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有味道的一章

    “不汗党”，从汉字字面上来看是不会流汗的人，在韩语里用来形容两种人：抢劫团伙和地痞流氓团队。
    词语来源有两种说法。第一个是指即使做出再坏、再凶恶的行为，别说流泪，连汗都不流，完全没有良心、冷血的坏蛋；第二个是指不流汗赚钱的一批人。
    有一部同名的电影，讲的就是一个毒品帝国二把手和他的大哥之间的斗争故事。
    陈时新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会不会碰上《不汗党》这部电影，不过眼前还有一件其他的重要事情等着他去做。
    “陈司机在思考什么？”坐在陈时新对面的一个光头说道。
    陈时新回过神来，对着这个大光头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康大哥刚才说的事情。”
    陈时新面前这个光头，正是白胜恩所说的负责管理那些不汗党的头目，康国宏。在金门集团内领次长衔，但是在他手底下的小混混比宋英哲这个部长还要多。
    白胜恩本来找到的是康国宏的手下，毕竟胖子只是一个课长，跟康国宏之间的往来并不深。
    但是在听说宋英哲的司机有事要办之后，康国宏自己亲自过来见陈时新了。
    陈时新说出了自己找他借几个小弟的目的之后，康国宏则是思考了一下，提出了一个条件。
    “老弟，你去帮我跟宋部长说项，把新城开发之后那块地方的街道清理和下水道管理的活交给我吧！”
    如果仅以穿越之前的陈时新的见识，自然是不会知道康国宏这句话的意思。
    但是这具身体的原身就是活在这个时代，很清楚康国宏想表达什么。
    旧时的华国上海滩有十霸：烟毒霸、码头霸、赌场霸、扒窃霸、粪霸、人贩霸、渔市霸、菜场霸、走私霸、人力车霸。
    陈时新眼前这个叫康国宏的小头目不仅仅是金门集团的次长，还是垄断了整个城东区的粪霸头子。
    说起挑粪人，可能现代城里人包括大部分农村人都没有感觉了，但是这在以前那是相当重要的职位。挑粪人每天早上在走街串巷收马桶，人们还给这个行为起了个雅号“倒夜香”。
    为什么说这个职位重要呢？可以想象一下你家得罪了物业马桶堵了好几天没人来修理的情况，你就知道这个职位多重要了。
    掏粪这一行，自古以来一直都是黑道势力帮派的重要收入来源。
    古代没有化肥，而熟悉农作物的都知道，人畜的粪便就是优质化肥，所以城里的掏粪工人将厕所里的粪便掏出来后，运到城郊的农村转手一卖就是大笔的进项。
    此等上好的肥料就是源源不断的利润啊，所以看到有利可图的一些地头蛇就会依靠自己的实力，雇佣一些掏粪工人垄断某一个地区的粪便。
    大家耳熟能详的，比如《上海滩》中的丁力，就是一个小粪霸，他还曾发下宏愿“以后全上海的粪都由我们来倒！”。
    而丁力的人物原型，上海滩大佬杜老板，一开始也是跟着上海滩头号粪霸阿桂姐混的，起家也是靠的阿桂姐的支持，所以杜老板每次见阿桂姐都喊其“姆妈”。
    阿桂姐垄断了整个上海的粪便和垃圾处理，在上海滩有着上百套房产。后来她儿子在解放后对抗人民政府被强势镇压。
    上海之外，京城的于德顺也是一个著名的“包粪头”，同样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作威作福。
    事实上，现在的世界，除了五个康米之外，几乎每个国家都有“粪霸”的存在。
    比如意呆利的黑手党，就是包下了整个面条国的垃圾处理，私自处理垃圾是会被黑手党找麻烦的，你敢不交垃圾清理费试试？
    港岛的各大帮派，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山鸡、陈浩南一样打打杀杀帅气迷人的。当年我们的驻港部队把营区门口的垃圾清理了，当地有些人很不满，甚至通过媒体抗议。但是到最后还是一个屁都不敢放，毕竟他们这次面对的不再是平头老百姓，而是货真价实的部队了。
    由此可见，垃圾佬还是很值钱的。
    在现代社会，随着下水道设施的进步，掏粪挑粪人这类职业已经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了。但是有时候想要故意找你麻烦，跟下水道设施的质量无关，下水道质量好了难道就不能出故障吗？
    所以“粪霸”已经不单单是指掏粪的了，而是泛指所有垃圾处理的活。
    康国宏就是这么一个在本地威风凛凛的垃圾佬。
    垄断整个城东区的垃圾处理十多年，这么些年下来康国宏手上的钱是积累了不少，但是人的欲望总是没有止境的，没钱的时候想钱，有了钱就会想追求地位。
    在南国黑道中，最被同行瞧不起的应该是采生折割的人了，因为太过恶毒，与这些人为伍大家都怕自己要下十八层地狱。垃圾佬的情况虽然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黑道鄙视链的底层。
    康国宏现在的目标就是追求地位的改变，他加入金门集团就是有这部分的考量。
    但是作为一个不汗党起家的，无权势无背景的小二流子，金门集团内对康国宏的态度其实是把他当钱袋子的。
    康国宏不甘心于此，所以他找上了陈时新。
    汉阳大学附近的新城区开发之后，就算康国宏什么都不用说，他手下的人也会自然而然占住这块地方的垃圾处理的。
    所以本来这件事是完全不需要康国宏亲自过来谈的，但是他还是来了。
    就是为了和陈时新背后的宋英哲，甚至是金泰元拉上关系。
    所以康国宏和陈时新甫一见面，就让陈时新喊自己“大哥”，端的是一个和蔼可亲，完全没有“城东区包粪头”的气势。
    两个人在这家烤肉店坐着聊了半天，明面上是聊借几个小弟和承包垃圾处理这些事，但其实真正在讲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这些事都太小了，甚至都有些上不了台面。
    “这件事完全不需要康大哥亲自过来跟我谈吧？”陈时新似笑非笑地对康国宏道。
    康国宏也不在乎陈时新的揶揄，“那我都已经来了，陈老弟难道不欢迎我？”
    “康大哥，瞧您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欢迎您呢！”陈时新赶忙给康国宏倒了一杯酒赔罪，“只不过康大哥的意思，我可以有些无能为力啊！”
    “这都是小事，老弟你能办就办，不能办我也不会怪你的。”康国宏也回敬了陈时新一杯酒。
    “那我说的事……”
    “借几个人而已，这点小事我自然是不会打老弟你的脸啦！说吧，要多少人到时候我都给你送过去，都是懂事听话的，保证你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康国宏豪气干云地说道，一下就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这下，陈时新想不记住这个人情都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