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合作

    一夜醒来。
    赵长青走出殿外，于茫茫天地之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上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不过，遗憾的是，他没有做梦。
    洗漱完毕，做好早课之后，他便开始打坐修炼。
    目前，他所修炼的功法，乃是玄诚子传下来的‘无量妙经’，听着名气挺大，实则在目前的道教功法当中，是属于中层级别，并不算太出众。
    功法与神通不同。
    前者用来修炼，后者用来杀敌。
    不过，这两者之间，倒是有着共同的等级划分。
    普天之下，所有的功法神通，大致可以分为四个等级：
    入门、精妙、玄妙、绝妙。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说，这个世上绝妙的功法神通，便是顶级存在。
    而赵长青修炼的‘无量妙经’是属于精妙上等的功法。
    他所获得的雷法神通，应该也是属于这个级别。
    不过由于道教神通的缺失，但凡与道相关的功法，哪怕是入门级别，在世人眼中，都显得弥足珍贵。
    毕竟，道教神通术法乃至符箓，对鬼怪造成的杀伤力，远远高于其余二教神通。
    他打坐期间，大牛一般都会躲在别处无所事事，不敢打扰他的修行。
    然而旁人可没有这么多的避讳，比如曹蒹葭，在他打坐期间，径直闯入殿内。
    左臂之上，似乎有鲜血不停溢出，想来是负了伤势。
    赵长青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她身上的情况，皱眉道：“你这是遇到难缠的对手了？”
    能让她受伤的人，想来绝对是一名绝顶高手。
    曹蒹葭毫无忌惮，脱口而出道：“昨夜你杀了白狐，但是有人在监视你，我去跟踪，结果被他伏击，命差点没了。”
    “监视我？”
    赵长青豁然起身，深深皱起眉头，“平日里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人有这个闲心要监视我？”
    话是这样说不假，但他亦在思量，是否乃是白狐的主人监视，或者...是那名邪修？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知道自己懂得雷法的秘密，肯定是藏不住了。
    或者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个什么秘密。
    他那番话，其实也是在警告曹蒹葭。
    别闲的没事监视自己。
    要是她没有监视自己，何以知道自己在昨夜杀了白狐？
    “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希望可以在你身上得知，你为何懂得雷法与驱煞之事。”曹蒹葭质问起来。
    她忽然想到，昨日对方提醒她小心最近几日有血光之灾一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臂膀上的伤势，逐渐陷入沉思。
    看来，对方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或许会有更复杂的秘密也说不准。
    “师承。”
    赵长青不愿回答太多，因为说得多了，漏洞便就越多。
    “姑且信你，现在的问题是，你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且盯上你的人，与狐妖还有着密切关联。昨夜我与他交手，闻到他身上有一种狐臭味，与狐妖身上的味道类似。
    倘若我的推断正确，你现在很危险，依你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你需要帮助。”
    曹蒹葭说出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朝廷下令追查狐妖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至今没个很好的答卷，倘若在持续拖延下去，只怕会被人抓住把柄，用这件事情来指责‘锦衣卫’办事不力。
    “相互利用罢了，别说这么高尚。”
    赵长青负手而立，神色凝重道：“说说你的计划。”
    某些事情，在她眼里看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她很有可能知道，某些人贪图自己身上雷法神通的事情。
    或者她不知道，但是那个人监视自己，肯定是对自己感觉到好奇。
    利用自己来完成她的某些计划，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果。
    想到事情关键的赵长青，也做出了周密的思考。
    他现在需要帮手。
    不然的话，无法找出背后主谋。
    曹蒹葭嘴角微微上扬，笑道：“就说你很聪明！我们已经追查到了狐妖的确切踪迹，准备向它下手。
    那人既然与狐妖有着密切联系，肯定也非善类，我帮你杀了他，你帮我将他引出，如何？”
    “贫道可会遇到危险？”赵长青问道。
    曹蒹葭轻声回应，“这个我不骗你，危险是肯定会遇到的，但你身为道教中人，应该要懂得什么叫做敢为天下先。
    更何况，对方也是专门针对你而来，在我担任金华府总捕头期间，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潜在的威胁存在，毕竟，金华府以及下辖十二县城，有数百万的老百姓。”
    这个大唐的疆域极其辽阔，是前世数倍不止，人口也很密集。
    “我没你那么崇高的品格，做不到为天下人忧而忧，贫道只想好好活着而已。”
    赵长青心中正在纠结。
    但是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退路可以选择。
    “你应该很清楚，若是没有官府的帮助，依你的实力，很难击败对方。再过两个月，金华府将会热闹非凡，到了那个时候，人多眼杂，休怪本捕头不能好好保护你了。”
    曹蒹葭无意间透露出来许多。
    似乎金华府不日将有大事发生。
    说来也是。
    她的身份成谜，想来背景不小，按照前世记忆得知，对方八成是从京城那边来得。
    假设是京官，跑到这里，只为当个总捕头？
    赵长青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而且，前些时日在集市中买米面时，他还听说刚上任没有几个月的那位金华府知府，乃是前科榜眼。
    此人身具无穷文运，甚至还有人说，对方在京城当中的儒家圣院里，还被圣人老爷垂青，获得大量浩然正气。
    这样的人物，跑到金华府来当知府？
    按照常理来讲，至少也是个圣院修撰才对。
    即使要攒政绩，也应该去南方那种蛮荒之地才对。
    越是贫瘠的地方，越容易做出政绩。
    他大老远的从京城跑到金华府，却是为何？
    当然，这些事情，还不是现在的赵长青就能考虑的，他只是感到疑惑而已。
    在这个小小的金华府当中，来一位京官就算是破天荒了，这接连来了两个，其中有一位还是前科榜眼，这如何能让人感到不好奇？
    “是否方便透露一下，等过段时间，金华府究竟会有怎样的大事发生？”赵长青问起。
    这件事情不容小觑，严重了还关乎身家性命，他必须早早了解，早做准备。
    曹蒹葭摇头苦笑，“我这什么都还没说，你个小道士便胡乱猜测起来了。”
    赵长青愁眉苦脸道：“前些时日有幸刚捡回一条命，实在是怕死，还望见谅。”
    曹蒹葭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直言道：“要发生什么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件事，告诉你倒也无妨。
    就在三个月前，金华府灵韵消散过半，不少阴神纷纷逃往它处，就连漕运码头等都频频有异象发生。
    总之，金华府将要发生的事情，乃是天大的事，那种事情，就连我也无权过问。我与知府大人先后来到金华府，只不过是为了朝廷的布局，提前将一些障碍清理而已。”
    她口中的障碍，八成就是趁着不少山神、河神、水运蛟龙等纷纷潜逃之际冒出来的那些妖魔鬼怪。
    “连阴神都跑了？”赵长青暗自咋舌。
    他曾经听玄诚子说过，世间山川河流，皆有气运相伴，阴神借运而生，被朝廷正式敕封后，会有国运护体，进而护佑一方百姓安宁，有着驱鬼伏魔等作用。
    连这样强大的存在都跑路了，究竟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赵长青感到心惊胆颤。
    他忽然意识到，即使有了金手指，只怕也很难好好活在这个世上。
    开局遇生死，随后进入到了一连串的阴谋当中，这简直就是地狱级的难度啊！
    不过，有一点他现在还不了解。
    倘若他自身境界达到一种高度后，就可完全掌握‘神魔令’。
    到了那个时候，他继承天下道教运数，也可以利用‘神魔令’那等神器敕封阴神，而且，朝廷礼部、吏部官员，还无法涉足。
    “和你多说这些，其实就是想让你早做准备。还有我希望你能看到我的诚意，然后选择相信我。总而言之，我不可能会拿着你的性命去开玩笑。”
    曹蒹葭能够与他和颜悦色的谈到现在，完全就是顾及着已故玄诚子的颜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