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波谲云诡（二）

    杰西卡拿着我的平板，指着屏上的各种标记对大家展示：“这里的东西很有意思——我发现，地震后，这海域的船大多都避开地震带和台风行经区，但有八艘船很反常：一艘就是我们的鳄龙号——航速、航向不变；六艘大小不同的船或变速或改向向鳄龙号靠近；还有一艘十四万吨的矿物运输船先是避开台风行经路线，然后变向加速地接近鳄龙号——这说明什么呢？明显这艘运输船刚刚被劫持，海盗要用这艘运输船来拦截鳄龙号……”
    “……我只想告诉大家：鳄龙号被大批海盗盯上了！我们还要不要上鳄龙号呢？这是公海，我知道一般人做不到的，你们却是有方法联系鳄龙号、联系外界——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想到的都传播出去吧！”
    五分钟后，杰西卡有节奏地敲击着平板手机，高雅里不乏犀利、从容驾驭的控场气度可见一斑：“相信该传的已经传出去了，来不及传的就别忙传了。现在，就让我们来决定——上不上鳄龙号吧！”杰西卡话完着玩味的睨向我。
    177c拧着眉头扯了扯我的衣角，藐视般淡淡的俯视矮她一小截的杰西卡（身高没有过多差距，只是177c过于挺拔，而杰西卡不经意搔首弄姿自然来）：“不上船的方式：东南面二十五海里处有无人居住的海岛群，最大的小岛叫玉女岛，约四平方公里，背风面有浅滩易上岸，岛上植被茂盛、两山峡谷有个小湖泊，无补给的情况下，应付小股海盗三五天完全没问题……”
    “……上船的方式：我们已经和爱丽丝·史密斯取得联系，现在就可以过去追上爱马号。通过拖绳高低差，雪桑号十六人先后滑和拽过去，爱马号载四十人也不会沉的。另外就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安心等海盗来绑架，大不了失去自由三到十个月，家里出笔钱罢了！大家想一下吧，然后呢，就请投票，用行动决定来我们的命运吧！”
    雪在新闻通气会上散发着庞大的气场，是青春飞扬是热血励志。177c呢，则是比胸比美，好勇斗狠这样火花四射凌厉对撞的方式，这让我直呼头疼。
    众人的目光相互扫射，甚至交织！
    杰西卡缓过气来，重新抖擞精神，铿锵有力地说：“投票箱选择题：a、同生共死上船去，b、你行我能上岛去，c、少烦少累哪里都不去——就这个意思，大家投吧！”
    a得到十票，b获得六票！
    投票结果出来后，杰西卡第一时间问我为什么会选b。
    我说我跟“雪”闹别扭了，就想气气她唱反调。
    杰西卡又问我，177c选的也是b呀。
    我说“雪”野外生存可能是我们最强的，我无耻地说你看过《万水千山来相会》、《生死相依此生不渝》、《鸳鸯双栖蝶双飞》的三段视频吧，我能一分钟把艇上最能打的姬芙、威廉揍哭，而“雪”玉手勾勾就能把我掀翻——“雪”开始选a的，后来改选b可能是即可发挥特长又可以缓和和我的关系吧。选a太多了，后面选什么都不影响大局。
    177c竖着耳朵听我们没营养的对话，酷酷地靠过来：“是吗？！”瞪我一眼，声音可不小，对杰西卡说，“你能猜到海盗，为什么不能再想想，鳄龙号也可能有海盗的内应呢！”特工的环境与生涯，177c竟然还保留着小太妹的个性，我感慨着国安局是走向人性化呢，还是走向衰落了。
    所有人又开始目光相互扫射！
    我只得站了出来：“邮轮上训练有术的特工、雇佣兵超过三百人，如果能上船，十六人融进三千人里，个人安全系数肯定比十六人单独面对海盗大得多。再者，a方案在登船过程中出现问题时，我们还能用b方案——我们的艇快，应变快！”
    177c贴耳恨声，狠狠掐了我一把说：“真想马上跟你打一架！我扮雪·艾蜜莉·梅耶，是做你的保镖。现在看来，保镖，你根本就不在意、不需要！你需要的是维护雪·艾蜜莉·梅耶的大好形象，让大家觉得她还在这里！但那也最多就八个小时，之后呢？雪·艾蜜莉·梅耶怎么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我又有了不妥的感觉，不只是分离焦虑那种空落感，就像当时雪进入变色潜梭瞬间的那刻。我无意识地问了句：“你确定打得过我吗？……172x你打得过吗？”
    “我怎么知道？嘁！……那我们不如来一架怎么样？嘿嘿！”177c一副跃跃欲试样，然后她两眼放星星花痴地继续说，“172x呀，她可是我的偶像呢!知道吗，去年的单人七项大比拼，她就拿了三项，据说反潜、强击两项她还故意放水不参加……干嘛你！不信？”
    “我在想，他们安排你过来意义何在？……172x打不过我……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偶尔给她买零食，她馋着那味儿故意放水……我的防护衣你有吗？”我盯着不断变幻脸色的177c又问。
    “都是a号才有……”她傻愣一会，然后靠到呼吸可闻处，“那又怎么样？你也是a？嘁！”犀利的眼神，简直像在美容院仔细地研究为我挑黑头。
    刹那间，我终于明白了，也确认了防护衣根本没有得到量产，国安局是想得到更多的科研资源和直接面对全球泰得碳链材料科技公司进行技术合作！充分利用我对国安局感恩的情义，派遣特工181b护送雪，事实是变相地绑架了我的雪！
    当然国安局会做到最合理的自然、热情地让雪生不出任何一点反感，甚至让雪很乐意并积极主动地进行碳链的“技术交流”。雪的知识技能不一定到达了尖端，但见识必定是！
    我欲哭无泪，我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我不具备特工的特质：冷酷无情，人人还疑、事事关联，到处草木皆兵，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备战状态！所以我一直不被z国列入特工。另外是，国安局可能认为我离开国安局后的生活轨迹可能会排斥做特工、不适做特工，性格塑成的年龄阶段我却长时间远离z国，现在的我有y、m国双重国籍——不管是为了工作方便，还是生活方便，多国背景的经历和身份，认为我热爱星球远胜于“狭隘”的民族大义、国家情怀！
    “羊入虎口，也太虐心了……你长得蛮像个大花瓶，是给我一个人看的……衣服是国安局做的，国安局就想我继续打广告罢了。”我心情变得郁闷和糟糕。
    “什么羊入虎口？打不过a号就是花瓶吗？我是易碎品吗？太欺负人了，你到底会不会用形容词啊？……”177c很是不爽地翻动白眼来纠缠，她没法知道和理解我无脑沮丧的心境——羊是雪，虎是国安局！
    “……”
    “打广告怎么啦？国安局动用了整个s级的信息网，动用了空天梭，还动用了我来陪你冒险，打广告你还挣大钱呢！我都不知道是你重要，还是雪·艾蜜莉·梅耶重要？或者是小唐副局有意在栽培我、考验我？……喂，当年你是怎么宣誓的，你还有没有那颗赤诚之心呐？还是你在外面这么多年被腐蚀坏掉了？！……”177c向我到处乱喷口水，大有滔滔不绝滚滚流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