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索菲斯与X先生

    当眼前的一切都被白焰净化以后，最后一幕见到的是圣女那双冰冷与厌恶的眼神。
    对于这种目光索菲斯并不陌生，对于以恶魔的名义危害人类，在这片神圣的地上神庭对神的信徒们展开无差别的屠杀本身就是一种宣战公告，这是来自索菲斯.卡洛耶格对高高在上的神，那冷酷无情从不回应自己祈祷的神明所展开的“复仇”，将满心的怨恨和痛苦以屠杀的手段向世间展现，那所谓的“神”只不过人类臆想出来的不存在之物。
    索菲斯缓缓收回目光，他的脚下踩着满地的尸体，地下墓穴里到处都是人类的残肢断片。尸体中有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红衣主教们，也有往昔的同袍，但此时无一例外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惊恐的表情，在绝望的尖叫中迎来了末日和死亡，他们的血肉和骨头成为孵化虫子们所必须的牺牲品。
    为什么，索菲斯会对梵蒂冈的人们展开如此仇恨的屠杀？
    这其中牵扯的原因有很多，但说到底无非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可怜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希望上帝能够展现他的仁慈，将祝福赐予匍匐于地的信徒解除他们的痛苦和诅咒。希望神明如圣歌中歌颂的那般，充满着希望和期待的祈祷了数个日夜，然而除了冰冷的地板和濒临极限的身体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在那个冰冷绝望的小屋里一位虔诚的信徒崩溃了，当听到自己所深爱之人痛苦的离开这个世间以后，愤怒的信徒摔碎了耶稣的神像，以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所谓的上帝，以最愤怒的目光仇视着所谓的神明，在这一刻神明的威严和光明在他的心中已经荡然无存，留下来的只有阴冷的黑暗和难以遏制的仇恨。
    什么是神明？当索菲斯首次走出黑暗的小屋里，他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如此想到。
    答案是毫无意义的妄想产物。
    如果它存在的话应当向世人展现自己的伟大，如果它是仁慈应当阻止事件痛苦的蔓延，如果它是光明磊落并且心系人类和信徒的话，那它应该早早就显出真身向整个世界彰显自己的伟力。
    但是索菲斯所看到的并没有所谓的伟力和仁慈，只有被病痛折磨到失去人形的亲人痛苦离开世间，只有在那个冰冷的夜晚里，无数次祈祷却连一声叹息都换不来的冷酷。
    所以可以判断神明是不存在的，只不过是编织了数千年的骗局罢了。
    但如果说圣女贞德复活可以当做上帝存在的证明，那么自己屠杀了整个梵蒂冈和如此众多的信徒，想必上帝就算再怎么宽宏大量也会变得暴怒吧。如果它做出报复行为证明自己的存在，那索菲斯将堵上一切向这个冷酷傲慢的神明进行复仇。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即使将号称最接近上帝的仆人，那个头戴冠冕的教皇被人剁成肉酱成为无数虫群的巢穴都没有所谓的神罚降临。所以索菲斯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所谓的神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是地上这些尸体和他们的前代们用虚构的神明欺骗了整个世界长达两千多年，甚至为了他们所谓的信仰发动战争造成数百万人死亡。
    所以索菲斯要向整个天主教进行血腥的复仇，以前的他只能默默怀恨在心整日借酒消愁，但如今他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从那片“血之海”里换到了力量。而且他非常同意那片血海主人的想法，这个世界需要被清洗一番，无知而又可笑的人类不能再将自身的希望寄托在臆想的产物上。
    人类需要进行巨大的变革，那怕这份革命是残酷血腥会有数十亿人类成为牺牲品。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一切都是为了蔚蓝清净的世界。”
    “我要创造一个再也没有人崇拜神明，所有人都会唾弃曾今的信仰（天主）。我要让这群天主教徒们好好认清现实，所谓的上帝和耶稣根本就是臆想的幻觉！”
    索菲斯缓缓抬起手来，地上的尸体们顿时颤抖起来，身体表层的皮肤开裂出细小的裂口后，无数虫子从尸体的皮肤，口腔，鼻子，眼睛和耳朵等地方钻了出来。
    而随着钻出来的虫群离开了孵化的“巢穴”后，那些尸体就如同被抽空了似的干瘪了下去，器官，眼球，血液，骨头，筋肉都成为了孵化虫子们的粮食。只剩下一张薄薄的人皮侵染在血水里。
    数百具尸体里钻出来的虫子数量并不在少数，甚至密度和数量远远超过之下袭击城镇的规模。
    它们变成熟悉的“灰雾”形态，飘荡在索菲斯的身边，那些能够将钢铁和能量吞吃代价的可怕生物们，在索菲斯的面前却乖巧的像是一只小狗似的，随着对方的手指抖动而肆意变化着形态。啊，多么便利而又锋利的武器，自己只需要付出一些精神来操控它们中的母虫，剩下的虫群自然会由母虫来给其它虫子下达命令。
    如果遇到繁殖数量的问题，这些虫子们也会自主去捕食猎物们，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只要是活的，都将会成为它们的粮食。
    但唯一的问题就是自己本身的实力太弱小了，虽然可以操控虫子们但是自己的身体素质却和普通人没啥区别，硬要说的话顶多就是跑得更快，反应更迅速，但这种等级的战斗力遇到贞德或者那个神女几乎就是白送，所以索菲斯必须避免和这两个……不，算上已经潜入罗马城的那个白袍刺客应该是三个超凡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论起近距离战斗，索菲斯恐怕连白袍刺客都打不过。
    “最后一批也已经孵化完成，看来是时候离开了。”
    那个神女似乎有着某种奇特的反侦察能力发现了自己的躲藏地，现在她正在和贞德迅速向这里赶来。而另外一方面城市里的刺客似乎也有着杀人读取记忆的手段，在杀了自己的几个傀儡后发现了些许蛛丝马迹，看样子找过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滴滴。
    手机收到了短信，索菲斯用沾血的手打开手机短信，发现信件里有着一封未读邮件，署名是x先生。
    邮件里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一个简单的地址。
    罗马大街13号。
    索菲斯微微皱起眉头，这个自称为x先生的神秘人有着相当神秘的手段，不仅能在所有人都被自己刷得团团转的时候准确找到自己的，甚至还能入侵他的所有电子设备，自己的背景，家庭，关系网络几乎都被他完全掌握，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如同透明的纸张，如果对方不是对自己的超凡之力很感兴趣的话，索菲斯甚至怀疑他已经打算对自己下死手了。
    刚开始索菲斯并没有搭理这个神秘人的兴趣，但是这个x先生却给自己提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就是情报。
    x先生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让人记忆深刻，或许对方是某个世界顶级黑客，又或者是某个隐藏在暗世界的势力组织，总之对方似乎拥有着相当庞大的情报网。
    索菲斯再怎么自大也没有狂妄到认为能以一己之力抗衡一个国家的地步，而且夏亚已经对所有二代使徒取消了变身术和幻术的赐予，导致他们隐藏自身就成了一个难题。这不是什么小手枪藏在怀里就行了，超凡一旦出手那就是惊天动地，稍微留点神的话任何一个国家机构都能轻易查出来。
    在这个基础上x先生通过莫名强大的技术手段找到了索菲斯，以情报协助作为代价换取索菲斯的血液。尽管不知道对方想要自己的血液做什么，但索菲斯果断拒绝了x先生他压根不相信这个神秘兮兮的家伙。
    不过……现在自己被至少三个超凡盯上了，其中一个还是擅长感知能力的神女。
    情况不得不说确实很棘手。
    ——滴滴！
    就在这时第二道信息发过来了，和上一次一样都是非常简短的信息。
    “军事卫星，别走大街。”
    ——滴滴！
    此时第三道信息发送过来了，这次稍微长点。
    “贞德已和神女联手，将神女告知的方位通过卫星电话通知了法兰西。法兰西已经将情报转交给美利坚和意大利，注意你的位置已经暴露！立刻离开！”
    此时索菲斯终于知道为什么x先生会找上自己了，神女背后有神树撑腰，贞德背后更是整个法兰西，虽然会爆发分歧但在大事上贞德从来不会含糊，更别提有着英国做后盾的亚瑟王了。合着这些人一个两个都背景深厚所以x先生不敢冒风险，也只有他这种连背景都没的野生超凡才能了香馍馍？
    本来两名顶级超凡就够呛了，占据优势的情况下竟然还打电话喊人——不讲武德的婊x！！
    此时索菲斯知道自己就算不相信x先生也不行了，立刻编辑一个短信“好！”回过去，然后本人一挥手将虫群召唤到自己身边，多亏这些虫子不会影响到自身的身体，索菲斯打算利用虫子的特性直接挖穿地底。
    …………
    滴。
    罗马城附近，贞德挂断了电话。
    “这样就可以了吗？”
    站在一边的神女脸色有些怪异，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会向自己国家请求协助的超凡，这在日本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当然那帮御神厅的走狗们不算。
    “超凡无小事，考虑到罗马城还没有疏散的数百万居民，必须采取最稳妥的手段。而且——我可是圣女贞德借助国家的力量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单打独斗再怎么强大也只是孤军奋战，想要在战场上赢得彻底的胜利就必须学会利用身边的所有手段——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可你不是和法兰西闹翻了自己跑出来的吗？”
    “个人的情感怎么能和国家利益混为一谈，更何况我也不是第一次和高层闹翻了。”
    一脸理所当然的贞德如此说到。在对方看来超凡之间的单打独斗已经结束了，现在是国家+超凡vs超凡+国家的时代了，只要两个国家能够谈妥的话就算直接用弹道导弹都没问题。
    “……好吧，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刚开始我也感觉有点奇怪，但是天天听一群老头给你分析超凡的战斗方式，以及背后的国际博弈和利益交换，就算是个傻瓜也该知道曝光后的超凡之战已经不再是超凡的问题。难道说你的国家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超凡死在其它超凡手里而无动于衷？你难道认为美国人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超凡在他国被杀掉？”
    “时代已经变了，极东之国的巫女。”
    “你不仅要学会提升自己的力量，还要懂得利用自己背后国家的影响力。往后出现的超凡一旦曝光就有两个选择要么向国家忠诚，要么面对我们这种超凡的追杀。我们负责锁定和解除一些特殊手段的超凡，但更多的时候只需要提供一个定位——然后剩下的就交给天空的导弹来解决吧。”
    “当然如果是你们家的血女那种级别就另当别论了，那种级别的怪物可没人和那个国家愿意去招惹。”
    贞德说完拍了拍神女的肩膀，一脸教育不懂事的后辈的表情。
    “喂，论资历我可比你早了一年多。”
    神女一巴掌排掉贞德的手，一脸嫌弃的表情说到。
    “那你为什么没成为极东之国的象征？”
    贞德满脸好奇的问道，至少在她看来每个国家都要有自己的超凡象征，比如自己和法兰西，亚瑟王和英格兰，龙女和中州之国，另外最近韩国那边貌似也出了个超凡，对于蔓延在国内的死潮似乎起到了某种压制作用。当然也不排除未来各个国家也会有自己的象征超凡。
    “遵循神树大人的意愿，真贺神社不会参与人间的政治俗务。如果真贺神社参与到政治中，那将玷污神树大人净化世界拯救世人的愿望。而且，我和新日本政府之间多少算是有点恩怨，想要和平的走到一起恐怕很难。”
    神女摇摇头，满脸虔诚的说道。
    贞德不方便对别人家的事物插嘴，只是点点头随后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