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五味杂成（三）

    第三部分是《艾西瓦娅的交锋》，就是今日傍晚雪遇袭前的咖啡会客录像。
    有“艾西瓦娅”先是轻言浅笑、后是任性不满、再是心灰意冷，末是决然离去。
    有亦舒话语：“每个女孩都幻想着浪漫的重逢，就像当年的初识，满怀憧憬、满怀兴喜……我不知道桑再见到您会是怎样的心情，是眷恋过去的激动不已？还是彻底释怀的一别两宽？但我知道他一定会见您，不会避而不见，在那个血色浸染的地方还保留一颗善良的心，我常被他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举动所感动，他总用最小的伤害甚至无害的方式回应让他伤痕累累的人！……”
    “……您对桑来说，您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熟悉的是您的相貌甚至你身上每个痣的位置，他陌生的是现在的您心里住的是哪一个‘艾西瓦娅’，是曾经的恋人？还是曾经的战友？或者是曾经的玩伴呢？甚至是一个从不认识的路人！……”
    “……你们的再见，也许很温馨！也许特残酷！您冲动而来甚至都不敢却揣测再会的画面！再见或已沧海桑田，您知道的，他现在过得很充实、过得很好！……”
    “……我代表全球泰得碳链材料科技公司接待您，就是不想你们彼此再陷痛苦！全球泰得碳链材料科技公司上上下下都不愿意您极不平静的心态仓促地私下地来见桑，包括您的乐团和您最好的朋友们！……”
    “……您的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了解挺多的，我们有专门的情报人员在追踪您，不是为了您，是为了桑不再被骚扰和难堪！他的心灵自愈能力没有身体素质那么强大，相反，却是比普通人都脆弱！从自闭沉睡中苏醒重生的您已经没了过去对桑的记忆，您很清楚是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特意选择性的加注记忆，让你来找桑……”
    “……您是人类发展研究中心塑造出来的最杰出的人类，您是实验品，您知道那样的痛苦。桑已经跳离了，请别让他再次被人类发展研究中心拿去实验和奴役，我肯请您放过他，放过您自己，你们种种纠葛甚至恩怨情仇你清楚都是来自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特意地安排……”
    “……现在的您怨他、恨他，爱他，哪种情绪多一点，你都没法分辩清楚……你爱他不假，你带着目的来也不假吧！爱他，就别再伤他了……我恳求您请把目的放下，把有可能对碳链发展事业、对星际探索事业有伤害的一切行为放下，那是桑的理想和愿景！……”
    “……爱是奉献的，爱是成全不是自私，您知道桑不喜欢自私的人！……如果爱他，就应该为他的事业竭尽全力，竭尽所能……做一个值得桑感动去爱的人……”
    第四部分是《我们的点点滴滴》，是亦舒自白式的心路：
    鳄龙号初遇的可笑与可恼、应试金蜂的好奇与欣喜、感怀雪桑情愫的羡慕与心动……
    代言原则的坚守而心折、伙伴矛盾的化解生钦佩、韦德·布朗的安置所感动……
    赌场的絮絮醒言、见父母前的夸夸夜话、亦可老弟的前程策划……
    我用蘸酱点花亦舒的红脸、我背着失魂落魄的亦舒大步风里、我抱着受伤的亦舒跨天桥穿长街……
    一起策划慈善方案、一起看视频哈哈大笑、一起分析行程计划……
    骑在我颈上摘花、伏在我背上假寐、偎在我怀里落泪、（聊斋隧道后就赖上我的床，矜持且乖巧的亦舒的睡姿也偶有无意识地顽皮）、吻在我脸上羞笑、锤着我大腿搞怪……
    ……
    除了主人公亦舒和不知情为何物的简雨，我们四个人都傻掉了，连一直在夸张地胡扯瞎编的优娜也惊呆住了。
    这下跳到黄河洗不清了！我还在纠结“剪辑”是不是“断章取义”的近义词时，亦舒说话了，声音像溶洞里的水滴清脆又余韵悠长：“有些是刻意布置的，有些是随机应变的，有些是上天安排的……我下决心在三天内向桑……给桑看的。开始的时候，我只想把工作做好，没有那份心思，我羡慕雪和桑……雪托付我代替她，露妈鼓励我勇敢去争取……”
    亦舒吞吞吐吐，性急的简雨笑呵呵直接插话：“闺蜜赠爱宠和奉旨钓金龟，你们知道了吧，这是对我们团队最好的方式了！所以呢，我一直是赞成不捣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优娜死瞪简雨，“你什么时候被亦舒收买的？想不到看起来最讨喜、最温柔的亦舒，心思却是最深、手腕却是最辣的一个，结个死党、感动闺蜜、讨好长辈，可谓筹划周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就捷足先登了！呵，宫斗戏太精了”
    “呵呵！宫斗？值得吗？桑算哪门子的香饽饽，更谈不上唐僧肉！桑随身带的仿生动物收集的所有信息我这边都可以共享，亦舒能启动，亦舒共享更不在话下。亦舒想什么做什么，我稍留心一下不就知道了！”简雨不屑地哼哼。
    “优娜你别不甘心，亦舒无怨无悔地付出，无条件地奉献青春甚至生命，你做到吗？我们谁都做不到！那个‘艾西瓦娅’就是一个百变妖邪，你是没看到她自由切换千副面孔的难缠样，我还第一次被人吓着了，也只有亦舒能成功劝退……”
    “……说实在的，这份感情不是谁都能够经受得起，‘艾西瓦娅’走才两分钟，她的两个助理眼看前功尽弃就临时起意悄悄返回，喷毒针要害亦舒。还好咖啡吧的那个服务员粉丝太过了，缠着亦舒索要签名还索取礼物，结果帮亦舒挡了灾，现在躺在医院里，那个菌毒到现在都查不出是什么，只知道是一种类噬肉菌，就是不断吃人肉的细菌……”
    “……那两个助理都是人类发展研究中心的作训员，一男一女年龄都是二十六岁，我调到的资料显示资历比妮可、桑都要高，国际刑警的记录这两人三年来作案可查的就有十一宗，无一失手，总共杀了七十一人（还好都不是良人，多死多好！），这是他们破天荒的第一次无功而返……”
    “……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这次不是杀人而是种入菌毒以达到控制为目的！我们的七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彩，那俩人却只抖抖衣袖就轻松离去！”
    简雨继续指点江山：“桑是人人爱吃的精品大菜？嘁！我看是棵大头菜！本姑娘喜欢那种困了倦了当枕头，气了恼了当沙包的乖乖好男奴，桑没这特质……”
    “……优娜你呢，看到帅哥就像逛商场对漂亮的衣服，看看、摸摸、换换，你的男宠、备胎多如牛毛，你适合稳重、顾家的男人吗？你舍得满园新鲜可口的瓜果蔬菜不采摘、不收割吗？……”
    “……妮可呢，是帅，桑是兵，女尊男卑相爱相杀的戏码听起来变态有趣，就因为变态一定会感情伤了、事业毁了，早早打住那是对的……”
    “……橙子呢，看似很有竞争力，实则不然，烧菜、做饭、洗衣、刷碗有情调的感情生活挤不出时间也做不来，都说玫瑰花开很明媚其实内心很彪悍——浑身都是刺！姑娘们洗洗睡吧，别做电灯泡了，让他俩讨论他们的二人世界怎么过吧！”
    “姑娘们？为什么不是姐妹们呢？简直是老鸨的口吻！”优娜愤愤不平，起身要走。
    橙子却做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1.轻盈地坐到我怀里并搂上了我，顾盼流转打量我，然后是蜻蜓点水式地吻了吻我的唇，片刻轻轻道，“我什么都可以做到，只是，我没有亦舒做得好！”
    2.迤迤然起身过去也吻了一下亦舒：“你们没有接过吻，所以我只想在你之前吻他一下，你不用吃醋哈！我就想检验他是不是渣男，如果是渣男我就要！但桑不是，桑对我没有感觉，没有生理上的反应！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不了！”
    3.斜晲优娜：“你陷入你构想的情节，你自己都信以为真了！亦舒只是可怜巴巴对桑表白，桑是亦舒生活的全部，亦舒只想表明没法再爱上他人了！亦舒的思想沿袭着东方古典保守且矜持的美，表白就是天崩地裂的事情，不成功就成仁的事情……”
    “……至于想象成什么龌龊心思，什么胁迫就犯，那都不存在！你们想想，亦舒忐忑意味着什么？——不确定的感情，未得手的爱情！桑这幅表情不正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如果他俩真有了那洗不掉的关系，亦舒还会费这么大的劲吗？东方最传统、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呢？——一哭二闹三上吊！”
    4.领导者总结式发言：“亦舒善于和他人缔结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包括雪、露妈，也包括你我！这是一种本能情愫，是发自骨子里的，如果是演技，感情的百分百投入也是代入不了真实的生活。亦舒的行为令人心酸、令人感动，行为往往映射出真实的心态，这份心意真挚地淋漓尽致地付出，我们应该祝福这段美好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