嘴唇，愣是没有亲下去，而是伸手把李欣琪推开，保持距离。
    “怎么了？”李欣琪嗔怪的瞪着他。
    “姥爷好。”李唐苦笑着指了指她的身后。
    李欣琪显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一个人，还在搂着李唐的脖子：“你别转移注意力，你逃不出我的魔爪！”
    她还一个劲儿的往李唐的身上凑，甚至挎着一条腿，想要面对店面坐到李唐的大腿上。
    “咳咳！”
    周之翰一看这两个小年轻在办公室做这种没羞没臊的事情，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李欣琪猛然回头，看到周之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满脸通红：“姥爷，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就在这里！”周之翰实在是没脸看眼前这旖旎的画面，“你俩能不能注意形象，一个是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一个是黄花大闺女，光天化日，卿卿我我，员工们上来汇报工作，撞见了，影响多不好！”
    李欣琪连忙从李唐的身上跳起来，嘟囔道：“下班了，我以为没别人的。”
    “没别人你就能这么做？”
    周之翰背着手，不客气的教训起来：“以前我跟你姥姥处对象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但是结婚之前，牵手都不让！”
    “现在跟以前又不一样！”李欣琪还在狡辩。
    “就算不一样，你也得注意影响！”
    周之翰伸手指了指李唐：“你就算是总经理，我也得在这件事情上，给你好好讲讲道理！”
    李欣琪小跑过来，推着周之翰就往外走：“好了好了，姥爷，下班了，你赶紧回去歇歇吧。”
    周之翰被推到了门外，还不停回头讲道理：“李唐，你要注意形象，要保持威严……”
    过了一会儿，李欣琪自己回来了。
    “姥爷呢？”李唐疑惑道。
    “你叫他姥爷？”李欣琪有些吃醋，“他是我姥爷！”
    “他非要让我这么叫的。”李唐也挺无奈。
    “姥爷在你们公司上班，你得悠着点让他干活，他血压高。”
    “我把姥爷返聘回来，主要是他的经验能够帮助我们，平常的工作，也就是到处走走看看，工作不多。”
    李唐拉着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自己则是坐在了办公桌上：“你这么早下班来找我，有事？”
    “快七点钟了，还早呢？”
    李欣琪把手腕上的手表凑到李唐的面前，“走吧，下班了，我带你去逛街，买一身衣服！”
    “为什么突然间要给我买衣服？”李唐本来是想在楼下食堂吃晚饭的，不过李欣琪过来了，那就出去吃。
    “你整天忙工作，肯定把我跟你说过的话给忘了！”
    “有吗？”李唐有些迷糊。
    “过两天我闺蜜结婚，你正好这段时间都在燕京这边，咱们过去参加。”
    “哦——”李唐想起来了，“就是去吃个饭嘛，咱们又不是新郎新娘，不用大张旗鼓的准备吧。”
    “而第一次带你去见我的闺蜜，肯定要穿的帅气一点啦！”
    李欣琪不由分说，拉着李唐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等，要关电脑，关门！”
    李唐笑道。
    他其实还挺喜欢这种腻歪的感觉。
    他对衣服穿搭，没有太多的想法，穿起来合身就行。
    李欣琪却是非常看重，给李唐精挑细选各种款式的衣服，试穿了一遍又一遍。
    “我感觉我成了衣架。”李唐苦笑道。
    “我第一次带男朋友去参加这么隆重的活动，当然要穿得非常帅气才行！”李欣琪似乎是要让李唐替他出一出风采，所以要精益求精。
    试穿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总算定了下来。
    李唐感觉每一套礼服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哪里更好看。
    但是李欣琪满意，那就行了。
    婚宴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婚礼隆重，宾客云集。
    参加这样的活动，会让人格外的欢喜。
    尤其是结婚的仪式，庄重神圣，令人神往。
    李唐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旁边，就等着上菜了。
    除了李欣琪之外，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但是，认识李欣琪的人很多。
    “琪琪，这是你男朋友？”
    “你终于有男朋友了，看起来真帅气！”
    “帅哥你哪里人？”
    “你们真的很般配，橙橙结婚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们了！”
    她们唧唧喳喳的议论着，李唐根本分不清他们到底问了什么问题，只是一脸微笑。
    菜品纷纷上来，他总算是不用干坐着，拿起筷子就吃菜。
    说实话，菜品味道不怎么样，不过等的时间有些久，确实饿了。
    而且这一桌看起来都是女方的闺蜜朋友，没什么人喝酒，他更是乐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