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4）

    这是阮恬恬被关起来的第叁天。两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性事，阮恬恬躺在床上有些困倦。方术将她搂在自己怀里把玩着她的手指，沉默了半晌，他突然开口，“何柔发现你不见了。”
    阮恬恬眼睑一颤，侧身面对他，“所以你要放了我吗？”
    方术低头，在她鼻尖亲了一下，笑道，“你觉得呢。”
    对上他的视线，阮恬恬突然就有种感觉，如果不能得到一个生活的她，那么，一个标本也未尝不可。妈的，疯子。她心脏狂跳，求生的本能让她主动献吻，眼含泪花，软着嗓子向他求饶，“我不想死。”
    方术很吃这一套。他面色愉悦，“可以啊，”伸手揽住她的腰，两人呼吸交缠，亲密至极，他轻声道，“那就和我一起走吧。”为了她放弃自己的事业和方家看似不值，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拥有一具完美称合心意的骨架是一件多么让自己快乐和满足的事。
    “可是我还没毕业呢。”阮恬恬想再争取一点时间，既然何柔都己经发现了，那冯戬肯定也快了。
    “没关系啊。”他翻身压在她身上，“退学就好了。”
    她面色一僵，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不会，已经给我退学了吧？”
    他挑眉，“你不开心？”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阮恬恬几乎快控制不住想骂人了，但对上他的视线，却怂下来，面上笑着，“当然开心呀，和你在一起怎么会不开心呢。”
    明知她说的是反话，但方术却还是觉得开心，他低头亲了她一下，眼睛亮亮的，“我们再来一次吧。”
    于是，阮恬恬又被他拽进了欲海中，方术一边恬不知耻的叫她姐姐一边将她操到高潮。
    事情的转机在第五天。晚上方术正将她压在沙发上亲，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是有个紧急手术，要他现在赶过去。没办法，方术只好从她床上下去，穿上衣服赶去了医院。临走前还逮着她亲到快窒息，说让她等着，别自己搞。
    阮恬恬因为缺氧面色通红，听到他的话也没回应，等到他走之后才回神，啐了口，当她像他一样欲求不满吗。方术走后不到十分钟，她便听见输密码的声音，本以为是方术忘带东西了，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看着眼熟但不是方术的脸。
    两个人都愣住了，下一秒阮恬恬激动的站起来抓住他的手腕，“救救我！”
    方湛从开门的第一秒就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方术的房子里有个女人，下一秒那女人便扑上来，伴随着她的求救——她被方术囚禁了？这样一个念头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而后下一秒的动作便是扭头去看门有没有被自己锁好。确认锁好后，他这才转过头仔细打量面前这人。
    阮恬恬才经历了情欲的大脑还有些不清醒，不仅没注意到他扭头看门的动作，还以为这人一定愿意救自己——或者用一下手机总该会是愿意的吧。
    “你是我哥抓来的？”
    哥？对上面前人的打量，阮恬恬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她松了手后退一步，“方术是你哥？那你是？”
    “我叫方湛。”方湛倒是毫不在意她知道自己的名字，或者说，在他的潜意识里，反正面前这个人迟早都是会死的，他嘟嚷了句，“奇怪，居然是活人。”
    阮恬恬彻底清醒过来了，她在心里骂娘，就知道和方术沾亲带故的也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方湛坐在沙发上，朝她招手让她也坐下，突然想起她一开始发出的求救信号，有些疑惑的问，“我哥没让你进那间屋子？”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间，阮恬恬坐在离方湛最远的地方，瞧着这人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便装傻道，“什么屋子，我没见过啊，倒是那个房间一直锁着的，他从来不让我进去。”
    方湛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那间屋子——那房间自然没锁，毕竟她都已经见过了便也不需要再避开她了。阮恬恬盯着方湛的面色看，注意着他的动作，生怕他起身去验证一下到底锁没锁，幸好他看上去相信了。
    方湛转过头看着她，更疑惑了，“那你干嘛向我求救？”
    “方术把我关起来了啊。”阮恬恬软着嗓子，面露委屈，“他说喜欢我，就把我绑到这里来了，还不让我和外界联系，你是我见到的除了他之外的第一人呢。我想回家，你可以帮我吗？”
    方术喜欢她？方湛上下打量她，跟着方术混了这么久，对“肉眼识骨”的本领他也是学到了几分的，这么一看，好像面前这人的骨架还真挺好看的，他不由自主的夸赞道，“你这么好看他当然会喜欢你。”
    阮恬恬当然不会以为他在夸自己的容貌，她感到一阵恶寒，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虽然心里厌恶，但面上却不显分毫，她逼出几滴眼泪来，“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我妈妈找不到我肯定急死了，你能帮帮我吗？”虽然，她妈早就死了。
    方湛迟疑了一下，“我不能把你放走，不然我哥那边没法交代。”
    阮恬恬垂下眼帘语调低下来，“这样吗，”带着哭腔，却又善解人意的，“对不起啊，是我没考虑到。”抬眼，泪眼蒙蒙，“那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就给我妈报个平安，不然她会报警的，你要是担心的话我就在你面前打电话。”
    开始拒绝了人的方湛有些不好意思再拒绝了，犹豫了片刻才掏出手机，“好吧，就在这里打电话吧。”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阮恬恬破涕为笑，激动的差点站起来。
    拿到手机，她把记忆中的号码翻出来打出去，片刻后被接通，还不待那边说话，她便先抢声道，“妈！”
    刚接通电话的冯冀衍：“？”
    正准备挂断又听得那边道，“我这段时间出国了，”带着一点哭腔的，“可能之后不能怎么联系你，学校那边你要记得给我请个假。嗯，我知道的，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别担心，我不是一个人去，还有一个朋友。不是男朋友啦，就是普通的朋友。你要是再胃痛一定要记得去医院啊，别拖着，我上次去的那家医院还不错，就上次何柔陪我一起去的那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找她陪你一起。好，我知道了，那挂了啊，拜拜。”
    挂断电话，阮恬恬将手机还给方湛，笑的甜甜的，“谢谢你。你是要等方术回来吗，他去做手术去了。”
    “哦，没事，”方湛接过手机，“我就在这等他就是了。”
    “那好，太晚了，我先去睡了。”
    “嗯，晚安。”
    “晚安。”她转过身，轻舒一口气，感谢冯冀衍那时死缠烂打非要她把他的号码背下来，希望他能听懂里面的暗示。
    凌晨时，方术回来了。门开时方湛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动静掀起眼皮看了眼，“哥。”
    方术看他一眼，在玄关处将鞋子换了，哼笑一声，“真是稀奇，你居然不在那个房间里。”
    方湛盯着手机屏幕，漫不经心的，“你不是把那间屋子锁了吗。”
    方术皱眉，“什么锁？我没锁啊。”
    “那你房子里的那美人说你把房间锁了——”话音未落，方湛抬起头来，明白了，一脸不可置信，“她居然骗我！”
    方术也明白过来，“你该不会信了她说的话吧。”
    “她用我手机给她妈打了电话。”
    “她妈早死了。”作为猎人，自然是要将猎物调查清楚。方术的面色有些阴沉下来，正想着要不就现在立马订机票飞走算了，便听见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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