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净化煞气

    漆黑雷团中，正弥漫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它愈发逼近赵长青。
    雷鬼身化电流，尾随其后。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去思考太多。
    一个连练气境界都未步入的小鬼，能杀了自己？痴人说梦！
    说时迟、那时快。
    赵长青临危不惧，一指轻轻落下，嘴里念念有词，“气游乾坤，钟鸣万鼓！引雷！诛邪！”
    言出法随。
    刹那间，黑沉沉的夜幕中，雷声滚滚，电光肆虐。
    雷鬼注意到天上的动静，逐渐感到害怕。
    这是源自内心中的恐惧，他无法避免，甚至还因此停下了攻掠的身影。
    雷鬼的强大，全靠雷电，但遗憾的是，他也比任何鬼怪都惧怕雷电。
    明明距离对方仅有咫尺之遥，可偏偏就是这么短的距离，他再也不得寸进。
    “轰！”
    雷霆降下。
    仅有一道。
    天雷勾地火。
    待雷霆降下之后，整座乱葬岗内的气温都有所上升。
    雨势渐停。
    雷鬼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临了，只喃喃一声，“一个连练气都不是的小鬼...凭什么....”
    动用雷法之后的赵长青，气力有些衰歇。
    不过很快，脑海中的《神魔令》便有了反应。
    道观：太清
    状态：香火断绝，失去神灵庇佑
    观主：赵长青（护道人）
    状态：根骨极差，未入练气，不入流修士
    功德：十
    香火：无
    现有道观设施：三清殿（破损）、牌坊（破损）
    可解锁设施：无
    道观弟子：无
    物华天宝：无（可用功德兑换聚气丹，突破至练气境界，由于护道人修为不足，暂不开放其余法宝兑换功能。）
    功法神通：引雷之法初阶（基础雷法）
    注：已从雷鬼身上获得神通，即使猎杀也无法重新获得其余神通。
    看到这里，赵长青算是明白过来了。
    “那个所谓的香火，可以用来修缮提升道观，逐渐让道观百邪不侵；
    至于功德，可以用来兑换物华天宝；
    那个功法神通，在鬼怪向我进攻或是我杀了他，都可以获得，但是，只能获得与他身上有关的神通，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雷鬼惧怕雷电，也会使用雷电，因此而获得了‘引雷之法’。
    回归现实，他看向躺在地面暂时无法动弹的女子，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而那女子在见识到赵长青的手段之后，心里有些害怕。
    不过...
    这依然阻止不了她勾引赵长青。
    于是...画风突变。
    “小郎君，奴家现在好难受呢。”
    “您能撤了奴家周遭布满的雷霆吗？奴家...奴家会好好服侍您的。”
    听到女子的声音，赵长青微微愣神，目光凝聚在她的身上。
    这么突然的吗？
    “能否探究一下她的来历？到底是不是鬼？”
    他意念一动，转瞬间，《神魔令》再有异象：
    煞鬼（尸魂）。
    人死之后二七之日，乃为‘回煞之日’。
    若死者生前有怨念在身，灵魂则有几率钻入自己的尸体之内化为煞鬼。
    虽可借肉身游荡阳间，但与生人有极大区别，比如，尸体时间久了，依然会腐烂，四肢僵硬，需要煞气供养己身。
    类似僵尸，但是自身却有完整的意识。
    一旦钻入尸身化作煞鬼，便无法脱离，想要转世投胎，需找纯阳未泄之男子共度云雨，做一夜夫妻，方可化煞，进而转世。
    弱点：天罗地网。
    十年前。
    江南道金华府，有一官吏，他的小妾与人通奸，后被发现，处死，弃尸荒野，随后化作煞鬼。
    没过多久，这片荒野就变成了乱葬岗。
    利乱葬岗煞气休养多年，因不曾害人性命，修为不得寸进，逐渐有了转世投胎的念头。
    由于潜藏此处的缘故，未让玄诚子察觉到她存在的踪迹，以致于让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至今。
    虽然从未害过人...
    不过...与之共度云雨的男子，也就是助其化煞者，将会在七日之内脏器衰竭而亡。
    此类邪祟因有自身肉体缘故，所以行走时可以两只脚都踏在地面，不用垫着脚尖或者悬空而行。
    ——
    “在排除受到鬼怪攻击或者是杀了她的情况下，依旧能通过《神魔令》知晓她的前世今生？”
    想到这里，赵长青神情有些激动，同时牢牢握紧双拳。
    都是鬼！
    没一个好东西！
    她虽不曾害人，可是却想勾引我助她化煞！
    这不就是想要害我么？
    不过...
    他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金华府？
    聊斋里的那个金华府？
    他有些不敢相信，以为只是重名。
    希望不是聊斋，只是一个普通地名而已，毕竟，聊斋世界更乱。
    聊斋志异在他心里，等于聊斋致郁。
    按照前身记忆，太清观也属于金华府的管辖地带。
    赵长青现在想降下雷法，劈死眼前无法动弹分毫的煞鬼。
    但是奈何在刚才使出雷法后，气力已经衰竭。
    “兑换聚气丹。”
    他盘腿而坐，凝神静气，手里出现一枚弥漫着无穷韵味的丹药，有着特殊的灵力波动。
    在去打开‘神魔令’，发现功德‘十’已变成了‘无’。
    “不知道提升修为，能不能使我凝聚气力。”
    赵长青暗自猜测，心想，现在的女鬼动弹不得，此时突破，或许正是时机。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手中的那枚‘聚气丹’吞入腹中。
    丹药神奇，入口即化，似乎有着一种绵延的气力在体内四肢百骸中乱窜。
    痛！
    突然之间，一种难以忍受的痛楚缓缓蔓延至全身上下。
    骨骼都在‘嘎巴作响’。
    “这难道是在改善我得根骨或者体质吗？”
    前身根骨很差，不然不至于修道十余载无所寸进。
    他死咬牙关，双拳牢牢握紧。
    痛感还在不断升级。
    胸腹当中气血翻滚。
    那股气流还在不停地于体内乱窜，藏在血液骨髓当中。
    渐渐地，痛感正逐渐减轻。
    气流慢慢变得温和。
    最终，在他的丹田之处，凝聚了一道气旋。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正在洗涤着自己的身体。
    “呼！”
    赵长青喘出一口浊气，额头都是汗珠。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完成了一种进化或者超脱。
    远胜从前。
    伤势以及损耗的气力，也已经彻底恢复。
    他将手掌摊开再次握紧，正在细细感受着来源于体内的变化。
    舒适之余，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力道隐藏了起来。
    前身十余年来的淬体，近乎让他的体质呈现出一个完美的状态。
    配合丹药的韵力，将多年来的压制瞬间释放出现。
    他知道，自己突破了。
    因为他现在已经能感觉到了四周无处不在的灵气。
    气旋运转，那些灵气不断地钻入体内，持续净化着自己的身体，虽然微弱，可的确存在。
    “练气的玄妙，果然神奇。”
    踏入这个境界，才算是触摸到修行的门槛。
    聚气丹的药性，并没有就此消散，而是化作了一种余力，将会在未来长达数十日的时间内，将赵长青的根骨彻底有所改善。
    一旁躺在地面的女鬼瞪大了双眼，明显感到不可置信。
    这是...
    突破了？
    在乱葬岗选择突破，他是古往今来独一份吧？
    赵长青缓缓起身，一步步向女鬼走来。
    见状，煞鬼奋力想要扭动身躯，可是一时半刻，自己这副身体，实在难以恢复动力。
    “小郎君，被我伺候一夜，会很舒服的哦。”
    煞鬼心里胆怯，可还是不死心的在勾引他。
    赵长青犹如圣人，面色淡定，一指落下，又是雷法！
    ‘轰！’
    苍穹中又有雷声响起。
    煞鬼震撼起来。
    她有一点不能理解，即使突破了，也只是练气境界，为什么能接二连三的将天雷唤下？
    即使是修为高深者，也得通过符箓或者以自身气血为引吧？
    “贫道送你上路。”
    赵长青面无表情。
    煞鬼哭了。
    活活被吓哭了。
    此时，她突然看到，天穹中的确有雷电降临，势如破竹。
    “就不能再谈谈吗？”
    煞鬼声音哽咽，哆嗦着嘴唇。
    为什么啊？
    一言不合拿雷轰我？
    难道他觉得我不好看吗？
    那我可以走啊。
    “啊——”
    一声沁人心脾的惨叫过后，煞鬼魂飞魄散。
    雷法施展完毕。
    脑海中。
    《神魔令》
    功法神通：猎杀煞鬼，新增驱煞咒初阶（基础咒法）
    其余全无。
    看到这里，赵长青暗自思考起来，
    “这只女鬼从未害过人，故而无法获得功德，至于那个咒法，应该就是此类煞鬼的致命克星。”
    看着煞鬼消散的位置，他感觉自己的推论没有错。
    如今已经身置练气境界，可以感悟自然伟力。
    他缓缓看向四周，察觉到此地煞气怨念冲天。
    便有心施展刚获得的神通‘驱煞咒’，看看能有怎样的结果。
    约有半柱香的功夫过后，赵长青心神损耗严重。
    不过，也好在将此地煞气全部清除。
    “看来这个咒语还真是不能随便念。”
    他现在又感到了虚弱。
    《神魔令》
    功德：五。
    功法神通：新增望气术初阶（观察是非吉凶，言断成败兴衰。）
    个人状态变更为：练气境一层天
    其余全无。
    看到奖励，赵长青喜出望外。
    “能获得功德，大概是因为这个地方煞气太浓郁，但凡死者一旦葬在此处，就无法转世投胎，我净化此地，肯定算上是一份功德。
    这与女鬼的性质不同，毕竟，她虽然是鬼魅，可从未害过人，即使有心，也从未实践过，反而还因为她自身长时间吸收此地煞气，导致此地未诞生除她之外的其余尸鬼。
    可惜，没害人但有害人的心思，一样不可留，还与人通奸，此等水性杨花的女子，就该去死！
    至于那个望气术...”
    他陷入沉思。
    其实能获得这个奖励，大概就是因为他察觉到了此地之磅礴煞气怨念，其实这也算作是‘望气’的一种。
    只不过，若是没有望气术加持，他也就只能仰仗练气境界的修为，观察到区区煞气而已，至于人身上的气数，便无从得知。
    此地距离太清观这么近，玄诚子生前居然未曾将这里的煞气驱散，难道是因为不懂驱煞咒？
    是了，这个世界的道门遭遇过很大的动荡，许多传承已经断绝，现存世的一些道门中人，经常为了夺得同道中人手中掌握的道家神通，而大动干戈。
    内耗之下，道门愈加衰微。
    至于为何不联合起来，将所有神通经咒等汇集一处，使全天下剩余的道教子弟能够凝成一股绳，那是因为...人心隔肚皮，生怕别人将那些神通占为己有。
    而且，也没有出现一位能够将所有人团结起来的道门天才，如果有，可能情况就会有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