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先礼后兵

    神之瞳，混乱神界中独有的生物之一，按照神道的说法，他们是神造物，是一种神使。
    是邪神用来监视自己治下领域的一种工具，之所以称之为工具，是因为神之瞳没有自己的灵智，他们只会本能服从他们侍奉的神的命令，没有自己的思考。
    神之瞳是成串生长的，吸收邪神的混乱神力，神之瞳也越长越大，知道神之瞳长到人头大小，邪神就会停止供给神力，由神之瞳互相吞噬，一串之上之后只留下一个，凭借着吞噬而来的力量，神之瞳会慢慢的长出眼眶，眼皮，甚至是眼睫毛，成为神之眼。
    在秦玄的知识储备中，传闻神之瞳是一位混沌神界的后天神明为了强大的力量，和混乱神界的邪神做了交易，将自己的一只眼睛献祭给了邪神以换去知识。
    最后这位神明凭借着知识成为了一界神王，而他的眼睛则被邪神培养成了邪神眷属——神之瞳。
    当然秦玄也不知道此事真假，但是这个东西听上去不怎么样，看上去是真的有些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最主要的是这种神之眼由混乱之力的感染衍生出的附着寄生能力，能够轻易的附着在任何人身上，然后与宿主肉身长在一起，寄生在宿主身上，借此影响，控制宿主，久而久之宿主就会在这神之眼的影响下成为这个神之眼的主人的狂信徒，不过这东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代表的意义。
    虽然也有人叫神之眼为邪眼，但是由于它们的特性，秦玄觉得还是神之眼靠谱一点。神之眼被称作神的眼睛，他的培育，生长，控制自然也离不开邪神。
    所以一般而言，由神之眼的地方，不是有邪神本体便是有邪神宿主寄身。
    想通了这一点，秦玄点了点头，“怪不得地仙境界的玄灵子竟然会被混乱之力侵蚀，来自邪神的力量若非天仙，一般人还真是扛不住。”
    邪神也是神，自然也要遵从于神道最为基础的游戏规则，哪怕他们混乱无序，且无脑疯狂，但是他们想要在诸天万界混，总是要加入接受一种玩法的。
    神道基础，掌控法则或者人为制定的规则。而法则，规则本就是用来将无序变为秩序的，故而诞生于混乱，无序世界的诸多邪神们饱受以无序掌控秩序，导致秩序与混乱冲突的苦恼，邪神们一天天也疯疯癫癫。
    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之道就是了，也因此，在混乱邪神的世界中，会产生两个极端现象，毫无力量的普通人精神会很好，堪称秩序。
    普通人接触超凡力量会变得越来越疯狂，直到成为不可描述的邪神之后，给变得疯狂且混乱。
    而随着邪神的境界等级不断提升，他体内的矛盾也会被转化，调和，最后变得理智与混乱并存，这也意味着邪神等级越低，他的混乱值越高，感染力也越强。
    虽然因为本质上的差距，初成的邪神很难感染不朽金仙，但是对于一个半步地仙而言，相当于天仙境界的邪神已经称得上是无解的存在，感染率堪称百分之百。
    看透了这些东西的实质，秦玄心里的坎也就过去了，他这趟来本就是准备来找麻烦的，无论那位邪神是不是那位张家主，第一代张起灵。
    他和那位邪神终究是要有一战的，卧榻之侧怎容他人酣睡，如今这邪神实力不强，这张家古楼的布置还镇压得住。
    要是这邪神真的恢复实力了，到时候压不住了，那可就是人间大劫，他这个知情不报的绝对会被天道扣上部分业力。
    再说这个世界可是麻衣道人开辟的世界，按照辈分来说他也算是麻衣道人的师叔，算的上是一家人。
    看见晚辈世界里出了问题，还不闻不问不处理，到时候出了事，他还在不在道德门下这圈子里混了。
    “我心里苦啊～”跟在秦玄身后的老道士正在全心全意的躲着那些眼珠子走，心无旁骛的他被秦玄这一声突兀的哀嚎吓得一激灵，险些一步踩进身边的神之眼里面去。
    “道友你这是要做什么？差点吓得老道我掉下去。”老道士没好气的和秦玄说道。
    “我心里苦啊。”秦玄看着老道士眼神一亮，对着老道士哭诉道。“道友心里苦？老道心里也苦啊！”看着秦玄那个鬼样，老道士心里顿时千回百转，表面上却不由自主的跟着秦玄有样学样。
    “道友有什么好苦的？”秦玄听了老道士的话，抬起头来。“因为道友心里苦，老道情同深受而已。”老道士眼角还含着两点硬挤出来的泪，满脸痛惜的对着秦玄说道。
    “额……”看着老道士那样，秦玄全身跟被虫子爬了一样，浑身都不自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缠着他的腰，再把自己在后面拉扯一样……
    抬头看看老道士惊恐的模样，秦玄低下了头，看到了缠在自己腰间带着倒刺吸盘的触手，“这是什么鬼东西？”
    五色石在天上挂着，这里还是污染性最高的混乱之力，灵识自然不好用了，秦玄也不敢用。一时不察竟然被这鬼东西近了身，这可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道友，这可怎么办？”老道士看着秦玄被触手缠住正在往后拽，吓得赶紧后退了两步。
    “没事。”秦玄摇了摇头，感觉到自己腰上并不算强大的拉力，手指尖轻轻一撮，至阳真火再现。
    真火落在触手上，将触手引燃……这是不可能的，看着落在触手上就熄灭了的真火，秦玄脸上一阵扭曲，“我可去你丫的吧。”
    秦玄伸手从怀里取出泥塑的神像，对着腰间的触手砸了过去。触手碰到泥塑神像仿佛冰雪见到了暖阳，滋啦啦的声音在秦玄耳边响起。
    触手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感，快速的向后退去，“得罪了我还想跑？”秦玄眼中寒光一闪，也不管粘稠的触手恶不恶心了，伸手就将要离开的触手抓住。
    手中的泥塑直接砸了上去，感谢触手是柔软且滑腻，感谢泥塑用的是被五彩石照耀过的泥土制作的，里面还被秦玄灌入了纯阳法力，让这泥塑坚硬无比。
    看着秦玄直接拿泥塑砸触手，老道士脸色不太好看，他也是看出来了，秦玄目前手里能对付这东西的应该只有这个泥塑，要是这个泥塑坏了……
    老道士看着近乎疯狂的秦玄，嘴角一扯，这位不是也被影响了吧，“道友！”看着一只触手收不回来，有突然冲出来的诸多触手，老道士向后又退了几步，“道友加油啊。”
    看着秦玄上蹿下跳的和那些个触手对打，老道士偷着找了一个旮旯蹲了下去，“道友那神像威能无边，老道士就不动手了。”
    “嘶，”老道士刚蹲下，就觉得自己的脚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什么东西硌老道？”老道士低头看到了硌着自己脚的东西。
    还怎么去形容呢，这是一颗五色斑斓的宝石，不过大拇指大小，却是一个不规则的多面体形状，隐隐看上去似乎还能看见石头里核心处还有一个不大杯子。
    等等，这杯子怎么这么像自己以前在山上照明用的灯盏？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收藏之一。当年紫禁城里的人逃难而走，他随手救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为了报答他给他的据说是大内珍藏。
    状如五色琉璃，放在阳光下仿佛有五色烟雾流转，晚上点火照明更是绚烂无比，放在现在也是一国宝级别的宝贝。
    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他还惆怅了很久，还以为和这东西已经缘尽了呢，感觉到自己和这块石子有着一种说不明的亲切感，老道士点了点头不如拿回去做个纪念吧？
    好不容易费了大功夫用神像把那几条出手轰了回去，就看见老道士缩在这个旮旯看着手里的小石子在那里偷着乐。
    “道友跑的真快啊。”秦玄现在老道士面前，随手念动净身咒，除尘咒，将身上刚刚沾到的怪物的血迹清除。
    “看到这也是为了不给道友拖后腿不是，道友有护身至宝，老道又没有这东西，就是个累赘，这功夫还不如往后跑的好。打不过，也省的麻烦道友费心。”老道士将小石子塞进怀里，义正言辞的对着秦玄说道。
    “道友没成仙，倒是有了三分仙家做派啊。”秦玄也不知是感慨，还是叹息，带着深意的看了一眼老道士，“走吧，这触手都忍不住出来了，那鬼东西也快要出来了啊，不过道友也是好机缘啊。”
    秦玄又如何认不出来老道士手里那拇指大的石子不就是五彩石上掉下的碎渣吗？这老道士好机缘啊，这块石子在普通人手里没什么用，在他们修士手里不仅能够体会娲皇的无上造化之道，还能引动其中造化之力，只要修士还有一口气，使用以后就能重回巅峰，这可是保命用的物件，多适合他啊，可惜了，太可惜了。
    又带着仔细看了一眼老道士，秦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没这好事，这一趟下来什么东西也没遇到，直接捅了邪神窝，谁能比他惨？
    说到底，到现在秦玄还不知道自己被天庭开罚单的事呢，他和天界诸神联系的系统如今被封印，他下来的匆忙，还不知道自己的气运都快被扣成负数的事，要不是他一直嫌弃的徒弟帮衬，他现在早就过上喝凉水都塞牙的日子了。
    满脸苦涩的秦玄带着一脸喜洋洋的老道士顺着邪神的方向，顺着他和生死权柄碎片之间的感应向着这处秘境的深处走去。
    “说起来，道友能把刚刚那尊神像借老道看看不，何等大神竟然能破了如此邪异之地，老道还想观摩观摩。”老道士将五彩石塞进怀里，凑到秦玄身边对着秦玄说道。
    “不行，”秦玄脸都不回，“休想，你不是捡了宝贝了吗？你自己回去玩你那个宝贝去呀。”
    “那是个宝贝，道友知道他的来历？”老道士闻言更贴近秦玄了，“知道。”说着惊讶的回过头，“道友竟然不知道那物件的来历？那你怎么……”
    “道友给我说说呗。”老道士一听秦玄竟然知道那块石头的来历，不应该是那块石头竟然还有来历，而且明显不一般，老道士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既然道友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秦玄看着老道士的表情，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
    “诶，道友等等我啊。”看着秦玄加快了速度，老道士也加快了速度追了过去。
    “我去，这都是什么东西啊。”老道士看着这一路的景象，心里面有点哆嗦。“不过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小东西而已。”看着四周堪称凄惨的场景，秦玄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见不得人的小东西？”看着这些残骨腐肉堆积如山，老道士的大脑疯狂运转，“食尸鬼？”
    “道友竟然知道？”秦玄是真的惊讶了，他还以为老道士不知道呢，毕竟食尸鬼这东西一般都是在外国的多一点吧。
    看出来秦玄的想法，老道士嘴角一偏，“道友，想当年老道……”“停！”秦玄迅速打断老道士的回忆，“咱们有异宝守护，那些东西不敢出来阻拦，咱们速度又快，已经快到地方了，哪里来的时间给道友回忆。”
    说着秦玄手指尖轻轻一弹，一道劲力破体而出打在了一处幽暗不见光的地方。
    “啊～”尖锐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一个黑色的类犬生物被至阳真火化为灰烬。“道友这是？”老道士不懂秦玄的意思。
    “他为主，我等为客。客人来了当然要先敲敲门，按个门铃啊。”秦玄笑着看向前方，“凡事都是先礼后兵才是，我的华夏乃是礼仪之邦，来了就打未免落了下乘。”
    老道士听了秦玄的话，嘴角微微抽搐，开完笑先礼后兵？你刚才揪着人家触手疯狂乱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看，这主人家不是来了？”秦玄指着正在缓缓向着他们走来的勉强称得上是人形生物的存在，手中泥塑石像拿在手中，“不知是哪位邪神再次居住，贫道度厄于此有礼了。”说着还向那人形生物打了一个稽首。
    “贫道李……”老道士刚要说出名姓就感觉秦玄怼乐他一下，“老道见过尊神。”
    看着慢慢走出来的邪神，老道士和秦玄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看起来有点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