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老师

    “不用换鞋”，沈昆招呼自己学生坐下，“喝点什么？”
    高瑶瑶连忙回道，“不渴，不渴。”
    沈昆倒了一杯白开水，“刚烧的。”
    高瑶瑶接了过来。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
    沈昆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
    虽然只差几岁，却仿佛是两代人。
    高瑶瑶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自己不知不觉间，到了沈老师的家。
    简直是三观崩塌。
    一直以为沈老师只是一个外地穷学生。
    没想到，隐藏这么深。
    听她同学说，这里的房子要一千万。
    天文数字。
    虽说她家是本地土著，但也只是一般的工薪家庭。
    除了房子能卖点钱，生活只能算小康。
    家里存款连五十万都没有。
    而房子，恰恰是不能卖的，
    不然，一家人都要喝西北风。
    她眼里的老师、妈妈眼里的“要饭的”，姐姐眼里的“那个人”，竟然能买得起这里的房子。
    简直是开玩笑。
    然而，现实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信。
    沉默一会，高瑶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歉，“沈老师，对不起。”
    沈昆回过神：“什么？”
    高瑶瑶脸色微红：“家教课……”
    沈昆笑了下，“倒什么歉，本来就是公平交易，你妈出钱我出力，别想太多。”
    几天前，高母给他发了个短信，因为家庭原因，暂不续约。
    解除了长达两年的补课。
    高瑶瑶闻言，有点难受，“我妈她……”
    虽然妈妈的行为在合同上无可指责，但在道德上有不合适的地方。
    解约就解约，起码提前一两周说，方便老师寻找下家。
    到月底突然解约，总有点过不去。
    沈昆见状，安慰她：“你妈为你们姐妹操碎了心，别人可以说她，你俩不行。”
    高瑶瑶低着头。
    沈昆继续道：“其实，你妈也帮了我大忙，你也知道，我今年毕业，事情多的喘不过气，实在是没精力再教你们了，即使你妈不说，我也有这个打算。”
    高瑶瑶“哦”了一下。
    沈昆：“再说了，你俩的知识，已经非常全面牢固，再教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嗯。”
    沈昆：“我对你俩有信心，这次一定能考个好学校。”
    高瑶瑶用力点头，“嗯。”
    说来也奇怪，平时沈昆说这些鼓励的话，
    她没一句听进去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有时候甚至觉得很烦“你凭什么管我”。
    而今天再听到同样的话，却觉得备受鼓励。
    这就是金钱对人的异化。
    马爸爸夸你很优秀，和你爸爸夸你很优秀，完全是两种概念。
    高瑶瑶虽然还只是一个学生，但也知道金钱的作用。
    看这上千万的豪宅，不自觉把老师放在另一个高度。
    连说出来的话，都让人信服，
    “沈老师，你这么有钱了，怎么还家教授课呢？”
    沈昆笑了下，就在这时，接到一个电话，
    随后对自己学生说道，“老师还有事要去忙，你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吧？”
    高瑶瑶愣了一下，“你不用管我。”
    沈昆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好的，你困了可以在这休息下，出门的时候，把门锁上就行。”
    “好的老师，你去忙。”
    等到沈昆的背影消失，高瑶瑶松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等了一会，按耐不住好奇心，起身参观一下房间格局。
    精美、整洁，
    宽敞、高级，
    越逛心里越喜欢，又想想自己的家，忍不住羡慕。
    走到卧室，一张大大的床，吸引了她的目光，
    轻轻坐在床沿上，柔软舒服。
    在这上面睡一晚，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高瑶瑶身子后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整个人都背柔软包围。
    仿佛回到了梦中。
    正在这时，手摸到了一团湿，心下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水倒在床了？
    高瑶瑶撑死起身子，循迹看去，
    一团湿渍，
    闻了闻，似乎有点说不出的味，
    旁边，星星点点红色，
    高瑶瑶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干脆放在一边，不理会。
    拿出手机，准备告诉姐姐今天发生的事。
    刚按了几个号码，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停住了。
    姐姐眼里，沈老师还只是一个穷学生，自己不告诉她，不就成了自己独有的秘密吗？
    这种想法让她有点激动。
    沈老师会不会是隐藏的富二代？
    传说中的贵公子？
    一时之间，看过的偶像剧在脑海中流过，
    高瑶瑶陷入幻想：沈老师和家里闹矛盾，断了经济来源，只能校外兼职……
    回到宿舍，沈昆问：“怎么回事？”
    李平安：“有人举报说你冒用贫困生资格，骗取国家补助。”
    沈昆脑海中闪过范子阳，
    除了他，最近自己没和别人结怨。
    不过，从范子阳的表现看，他不会搞这种小儿科的手段。
    对自己不伤筋动骨。
    徐炎接过话：“昆哥，我也得说你几句，最近怎么了，你看你又是换手机，又是换电脑，一改之前节约风气，虽然你这几年攒了一点钱，但是马上毕业了，到时候房租、水电，可不是一个小数。”
    沈昆皱了下眉头：“老师怎么说？”
    李平安：“老师没说别的。”
    徐炎：“老师能怎么说，你的条件大家都知道，就是让你节约点，低调点……”
    沈昆打断他，“是这样的，我不是找了一家创业公司嘛，因为完成了一个大单，老板奖励我十万……”
    话没说完，李平安眼珠子要掉下来，“哇，什么大单？”
    徐炎目瞪口呆。
    十万块，说起来似乎不多，对于一个学生来讲，已经是巨款了。
    沈昆笑了下：“你知道的，就是推销游戏。”
    “《虚拟伴侣》？”
    “对。”
    李平安一拍大腿，“你运气太好了，这游戏质量没话说，单日下载量突破一万。”
    沈昆：“运气，运气。”
    徐炎有点脸红，嘟囔几句恭喜，转身端起盆子，去卫生间洗衣服去。
    李平安看着他背影消失，低声道，“火哥就是嘴有点碎，刚才还在骂哪个王八蛋多管闲事举报你。”
    沈昆笑了下，“我知道，等飞哥回来了，一块吃饭。”
    “必须的，好好宰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