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谣言漫天

    卢乃关叫来药童，让药童把穆九带去卢家大宅找老爷子。
    在卢宅的院子里，穆九见到了卢有怀。
    卢有怀看来跟上次差不多，还是那么精神，见穆九来，亲自把穆九迎进堂屋，“请坐。”而后让小厮去烧茶。
    看见穆九，卢有怀特别开心，“穆大夫，我以为你把我老头子忘记了呢。”
    “哪能啊，最近忙得没时间，本想找一个空一点的日子正式一点再来拜访，没想到恰巧有事，便马马虎虎的来了。”
    卢有怀捋了捋银白色的胡子，“哎，说什么呢，卢家随时欢迎你来，哪有什么忙些什么呢！”
    “瞎忙，今日上门，是有件事跟卢大夫商量。”
    “哦？所为何事？”
    穆九看了一下卢有怀的小厮，惊现天花一事暂时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引恐慌。
    卢有怀摆手让小厮下去。
    穆九这才小声的说道，“我发现两个孩子得了天花。”
    “什么！”卢有怀差点摔下椅子，“这可怎么是好！”
    “不瞒卢大夫，我有治疗天花的法子，不过我想交给卢大夫去做这件事情。”她暂时不能出面，否则，一旦事情传到京城，颜如玉必定猜疑。
    现在的她实力不足抗衡颜如玉。
    勇敢是好事，勇敢过头不顾一切便是莽夫。
    “可这……”想到上次穆九免费赠药，卢有怀不怀疑穆九说谎，可他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把功劳往外推的。
    穆九苦笑，“我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出名，卢大夫信不信得过我。”
    “信！绝对相信！”卢有怀不假思索说道，“但就怕我年事已高能力有限，控制不住。”
    “卢大夫谦虚了，纵观整个齐州城，除了卢大夫，再没人能做这件事，李大夫、王大夫他们一心只想着赚钱，卢大夫却有一颗悬壶济的心。”
    “过奖了过奖了，穆大夫太看得我老头子，我老头子万死不辞。”
    其实，卢有怀已经激动得手指都在发抖，不过是极力的克制着佯装镇定。
    天花的治疗方法啊，若真能治好，以后人们不再谈天花色变，也不会再因为天花死那么多人！
    哪怕治疗天花的方法不是他们卢家发明的，以后卢家也能名垂青史！
    穆九笑着说道，“哪有那么严重，不过在这件事爆发之前，我们得存足够的药材，以免有人想发灾难财。”
    说到灾难财，卢有怀深有感触，“忘记哪年，齐州爆发副伤寒，那些无良的药商趁机哄抬药价，很多穷苦的老百姓没钱医治，只能听天由命，我们卢家的药材有限，心疼却没有办法，很多人撑不过去，尸横遍野啊！”
    穆九从小生活在京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却总听爷爷说战场，说瘟疫，说到很多无辜之人枉死，倒也能感同身受。
    “所以我们必须趁事情没爆发出来之前，把药材掌握在我们手里，我那边已经把药商所有的存货买光，现在就看卢大夫医药家这边了。”
    “既然如此，我马上去做。”刻不容缓，卢大夫立马身。
    “等等。”穆九掏出她连夜写好的方子和注意事项，“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死亡率会低很多。”
    卢大夫接过方子的手抖得不像样，眼眶一红，老泪纵横，“两年前，听说京城的穆御医研制出治疗天花的方法，但一直没传到我们这里……”
    卢大夫不可思议的望着穆九，“莫非……”穆九是穆家出来的！
    穆九摇头，“穆御医一家几十口在一夜之间被人杀害，我只是边城小山村的一个小女孩，卢大夫不要多想。”
    卢有怀听出其意，一下子明白过来，“老头子明白了，只是委屈了穆大夫。以后我会一口咬死这是我卢家发明的法子。”只有这样才能保护穆九的安全，他只能昧着良心贪了这份功。
    “就这么决定了，若可以，希望卢大夫把这方子传出去。”
    “我卢有怀发誓，治疗天花的法子绝不私藏，若有违背，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如此重誓，穆九震惊了，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找错人。
    说好之后，卢有怀赶紧去他的药材供应商那里，把单子上的药材都全部买光，尴尬的是，他的钱不够，又找了多年的好朋友，能借的都借了，还是不够，只得找穆九商量。
    穆九看向林长生，林长生叫来零一，让他跟着卢有怀去买药材。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第三天，齐州一家青楼首先发现了天花。
    严嵩立即派人去把青楼封了，然而，才封了青楼，某镖局镖师的孩子患上了天花。
    短短半天，天花如同幽灵一半，似乎一下子蔓延到了整个的齐州城。
    严嵩把家人和儿女往乡下撤离，严良也跑路了，一些早上得到消息的人也跑路，等到下午大面积爆发的时候，严嵩已经下令封城，很多人想跑，跑不出去。
    一时间，家家户户紧闭大门，人人自危，甚至一些医馆也关了门，只有零星几家医馆还开着门，给那些患了天花的孩子治疗。
    穆九让穆续断去把那些医馆记下来，又请卢有怀以卢家的名义发出请帖，请他们晚上去卢家商量对策。
    此事惊动了严嵩，他也连夜赶到卢家大宅，“卢大夫啊，你是我们齐州城最德高望重的大夫，这件事还望你能想出好的办法来！”
    卢有怀不敢拿乔，趁机拿出重新抄写的治疗天花的法子，“大人，这是草民无意间得到的一个法子，能有效控制治疗天花，如今草民愿意献出，让来这里的大夫都学会。”
    听说有办法，还毫无私心的教传出去，严嵩激动得烧香拜佛，但是问题来了，药商会把药材的价格提高了两倍，很多人根本没钱抓药。
    这一下，严嵩哑巴了，当做没看见。
    因为，药商会有他的份额！
    为此，卢穆九重新请出戏班子，让他们大街小巷的宣传，卢氏医馆的药材价格不变，实在拿不出钱的可以打借条，以后有钱再还。
    卢有怀把两个儿子教育得很好，尽管可能收不回买药材的钱，依旧乐意先治病后给钱，甚至，在得知有些人实在拿不出钱后，还愿意主动免了他们药钱。
    穆九也不能全部亏了他们，把之前囤积的药材半卖半送给了卢家，请他们费心照顾好那些没钱医治的平民。
    李大夫和王大夫便是早早关门的大夫之一，听说卢有怀教会很多不关门的大夫治疗天花，舔着脸找上门，希望卢有怀也教他们治疗天花。
    卢有怀一大把年纪，这几天忙得团团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累得不行，看来更老了，知道这二人的德行，怎么可能教他们，直接把人轰出去。
    李大夫和王大夫不肯罢休，守在卢氏医馆的大门，见人就说卢有怀早就把药材垄断，害得他们无药可救治病人。
    天下之大，总有那么一些人无耻无下限。
    卢有怀气的拉着一个患了天花的孩子走到他们面前，“不想传染就给我滚！”
    齐州城就那么大，来治疗的很多人都认识卢有怀和李大夫、王大夫，纷纷站出来把两人骂了一顿。
    两人灰溜溜的离开卢氏医馆，却不肯罢休。
    李大夫气呼呼的指着卢氏医馆的方向大骂，“有什么了不！你不教，有的是人教！”
    王大夫同样气得鼻子在冒烟，“可不是，他教会这么多人，总有人愿意教我们！”
    两人一家一家的找上门。
    那些学会了的大夫在学习的时候，卢有怀就说过，以后遇到医德高尚之人，可以把方子传出去，让更多的人能拥有一条活路。
    拗不过李大夫和王大夫的软磨硬泡，把方子给了他们。
    得了方子，李大夫和王大夫又重新开了医馆的门，但药材的价格也哄抬到两倍半，还不忘到处宣传这都是卢家提前买断药材造成药材紧缺的结果。
    本来大家都去卢氏医馆的，但排队的人多了，有人等不及就去了人少的李氏医馆和王氏医馆，很多人信了李大夫和王大夫的话。
    甚至，有人传出，这场灾难就是卢家造出的，不然他们怎么懂得提前囤积药材？其他人就不懂呢？不然，他们怎么又治疗的方法，其他人就没有呢？
    什么免费教会大家，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本来，好多人不相信，但是，说多了，总有人会相信。
    一传十，十传百，卢家始终没人出来解释什么，这事就更多的人相信了！
    卢宅。
    灯火摇曳。
    卢有怀和两个儿子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终于可以回家休息了。
    卢乃关趴在椅子上，妻子卢周氏送上热水，亲自帮他洗脸。
    小儿子卢乃继也没有形象的趴在另一张椅子上，“爹，这样下去我们会支撑不住的。”
    小儿媳卢吴氏同样心疼的打来热水，给丈夫洗脸擦水，忍不住叹气，“相公，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们图什么。”
    “怎么了？”卢家三父子忙到至今不知外边把他们传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