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为了订单

    很多地方政府一接触，发现711公司的条件并不苛刻。
    对照一下自身条件，非常合适。
    热情再次高涨。
    虽然现在经济比十年前发展了。
    但10亿元的投资，仍旧是个大单。
    很多城市都在对外宣传中，鼓吹自己年招商引资多少亿。
    真正落到实处的能有十分之一，都算领导辛苦了。
    711公司实打实的10亿，宣传出去可以加一个0。
    巨大的政绩。
    等到北河平凉政府看到消息时，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主管领导把小崔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重要的机会，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
    小崔自己也很委屈，不过是晚几天交材料，跟招商引资有什么关系。
    ……
    李杰、小明两人陪着信息中心的领导张大东唱歌。
    为了交通委的大单，他俩也是拼了。
    又是迂回，又是侧击。
    锲而不舍，唾面自干。
    就差跪下了。
    俗话说，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
    这年头，就是这样，求着给对方好处。
    ……
    三人说了一会话，气氛始终搞不起来。
    酒也不喝，话也不多。
    张大东见惯了这种场面，能看出两人的青涩，心下很不屑。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出来坐坐。
    小明见状提议道，“要不要找个陪唱的？”
    张大东眼睛都没抬，“不用了，乱糟糟的。”
    李杰试探：“把刚才演唱的歌手叫过来？”
    之前进来，大厅表演节目的一个歌手，把张大东的魂魄都夺走了。
    张大东闻言来了兴趣，“不是说艺校刚来的，只表演不陪唱吗？”
    李杰暗骂了一声，笑着道，“怎么可能，交给我就行。”
    说完拉着小明出去，“大东子对小兰印象很好，你去把她叫过来。”
    小明：“人家不陪唱，我怎么叫？”
    李杰嘿嘿一笑：“你只管去叫，我有办法。”
    上次来，他就看出小兰对自家兄弟的态度不一样。
    小明摸不着头脑，找到小兰。
    小兰已经卸去演奏时的浓妆，换了衣服，极为清秀，眉眼弯弯，身似周冬雨。
    她笑着看向小明。
    小明把小费递给她，“我的客人喜欢你的歌，想请你。”
    小兰不接钱，“唱歌可以，不要你的钱。”
    走进包间，甜甜地向张大东招呼一声。
    举起两杯红酒，右手递给张大东，左手一举杯仰头喝下，酒杯倒转，滴酒不留：“领导，敬您一杯。”
    张大东胖胖的脸上露出笑意，“好好，爽快，我也干。”
    一口将红酒喝下。
    李杰不想让小兰多喝酒，连忙道，“唱首歌吧。”
    张大东把小兰拉到身边坐下，“点首合唱的。”
    “好的。”
    歌声响起，张大东扭着肥腰，给小兰一个眉眼，开始了男声。
    虽然长得不行，但歌还是不错的。
    一看就是久经锻炼。
    气氛逐渐融洽，
    一曲终了，张大东又干一杯，脸色通红。
    在小兰的陪酒下，他已经开始熏熏然了。
    看着时机已到，小明端着酒杯，话中有话地敬过去：“主任，干杯，预祝合作成功。”
    张大东放下酒杯，琢磨话中味道：“今天喝酒唱歌，不谈其他。”
    项目迟迟没有进展，小明压不住焦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您给个定心丸。”
    张大东抿一口红酒：“你们几个厂家……各有优势，竞争激烈，还要做工作。”
    小明没有经验，立即辩解：“我们的方案绝对技术领先，价格也拼了血本……”
    李杰碰了一下他，“主任，您指点一下，我们该向哪个方向努力？”
    张大东悠悠道，“技术70分，价格30分，你说技术重要，还是价格重要？”
    小明马上接话，“技术重要，占比70%呢。”
    张大东摇头。
    李杰：“价格重要，技术上拉不开差距，还要看价格。”
    张大东脸色通红，像是猪肝一样，说话云里雾里，“技术和价格都不重要。”
    其他人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张大东又举起麦克风：“小兰，你带我这么一唱，我就找到感觉了，再唱一遍。”
    小兰笑着答应，却不唱歌，帮着问：“领导，我是学音乐的，不懂生意上的事情，您刚才的话真玄妙，技术和价格都不重要，那什么重要？”
    张大东举起酒杯，痛饮一口，很乐意回答问题：“我说你技术好你就好，不好也好，说你不好就不好，好也不好，人最重要，比价格和技术都重要。”
    ……
    李杰拉着小明出来，“怎么办？看大东子的样子，似乎是话里有话。”
    小明：“必须痛下血本了。”
    “怎么？”
    “把大东子拿下。”
    李杰挠头，“拿下？怎么拿下，公司又不让送钱，就这点破经费，也就够喝酒唱歌用。”
    小明目光坚定，吐出一句话，“大东子看上小兰了，使劲往她身上腻。”
    李杰：“你啥意思？”
    小明：“你说呢。”
    李杰震惊，“你……人家不是说了，只唱歌的。”
    小明心里也不爽，但是为了单子，不得不拼一把，“你去开房，我找小兰说。”
    李杰欲言又止，“玛德，我们不成拉皮条的了？比大东子还贱。”
    小明狠狠道，“大家辛苦这么久，不能断在这点小事上。”
    推门去找小兰，回头看到李杰还在那里愣着。
    李杰脑袋嗡嗡的，他对小兰极有好感，却不得不出钱让她陪领导睡觉。
    这是什么世道！
    小兰笑吟吟出来，小明脑海中闪过人淡如菊四个字。
    压下心底的情绪，冷冷道，“你还是个学生，为什么来这里。”
    小兰没想到刚才还谦谦君子的男人，一下子变得陌生了，低声道，“家里困难，出来挣点外快。”
    小明不敢看对方眼睛，“想不想多挣点？”
    “什么？”
    “过夜。”
    小兰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相信，“我只唱歌。”
    小明心里不舒服，掏出一叠钱递给她，“陪好张主任。”
    小兰语气转冷，“我说了，多少钱也不行。”
    小明硬着头皮，几乎要无地自容，控制好情绪，面无表情：“在这种地方，别装比。”
    小兰凄凉地笑了一下，扬起手中的钞票，漫天飞舞，转身离开。
    留下呆若木鸡的两人。
    过了一会，张大东推开门，摇摇晃晃道，“不行，喝多了，回家，我老婆可是母老虎，回去晚了要吃人。”