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欢迎光临（四）

    因为王庞一激动，隧道里片刻后就回荡着他的声音。
    “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还在隧道里面，要不先穿过这片隧道，再回去叫人，不然咱们自告奋勇进来了，但是又没有走过去，不太好。”王庞解释。
    “也是。”陈渔呐呐。
    “咳，朋友，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就先穿过隧道，然后再回来带人过隧道。”王庞黑暗中，循着刚才唐九悯的声音看过去，他问。
    “我没意见，都可以。”唐九悯回答。
    三人按照王庞的建议，继续往隧道深处前进，这一次唐九悯则停了下来，等旁边两人到了他旁边，才跟上一起。
    唐九悯在分析刚才的情况。
    陈渔获得任务的第一想法，是回去找人。
    按照人性利己的思路来判断，肯定是所谓的任务让他感觉到了压力，而且任务又与他人可以合作，所以他想找人帮忙。
    这是正常人思路。
    但是！那个王庞则不对劲，因为当陈渔想去找帮手的时候，他反而不想更多人过来。
    这说明什么？他觉得人多会麻烦，为什么会觉得人多麻烦呢。
    只可能是他的任务不适合被很多人知道，他自己认为别人的存在可能会和自己冲突。
    王庞的声音在陈渔想找其他人一起来之后，出现了紧张和颤抖，这是临时语言，也就是下意识阻止。
    而后的话语中，对自己有些许意见的王庞，竟然加重了礼貌。
    这是再给他第一句话作掩护，怕人因为第一句话怀疑他。
    怀疑他什么？怀疑他不想人来帮忙的动机。
    陈渔想救人，那么下意识阻止他的王庞，应该是击杀任务。
    不知不觉，唐九悯就像是又犯了职业病，开始分析起来。
    然而这并不足以勾起唐九悯对所谓的主线任务的太多好奇，要是让他研究一下列车上的哭笑小丑，他倒是颇有兴趣。
    如果他们都死了，可以说他们现在都是些鬼，那么小丑又是什么？
    是鬼还是别的未知存在？弹指间让已经死了的鬼再死一次，哭笑小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唐九悯对那些感到好奇，却对目前看起来像谋杀剧情的副本提不起太高兴趣。
    本职律师，但唐九悯他是一个常年游走法律灰色边缘地带的双面人，他见过很多类似的案件，也亲手接了不同的官司案子，对此已经感到麻木。
    三人沿着隧道继续走下去。
    越往深处，周围的温度越低，让他们明显感到寒冷，一种潮湿环境带来的阴冷。
    陈渔忍不住浑身一抖，冷得他双手抱住身体。他小声问：“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比刚刚更冷了？”
    确实比刚才更冷，温度直线下降，给几人的感觉就像走一步降几度。
    王庞走在中间位置，和陈渔一样的感受，他咬着牙忍住不哆嗦，“估计就是隧道中间比较冷，我们走快点。”
    这地方太冷了，王庞加快脚步，只是他刚刚走出去没几步，突然撞到一个不知名的东西，一股滑腻的触感令他汗毛直立。
    “什么东西？！”王庞的分贝拔高。
    那东西似乎受到惊吓，嗖一下跑开。
    隧道深处，那道漆黑的影子刷一下从王庞面前消失，三人挨着不远，因为王庞突然出声，另外两人都感觉到了一阵快速通过的气流。
    “什、什么东西……”陈渔声音抖得厉害。
    “不知道，也许是什么动物。”王庞见黑影跑了，心里不由松口气，语气也缓和下来。
    刚才王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危险解除后，他反感那股滑腻的触感，忍不住搓了搓被碰到的衣服。
    “嘶……我衣服上被那东西弄湿了，这里有水，难怪这么冷。”
    “咱们走快点出去。”
    “哎，好。”
    陈渔和王庞快步前进。
    而唐九悯稍慢半步，他感到奇怪。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是黑影一瞬间消失不见，这可不是正常现象。
    除非速度很快。
    速度快的大型动物？不对，如果是的话，寂静的隧道里面怎么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
    唐九悯没有加快速度，而是一边走，一边谨慎的打量周围。直到最后走出隧道，唐九悯没有发现黑影的痕迹。
    但是，他发现隧道最中间一段，大约十来米的距离，那一段异常寒冷。
    而跨过那段区域，往环城南站那边，温度基本一致，偏冷，大约10摄氏度上下；往他们面前的幸福里小区这边，出来后温度基本维持在20摄氏度上下。
    哭笑小丑说他们已经死了，当然，他们的确已经死了，但是现在他们却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唐九悯回想起列车上那一幕，那个人被小丑瞬杀。
    死的是鬼？不，他觉得死的还是人。
    人死能复生吗，他们到底怎样来到那列车上的，又是谁让他们复活的，还是此时的他们，已经变成了别的存在。
    而列车上的小丑，在他走下列车的时候，低声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很有趣，我在新世界等你。”
    新世界……
    唐九悯目光微微一晃，新世界么？
    一个可以召来亡者的世界，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唐九悯是一名圈内有名的律师，他喜欢未知，更喜欢挑战，如果不能解开疑惑，他可是会头疼很久的。
    在律师的圈子里，他不是最强的，却是最疯狂的，有些人觉得他根本不该做一个律师，而是一个侦探。
    因为他似乎对于凶杀案有着一种病态的执着，不仅要帮忙打官司，更是深入调查，追查，寻找线索，甚至屡次绕过警方，只为了自己亲身去了解案件始末。
    这种执拗造就了他，当然，也杀了他。
    走出隧道后，唐九悯旁边的两人此时则出现了分歧。
    王庞看着直线方向上，距离他们不是太远的幸福里小区，露出笑容，“果然穿过隧道就是幸福里小区，我们赶紧进去。”
    “先回去告诉大伙儿吧。”陈渔赶紧提醒。
    “都到了这里，干脆我先进去看看，打探一下情况。你们两个回去，带他们过来。”王庞眼珠子一转，想出一个绝妙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