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惨烈

    太子神色颓然，“你要本宫怎么相信你！”
    “殿下。”颜如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能渗透人心，“贱妾真的不知怎么回事，这香囊是皇后赐给贱妾的，因为是皇后赐予，才一直带在身边，以示尊敬，真不是您说的什么迷惑人心之物，若真的是，贱妾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口一个贱妾，语气充满了尊敬，全然没有前几天见到时的自信和亲昵。
    不得不说，颜如玉比穆九想象还懂得审时度势。
    “那你跟本宫说的话又怎么解释！”太子怒意滔天，“亏得本宫惜你、怜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本宫的？你对得本宫吗？你对得养育你成人的穆家吗！”
    穆九本想听下去，奈何被人深夜叫来，睡眠不足，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出声来。
    “你们来了！”太子这才注意到，责备的斜睨了一眼小谷，为什么不通报！
    小谷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叫我们夫妻前来，有什么事？”穆九微微屈膝，给太子行礼。
    林长生拱手作揖，“参见殿下。”
    “你们来得正好，这就是从她身上搜出来的！”太子从案几上拿出一个香囊，往林长生的方向扔。
    林长生稳稳的接住，转手递给了穆九。
    穆九接住，放到鼻尖出嗅了嗅，“跟我在太子书房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太子看向颜如玉，“你有什么话说？”
    看得出他很生气，或许这三年，他对颜如玉是真心的，颜如玉真的伤了他的心。
    颜如玉抬头来，楚楚可怜的望着太子，一边哭，一边解释，“殿下可以去查，这东西的确是皇后赐予之物，至于殿下称贱妾说迷惑您的话，贱妾真的冤枉！
    贱妾什么也没有说啊！一定是这东西致幻，殿下您产生了幻觉，加上有心人引导，您才觉得贱妾说过那些迷惑您的话，贱妾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啊！”
    太子妃站出来，“刚才我可是躲在柜子里听得一清二楚，你让太子革除杨老将军的职位，希望用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去镇守南边！
    杨老将军能动吗？你是想把南边拱手相送南罗国吗？还是说，这香囊是南罗国的东西，你是南罗国人派来的细作！”
    南罗国派来的细作？
    穆九脑子里闪过什么东西？又迅速否认，怎么可能呢？
    颜如玉又解释了，“太子妃姐姐您恨不得我失宠，好让太子殿下专宠你，你自然会落井下石，你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只要除掉我，以后你就能在太子府横行霸道！”
    太子妃冷笑不已，“说得好真实，我都差点信了，难道这么多年来，迷惑太子的不是你吗？还好太子心志坚定，在大事上不管你怎么迷惑，他都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呵呵，这东西效果也不怎样嘛。”
    颜如玉看向穆九，又哭了，“我懂了，我就说呢，皇后一直不喜欢我，怎么会赐我东西，一定是你和皇后还有她联手，目的致我于死地！”
    太子妃正想跟颜如玉争执，太子猛地拍了桌子，“够了！看在三年的情分上，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是谁？真的是南罗国派来的细作吗？”
    颜如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身体一软，跪瘫在地上，“殿下？您不相信我？您居然不相信我！早知今日，您当初为何要救我，您当初就应该让我跟着九儿一离开！”
    还越哭越伤心，“穆家唯有我苟活于，我本不该继续活在这个界上，您不相信我，我只有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说完站来，一头撞到书房的墙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来不及反应，就连林长生去拉她，出手快如闪电也只拉到她的衣角。
    颜如玉撞在墙上，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她晕死过去，身体软软的滑落，墙上流下一条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她太绝决太惨烈，太子本来坚定的心瞬间动摇，从案几那边翻过来，跑到颜如玉身边，抱她，“玉儿，你醒醒啊，有话好好说，本宫相信你就是了，你怎么这么傻！”
    穆九看向太子妃，她的脸色一下子难看来。
    穆九以为颜如玉只是做给太子看的，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然，竟然真的求死。
    可前临死前她狰狞的脸色告诉她，颜如玉绝非无辜！
    林长生低声道，“有一种人，任务失败不会被主子处死，而是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鸡儆猴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任务失败的下场，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太子抬缓缓头来。
    穆九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茫然，不知该相信谁。
    林长生却没有给他继续摇摆的机会，“殿下若不相信，可以留着她的性命，把她关来，对外宣称抓住奸细，不出一个月，一定会有同伙前来查探，到时太子把人抓来，便知她无辜与否。”
    太子迅速冷静下来，“有劳九儿师妹了。”
    穆九走过去，首先给颜如玉诊脉，摇摇头。
    颜如玉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一撞非常用力，回天乏术。
    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
    穆九说不上心里的滋味，重生时，她最想做的事情是杀死颜如玉为自己报仇，可颜如玉真的死了，她不仅没能体验到报仇的兴奋，反而觉得可惜！
    可惜这么重要一个线索到这里断了！
    林长生轻轻的拍了拍穆九的肩膀，“她死了就死了，外人不知情就好，我们可以再制造出一个颜如玉出来。”
    “制造出一个颜如玉？”太子不解，“怎么制造？”
    穆九懂了，“我手下有一个易容高手，殿下手里有和颜如玉身材差不多的女护卫吗？”
    孙太子妃率先开了口，“我父亲给我的女护卫里面有一个，背影和她差不多。”
    “这就够了。”
    太子愣愣的，事情竟给太子妃和穆九决定了下来。
    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离开太子府，天边泛一丝鱼肚白，竟差不多天亮了。
    穆九拐了一个弯，往皇宫而去。
    夏枥皇给了她自由和免死金牌，她不食言，不离开京城，每天早进宫一趟请平安脉，尽管麻烦，但可以骑马，加上朝阳街距离皇宫不算远，一个多时辰就能搞定。
    夏枥皇对穆九的守时很满意，尽管觉得被威胁了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但对穆九的态度却是好了很多，诊脉、施针以后还主动的问了穆九，“你想不想恢复穆家医馆和穆家的一切？”
    穆九知道，那是因为他对穆家的留恋爱屋及乌，才会宽容她。
    凶手排除他，穆九心情好了许多，“多谢皇上，暂时不想，等以后真相大白以后再恢复也不迟。此后两个月，我每天会给皇上施针一次，药材方面，还请皇上行个方便，我要亲自去御药房配药。”
    “这个是自然，不过朕听说你有很多好东西，是不是……”
    夏枥皇没有明说，不过穆九懂他的意思，不就是药厂吗，那可不能给，装作没有听懂，“什么好东西？这大夏国最好的东西不都在皇上这里吗？我的东西除了医术还有什么能好过皇上的东西？”
    夏枥皇对穆九的装傻十分不满，“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有药厂，你有药方，朕的军队最缺的就是药品，你觉得呢？”
    “我有药厂不假，可是药厂的运作也需要银子啊！”穆九开始哭穷，“您不知道最近药材的价格有多高，柳家掌控着京城大部分药材市场，听说为了凑齐您的罚金疯狂的敛财，提高药材价格，如今药材价格高得我快进不货了！”
    夏枥皇脸沉下来，“别太过分，别以为朕不敢杀了你！朕没要你免费拿出药材，朕给你本钱，你给朕造药，通通运往军队！”
    “民妇遵命！”穆九正式的给夏枥皇跪下，这个可以有。
    “真是掉到钱眼里去了！”
    穆九不接话，有钱好办事，没钱寸步难行。
    “穆九，你为什么叫做穆九？”夏枥皇不免好奇，“我觉得为了尊重你师姐，你该改名。”
    穆九头疼，太子叫她改名，夏枥皇也想管这事，你们对穆家重视，就该告诉她真相为穆家报仇啊。
    “回皇上，我出生的时候，我爷爷嫌我是个女孩没给我取名，直接按照家族里的排行，第九个孩子，就叫做穆九了，听我师父说，因为我的名字跟师姐相同，他才注意到我，见我可怜，就收我为徒了。”
    谎话说多了，穆九张口就来。
    按照穆荣光的性格，名字随意可能，按照爷爷的性格，收她为徒也可能。
    夏枥皇忽发奇想，“你觉得大夏国还有没有跟你一样叫做穆九的，也被你师父收为徒弟了？”
    “不知道。”
    夏枥皇似乎很无聊，“万一哪天又蹦出一个穆九，说是你的小师妹，你怎么办？”
    穆九：“……”
    皇上很无聊吗？现在舒服了是吗？
    不接话，夏枥皇把话题引到穆家的灭门上来，“你放弃报仇吧，朕帮你把穆家的医术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